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梦语
上午九点，裴娜娜到了，看到简宁远吃了一惊：
“宁远，怎么搞的，我一周没来，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昔日风流倜傥的简公子，一周时间就沧桑成了简公爷了？”
“娜娜老师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啊。怎么样，家里都安顿妥当了？没什么大事吧？”
裴娜娜上周请假处理家里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来简宁远别墅为苏静做治疗。
“没什么事，孩子要上高中了，按我的想法，大人们就不必参与，孩子自己能为自己做出选择。可家里人不行，老的小的都嫌我不关心孩子，都说这么大的事，哪家不是全家总动员？我只好回去走走过场，以安家里人心嘛。”裴娜娜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该做样子也得做。”
简宁远若有所思地问：
“为什么世人都喜欢寻求自欺欺人的安慰方式？”
裴娜娜回答的很干脆，似乎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早就确定过很多次了：
“按照惯性生活最省心省力了呀。”
“可这并不是最佳路径啊？生活在其中的人未必过得好吧？”
简宁远蹙起了眉头，好像在替自己和若有人发愁。
“好过不好过只要能过就会按部就班地过，这就是舒适圈。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改变并不那么容易，甚至得革命，否则，什么都不会改变。可革命是需要勇气的，每一个旧王朝的覆灭，没有一个英雄横空出世，旧王朝是会苟延残喘很长时间的。”
裴娜娜的话给了简宁远很大的启发，他意有所指地说：
“痈疮不溃烂，不会引起人的警惕。”
“是这样的，危险之中孕育机遇，所以叫危机。无论是一个王朝，还是一个个体，不生痈肿疮疖，不到溃烂要命，很难下决心真正去革故鼎新。有先见之明的人太少太少了。”
简宁远每一次见裴娜娜，都会从她那儿获得不一样的启迪，裴娜娜简直是一本越读越厚的奇书。简宁远就像第一次见她一般，打量着她，问道：
“娜娜老师来简氏有几年了？”
“不长不短，八年抗战期到了。”
“以简氏家居诞生至今短短十数年低龄来看，八年也不算短。真是太惭愧了，作为公司总裁，过去我居然对娜娜老师一无所知。如果不是苏静，或许娜娜老师这颗明珠会永远被埋藏在简氏里，不得发光啊。看起来，简氏在对待人才问题上，还大有可为啊。”
“所以啊，苏静苏小姐，才是真正的明珠，是为宁远照亮前路的灯塔，是简氏企业更加辉煌的催化剂。”
“娜娜老师，这样说对小静似乎太残忍了些，她经受了这么大的痛苦，承受了如此悲惨的命运，为我们换了这些？如果我的一切所谓辉煌是小静牺牲换来的，我宁可不要。”
“很多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我们个人在大道面前实在太微不足道了。唯有接受，好好珍惜，方得正果。宁远，小事上人可尽显筹谋之能，凡遇大事，人能做的，唯有顺势而为，哪里是筹谋能够求全一二的？你也算是商场上沉浮过的人，博弈之道，顺势而为，想必你定有自己的理解吧？”
“娜娜老师讲的，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有种以为知道，实则还没有参悟透彻的感觉。经此一事，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感悟了，或许未来会有更大的体悟也未可知。”
“就是这样的，读书只能明理，而生活体验才能悟道。好了，不跟你参佛论道了，咱们去看看苏静吧。”
“好的，好的，见苏静要紧。”
到了苏静房间，苏静正坐在阳台上看风景，看他们进来，她站起身来迎了上来。
裴娜娜笑容可掬地看着苏静走向自己，说道：
“苏静，去了趟医院回来，感觉你醒来了。能看风景了，也能站起身来迎接我们了。替你开心。”
苏静苍白的脸上勉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有气无力地说：
“我能说话了，能感谢裴老师的付出了，谢谢您！”
说着，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努力克制着自己。
两个人在她们每次见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简宁远则坐在了稍远一点的沙发上。
裴娜娜先开口道：
“苏静，想哭就哭，不必刻意压抑自己，眼泪是女人的特权，好好用它，别辜负，好吗？”
苏静点点头，说：
“想克制也做不到，最近眼泪根本不受管束，说来就来。”
“最近除了眼泪，还有什么更困扰你的东西吗？”
“我害怕天黑，一到晚上，我就要疯了，连累远哥也不能好好睡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会做梦吗？”
“只要我闭上眼睛睡着了，就会做梦。只要做梦，我就会被吓醒。”
“昨天晚上有没有做梦？”
“昨晚好像有个梦，而且远哥说我还说了梦话，可我吓醒时候就忘了大部分情节，我也感觉自己有说梦话，可又不能确定到底说没说。”
“你能给我讲讲你记得的梦情节吗？多少都没关系的。”
“我梦到了自己一个人，周围都是水，有的地方水很深，有的地方水比较浅，我就站在一个隆起的土台子上，那个台子很小，只能容我一个人站在上面。我不知道那个土台子能维持多久，我很担心它随时会被那些水给泡塌了。我很害怕。后来，从我的前方来了一头体型庞大的怪物，它有点像恐龙，又像头鲨鱼，更像只犀牛，也或许是这几个动物拼凑起来的吧。它向我走来，嘴里还叼着一个人，是个男人，我看不清那个男人是谁，但我觉得他和我有关系。我的恐惧感加深了，突然，我后面一声尖利的啸叫，我转头一看，一条像大蟒蛇的怪物扭曲着身子迅速向我爬过来，它头上还长着尖尖的一只角。这时，我脚下的土台子开始松动了，我接着就被吓醒了。这个画面之前好像还有一些画面，我完全记不得了，只记得这么多。”
“怪不得小静醒来之前，呓语着‘别过来别过来’，原来是怕怪物靠近自己。”简宁远补充道。
“苏静，能说说你此时此刻讲完这个梦的感受吗？”
苏静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给裴娜娜看：
“你瞧，我的手心里都是汗，我现在浑身发冷，我感觉我的肌肉在颤抖，我的五脏六腑都错位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好像的确很害怕，可我朦胧感觉，自己很希望被怪兽咬死。”
“所以，你的身体感觉不完全是害怕，这种颤抖还有另一种意味？是有细微的激动吗？得偿所愿的激动感？”
“有。娜娜老师，我是一心求死吗？”
“我们不随意猜测，好吗？我现在请你仔细看看那两头怪兽，你可以吗？”
“我试试吧，我心里好像还是挺抗拒，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你放心地闭上眼睛去看，我会在这里保护你，你的远哥也一直都在，无论你遇到什么，他会是你的英雄。”
苏静看看简宁远，看看裴娜娜，深吸了口气，调整了调整自己的坐姿，缓缓闭上了眼睛。
“跟随你的感觉，等待怪兽出现，如果你感受到了身体的感觉，随时可以讲话告诉我；如果怪兽出现了，也请你把它的样子描述出来。”
苏静闭着眼睛，眼皮子抖动得停不下来，她只好睁开了，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还是不行，便又睁开了，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她能安然地闭着眼睛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胸口好像有虫子的蠕动一般，她有些恶心，想要吐，她把这种感受讲给了裴娜娜。
“你感觉到胸口有虫子在蠕动，你感觉恶心，你想要吐，好的，继续体会这种感觉，等待伴随着这种感觉的画面的出现。”
“我看到自己肚子大起来了，有只怪物钻进了我肚子里，它把我的孩子吃掉了。”苏静睁哭成了泪人儿，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她念叨着，像祥林嫂一样不停念叨着，“孩子，我的孩子，她都快要出生了，可是她被怪物吃掉了。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她。我是个罪人，我伤害了我的孩子，我该死，我该死。”说着，苏静哇哇大哭起来，直到哭得声嘶力竭，她才停了下来，她似乎再也没有力气坐着了，自己爬到床上把头埋到了枕头下面。
裴娜娜和简宁远都静静地坐在原处，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苏静，等待着她。后来苏静睡着了，她睡了两三个小时，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一点钟了。裴娜娜早已离开，简宁远却始终守着她，直到她醒来。
“远哥，我睡着了？娜娜老师走了吗？”
“她看你睡着了，就离开了，你睡得好吗？”
“我睡得挺好的。远哥，对不起。”
“怎么又说对不起？你能好好睡一觉，远哥很开心。”
“远哥，你也睡一会儿吧，继续熬下去，你要被熬坏了可怎么办？”
“行，远哥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了，但咱们得先去吃饭，吃饱了，我好好睡一觉，你守着我，好吗？”
“好的。”
简宁远拉着苏静的手，两人一起到一楼餐厅吃了午饭。下午，简宁远真的睡着了，苏静一直守着他。等简宁远醒来时，夜幕已经低垂了。饱觉之后的他，有些慵懒地坐起来，拉着苏静的手，说：
“小静，我怎么感觉生病的是我，不是你啊？有你守着我，我很安心地睡了这么久。”
苏静抚摸着简宁远的手，说：
“远哥，是小静拖累了你了。小静愿意一辈子守着你，让你每一天都能安心地睡个好觉。”
简宁远眼睛一亮，难掩激动地说：
“小静，你说的是真的吗？是我做梦了吗？快掐我一下。”
苏静惨白的脸上，努力地扯出了一个笑，想要轻松一些，开口却更加沉重：
“都说梦是美好的，其实，梦比现实更真实地残忍。那种感觉，我永远都不想有。”
简宁远挪了挪身子，轻轻地把苏静揽进了自己怀里。
“宁远，怎么搞的，我一周没来，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昔日风流倜傥的简公子，一周时间就沧桑成了简公爷了？”
“娜娜老师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啊。怎么样，家里都安顿妥当了？没什么大事吧？”
裴娜娜上周请假处理家里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来简宁远别墅为苏静做治疗。
“没什么事，孩子要上高中了，按我的想法，大人们就不必参与，孩子自己能为自己做出选择。可家里人不行，老的小的都嫌我不关心孩子，都说这么大的事，哪家不是全家总动员？我只好回去走走过场，以安家里人心嘛。”裴娜娜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该做样子也得做。”
简宁远若有所思地问：
“为什么世人都喜欢寻求自欺欺人的安慰方式？”
裴娜娜回答的很干脆，似乎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早就确定过很多次了：
“按照惯性生活最省心省力了呀。”
“可这并不是最佳路径啊？生活在其中的人未必过得好吧？”
简宁远蹙起了眉头，好像在替自己和若有人发愁。
“好过不好过只要能过就会按部就班地过，这就是舒适圈。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改变并不那么容易，甚至得革命，否则，什么都不会改变。可革命是需要勇气的，每一个旧王朝的覆灭，没有一个英雄横空出世，旧王朝是会苟延残喘很长时间的。”
裴娜娜的话给了简宁远很大的启发，他意有所指地说：
“痈疮不溃烂，不会引起人的警惕。”
“是这样的，危险之中孕育机遇，所以叫危机。无论是一个王朝，还是一个个体，不生痈肿疮疖，不到溃烂要命，很难下决心真正去革故鼎新。有先见之明的人太少太少了。”
简宁远每一次见裴娜娜，都会从她那儿获得不一样的启迪，裴娜娜简直是一本越读越厚的奇书。简宁远就像第一次见她一般，打量着她，问道：
“娜娜老师来简氏有几年了？”
“不长不短，八年抗战期到了。”
“以简氏家居诞生至今短短十数年低龄来看，八年也不算短。真是太惭愧了，作为公司总裁，过去我居然对娜娜老师一无所知。如果不是苏静，或许娜娜老师这颗明珠会永远被埋藏在简氏里，不得发光啊。看起来，简氏在对待人才问题上，还大有可为啊。”
“所以啊，苏静苏小姐，才是真正的明珠，是为宁远照亮前路的灯塔，是简氏企业更加辉煌的催化剂。”
“娜娜老师，这样说对小静似乎太残忍了些，她经受了这么大的痛苦，承受了如此悲惨的命运，为我们换了这些？如果我的一切所谓辉煌是小静牺牲换来的，我宁可不要。”
“很多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我们个人在大道面前实在太微不足道了。唯有接受，好好珍惜，方得正果。宁远，小事上人可尽显筹谋之能，凡遇大事，人能做的，唯有顺势而为，哪里是筹谋能够求全一二的？你也算是商场上沉浮过的人，博弈之道，顺势而为，想必你定有自己的理解吧？”
“娜娜老师讲的，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有种以为知道，实则还没有参悟透彻的感觉。经此一事，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感悟了，或许未来会有更大的体悟也未可知。”
“就是这样的，读书只能明理，而生活体验才能悟道。好了，不跟你参佛论道了，咱们去看看苏静吧。”
“好的，好的，见苏静要紧。”
到了苏静房间，苏静正坐在阳台上看风景，看他们进来，她站起身来迎了上来。
裴娜娜笑容可掬地看着苏静走向自己，说道：
“苏静，去了趟医院回来，感觉你醒来了。能看风景了，也能站起身来迎接我们了。替你开心。”
苏静苍白的脸上勉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有气无力地说：
“我能说话了，能感谢裴老师的付出了，谢谢您！”
说着，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努力克制着自己。
两个人在她们每次见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简宁远则坐在了稍远一点的沙发上。
裴娜娜先开口道：
“苏静，想哭就哭，不必刻意压抑自己，眼泪是女人的特权，好好用它，别辜负，好吗？”
苏静点点头，说：
“想克制也做不到，最近眼泪根本不受管束，说来就来。”
“最近除了眼泪，还有什么更困扰你的东西吗？”
“我害怕天黑，一到晚上，我就要疯了，连累远哥也不能好好睡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会做梦吗？”
“只要我闭上眼睛睡着了，就会做梦。只要做梦，我就会被吓醒。”
“昨天晚上有没有做梦？”
“昨晚好像有个梦，而且远哥说我还说了梦话，可我吓醒时候就忘了大部分情节，我也感觉自己有说梦话，可又不能确定到底说没说。”
“你能给我讲讲你记得的梦情节吗？多少都没关系的。”
“我梦到了自己一个人，周围都是水，有的地方水很深，有的地方水比较浅，我就站在一个隆起的土台子上，那个台子很小，只能容我一个人站在上面。我不知道那个土台子能维持多久，我很担心它随时会被那些水给泡塌了。我很害怕。后来，从我的前方来了一头体型庞大的怪物，它有点像恐龙，又像头鲨鱼，更像只犀牛，也或许是这几个动物拼凑起来的吧。它向我走来，嘴里还叼着一个人，是个男人，我看不清那个男人是谁，但我觉得他和我有关系。我的恐惧感加深了，突然，我后面一声尖利的啸叫，我转头一看，一条像大蟒蛇的怪物扭曲着身子迅速向我爬过来，它头上还长着尖尖的一只角。这时，我脚下的土台子开始松动了，我接着就被吓醒了。这个画面之前好像还有一些画面，我完全记不得了，只记得这么多。”
“怪不得小静醒来之前，呓语着‘别过来别过来’，原来是怕怪物靠近自己。”简宁远补充道。
“苏静，能说说你此时此刻讲完这个梦的感受吗？”
苏静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给裴娜娜看：
“你瞧，我的手心里都是汗，我现在浑身发冷，我感觉我的肌肉在颤抖，我的五脏六腑都错位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好像的确很害怕，可我朦胧感觉，自己很希望被怪兽咬死。”
“所以，你的身体感觉不完全是害怕，这种颤抖还有另一种意味？是有细微的激动吗？得偿所愿的激动感？”
“有。娜娜老师，我是一心求死吗？”
“我们不随意猜测，好吗？我现在请你仔细看看那两头怪兽，你可以吗？”
“我试试吧，我心里好像还是挺抗拒，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你放心地闭上眼睛去看，我会在这里保护你，你的远哥也一直都在，无论你遇到什么，他会是你的英雄。”
苏静看看简宁远，看看裴娜娜，深吸了口气，调整了调整自己的坐姿，缓缓闭上了眼睛。
“跟随你的感觉，等待怪兽出现，如果你感受到了身体的感觉，随时可以讲话告诉我；如果怪兽出现了，也请你把它的样子描述出来。”
苏静闭着眼睛，眼皮子抖动得停不下来，她只好睁开了，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还是不行，便又睁开了，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她能安然地闭着眼睛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胸口好像有虫子的蠕动一般，她有些恶心，想要吐，她把这种感受讲给了裴娜娜。
“你感觉到胸口有虫子在蠕动，你感觉恶心，你想要吐，好的，继续体会这种感觉，等待伴随着这种感觉的画面的出现。”
“我看到自己肚子大起来了，有只怪物钻进了我肚子里，它把我的孩子吃掉了。”苏静睁哭成了泪人儿，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她念叨着，像祥林嫂一样不停念叨着，“孩子，我的孩子，她都快要出生了，可是她被怪物吃掉了。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她。我是个罪人，我伤害了我的孩子，我该死，我该死。”说着，苏静哇哇大哭起来，直到哭得声嘶力竭，她才停了下来，她似乎再也没有力气坐着了，自己爬到床上把头埋到了枕头下面。
裴娜娜和简宁远都静静地坐在原处，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苏静，等待着她。后来苏静睡着了，她睡了两三个小时，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一点钟了。裴娜娜早已离开，简宁远却始终守着她，直到她醒来。
“远哥，我睡着了？娜娜老师走了吗？”
“她看你睡着了，就离开了，你睡得好吗？”
“我睡得挺好的。远哥，对不起。”
“怎么又说对不起？你能好好睡一觉，远哥很开心。”
“远哥，你也睡一会儿吧，继续熬下去，你要被熬坏了可怎么办？”
“行，远哥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了，但咱们得先去吃饭，吃饱了，我好好睡一觉，你守着我，好吗？”
“好的。”
简宁远拉着苏静的手，两人一起到一楼餐厅吃了午饭。下午，简宁远真的睡着了，苏静一直守着他。等简宁远醒来时，夜幕已经低垂了。饱觉之后的他，有些慵懒地坐起来，拉着苏静的手，说：
“小静，我怎么感觉生病的是我，不是你啊？有你守着我，我很安心地睡了这么久。”
苏静抚摸着简宁远的手，说：
“远哥，是小静拖累了你了。小静愿意一辈子守着你，让你每一天都能安心地睡个好觉。”
简宁远眼睛一亮，难掩激动地说：
“小静，你说的是真的吗？是我做梦了吗？快掐我一下。”
苏静惨白的脸上，努力地扯出了一个笑，想要轻松一些，开口却更加沉重：
“都说梦是美好的，其实，梦比现实更真实地残忍。那种感觉，我永远都不想有。”
简宁远挪了挪身子，轻轻地把苏静揽进了自己怀里。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