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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枭霸惊魂青苍飞

    六元堂主诗曰:

    江湖风雨九重天,仙佛难解尘世缘。

    恶官窥财文家府,贪婪丢命鬼难缠。

    春风依旧,雷雨之后的绍兴府依然是绍兴府,龙门客栈的声势之威让官府有噤噤不安的感觉,幸而仁侠,若是有了奸邪,那可是要乱了绍兴府乡境平安啊!

    知府丁泰兴近月来突然昏患了脑疾重症,依律,宋泽以府丞身份署理府衙,原本知府丁泰兴勤政不已,大多的府政及各项事务处理的纲法明正,境内百姓安居,农商兴旺。

    按此情景用不上一两年,知府丁泰兴必是迁职高升。但是这知府丁泰兴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他有一个算计,深知这宋泽是一个能撑得起重任匡扶朝纲的良臣。早有意待自己有一日若是升迁移职,必上书奏折恳请圣上恢复宋泽的四品官阶,接任绍兴知府。

    丁泰兴每日卧床称病不起,难以理政。府丞宋泽只好每天一早来到府衙理政。宋泽来到府衙之后,就一直操劳忙的停不下手来。多天以来,几乎每日都是一忙一整天,就算是有府衙的一众上下人等共同尽心尽力的操持,这一府六县的诸多琐事也是繁繁不绝。几乎天天都是这种千篇一律的状况,让宋泽的心里面直是感叹,这做一个朝廷里的良臣不易,做一个好的称职的地方府县官更是辛苦不已。

    有时仔细想想,更是厌倦透了以往朝廷里魍魍魉魉的丑陋。只是,现如今宋泽已经一改当初刚来绍兴府的心情,近两年来在这绍兴府乐不思蜀。所以,不久前他对年兄丁泰兴想由他来接任绍兴府知府的心思颇不以为然,觉得就现在这个状态很是怡人啊!也喜欢了每日里能为父老乡亲百姓多做一些善事,尽量使得乡境民安。他甘愿辅佐知府丁泰兴,感觉做这个府丞真的很不错。

    宋泽曾经对被奸贼泼污遭受了贬官的冤屈郁郁难抑。来到绍兴府这一两年多来,结识了文桂夫妇和文龙一众少侠,又观看了半卷‘太虚演卦录’,心胸开阔了许多,淡然然的早已是把那些朝廷中的诸事大多放下了。

    尤其是前一个月前,经知府丁泰兴保媒,文桂夫妇已是同意将女儿文霜许与宋泽的儿子宋德为妻,随后几天适逢黄道吉日,两家定下了婚事,本待八月中秋施嫁娶知礼,这保大媒的知府偏生了重病,一切也就耽搁了下来。不过,宋文两家已如亲家般的来往起来。

    而丁泰兴几经医治,病情反反复复,加上原籍的老父亲衰老多病,丁泰兴心中越发起了辞官之意,遂不顾宋泽劝解,执意上了一道奏折,请求圣上恩准他辞官返乡,并在奏折了荐举宋泽为绍兴知府。

    未几,东朝帝君司马恒准了丁泰兴的所请,下旨准其辞官返乡归籍。随后特旨免去河南邓州知府郭宝书的邓州知府一职,却又调郭宝书入江南接丁泰兴的位置,任绍兴府知府,其余府衙各官佐依履原职。

    丁泰兴接到朝廷下转来的圣旨,不敢再有异议,磕谢天恩后,又熬了两个月,新的知府郭宝书来接任后,丁泰兴卧躺在一辆精致马车车厢里,下人坐几匹骡马拉着两辆装满杂物的大车离开了绍兴府。离开前,不忘宋文两家的婚事,再三叮嘱不要拖延,最迟也要在腊月间把婚事办了。还留下了一千两纹银作为贺礼,戚戚的的说:“我所患的此病,大概是难愈了,你我同年一场,又是好友,这两年还是同僚,真是两世的交情。惟愿来世再与你相交为友。愚兄一子二女,皆已嫁娶。女儿嫁与人家妇,就不提了。长子成亲后已是考取了举子功名,看造化吧。将来有幸相见,还望贤弟扶持一二,我回去后也交代他此事。”

    停了一下,丁泰兴犹犹豫豫从怀里拿出一本册簿说道:“这本册簿本想烧掉,原是本府那个阴阳怪气牢骚满腹的推官徐化成搜集文桂的家府隐私,几次举罪污泼文府结交匪类,私藏反贼,杀戮人命,掳掠钱财,促我下手捉拿。后来我经过贤弟的引荐,与文桂初与之相交时,确实有对他严查之意。但是处的久了,才赫然发现徐推官才是险恶之徒,阴险无比,你的被刺杀一案他有嫌疑,只是无实证。而文桂实在是仗义疏财的慈悲豪杰之人,值得你与他深交。即便是有些外财获取,也是天降与他,那又与旁人有何干系?所以我才为你两家保媒,也想举荐你续任绍兴知府。只是天不假人愿啊!这新知府到任与我交结府务时,不问府政民情,只一味的追问我有关文府之事,言说有听闻到,有举罪文桂的册簿在我手中,问我为何不立案查办?并言他将严查文府之事。我推托并无举罪案册,问他从何而知,他讪讪索索不答。预计我离开后,他很快就会动手,你不要觉得他的官声还算不错,要知道很多时候,身边的羊才是真正的豺狼。这本册博留给你,你们已是亲家,这些事情一起商议应付处理吧,切记切记!愚兄就此别过。”

    宋泽在府城的西门外送走了前任知府年兄丁泰兴,心里不禁有些惆怅。不过,宋泽想起丁泰兴对这个新来的绍兴知府郭宝书予以的评断,这心里不由有了愁闷的郁郁情绪。

    刚一回到去年从文府龙门典当货客栈买来的自家常住宅院的门口,却见到门房守值的家仆老齐迎上前来,急声对宋泽说道:“老爷,夫人午时过后不久感到身有不适头晕难忍,还未来的及去请郎中入府来诊看,夫人就晕厥卧床倒下了。适才管家刚刚派人去请郎中了,正要让人去寻找老爷,您就回来了,夫人这发急症一事还是请您定夺为好。”

    宋泽一听,心中立时焦急。问道:“德儿何在?”这时闻听老爷已回到了宅院府内,赶过来的宋府刘管事忙对老齐说:“齐叔,你先到门前迎一下郎中。”老齐离开后,刘管事说道:“少爷一早去下院了一直未回。因为老爷曾经有过交待,上院和下院之间,家仆不可往来,只有老爷夫人和我们五个从京城一直跟着来绍兴府的家仆才清楚宋府有两个宅院的事,老齐是后来家里来到绍兴府以后才雇来的绍兴府本地人,这两个家府宅院的事情不宜让他知道啊!”宋泽一愣,连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管家说到:“我也是一时急晕了,还是你稳重。这样,你亲自去把德儿找到,让他不必过来,直接去到城外鹤灵庄园文府,恭请文老爷到府上来。记住,告诉德儿是恭请!言语间可以把夫人今天突然发病一事告知,是因为夫人急症发作,所以我未能亲自前去访拜,只好让德儿前去相请文老爷过府,有事相商。”

    坐在书房里,宋泽和文桂两个人分坐在八仙桌两旁的太师椅上,侍立在一旁的宋德,负责倒茶添水。只是茶盏里的茶水有些温凉了,可是两个人都在沉思着不语,宋德虽是只有十六七岁,却是深得其父宋泽在平日里的教诲,崇诚知礼,忠厚沉稳,小小年纪,时而偶露出一派大家风范。

    见两个长辈各自沉默不语的状况,自己又放不下母亲那边病情是如何?踌躇了一会儿,终是按捺不住,先试看了父亲一眼,再躬身向着文老爷作揖温声说道:”“文伯父,您请先稍坐片刻,小侄担忧后宅家母的诊疗事,欲前去问安,待后即刻前来奉茶。”文桂似未听到,反是宋泽抬头看向宋德,神色不漏的淡淡吩咐:“你看过你母亲后,不要耽搁,立即去龙门客栈把你文龙哥哥叫来,顺带让他派人去鹤灵庄园把文蛟文霜一并叫来,不要惊动其他人,尤其是你文伯母。交代门房,他们几个来到立即领到这里,然后关闭大门!除了到药铺抓药,天黑之前不得出入。”

    宋德闻此言惊愕,依然沉稳点头应到:“谨尊父亲大人吩咐,如无他事,孩儿这就去了。”转身而出,心里的激荡惊悚不仅不能不能平静,反而是越发的滚动起来。

    文桂和他的三子一女,宋泽父子二人,聚集在宋泽的书房里。而当文龙来的时候时候,他竟然擅自把他心爱的徒弟陈元也一并带了过来。坐在太师椅上的文桂眉头一皱,转头看向了宋泽,口出两个字:“可否?”

    宋泽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大厦将倾,安有完卵?既是徒儿,便如父子。其实要不是怕惊恐了家眷,本也要让愚弟妹和贤嫂夫人,再拉上陈员外一家来此一并的商议,不过今天就咱们这些人足以商议出好的办法了。”

    文桂默默颌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语。宋泽又对着宋德说道:“德儿,你即刻出去找来宅院的刘管事和从京城带来的四个家仆,就守在书房四周,不可使这宅院里其他闲杂下人靠近。”宋德听了父亲的吩咐疾步出了书房去找刘管事安排,回来后把书房门紧闭,沉静的坐在了一边。

    宋泽对文桂说道:“贤弟你来说吧。”文桂坐直了身躯,从他的怀里颤颤的抽出来一本薄册,环顾了书房内所有人,语声沉重的说道:“今天把亲人们召集到这里,是因为很快有异常的祸事发生,新来的郭知府郭宝书,心怀叵测,要对我文家下毒手!表面上看,是文家的事,实际上现在我文家和宋家已是定下了婚事的亲家,和陈家有师徒情分,亦如一家人。这一场祸事下来,真的就是适才宋贤弟所言:‘大厦将倾,安有完卵?’咱们三家总是祸难与共啊!”

    文桂把怀里掏出的册子交给文龙说道:“这本册子你们几人先传看一下。我又想起个事情,德儿,你再出去让刘管事去后面看一下,把你母亲的病情一事安排好,然后请郎中去平安茶楼诊看一下陈员外的伤势,告诉郎中无论如何先设法下药止住陈员外受伤的创口疼痛。再告诉你陈叔父,就说元儿在我们这里,不要担心元儿。他对自己的伤势也不必过虑,这几个月来,虽是天天的疼痛难忍。已无性命之忧。先常用郎中下的药止住疼痛,且不要让伤口发了毒烂。我们这里有事要商议,待我们这里的事商议有了初步结果,我会去平安茶楼登门看望他。至于他的伤势下一步如何处理,我自有分寸。其实,数月以来我对你陈叔父的伤势治疗尚有犹疑,今你宋叔父传此消息,到让我下了绝断。文蛟现在也出门立即返回庄园,找你母亲让她把我交给你她严藏保存的小金匣子带来。”

    送了一口气,也不管宋泽,文桂闭目思索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宋德文蛟回到了书房,文夫人也让庄园西宅院里的教习武功的塾师穆子丰赶了一辆大车跟了过来。文夫人下车后,让塾师穆子丰赶着装在车上的已经杀宰好得一头雄鹿肉骨和一些食用补品先去平安茶楼等候,让文蛟领路来到了宋府书房。进来后见了房内诸人的样子,心中先前的疑虑此时更重。质问文桂:“发生了什么大事?要瞒着我?若不是文蛟到我那里去要金匣瓷瓶金丹,我还不至于过来。这瓶里的金丹,我知你一直想用在陈员外身上,只是义兄请散人再三交代过不是至亲不是恩人不是垂危于死亡边缘之人不可轻易施用。金丹消息一出,福祸难料。”一旁的陈元聪颖剔透,闻听此言,立时跪下磕头求恳:“祖师母开恩,救救徒孙儿的父亲。”文夫人一叹道:“罢了,那陈员外虽是钱财上谨慎了一些,还是个忠厚之人,毕竟为护住元儿性命受了残瘫重创,如不设法施以仙药,恐怕是要瘫痪在床一生。此事就依照老爷的意思办吧。”

    文龙拿起把册子递与母亲和宋德和文蛟,也就盏茶的功夫,三人把这个薄册子传阅看毕。

    宋泽和文桂早已知内容,文忠一副老鸟沉思的样子面色如常,文蛟也只是低头闭目。而宋德则神情微动,只是偷瞄着文霜不语,娃娃陈元自是不看也不懂。文夫人心里却知晓庄园湖底地下之密,并不言语。文霜见在这个时候宋德偷偷的瞄她,不由得娇羞的瞪了瞪宋德,诧异的询问父亲文桂道:“这个册子哪里来的?怎么有府衙徐推官的亲笔签写盖印的衙封?咱家何时挖出了几百万金银?又如何聚集了江湖匪盗?”

    在一边的宋泽咳嗽一声,清了请嗓子,看了看这个未来的儿媳,闻声的说:“此事先不必多解说我是相信文家的清白,绝无结匪纳盗等犯法之事!呵呵,日后文家即便是有所不妥,触法违规了,也必是奸人和贪官恶吏污泼陷害所致。于今不必琐议其它,只须想个应办法。”

    一众人最后还是决定惟宋文两位老爷安排下一步的应对,其他人照办即是。

    文桂和宋泽让大家先散去,他和文桂再商议一下。人散去后,文桂夫妇请宋泽一同去平安茶楼,他要对陈员外使用金丹了。大家听了后也都一起随着过去。

    来到平安茶楼,却见武塾师穆子丰早已是把车上物品交给了在茶楼后院陪伴陈员外的大夫人。自己在前面茶楼独坐饮茶等候文桂夫妇。

    文桂让人把陈员外抬至到茶楼后面的客栈大堂内让夫人和女儿回避,命武塾师穆子丰与几个儿子抬来装满的温水将退去衣物全身赤裸的陈员外放在大案子上冲洗了个干净。

    不顾陈员外不停的喊痛,又抬了他回卧房,这才在房内四周焚香,取出金丹,让文龙和穆子丰架起陈员外,那文桂亲自端着温水为陈员外灌服下了珍贵无比的无量救命金丹。

    文桂告诉了这个金丹的效用和来源根由,听闻中金丹内竟涵有仙家灵气,陈员外感动的泪水涌流,这是纵有金银千万,也买不到的仙物啊?此后倒是因身体被金丹洗练而由此让他彻底去掉了贪抠的恶习。

    仅一柱香的功夫,这伤重数月几乎一命呜呼,卧床不起的陈员外竟在床上坐了起来,还非要下地走上一走。把一众人惊得瞠目结舌,皆呼真是仙丹啊!

    上一次武塾师穆子丰亲见文桂服用金丹的场景,今又复见,心里不由哀叹,想我穆子丰几十年前也是江湖上的英豪,算是见多识广了,这金丹的神奇却是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就在这同一个月内,山东栖霞境内通往附近济南府的官路上,一辆小驴车的车棚里半躺着一个咳嗽不停的妇人,赶车的是她的儿子萧继佐。原来,这个小驴车上的病妇,就是十几年前在逃命时,被神镖太保龚天彪施出绝技五燕夺魂燕翅金镖打翻进黄河水中几乎丧命的江湖女贼,恶名广传的九尾毒蝎乔宗芳。

    那一日,被神镖太保龚天彪的夺魂燕翅金镖击中,身受镖伤力所不支的跌入黄河之中,她本就不善习水性,又深受了重伤,幸而适逢河水滚涨翻流,竟卷的她顺水一路起伏飘到了临近山东境内岸边,若不是她怀有身孕挺着六七个月的大肚子助她漂浮,恐怕早已沉入水里喂了鱼虾。

    一对打渔的老夫妇在岸边发现了她,把她救回了家中,这老夫妇无儿无女,便把她收为了干女儿。被救起后她身养了几个月,产下了个男孩儿。因思念丈夫,就给孩子起名为萧继佐。乔宗芳此时无法去寻找丈夫萧天佐,只能隐居下来以待时机。

    过了三四年,她将孩子交老夫妇照看,自己独自一人去找寻找阴天豹子萧天佐,却深知自己江湖上仇人如蝗,白昼夜间都只能是尽量的隐蔽身形。到了原与阴天豹子萧天佐约定的地方正定府,却是空宅一座,无奈之下只好返回栖霞。此后,江湖上一直并未闻阴天豹子萧天佐父子的消息。

    九尾毒蝎乔宗芳在此之后十年,数次偷偷的到正定府探访,仍然是无果。一年前老夫妇相继病故,这乔宗芳更是想尽快找到萧天佐,离开此地。

    直至前几日栖霞城内买置物品,坐在集市上茶摊边喝水时,才听到有茶客闲谈,说是一个为首叫萧天佐的山寨匪帮在临清黑风岭山下劫杀了栖霞巨富牟府的商队,惹得牟府吵吵的要报仇。

    闻得此讯,九尾毒蝎乔宗芳喜悦不已,立即回家收拾行装,准备去临清州府附近的黑风岭寻找阴天豹子萧天佐。

    次日,九尾毒蝎乔宗芳带上了亲生儿子萧继佐起行,想着临清州府境内的黑风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