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水饺
等我一觉醒来，昨日换下的衣服不见了。床头多出了一套，我认得那是弟媳穿过的。我的脏衣服已经被母亲洗好晾在了院子里，母亲在剁肉馅，中午包饺子。
“让我吵醒了吧？要不再去多躺会吧！”母亲心疼地说。
“想陪你说说话！”
“中！咱娘俩好久没啦啦知心话了，正好我也有话想说。”母亲清理干净肉馅开始和面做饺子皮。
“床头柜里有饼干还有豆奶粉，你少吃点打打尖，饺子还得包一会呢。”无论多大，在母亲的眼里仍是个宝。
“不想吃，留着肚子吃饺子吧。”
“不吃点东西哪能行呢，一夜功夫哪！”母亲边说边拉开了抽屉，“这还有桃酥呢，你最喜欢吃的，嗯？”一罐子桃酥已经塞到我手里。
“还记得你小时候，你大每次给供销社赶牛车都会带两块桃酥给你们姐弟俩，你呢总是舍不得吃藏起来，结果藏来藏去全到你兄弟肚里了。你呀打小就抠积，俗话说得好，省省窟窿等。这也没法子，你不省日子也不宽裕呀！看当初刘二赖咱家那个劲，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唉！谁能看那么远呢，要是有前后眼，个个撞大运！”
母亲也就在我面前话多，一辈子被父亲压制，又娶了个媳妇约束着，想想都替她难受！我也不吱声任她念叨。
“现在两个小孩已经上学了，该交给他奶照看了，你呢去刘二的饭店找个事做做，两个人一起上下班多好，比种地强多了。就是在家工资低挣不了什么大钱，要是能下远的话就更好了。你三姨家姊妹几个都在南方电子厂打工，人家供吃供住，听说一个月的钱是家里的三四倍，在外挣个三五年的什么债都抹溜清了，要是能两人一起出去最好了。”
“他一心想当老板，恐怕放不下身段去给别人打工吧？”只能编个理由！不想让母亲知道的太多。
“个个都想当老板容易吗？够吃够喝，一家人待一起平平安安的，谁都不欠就该知足了。”
“妈，你能不能少操心啊，谁还怕钱多咬手啊。”我真心不想聊关于刘二的话题。
“唉！年纪大了，添言不能添钱的，惹人烦了。这次回来在家多住些日子，看你都瘦脱形了，哪还找到以前的影子，你看俺家那个。”母亲用嘴撅了撅后屋我弟媳那，压低了声音，“做新娘时瘦的一把能拽倒两三个，嫁过来两年不到的时间，你看那腚肥的跟盘磨似的。她娘家三哥都说，看她这模样不用说就知道是享福享出来的！以前的衣服现在没一件能穿的，一大清早就让我递个话给你，去她那屋挑几件换换身。”
“嗯，我等会过去。”
“刘二现在回来了，你们俩拍巴对掌的一起使劲挣钱，先把帐还了，俺家这边的债你先不用担心，前段时间你大爷过来要钱，你大把谷子卖了，替你还了，这事没敢让后屋的知道，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得闹翻天；后来你大姑又过来，你表弟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他得要盖新房啊！家里的谷子不能再卖了，实在没法子你大才去你家，结果还是空手回来，怎么办呢？只能让你大姑再等等。都是至亲，不可能为这点钱闹红脸吧！现在种地又不挣钱，哪年收成不好的话，弄不巧的还要赔钱。按理说就你小弟一个儿子哪用分家？不行！老头子硬要分，这不，地也扒开了，人家在后屋支起个电磁炉，我还在老屋里烧饭。你大年纪大了，还又三高！路都走不稳了死犟还要种地。咱娘俩背地里说话，还不是因为你吗？老头子在地里跌倒过几次，现在一下田就带根木棍拄着！有时骑车去你家我都担心啊，想想受他一辈子欺负恨得牙痒痒，摔死就摔死算了，可看到他倒在地里蹭来蹭去爬不起来又于心不忍！后屋那个经常洋腔怪调的念经：多大岁数了还种地，还不是想贴补闺女？做父母的都想儿女过得好，十指连心，咬咬哪个都疼，谁家过得差了，老人这心就全盯他那了，没办法哦！也怪了，年年挣钱年年空，钱都不知到哪去了，今年巴明年好，明年还穿破棉袄。”
母亲的话让我如坐针毡，都怪我，是我连累了父母。
“俺大呢？”从早上起来就没看见父亲的身影。
“知道你喜欢吃肉饺子，一大早就去镇上买块肉送回来，人就没影了，我也不知道干啥去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想干啥干啥，从来没跟我商量过一句。”
后来才知道，父亲去邻村托人打听我们家的情况，毕竟我是走回来的，又没带孩子。
“唉，你等等！”母亲像是记起什么事来似的，跑到大门口溜一圈回来，又伸头看了眼后屋。围裙上弹了弹手上的面粉，弯腰从床底拉出一筐鞋来，扒了扒拎起一只棉鞋，鞋窝里一摸，然后往床上一倒，有一毛五毛一块的，最大的一张是五元，还有各种面值的硬币，一看就是平时攒下的，母亲拿起我的小布袋就往里丢，我刚想讲话就被她挥手打断，示意我不要吭声，她的心意我最懂！
看着母亲慌慌张张的把袋子挂回墙上，我的鼻子酸溜溜的，恨不得给脸上扇几巴掌。
“你知道你妈这辈子活的窝囊，一分钱的家都当不了，只能捡点破烂还有你大喝过的酒瓶卖卖，后来你大改喝散酒，连瓶子也少了，攒不到钱了。”
此刻，我只想快点挣钱，一刻也不想停留。
午饭时，父亲没有回来。由于长时间走路，两个胯疼的厉害，我睡了一下午，朦朦胧胧的好像听到父亲的声音。
“让我吵醒了吧？要不再去多躺会吧！”母亲心疼地说。
“想陪你说说话！”
“中！咱娘俩好久没啦啦知心话了，正好我也有话想说。”母亲清理干净肉馅开始和面做饺子皮。
“床头柜里有饼干还有豆奶粉，你少吃点打打尖，饺子还得包一会呢。”无论多大，在母亲的眼里仍是个宝。
“不想吃，留着肚子吃饺子吧。”
“不吃点东西哪能行呢，一夜功夫哪！”母亲边说边拉开了抽屉，“这还有桃酥呢，你最喜欢吃的，嗯？”一罐子桃酥已经塞到我手里。
“还记得你小时候，你大每次给供销社赶牛车都会带两块桃酥给你们姐弟俩，你呢总是舍不得吃藏起来，结果藏来藏去全到你兄弟肚里了。你呀打小就抠积，俗话说得好，省省窟窿等。这也没法子，你不省日子也不宽裕呀！看当初刘二赖咱家那个劲，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唉！谁能看那么远呢，要是有前后眼，个个撞大运！”
母亲也就在我面前话多，一辈子被父亲压制，又娶了个媳妇约束着，想想都替她难受！我也不吱声任她念叨。
“现在两个小孩已经上学了，该交给他奶照看了，你呢去刘二的饭店找个事做做，两个人一起上下班多好，比种地强多了。就是在家工资低挣不了什么大钱，要是能下远的话就更好了。你三姨家姊妹几个都在南方电子厂打工，人家供吃供住，听说一个月的钱是家里的三四倍，在外挣个三五年的什么债都抹溜清了，要是能两人一起出去最好了。”
“他一心想当老板，恐怕放不下身段去给别人打工吧？”只能编个理由！不想让母亲知道的太多。
“个个都想当老板容易吗？够吃够喝，一家人待一起平平安安的，谁都不欠就该知足了。”
“妈，你能不能少操心啊，谁还怕钱多咬手啊。”我真心不想聊关于刘二的话题。
“唉！年纪大了，添言不能添钱的，惹人烦了。这次回来在家多住些日子，看你都瘦脱形了，哪还找到以前的影子，你看俺家那个。”母亲用嘴撅了撅后屋我弟媳那，压低了声音，“做新娘时瘦的一把能拽倒两三个，嫁过来两年不到的时间，你看那腚肥的跟盘磨似的。她娘家三哥都说，看她这模样不用说就知道是享福享出来的！以前的衣服现在没一件能穿的，一大清早就让我递个话给你，去她那屋挑几件换换身。”
“嗯，我等会过去。”
“刘二现在回来了，你们俩拍巴对掌的一起使劲挣钱，先把帐还了，俺家这边的债你先不用担心，前段时间你大爷过来要钱，你大把谷子卖了，替你还了，这事没敢让后屋的知道，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得闹翻天；后来你大姑又过来，你表弟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他得要盖新房啊！家里的谷子不能再卖了，实在没法子你大才去你家，结果还是空手回来，怎么办呢？只能让你大姑再等等。都是至亲，不可能为这点钱闹红脸吧！现在种地又不挣钱，哪年收成不好的话，弄不巧的还要赔钱。按理说就你小弟一个儿子哪用分家？不行！老头子硬要分，这不，地也扒开了，人家在后屋支起个电磁炉，我还在老屋里烧饭。你大年纪大了，还又三高！路都走不稳了死犟还要种地。咱娘俩背地里说话，还不是因为你吗？老头子在地里跌倒过几次，现在一下田就带根木棍拄着！有时骑车去你家我都担心啊，想想受他一辈子欺负恨得牙痒痒，摔死就摔死算了，可看到他倒在地里蹭来蹭去爬不起来又于心不忍！后屋那个经常洋腔怪调的念经：多大岁数了还种地，还不是想贴补闺女？做父母的都想儿女过得好，十指连心，咬咬哪个都疼，谁家过得差了，老人这心就全盯他那了，没办法哦！也怪了，年年挣钱年年空，钱都不知到哪去了，今年巴明年好，明年还穿破棉袄。”
母亲的话让我如坐针毡，都怪我，是我连累了父母。
“俺大呢？”从早上起来就没看见父亲的身影。
“知道你喜欢吃肉饺子，一大早就去镇上买块肉送回来，人就没影了，我也不知道干啥去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想干啥干啥，从来没跟我商量过一句。”
后来才知道，父亲去邻村托人打听我们家的情况，毕竟我是走回来的，又没带孩子。
“唉，你等等！”母亲像是记起什么事来似的，跑到大门口溜一圈回来，又伸头看了眼后屋。围裙上弹了弹手上的面粉，弯腰从床底拉出一筐鞋来，扒了扒拎起一只棉鞋，鞋窝里一摸，然后往床上一倒，有一毛五毛一块的，最大的一张是五元，还有各种面值的硬币，一看就是平时攒下的，母亲拿起我的小布袋就往里丢，我刚想讲话就被她挥手打断，示意我不要吭声，她的心意我最懂！
看着母亲慌慌张张的把袋子挂回墙上，我的鼻子酸溜溜的，恨不得给脸上扇几巴掌。
“你知道你妈这辈子活的窝囊，一分钱的家都当不了，只能捡点破烂还有你大喝过的酒瓶卖卖，后来你大改喝散酒，连瓶子也少了，攒不到钱了。”
此刻，我只想快点挣钱，一刻也不想停留。
午饭时，父亲没有回来。由于长时间走路，两个胯疼的厉害，我睡了一下午，朦朦胧胧的好像听到父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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