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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黑风众贼一夜猖

    六元堂主诗曰:

    鹤灵园来夜行人,一语明示文家震。

    宝书贪婪淹宝卷,侠义除恶起杀心

    清晨,一夜几乎不眠的府丞大人宋泽,还在府衙的大堂里忙碌。从昨天晚上只是匆匆回到家安排儿子去鹤灵庄园给文桂报信,晚饭刚刚吃了一半,就被知府郭宝书派人请回了府衙,说是大清查缉捕即将开始,急需他这个熟悉绍兴府衙和各辖县事务的精练府丞在府中坐镇。宋泽明知这郭宝书是怀疑他与文桂交往过深,似也听说了宋文两家有意结为亲家一事,特意把他找来借口赋予重任圈困在府衙里,让他不能随时帮助文府。

    宋泽暗暗的冷笑,‘我那义兄是个何等的英杰,就你这些伎俩,呵呵....!’

    郭宝书走了进来,对着宋泽言道:“宋大人,这些恶贼那里不好去,竟跑到我们绍兴府境内来添加麻烦,唉,谁让你我二人受了圣上天恩,做了这绍兴一府执政的主辅官呢?看看这一晚忙乎的,把贤弟累坏了吧?愚兄也是无奈啊。只是保境安民,我等不敢懈怠。今日还是要劳贤弟你在府衙坐镇操劳,协调督理府城和其余下县急务。我看这样,愚兄多年在邓州也多是经办了几起大案,所以,今天这下乡清查的事务,愚兄先担当起来,顺便也了解一些详情如何?”

    宋泽微微一笑拱手道:“下官从命”。郭宝书谦和的忙拱手回礼:“贤弟客气了,非令也!商量,商量而已。”站起来一抖官袍,对府衙徐推官说道:“吩咐下去,调一队刑房捕快集合,你与师爷随我出城,听闻府城近处就是盛名广播的绍兴府大豪文桂文大老爷的鹤灵庄园,查访贼迹固然重要,但是本地的大户豪绅也要兼顾照看安危啊。”

    郭宝书言毕,庄向宋泽似笑非笑的说道:“宋大人认同我的话否?”神情里竟闪一丝凶色。一旁的徐推官奉承的说道:“一个土豪而已,知府大人前去清查这是给他们脸面。”

    宋泽只是面色如常的说道:“知府大人能时刻把治下的的百姓良民放在心里,确实是他们的福分,下官昨夜熬了一宿,乏累不堪,就不远送达人了。”心想‘狗官,你和我打官腔,我也亦然,且看你下一步如何?’。

    鹤灵庄园文府一切如常一片祥和。

    夜里园门前来人发生的事,门丁按照近来文府定下的规矩,今天一大早知与了老管家。若是平常这也不算个事儿,但是非常时期,老管家因为知道文忠是在文府家里的子女中最是爱结交江湖上的人,为防有所疏漏,便也在早上得知此事后禀告了文桂。

    听了老管家的禀告,文桂神色一动,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流溪堂里看看,人若在,给我都叫来。”,小厮刚才一直在旁边侍候,自是知道老爷所说,是指小少爷文忠和昨夜的来访客人,一路小跑而去。

    文忠坐在园内的石墩上,听着‘玉石小鲁班’魏平把他昨夜说过的话又对父亲讲了一遍。他的心思不并在意,毕竟他是天上仙界,另一个平行世界,再加上现在这大东朝所在的这个世界,已有三世的经历。心思缜密的他,在这大东朝的天地之间无人能逾越他。所以他昨晚上已是想到了,这个狗官郭宝书把那个精于刻制印章的林正昌收在他的手下,必是为他私造公文刻制假官印所用。而郭宝书要想在文府和宋府的身上泼污造假,这个林正昌还真的是个重要人物。

    只是片刻,文忠突然想到,文府没有什么把柄让郭宝书可抓,但是若是造假泼污呢?那个林正昌的治印刻章精绝的功夫能受到‘玉石小鲁班’魏平的重度推崇,相信他若是造假,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缉捕办案老手也难辨识。

    从‘玉石小鲁班’魏平昨天对这个林正昌的描述,此人已开始为郭宝书做事了,知府郭宝书来绍兴府这多天来一直尚未在文府和宋府的身上泼污造假,不是他找不到证据,也不是徐推官搜集的那个证据薄册子失踪。只是郭宝书有些事没有准备好而已,它既有林正昌这样的造假高手,那就无须找什么证据。只要选好节点,制造些一时辨别不出真假的证据,到关键时机抛出,把案子办成所谓的‘铁案’把人置于死地,即便事后能把冤案翻过来,人已是受冤死了,财产也被抢夺光了。想像郭宝书这样的始作俑者把事情推脱别人身上,他一样可以轻松的逃脱罪责。

    文忠的思维越来越清晰,蓦然想到,这个林正昌而或许真的片刻也留不得啊。念头一起,瞬间便把此人的生死定位了,看了看天色,文忠的心情立变,这大白天毕竟有些事不便做啊。

    就在这个时候,园门传来消息,绍兴知府郭宝书郭大人在府衙刑房徐推官和郭宝书的幕僚师爷等人的拥簇下带着一队缉捕衙役要进园,走在前面的刑房徐推官说是清查人口,绍兴府的师爷随后又说是来拜老爷。正在园门前争执。

    文桂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忠儿,把你的这个朋友从庄园后门送走,先到城里龙门客栈去,从柜上支取二百两纹银,派个可靠的人护着他投到括苍山凌云观孤云道长那里避一避,那林正昌或许今天就知道你与文忠是好友的关系,必会对你不利,你先避开吧。”文桂随手从腰上摘了一个小如蚕豆的玉葫芦交到‘玉石小鲁班’魏平的手里,说道:“你到了括苍山凌云观,见了孤云道长把此物交付与他,一是他见了此物会对你信任,二是,此物也是个示警之物。他见到后必知我遇到了难处。你和文忠不要认为我大惊小怪的,那郭宝书既要对我下毒手,一直这么多天却是不动声色,不是他没有办法对付我,我断定他必是被文府的财产迷住了眼,想先把文府的财产侵占了大半之后再下毒手,贪官就是贪官,难办大事。今天不过是他的第一步而已。你们快去吧。”

    回到上房内,文夫人已是起床了。问文桂:“在外和谁说话?”,文桂答道:“我在给文忠交代一点小事让他去办。咱们这个小儿子啊,他两个哥哥还有霜儿加在一起也不如他,将来支撑我文府的柱樑必是以他为主。先不说了,郭知府来了,我到前院去去就来。”

    文桂匆匆的在堂厅书柜里取出了一卷锦轴,疾步出了内宅后院直奔前院而去,吩咐紧跟在身边的内宅小厮:“快去庄园大门让老管家礼迎郭知府进园,到前院中厅待茶,其余人等,勿论刚才有什么不顺的地方先不要计较,一并请到西院,让武塾师穆子丰做陪,再让茶炉房抬两桶加糖的浓茶过去招待。”

    郭宝书站在鹤灵庄园前院中厅内,双手分开抚扶在梧桐木制作长条几案上,这个不起眼的长条几案上面,铺开了一轴宽二尺,长达一丈八尺的彩錦托底画卷,卷面上前首由右至左每隔四寸落下一个隶书大字赫然写的是:雁荡山烟雨图。

    绍兴府知府郭宝书双眼放光,浑身颤抖,口中喃喃低吟,‘这就是画卷之中的至宝雁荡山烟雨图啊,没有个百万两纹银何能买到手中?只是世上近百年不闻不见其踪影声息了,不想这无价之宝卷竟然还在人世间,这文府的财富果然不凡!只是文桂他今日摆出此卷说请我鉴别是何意?难道他有示弱送礼之意?可要是不借缉捕流贼之势控制文府,又怎完成林老相爷交办的清除宋泽之事?可是可是可是....先不管了,就是皇帝也不能差恶兵啊!百多万纹银的宝图必须进我的袋中!只是这样一来,我倒不好强行把府兵和捕役派驻此园了!......’

    绍兴知府郭宝书长长嘘了口气,转过身,摆出一副对此画卷并不在意的神态,贼眼微瞄着文桂说道:“此画卷不错,只是我无暇细细欣赏。今日来文府,一是因文先生乐善好施仗义疏财,多年来对府境修桥铺路祛病施粥首义先行,宝书蒙圣上特旨抚民绍兴府,有文先生这样的乐善好施的忠贤名士,自然要来一拜。二是昨日下午府衙收到急报,有江洋大盗流窜进入我绍兴府境,为此经府衙上下合议,从今日起绍兴府及所辖的几个县境开展大清查内,所有闲杂人等具名报备,尤以严查车船店脚牙这一类容易匿藏强贼匪盗之处。而像鹤灵庄园如此旷广的巨宅大园,也是易被贼匪光顾之地,文先生是绍兴府德高望重的巨富。官府必须加以保护啊。”

    文桂微微一笑道:“文桂愧谢郭大人的关顾,只是府境内士绅百姓甚多,冀盼保护者繁繁,文桂愿将此眷顾让与。至于呈现此画卷于案几,实是本想前几日拜访郭大人时携带同去,不想今日何幸蒙大人亲临惠顾。闻听大人喜好书法绘画,草民确实又对此不甚通。这轴锦卷是家祖在世时从江北的德州府一典当铺买来,在家中放置多年并无甚用。适才见大人喜爱,又蒙大人来府惠顾于草民,草民今此便将此卷赠与大人,还望大人不弃!”

    郭宝书刚刚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正在思索着如何找借口继续压迫文桂接受他的提议,趁这个缉捕江洋大盗的时机,再以文府的龙门客栈也在严厉清查的范围,恐吓文桂让文府自愿同意把府兵和衙役派驻在鹤灵庄园内,以便他下一步的诡计施展。万没想到文桂给他来了这么一手,拱手送上了大礼。这大出他的意外。须知这一卷惊世之作雁荡山烟雨图,可真的是价值百万两纹银不止的画卷中的至宝啊!商贾商贾,傻呱傻呱!斯人果不欺我也!

    园门之处,知府郭宝书和熙满面的与文桂告辞:“文贤弟请回吧,改日愚兄在与贤弟把酒言欢。”文桂双手一和长揖而拜,鹤灵庄园园门缓缓关闭。

    老管家伫立在内宅院的主房前空地的石桌边垂目不语,静静等待着文桂说话。良久良久,文桂开口说:“看似这个郭知府只是个贪婪之人,目的也只是夺我文府家产。其实不然,哪有上任伊始就大张旗鼓的豪取掠夺当地士绅财产的一府之尊?不,不,不!绝非是如此!我那结拜兄长青苍散人曾将我与宋泽卜了一卦,言我们两人都有仙缘道果的福分,却是福祸不单行。意思是,福同享,难同当。所以他一反道修者不介入民间婚嫁俗事之事。热心的促文家和宋家结亲。就是让我们有事时好互相扶持。我想,这郭知府必是朝中老奸贼的同党,概因这宋贤弟到了绍兴府后,就我所知,几乎每个月都要上奏本呈与帝君,一直抨击那奸相揽权霸政败坏朝纲,最终彻底激怒老贼,这郭宝书来绍兴当知府必是老贼运作而成。这一次不过借着追剿流窜的江洋大盗的事,把我和宋贤弟祸事牵连,既得钱财又可向老贼交差。真真是险恶。”

    看了一言住房东侧的窗户,文桂对老管家温言的说道:“我知你心里的想法,责我不该遇事犹疑不决。可是,如今的文府不是当年,牵绊太多了。夫人身体时常不适,霜儿又婚期将近,三个少爷尚不定性,若以我当年......哼!这个肥鹅似的郭知府招惹了我,或许就会成为我狼牙棒下的一堆烂肉。今日哄了那郭知府,不过是示弱拖上一时,作一点准备。但有机会必对其施惩。至于那宝图么,人若在,无妨!你去安排一下,尽可能不要惊扰了夫人,这一两天让文蛟带人把家里的珍贵财产一律先运到湖底下暗室。待变吧!”

    后园流溪湖底下面,几百多块花岗岩厚大的板石铺在砸实的暗室地基上。或许数百上千年都不会有人再来撬翻它。毫无声息的半截赤鳞龙尾从石板地面拱出,裂碎的石板分崩的散了一地。这个没有眼睛的半截生物静静的卧在那里不再蠕动。似在等待着什么。

    吱吱哇哇的阵阵响声从地上向地下传来,原来在那内宅的地下台阶底处停放的两辆运物小车,此刻装满了财物,二少爷文蛟领着几个忠厚可信的文府精壮家仆,把装满财物的小推车往通往暗室的方向推去。这时,文蛟突然间觉得通道尽头的地下暗室里似乎有什么力量吸引着他,文蛟感到双腿一阵阵的火热痛痒,他带着这几个家仆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搬运了一天的财物,双腿的状况可能是乏了,他倒是并不在意,以为是搬东西累着了。

    暗室里的半截赤鳞龙尾突然融化成了一汪汪赤色的水花渗进地面,把那些碎石沫变成了光滑的石板面。足足一个时辰才搬完了财物,打发这几个亲信的家仆散去,文蛟自己又从湖面上一头钻进了水里,直达湖底后便躺在那里舒适的哼哼起来。

    就在此刻,湖底地面一滴一丝的渗出了赤色的水液,紧接着这一滴滴一丝丝的赤色的水液聚合成了半截赤鳞龙尾,发出了微微的哼哼声:“主人我寻找的你好苦。”

    文蛟自从跟着师父青苍散人学会了十八变,最大的喜悦就是能变化成一条赤鳞蛟龙,可惜是自从是在师父青苍散人让他服下了无量救命金丹以后,他心里只把服下了的这颗无量救命金丹是为个治顽疾祛恶病养心身延寿命的良药,实不知师父青苍散人为此金丹命名‘无量救命金丹’,重点在‘无量’二字,无量者,大成也!悟的不透,致使文蛟在服下无量救命金丹后任它沉入丹田里缓缓地散发,化成热流之后又时而狂卷翻滚着在丹田内海环绕,却并没有用师父传授的道家修炼功诀三十六变来引导这金丹热流和文蛟浑身经络里那潜在的津液灵气进行熔炼,只是在苦修盲炼的机缘巧合下让这两股阴阳冷热的气流短暂相遇,这也就不得了,居然让文蛟在偶尔演练学会的十八变时激发了沉于丹田内海的无量救命金丹玄妙,幻变除了无尾蛟龙之身,这才引出了昨天和弟弟文忠一起交流探讨,更是恍然大悟,明白了文忠梦里获得的至上道君所赐‘一变幻万变,万变幻一变’的玄妙。想了许久的能化身赤鳞蛟龙天地遨游的愿望,似乎要在此刻发生!一直在期待这一刻来临的他反而像一根木头,丁点儿的灵感都没有,直到半截赤鳞龙尾发出了微微的哼哼声:“快把我接到你的身上去。”不待文蛟再应答,这一条半截赤鳞龙尾一跃而起疾冲,瞬间卷住文蛟的双腿融化一体。一时整个流溪湖翻腾卷滚了小半个时辰,湖水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一条五尺长的赤鳞蛟龙缓慢的在湖中舒适游动。此刻文蛟在想‘我即然是龙身,可不可以飞到天上?’思念一动,湖水裂开,五尺长的赤鳞蛟龙飞在离湖面高约三尺和九尺之间的空间盘旋,把周边全都给映成了赤金色。

    此时的文蛟凡身肉体和仙灵盈足的赤鳞龙尾血肉精灵交替熔炼已是一体,文蛟联想到之前弟弟文忠对他述说的梦幻到太上老君传法,可以把多变幻变为一变。文蛟心念一动,将青苍散人传给他的三十六幻变神技中的一十八变神技,立时心魂摇颤,在他的幻觉中炫彩的幻影把他那赤鳞蛟龙般的全身包裹了起来,但是文蛟毕竟道行浅了一些,和文忠的幻变功力难以相比,差了许多。

    当一切在平静了以后,文蛟出了流溪湖,前去内宅见父亲问问心里的疑惑‘应对眼下危机不能只是软弱虚应吧?,更不应只是匆匆匿藏财物啊?难道不应该像弟弟文忠和大哥文龙主张的那样直接灭门郭宝书,一了百了吗?’。

    文桂见到二儿子忙碌一天,不见乏累之态,反而面色隐透着赤红,以为是文蛟刚刚搬运玩财物所致,不待文蛟开口,对文蛟吩咐的说道:“下面暗室安置好了?其余的事先不用你了,让老管家处理。你去府城让文龙知会一下宋陈两家,明日咱们三家一起过‘乞巧节’,不要在龙门客栈,安排在平安茶楼吧。嗯?你还愣着做甚?别一天到晚不着调的,这就去吧。”说完,也不待文蛟回答,转身进了主房内。

    刚出内宅,看见老管家来了,见老管家要张口,文蛟说:“别问!我刚无端的让老爹训斥了一句,又让我去办个‘不着调’的急事,我先走了。”

    咳了一声,看了看文桂的脸色,老管家文安的声音略微有点燥闷:“我思来想去,效尘蚁之弱麻痹对手,候机以土蜂毒刺击之,固然不失稳妥。只是我还是建议只管大刀巨斧的砍杀过去,夺杀了这条恶贼狗命。若是不愿亲手沾了污脏血肉,文安独自一人夜半提斧前去斩杀了此獠!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