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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文龙彪悍斩刺客

    六元堂主诗曰:

    师恩不忘勤苦练,宋泽诚交文善人。

    三龙一凤暂分离,枭雄也有末路时。

    这绍兴府城的东门外紧邻有一陈家庄,庄主是陈天冬员外,这陈员外平生从不作恶,且也无大的过错。只是陈员外有一个癖好,爱财如命,妥妥的一个守财奴。

    所以陈天冬员外大半生间苦心攒集财富,拥有良田千余亩,骡马耕牛百十头,猪羊满圈,鸡鸭盈野。也积累下了数十万的家财。缺憾的是子嗣堪忧,虽有妻妾五六个,也只单生了一儿子。女儿到是生出了三个。遂把心思大多用在了儿子身上。

    近一年来陈天冬员外总是听人说,那同是乡绅的本府大商贾,文桂文老爷在文府所在的鹤灵庄园里建造了一处道观模样的宅院,名为流溪堂,由他的结拜兄弟一个叫做青苍散人的修真之人坐堂教授文桂夫妇的的几个儿子和女儿。听说这几个子女原本就是各自拜的文武高人为文府宅园内的塾师,习文练武尽皆优秀。女儿文霜更是跟着括苍山的一位侠尼师太学得奇绝飞刀,长子文龙执掌文家在府城的龙门典当货客站,为人稳重谦恭知礼,听说还知晓风水善演八卦。半年前在府衙门前独自一人将遇匪贼刺杀的府丞大老爷宋泽宋大人救下,还斩杀了据说是被北地赫赫有名的黑风寨悍匪。

    至此情况获知良多,陈员外不禁起了个心思:若是把我这五岁儿子送到文府鹤灵庄园的文武家塾里,将来学得文武双全岂不是好事一桩?在家里转悠了一个多时辰还是定不下个注意,大夫人看他坐卧不宁的样子知是这个老爷吝惜守财的毛病又犯了,笑说道:“老爷,莫不是又要花不该花的钱,让你心疼了?”,陈员外怒道:“胡扯,啥叫不该花的钱?这次是个正正正的大正事,要花必须该花的钱,我只是想着要把自己家的钱财送出去到别人家里,心里难受。心疼而已。所以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夫人闻言,神情一正,她是深知自家老爷吝惜守财这个毛病误了家里的多少大事,于是她再问道:“到底这个大正事是个啥事体?”陈员外便把所想的事由说了一遍,最后发愁的说道:“那文桂是个大富豪,比我们家富十倍不止,我就是送上百两银子,他未必看得上。若是咬牙送上个二百两银子,我又着实的难舍,唉!奈何?”

    看着丈夫发愁的模样,大夫人笑出声来:“你啊,糊涂了。那文桂文庄主泼天般的富贵,岂会在乎你这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二百两胡萝卜般的银子?依我,买四样糕果,抬一瓮十年的花雕酒,再提及几只鸡鸭上门也就可以了。无非是十两银钱罢了,文老爷要的是脸面和人气,再说吧,咱家也是绍兴府有数的富庶人家,独生的亲儿子送去学文学武...,啊哦,对了!不可让儿子去拜文府的那啥子宅院文武塾师。这事我有主意,就让咱儿去拜文老爷的几个儿子里的一个,最好是拜入他文府家大公子的门下,相差个十几岁也说的过去,反正我听外面人言,还有徒弟比师父岁数大的呢。”

    深深的看了大夫人一眼,陈员外心里在想:‘这整个绍兴府境内上下,都说我陈大员外为人最抠,原来我家大夫人才是超级大抠!我再抠,也还想用一百两银子去撞文桂的木钟,她可到好,十两银钱就把人给办了。’不由连说道:“好,好!还是夫人的主意好,此时就这样办吧。”

    此事进展的极为顺利不久,经文桂拍板决定,长子文龙竟是收下了一个年方五岁的徒弟,让文龙哭笑不得的是,这个五岁的稚童徒弟陈元竟是死活不愿回家,每天坦然的像个跟屁虫似的在文龙身边转来转去的,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端茶倒水,洗笔研墨,不论是学文还是学武极为的上心认真,把个文蛟文霜文忠三人在一旁看得只是慕杀魂心。恨不得也找个小徒儿天天挂在身边。

    有了徒儿,似乎有了牵挂,文龙的沉稳更是日趋著重。不久,文龙向父亲提出,典当行业依然保留,但是只做金银珠宝类生意,房宅田地的生意不再经营,更是不再涉及人伢买卖。

    从此后,南来北往的货物也不再经营,把大龙门典当货客栈的名字改为:龙门客栈。缩减了一多半的经营业务。这样显得低调一些,文龙也轻松了许多。反正文府一家也不缺钱财。须知只是那鹤灵庄园内流溪湖地底下挖出的金银之财折合成银子计算就值纹银三百万两。何况这两年,文府和湖州府的商贸有联系的朋友一起合作,意外的做成了两笔与海贸相关的商贸经营生意,纯收益获取了二百多万两纹银,这快速的赚钱之道让文桂大吃一惊,觉得太张扬了,也似乎路数不对,这也是他同意收缩家族生意范围的原因。

    陈员外一家为了经常见儿子方便,就也出资在城里离龙门客栈不远处买下了一个酒楼,却是把这个酒楼改成了一个后面是个能住人的客栈,前面是个可以喝茶和售卖普通饭菜的茶楼,起名挂匾,名为:平安茶楼。

    于是间,文陈的两家走得越来越亲近,捎带着竟把陈员外的那出名的守财奴抠财本性给改掉了不少。还都给家中的仆人上上下下多多少少都加了每月的月例银子,意外的让陈家庄上下人等尽皆欢喜。

    不论是文府还是陈家庄近来都觉得福气在上空飘浮。

    一场大雨把绍兴府的街巷洗的干干净净,临近绍兴府东门三里处的陈家庄外通往绍兴府东门的官道上行驶着两辆骡马大车,前面一辆大车的车厢里坐着个四十岁的雄壮大汉,却是一身文人打扮,这便是二十年前横行江湖的大盗枭霸,如今隐名山林的黑风岭阴天豹子萧天佐,车厢门口蜷伏着一个小厮,远看不过十岁,近了仔细看去似乎也是,只是黑风岭山寨里知道内情的人无不惧怕这个实际上已有二十岁的暗杀高手,这个小厮般的暗杀高手,是十四年前,阴天豹子萧天佐与妻子九尾毒蝎失散后,独自过黄河去正定府的路上收留的乞丐,这个阴天豹子萧天佐是个原是野性凶悍的江湖枭霸,‘怜悯’二字在他的心里不过是个笑话,只是行驶途中在快走正定府时遇到了一个岔路口,他问了一声路边只有五六岁的小乞丐儿哪一条路通正定府?这个小乞丐竟愿意带路,萧天佐将其顺手放在那马车的车上。小乞丐懂事的蜷伏马车厢门口,这让萧天佐不免好奇,问他姓氏,竟然姓乔,这一个‘乔’字让萧天佐蓦然想到了乔宗芳,从未有过怜悯别人的萧天佐便到了正定府之后,把这个小乞丐留在了身边,为他取名乔五。为何叫乔五?萧天佐是想,他和妻子两个孩子四个人,那这孤儿小乞丐便成了乔五。

    这个乔五的悟性极强,十几年来阴天豹子萧天佐把它当作九尾毒蝎乔宗芳的后辈,把自己的一身绝艺都传给了他,由于过度勤奋,乔五曾在十岁练功时一度走火入魔,造成身体再也无法正常成长。萧天佐叹息不已,于是又根据乔五瘦小身体长不大的特点,把自己了解的九尾毒蝎乔宗芳的几个阴毒武功绝技也一并教给了乔五,之后这个乔五视阴天豹子萧天佐如父如母。他从小没有父母,后来跟着阴天豹子萧天佐,心里亦是认为阴天豹子萧天佐就是他父亲。这个乔五自小跟着山寨悍匪学的悍勇奸诈狠毒无比,而在阴天豹子萧天佐山寨制定的山寨规矩上,他又很懂得事。他融会萧乔二人的精绝武艺,又广有谋略,外貌面似温和,内心里凶残恶煞。

    乔五在他十二岁的那一年,一个路过山寨脚下的独行僧用一根铁丝条,盏茶间抽杀了山寨三十个彪悍的在江湖上也能横行的悍匪。阴天豹子萧天佐闻报,急急下山来查看。

    大寨主阴天豹子萧天佐与常人不同,他待人比较冷酷,除了九尾毒蝎乔宗芳,两个儿子,师兄弟徐氏兄弟,乔五,內寨乔老管家,以及另外贴身的八大护卫能够让他视如亲人,其他的山寨匪众一律是利用之物。下得山来,一见这独行僧,以阴天豹子萧天佐毒辣的眼光,识得这独行僧必是身怀绝技的异人。

    这一次阴天豹子萧天佐可是走了眼了,独行僧实是一个修炼时走火入魔的散仙,身上的仙力被封魂魔障封住了。这几天他演算阴阳五行,竟窥测到了十天后临州府城的归元寺石塔地室金匣里的佛祖舍利子要出世普渡,他断定自己的魔障封魂封印只要是在佛祖舍利子的三丈方圆之内便可融化解封。独行僧心中大喜,于是他急忙从两百里开外的太行山修炼之地向临州急速赶来,令他并没想到的事发生了,那归元寺石塔地室里金匣突然崩裂,里面的佛祖舍利不知何因,提前从石塔飞出浮在空中,佛祖舍利子的佛光霎时间润传百里之远,让独行僧的魔障有了些许的融化迹象,而他身上被封闭的功法竟也是恢复了三分。今天行至山下,毛贼不长眼,阻止他行走,威赫他交出买路钱,误了他向归元寺赶路的时间,触碰了他的底线,真真的惹怒了他,盛怒之下,他不愿耽搁时间,随手施出三分功力抽了几十下,便盏茶间把三十个悍匪抽死在路边。

    阴天豹子萧天佐深知这独行僧不可招惹得罪,忙上前赔礼道歉,让乔五赶着一辆骡车装满酒食,跟随独行僧一路,照顾服侍他去往临州归元寺。这乔五的机缘极好,这一去竟被独行僧收为了俗家弟子,留在身边传了近八年道功,年初才回来。本来乔五侍候独行僧走了以后未归,萧天佐还担忧了一段时间,也曾派人去寻找过,但是毫无踪迹,一年多后也就放下了。不想快八年了,这个乔五又回到他的身边,看来是真的把萧天佐当作亲人了。自此,乔五更是被萧天佐重视。至于乔五道行有多深,萧天佐也不甚了了。

    再说此次随萧天佐来绍兴府办事赶骡马大车的车夫,名字叫做石柱,其实是一个耳朵至聪的怪才,在夜间他能辨清百丈内不同人的喃喃细语,绝无差错,又善口吐飞针杀人让敌人防不甚防,打斗时,对方兵器袭来,他能在不睁眼的状况下听兵刃的风声,就辨明兵刃袭击何处,他喜欢藏身隐貌,做事低调作案隐蔽,下手时凶残利索从不留后患,端的是没遮拦的人物。因他是萧天佐的贴身护卫,刺杀宋泽时便没有让他跟随前去,否则不会输的那么惨。萧天佐在平日里也从不称呼他的名字,只是一口一声的叫他‘耳贼’,倒是显得亲切。

    这一次,萧天佐从黑风岭山寨出山,不为别事,就是觉得自己年近五十岁了,尤其是这两年,猫在山寨不出,身体有些发胖了,斗起狠来未必能如以前在江湖那般彪悍。大儿子和两个师兄弟惨死,无论怎么说,作为大寨主作为师兄作为父亲,必须的把此事做一个了结。当年震荡江湖的枭霸阴天豹子岂是让人杀了至亲而不敢应对缩头不出的人吗?至于后面赶车的车夫和车里的两个人也是萧天佐的贴身侍卫,不过武功比起乔五和耳贼就差一点了这次主要负责打探联系接应等诸事杂务。

    看了看天气,萧天佐对赶车的耳贼吩咐:“今天不进城,叫后面的人去前面庄子里联系个住处,咱们住下,明日进城。如是庄子里不接待咱们,就在这路边熬一夜,我们这一趟出山来到绍兴府是为了办大事的,不可为了住的舒服而与不相干的人发生争执,免得坏了大事。”

    耳贼连声的称是,小步跑向后车叮嘱了一番。

    是夜,萧天佐诸人低调的夜宿陈家庄。

    清晨,一缕炊烟从陈家庄升起,庄户人家起得早,庄内庄外的路上有了不少人匆匆的经过。骡马嘶声响起,两辆骡马车一前一后出了陈家庄。这两辆骡马车除了赶车的两个车夫,前面的那一辆车的车厢门口还蜷伏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只有这两辆骡马车上的人才知晓这个蜷伏的十岁的孩子,其实是黑风岭山寨大寨主萧天佐的最贴身的亲信,更是一个能杀人不眨眼的二十岁凶残匪贼。这两辆骡马大车在进入东门城门时倒是宽松,刺杀府丞大人那个时期全城人精神紧绷的景象就如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萧天佐交代‘耳贼’让后面的人赶车先走,去住进龙门客栈摸底。停了片刻,萧天佐这才示意‘耳贼’向路人问了问路,车行至龙门客栈附近停了下来,赶车的‘耳贼’跳下车辕,先看了一眼路斜对面高耸的龙门客栈门面,冷笑了一下,转过身来向停车路旁的平安茶楼走去。

    夜里,萧天佐住的房间后窗窗扇微响,睡在床下地板上的乔五无声的跃起,打开后窗,伸进了一个人头,轻声地说:“佐爷,龙门客栈里的各个客房规格和后厨后院连廊过道仓储房间等处都摸清了。就是那文龙住处有点麻烦,是在中院,却是单封的一个小院,只有一个前门和前院还有门面大堂连通,并无人把守,只是听说这两天文龙并未住在这里,似乎是回文府庄园住了。哪天过这边来还不清楚。萧天佐在里面小声吩咐道:无妨,不急,跑步了他,就等他几日又如何?累了,都歇息了吧。”

    陈家庄内,陈员外的宅院内,一个家仆来到中院向陈家的老管家报告:“老叔,我听见一个蹊跷事,想了一想觉得不妥,便前来报与您老知晓,咱这庄子临路的陈琦家不是在路边挨着住宅旁盖了一个小院子有七八间棚房供远来的商客歇息吗,昨天傍晚陈琦家住进了一群说是到绍兴府贩卖货物的行商,今天一早他们起来后,留下一人,其余的人全都去了绍兴府东门。只是在走的时候吩咐陈琦家和那留下的人,务必在三天内中买下十二匹能跑路的快马,好草和精饲料饲喂好,再打好六个草料包和部分食物水囊准备好,五六天后他们要回来取用。

    可能是觉得陈琦家会怠慢此事,这些个行商还留备好了六百纹银。陈琦琢磨此事有点怪,十二匹快马就算良马,也不过三十两纹银一匹,供上路一天的草料食物不过五两纹银而已,就算留下一人住上了五天,每天也不过三分银子,满打满算超不过四百两纹银,凭空让陈琦家挣了二百多两纹银,天下何有这等愚人?他怕有啥闪故,找到小人,让报与老管家,怎样勾当是好?”

    老管家想了一下说道:“你去告诉陈琦,不必惊动那个留下的人,且为他们准备,待我亲自去城里见一下庄主你看是怎样的吩咐。”

    城里,陈员外淡淡的对老管家言道:“不要一天到晚惊惊咤吒的,这世上怪异愚蠢的人比比皆是,陈琦傻掉了?这点屁事做不了主意?回去告诉他,收下银子就给人家办理好托付的事,咱们经商的人要对银钱负责啊!哦,对了,我给他拿定了让他安心的主意,不能白干,事后让他送五十两白银到咱家,这不过分吧?”老管家知道自家主人庄主陈员外贪财的本性,一时无语。

    两日后,文龙带着徒儿陈元从城外鹤灵庄园返回了龙门客栈,理了一下这几天的经营事务和收支账目后,带着陈元到了客栈后面的中院,打开平日修炼道功的东厢房,让陈元坐在蒲团上,自己也在陈元对面坐下,开口说到:“今日为师回来的路上,见空中喜鹊和飞鸽争斗,有所感发,即便是良禽,也是有厮杀的。人世间大概也有相似处,元儿记住,我等练武修道之人不轻易伤人,有不可不备防护之心,但是若是手足无力只能是无奈的让人欺凌伤害了。所以,元儿要认真练功修道,同时习文明事理也是人生不可缺的,记住了。”

    陈元点头称是。师徒二人打坐养气修炼内功直至深夜子时过去方才收功歇息。

    文龙闭目侧物卧,心中有一丝波动,聚耳聆听,似乎客栈院有人悄行至这中院而来,睁开双眼,看了一样徒儿陈元,微微摇头,打开房门出来站到院中察看。忽闻正房上有一声微响,文龙冷笑一声,扬手飞出从房间出来时在桌上顺手拿起的半截熄灭的蜡烛,“嘶”的一声呜咽,黑影一闪不见,文龙提气飞身上了房顶,只见一道渺渺的淡影想东南而去,想到元儿尚在房内舔息,自是不敢轻离。

    天值正午时,萧天佐几人在平安茶楼一个包间内叫了一桌茶饭,一个就能感受汉字抚着右肩对萧天佐说道:“佐爷,这文龙小狗武功不凡,想我飞天鹞子李洪多年来也是少逢敌手,今日凌晨竟让他的半截蜡烛飞射进我的右肩背,可能肩胛骨都碎裂了好不痛煞我也!”

    萧天佐眼内帑光一闪:“你虽受伤,可也探得了一点这个文龙的身手,算是有功。且先到城外那个庄子小院子歇息,和你弟李水把马匹草料等备好,然后你先牵两匹快马离开绍兴府,提前返回黑风岭。免得我们办完事一起返回时,你行动迟缓误事。最迟我们深夜子时过后事情成功与否,都会越墙而出,出了城,立时放起飞天火哨,告诉李水他听火哨响后立即牵出快马,我们五人十匹马一起返回黑风岭。唉,或许不用那么多的马匹,将军难免阵前亡,到时候有几人就几人一人二马逃奔吧。”

    顿了一下,萧天佐又壮起雄心的说道:“兄弟们,过上今日夜间,尔等便知我阴天豹子出手,任他是飞天文龙还是钻地武龙,遇上我这一头烈豹,必让其烟消灰灭””

    萧天佐转向耳贼问道:“耳贼,出城的城墙出处选好了?”一边的乔五抢着说道:“我和耳叔上午就看好了,事完后出城就是,不会有差错。”

    又是一个傍晚,陈员外上午就知晓昨晚儿子陈元随文龙回到了龙门客栈,这在家等了一天也不见儿子到平安茶楼来找他,心里有点郁闷,寻思‘这个娃子,一门心思侍候他师父,竟敢不把老爹当回事’,但还是收了郁闷,来到龙门客栈看望儿子,谁他陈家就这一个儿子呢。一起吃了晚饭,其间听文龙说,已开始教导陈元学习养气修炼内功。陈员外欢喜不已,喝得有些醉了,也不计较,就在中院的西厢房住下歇息。

    风起雨下,又近至子夜,师徒二人开始养气练功。

    而在平安茶楼内,萧天佐在傍晚饭后时,安排让乔五领去一个名叫苟七的悍匪在城墙处埋伏好,准备接应出城。乔五独自从城墙处返回平安茶楼后,萧天佐,耳贼,乔五在茶楼后院客房内开始换装,三人一水的黑色紧身衣,脚穿砸钉千层步云靴,系紧了束腰鹿筋绳,背搭五爪乌钢钩,萧天佐手里一只六棱青铜短锏,端的是横威无比,不愧为昔时枭霸!

    耳贼则是在腰上挂了两柄倒钩分水刺。而乔五却是赤手空拳,只是隐见胸前和腰间分别缝有三个鹿皮袋,里面装的是数十枚梅花刺。

    子夜时到,萧天佐,耳贼,乔五三贼从茶楼驰出,到了龙门客栈后面的中院并不废话,由耳贼一脚踹开了练功房门,人未进,他身后的乔五已是撒射了一把梅花刺,房内盘腿而坐的文龙一边收起修炼的功法,一边微微张开口喷出一束紫光气息,将那梅花刺扫落在地,又随手拔起面前香炉里的三根焚香挥手射向门外!随即飘出门外,文龙很是托大,空手并不持物,只见他左手疾出一招赤龙探爪,右手则劈出一招猛虎甩尾,左打耳贼,右劈乔五,身轻如燕雀,进退若妖狐。这一瞬间竟打得耳贼,乔五二贼步步后退,那萧天佐冷笑一声,飞跃而起,持六棱青铜短锏当头砸向文龙头颅,一时之间四人斗的不可分交。

    西厢房里本在酣睡的陈员外,被门外的震动惊醒,免不得推门来看,此时正好是陈元也出了东厢房门,见师父文龙和几个黑衣人鏖战,幼小的年纪勃姿英发,立时觉得几个月武功的小身板处于暴烈之势,一双小手双拳紧握,忙不知轻重的上前要帮师父御敌。

    那耳贼极是奸猾狡诈,两天来早已探知文龙近来收有一个徒弟,现在看来,这个娃娃就是文龙的徒弟了。耳贼的贼眼一转心想‘奈你是浑身绝艺,我先干翻了你这个幼嫩稚童徒儿,不信你心不慌乱。’

    耳贼猫腰奔向陈元,双手分水刺疾速刺射陈元的咽喉。陈元精巧异常,一个鹞子翻身,避滚到了西厢房的门口,恰被此时在门口张望的陈员外一把抱住,喚了声:“我的儿啊!爹爹再此,勿惊勿怕。”话音未落,忽然陈员外的后背一紧,竟是被耳贼的分水刺剑芒刺进寸许,哀嚎一声倒下。

    文龙此时见状怒极,他与陈家父子已是视如家人一般。适才陈元生命危急陈员外身受伤害,这让文龙怒气冲天,此时此刻忘却了师父青苍散人叮嘱的不可轻易显现道家神功的训斥,一个飞空絞腿,将萧天佐,乔五二人崩退。文龙不待身子落地,就在空中左手扶托这右臂肘,右拳紧握,借着双腿绞动罡风之势,右拳直击在耳贼头颅之上!刹那间,只见那耳贼用染色乌黑的鹿皮勒捆护住的头颅‘砰’的一声震响,碎如腐渣的炸开,脑浆混着鲜血飘散了一地。

    萧天佐,乔五二人被这耳贼的惨死之状惊呆了。不待他们缓过神来,文龙的绝招又至,右手两指如剑,点向萧天佐眉心,萧天佐似见文龙右手两指尖处闪耀有达半尺的紫光,心中大恐,急持六棱青铜短锏遮挡,旁边的乔五却更知这是仙家功法。恩叔阴天豹子萧天佐纵使是暴横万人敌的黑道枭霸,只也不过是凡胎肉体,如何能抵挡界外道仙传授的神功?

    初始来时,乔五曾听了耳贼的一些描述,知晓之前这个文龙曾经只用了数招,就把两个武功盖世的寨主叔叔和亲如兄弟的大少寨主萧锋雷斩杀在绍兴府。在随独行僧习学了七年多仙魔神功的乔五心里,还是并不把文龙当作是个无法战胜的对手。然而此时此刻的他,绝不敢藐视文龙了。一咬牙,乔五握拳朝自己胸脯上一锤,发一声喊,也是施出了独行僧传授的仙魔神功,喷出一口鲜血如剑直飞向文龙的两指,把文龙施出神功的两指尖处闪耀的紫光打偏了数寸,救了萧天佐一命。即使这样,那萧天佐的左额头也被文龙指尖紫光削掉三分皮骨受了重伤,而文龙瞬间施展了道家神功,若在平时依然不会觉得乏累,只是一来文龙修炼上尚有欠缺,二来是在子时练功聚气要紧的时刻被打断修炼,差点使他走火入魔,三是那乔五施出的近乎于‘兵解’的魔血神功也是非同了得。所以在这个时候文龙攻势有了丝许的间歇。

    乔五深知己方不是对手,更是弱势,此刻不逃更待何时?上前左手挟起萧天佐,右手伸进胸前鹿皮囊内摸抓了一把被梅花刺狠狠的撒射向文龙和陈员外陈元三人,文龙急忙挡在陈家父子面前,双臂环劈舞动身前闪现一团八臂哪吒的幻影,文龙竟然急切间施展出青苍散人传授的三十六变之一的‘八臂哪吒舞青龙’绝技,将乔五的绝技‘梅花漫天血纷飞’射来的青铜金刚梅花刺击为粉尘。待要再反击时,乔五已是携挟着重伤的萧天佐翻墙越房逃奔而去消失在夜空里。

    这一场生死搏斗,当场留下一具头颅粉碎的不明死尸,两个人逃失无踪影,还有一个本地富豪乡绅,陈家庄庄主陈员外救护他还不到六岁的亲生儿子陈元,遭受贼匪击杀,后背脊椎处挨了贼匪的不明兵刃刺入,入骨肉近乎一寸,导致脊椎骨伤损,受了重伤卧床不起。由于伤及了脊椎神经处,几至陈员外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