第15章：最后一役
月明星稀，营地里除了少数巡逻的几队人，大都睡得熟了。
刚下过雨，草地上的水珠未干，远处树林里不时传出树冠摇动的响动，听得人心烦意乱。
姜雪芙睡到半夜被人推醒，“怎么了？”
来人在她耳边低声说：“去打探的人还没回来。”
她疲倦地想不起任何事，搓了搓脸，勉强看清楚了身处何地，一边披衣坐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寅时了。”
穿戴整齐了，她背弓提剑步出帐外，“一个都没回来吗？”
“没有。”
冷风拂面，姜雪芙打了个寒颤，神志完全清醒过来，“肯定是被俘或者被杀了，你现在去告诉大家，先锋营全部整装待命。”
在外面等着见华梦阳的间隙，她焦虑万分，好在很快被请进去，简单说完了情况，华将军也觉得事有蹊跷，赞同她集结先锋营。
“我又派了第二批人去了，很快会有消息。不过，”姜雪芙脸色很差，“我觉得敌人应该已经就在眼前了，此时形势万分凶险。”
“还来得及转移伤兵吗？”
她摇摇头，“说不定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而不自知。”
华将军当机立断，“你带着先锋营正面去看看，若当真敌军来犯，尔等可正面应敌，我另派人去查看后路。”
“得令。”
“事不宜迟，你去吧。若有异常，我会派人再传令给你。”
她从主帅帐中出来，先锋营早已整装待发，只等她一声令下。猎猎冷风中，各人神情肃穆，都知道这是最后一役。
正要下令列阵，第二波人回报，敌军已经近在咫尺了。
“瀚海夏贼余孽就在营地外！其反乱朝云，四海之民，受其残暴！我辈征战多时，等的就是今夜。兄弟们，想不想杀个痛快？！想不想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想！”
“好！我姜雪芙答应大家，杀的越多，赏的越多。”
“杀——杀——杀！”
“猎风营！听令！你们打头阵。”
“得令！”
众人列队迎敌，不多时两兵相接，杀声震天。姜雪芙提剑冲在最前面，猎风营人人似爬山猛虎，个个如出海蛟龙，手起刀落，箭射流星！
瀚海残兵被赶入山坳中，背靠绝壁，无粮无水，杀出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此刻也杀红了眼，气势颇盛。
祁沐岚和几位亲兵在帐外护卫着华将军，听见里面他点兵排阵，一众副将各就其位，一一领命而去。
“祁公子，你进来。”
“将军有何吩咐。”
“大敌当前，伤兵们无处可躲，彬儿重伤，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是否答应。”
祁沐岚沉吟片刻，建议道：“后方来犯之敌虽来势汹汹，但是人数不会太多，陈副将带人去迎敌，相信很快会稳住阵脚。姜雪芙率领的先锋营胜算颇高，又有颜、肖两位副将援手，将军不必过滤。”
“你说的对，”华梦阳很惭愧，“让你见笑了。”
“要不是华将军临危受命，满朝文武竟没有可用之人，将军何愧之有？大敌当前，华将军担心独子安危，人之常情。”
“老夫，”华梦阳很无奈地点点头，“老夫这些年在朝中，罢了，不说了。”
“请将军调派小队人马给我，我去护卫伤兵。”
“好，去吧。”
祁沐岚守着惊慌的伤兵们，凝神屏息听着两军厮杀。一声声怒吼里的杀气，哀嚎里的绝望，刀剑相交的碰撞，声声入耳。
显然，朝云占了上风，他甚至能猜到猎风营的人退至中场，在掩护下射杀敌人的从容。后方的声音越来越小，陈副将控制住了局面。
华彬听着外边的交锋，一双眼珠子鼓的差点掉出来，不停催促门口的人：“说啊，现在怎样了？”
他的刀就放在手边，急的不得了，周围的人被他感染了，惊惧之中又莫名恼恨，恨自己没能去杀敌，躺在这里等死。
“大家稍安勿躁，天亮之前定能全歼来犯之敌。”祁沐岚进来说。
“真的？”
“天都青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大亮了，这么快？”
“我怎么听见还有别处有厮杀声？是什么人呢？”
“...”
果真，天光大亮后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平息了，有新的伤兵被陆续抬进来。
“夏老贼的首级被谁取得？小爷我还准备用他的首级装酒喝呢，这下不知便宜哪个家伙了！”华彬有些不甘心，愤愤然说道：“要不是小爷我负伤在身，轮得到别人抢这个功？”
“是啊，你伤的真不是时候，否则哪里用等到今日，早就得胜回朝了。”
姜雪芙人未到，声先闻。她的耳后到脖颈处有道很深的口子，只能扶着脖子说话。血污布满全身，血淋淋的脚印跟着她停在华彬旁边。
“你也有今天！”华彬幸灾乐祸，“个个都说你厉害，还是栽了！我看你啊，现在成了丑八怪，做不成太子妃咯。”
“我宁愿做个丑八怪。”她没好气。
听他们斗嘴，大家哄笑，气氛随之变得松快些了。
随军的郎中正在给伤兵处理伤口，换药，到了姜雪芙跟前，老郎中嘴里念叨着：“太子妃，待老夫给你看看伤口。”
“你瞎说什么？”
老郎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哎呦，我老糊涂了！请姜将军别见怪。”
连姜雪芙也忍不住被气笑了，调侃道：“外面的流言你们可别信。你们谁见过那个太子妃和人比试砍的敌人脑袋多？”
“哈哈哈哈，说的没错！就你这娘们，连我也不敢娶，太子怎么会娶你。”华彬傻呵呵大笑。
“啪——”一支箭簇从远处抛过来，恰好打在他嘴上。
望过去，是个猎风营的男子，正对着华彬怒目而视。华彬吃了痛，挣扎着要起来打他，嘴里嚷着：“呸，你是什么东西，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那人也要冲过来，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姜雪芙哭笑不得，瞥见外面陈将军的身影，连忙请进来。
“肖副将带了人去附近找漏网之鱼，主帅下令说三日后班师回朝。到了尧光，陛下再论功行赏，各位安心养伤。”
“没有擒到夏之鸿？”
“没有，或许他压根不在军中，前几次露出败势的时候就溜了。”
晚上稿赏三军，点起篝火的营地如白昼，华将军亲自到各营抚慰，大伙儿杀牛宰羊，喝酒吃肉，十分畅快。
姜雪芙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从下午一直睡到清晨卯时才醒。
先后有人来报先锋营的伤亡情况，华彬都揽在身上，按照惯例吩咐下去，一一循例处理。
休养了两日，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姜雪芙躺着无聊，看老郎中煎药，突然发现这两天没看见祁沐岚。此人神秘莫测，在军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华梦阳找她说话，“雪芙，你的伤如何了？”
“皮外伤，不足挂齿。”
华将军屏退左右，单留她一个人，“我听说你不愿意做太子妃？”
“这，这不过是流言而已，是假的，”姜雪芙有几分尴尬，“将军怎么问起这个了？”
华将军也笑，端起手里的茶，慢条斯理的喝着，“这么说，你当真不愿意了。”
他是朝中的肱股之臣，皇后的胞兄，太子的亲舅舅，知道也不意外。姜雪芙愈发尴尬了，扯着嘴角假笑，不知说什么。
“陵野是我看着长大的，嫁给他，是有些委屈你了。”
“这，将军说笑了。雪芙粗鄙，配不上太子，不敢高攀。”
“这些话你搪塞佳思便罢了，当时各部里有好几个人选，是我举荐你的。”
“什么？”姜雪芙扶着脖子，“这，这是从何说起，为何华将军要举荐我做太子妃？”
“陵野做太子多年了，一直想亲政，苦无机会。眼下时局动荡，我和各部的几位老臣商议，太子亲政，或许会带来一番新气象。他的德才暂时不能服众，重新娶一位太子妃或许显得稳重些。”
“春庭部在朝中不算得势，为何是我？”
华梦阳哈哈一笑，“他能挑中你，说明至少眼光还不错嘛。”
姜雪芙露出生无可恋的面色，“我，我不行。”
“雪芙，彬儿也在猎风营呆过几年，我很早就知道你。你志存高远，做太子妃，大有可为！对朝云，对春庭部，对猎风营，百利而无一弊。”
“可是——”
“若是别人做了太子妃，能决心肃清吏治，体恤民情？百姓穷困，饿殍遍地，我辈能忍之乎？”
被他说的有点动心了，姜雪芙松了口风，“可是，我在猎风营不闻外事，对朝中之事一概不知。”
“无妨，你还年轻，目前局势稳固了，慢慢来。”
“那，那——”她还是有些迟疑，“那真的让我做太子妃？”
“那就说定了。”华将军拍拍她的肩膀，“你一腔忠勇，不一定只在战场上报国。回去好好养身子，别的事情宫里会办好的。”
就这样被打发出去了，姜雪芙出了帐门，立刻就后悔了。毕竟是终身大事，怎么被三言两语一说，马上昏头昏脑地答应了。
她想转回去再问问清楚，呆立了一会儿，嫁给谁不是嫁呢？华将军说做了太子妃必将大有可为，那就做吧。
若是不做太子妃，还不知道要在陵楚手里熬多少年才能得到猎风营。
刚下过雨，草地上的水珠未干，远处树林里不时传出树冠摇动的响动，听得人心烦意乱。
姜雪芙睡到半夜被人推醒，“怎么了？”
来人在她耳边低声说：“去打探的人还没回来。”
她疲倦地想不起任何事，搓了搓脸，勉强看清楚了身处何地，一边披衣坐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寅时了。”
穿戴整齐了，她背弓提剑步出帐外，“一个都没回来吗？”
“没有。”
冷风拂面，姜雪芙打了个寒颤，神志完全清醒过来，“肯定是被俘或者被杀了，你现在去告诉大家，先锋营全部整装待命。”
在外面等着见华梦阳的间隙，她焦虑万分，好在很快被请进去，简单说完了情况，华将军也觉得事有蹊跷，赞同她集结先锋营。
“我又派了第二批人去了，很快会有消息。不过，”姜雪芙脸色很差，“我觉得敌人应该已经就在眼前了，此时形势万分凶险。”
“还来得及转移伤兵吗？”
她摇摇头，“说不定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而不自知。”
华将军当机立断，“你带着先锋营正面去看看，若当真敌军来犯，尔等可正面应敌，我另派人去查看后路。”
“得令。”
“事不宜迟，你去吧。若有异常，我会派人再传令给你。”
她从主帅帐中出来，先锋营早已整装待发，只等她一声令下。猎猎冷风中，各人神情肃穆，都知道这是最后一役。
正要下令列阵，第二波人回报，敌军已经近在咫尺了。
“瀚海夏贼余孽就在营地外！其反乱朝云，四海之民，受其残暴！我辈征战多时，等的就是今夜。兄弟们，想不想杀个痛快？！想不想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想！”
“好！我姜雪芙答应大家，杀的越多，赏的越多。”
“杀——杀——杀！”
“猎风营！听令！你们打头阵。”
“得令！”
众人列队迎敌，不多时两兵相接，杀声震天。姜雪芙提剑冲在最前面，猎风营人人似爬山猛虎，个个如出海蛟龙，手起刀落，箭射流星！
瀚海残兵被赶入山坳中，背靠绝壁，无粮无水，杀出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此刻也杀红了眼，气势颇盛。
祁沐岚和几位亲兵在帐外护卫着华将军，听见里面他点兵排阵，一众副将各就其位，一一领命而去。
“祁公子，你进来。”
“将军有何吩咐。”
“大敌当前，伤兵们无处可躲，彬儿重伤，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是否答应。”
祁沐岚沉吟片刻，建议道：“后方来犯之敌虽来势汹汹，但是人数不会太多，陈副将带人去迎敌，相信很快会稳住阵脚。姜雪芙率领的先锋营胜算颇高，又有颜、肖两位副将援手，将军不必过滤。”
“你说的对，”华梦阳很惭愧，“让你见笑了。”
“要不是华将军临危受命，满朝文武竟没有可用之人，将军何愧之有？大敌当前，华将军担心独子安危，人之常情。”
“老夫，”华梦阳很无奈地点点头，“老夫这些年在朝中，罢了，不说了。”
“请将军调派小队人马给我，我去护卫伤兵。”
“好，去吧。”
祁沐岚守着惊慌的伤兵们，凝神屏息听着两军厮杀。一声声怒吼里的杀气，哀嚎里的绝望，刀剑相交的碰撞，声声入耳。
显然，朝云占了上风，他甚至能猜到猎风营的人退至中场，在掩护下射杀敌人的从容。后方的声音越来越小，陈副将控制住了局面。
华彬听着外边的交锋，一双眼珠子鼓的差点掉出来，不停催促门口的人：“说啊，现在怎样了？”
他的刀就放在手边，急的不得了，周围的人被他感染了，惊惧之中又莫名恼恨，恨自己没能去杀敌，躺在这里等死。
“大家稍安勿躁，天亮之前定能全歼来犯之敌。”祁沐岚进来说。
“真的？”
“天都青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大亮了，这么快？”
“我怎么听见还有别处有厮杀声？是什么人呢？”
“...”
果真，天光大亮后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平息了，有新的伤兵被陆续抬进来。
“夏老贼的首级被谁取得？小爷我还准备用他的首级装酒喝呢，这下不知便宜哪个家伙了！”华彬有些不甘心，愤愤然说道：“要不是小爷我负伤在身，轮得到别人抢这个功？”
“是啊，你伤的真不是时候，否则哪里用等到今日，早就得胜回朝了。”
姜雪芙人未到，声先闻。她的耳后到脖颈处有道很深的口子，只能扶着脖子说话。血污布满全身，血淋淋的脚印跟着她停在华彬旁边。
“你也有今天！”华彬幸灾乐祸，“个个都说你厉害，还是栽了！我看你啊，现在成了丑八怪，做不成太子妃咯。”
“我宁愿做个丑八怪。”她没好气。
听他们斗嘴，大家哄笑，气氛随之变得松快些了。
随军的郎中正在给伤兵处理伤口，换药，到了姜雪芙跟前，老郎中嘴里念叨着：“太子妃，待老夫给你看看伤口。”
“你瞎说什么？”
老郎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哎呦，我老糊涂了！请姜将军别见怪。”
连姜雪芙也忍不住被气笑了，调侃道：“外面的流言你们可别信。你们谁见过那个太子妃和人比试砍的敌人脑袋多？”
“哈哈哈哈，说的没错！就你这娘们，连我也不敢娶，太子怎么会娶你。”华彬傻呵呵大笑。
“啪——”一支箭簇从远处抛过来，恰好打在他嘴上。
望过去，是个猎风营的男子，正对着华彬怒目而视。华彬吃了痛，挣扎着要起来打他，嘴里嚷着：“呸，你是什么东西，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那人也要冲过来，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姜雪芙哭笑不得，瞥见外面陈将军的身影，连忙请进来。
“肖副将带了人去附近找漏网之鱼，主帅下令说三日后班师回朝。到了尧光，陛下再论功行赏，各位安心养伤。”
“没有擒到夏之鸿？”
“没有，或许他压根不在军中，前几次露出败势的时候就溜了。”
晚上稿赏三军，点起篝火的营地如白昼，华将军亲自到各营抚慰，大伙儿杀牛宰羊，喝酒吃肉，十分畅快。
姜雪芙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从下午一直睡到清晨卯时才醒。
先后有人来报先锋营的伤亡情况，华彬都揽在身上，按照惯例吩咐下去，一一循例处理。
休养了两日，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姜雪芙躺着无聊，看老郎中煎药，突然发现这两天没看见祁沐岚。此人神秘莫测，在军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华梦阳找她说话，“雪芙，你的伤如何了？”
“皮外伤，不足挂齿。”
华将军屏退左右，单留她一个人，“我听说你不愿意做太子妃？”
“这，这不过是流言而已，是假的，”姜雪芙有几分尴尬，“将军怎么问起这个了？”
华将军也笑，端起手里的茶，慢条斯理的喝着，“这么说，你当真不愿意了。”
他是朝中的肱股之臣，皇后的胞兄，太子的亲舅舅，知道也不意外。姜雪芙愈发尴尬了，扯着嘴角假笑，不知说什么。
“陵野是我看着长大的，嫁给他，是有些委屈你了。”
“这，将军说笑了。雪芙粗鄙，配不上太子，不敢高攀。”
“这些话你搪塞佳思便罢了，当时各部里有好几个人选，是我举荐你的。”
“什么？”姜雪芙扶着脖子，“这，这是从何说起，为何华将军要举荐我做太子妃？”
“陵野做太子多年了，一直想亲政，苦无机会。眼下时局动荡，我和各部的几位老臣商议，太子亲政，或许会带来一番新气象。他的德才暂时不能服众，重新娶一位太子妃或许显得稳重些。”
“春庭部在朝中不算得势，为何是我？”
华梦阳哈哈一笑，“他能挑中你，说明至少眼光还不错嘛。”
姜雪芙露出生无可恋的面色，“我，我不行。”
“雪芙，彬儿也在猎风营呆过几年，我很早就知道你。你志存高远，做太子妃，大有可为！对朝云，对春庭部，对猎风营，百利而无一弊。”
“可是——”
“若是别人做了太子妃，能决心肃清吏治，体恤民情？百姓穷困，饿殍遍地，我辈能忍之乎？”
被他说的有点动心了，姜雪芙松了口风，“可是，我在猎风营不闻外事，对朝中之事一概不知。”
“无妨，你还年轻，目前局势稳固了，慢慢来。”
“那，那——”她还是有些迟疑，“那真的让我做太子妃？”
“那就说定了。”华将军拍拍她的肩膀，“你一腔忠勇，不一定只在战场上报国。回去好好养身子，别的事情宫里会办好的。”
就这样被打发出去了，姜雪芙出了帐门，立刻就后悔了。毕竟是终身大事，怎么被三言两语一说，马上昏头昏脑地答应了。
她想转回去再问问清楚，呆立了一会儿，嫁给谁不是嫁呢？华将军说做了太子妃必将大有可为，那就做吧。
若是不做太子妃，还不知道要在陵楚手里熬多少年才能得到猎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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