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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邢昉天汉千辛万苦救爱华

    东方已经放赤,鸟鹊忙着巢笼,熬过暂时的黑暗,黎明的曙光将要普照大地。天快亮了,辛勤的农夫已经起床,算计着一天来的农活,乒乒乓乓地扛着需要的农具准备下地,开始他们那有规律的早出晚归的农家生活。

    邢昉和熊天汉一色的农民打扮,骑着赤裸马,轻装简束,经过两天的急行,已赶到了广水。见广水集市上冷冷清清,他俩好生孤疑,经打昕确实有很多骡马部队在此集结过,但已开走了几天,闻有紧急军情不等人马到齐便兵运确山了。

    他俩一路上计议,如何在广水伪装合适身份,接近鲁风梧的独立团。通过陈少敏为内应,来个里应外合迅速救出由爱华……那知主观的愿望潜在着很大的片面性,犹如纸上谈兵,使初步失利。

    二位义士并未气馁,重新计议决定追踪。于是邢防天汉又开始了广水至确山的长途奔驰,拼命地鞭击着胯下的坐骑,又经两天的跋涉,二位人困马乏地来到了确山。诚然确山及驻马店分别有大军过境的痕迹,然而大队兵马已由汝南等地分别开往前线去了。

    俗言说:“大兵一碾草绝三秋”邢昉与熊天汉再无须问路,沿途一里多宽的横断面的地皮均被车马碾踏出无数条大道来,而且连成一片,草木面非。他俩任重道远,不顾疲劳,非止一日终于由驻马店、汝南赶到了官庄,可是距大军始终还有一段距离。

    接日来,他们连续跋涉,历经上千余里,虽坚强的意志尚未动摇,但苦坏了久未磨炼髀肉复生的大胯和双腿——

    怪谁呢,这自讨的苦头!未出门时,他们单厢考虑是:在一两天内,如何谋计营救爱华等有关方面的事情,的确未曾想到如此犯上了野马星。那天早上,老熊从保安队牵出两匹赤裸马来,邢昉非常高兴,于是两位玩马出身的好汉,磕磕地登程了,好不自在。头两天还不觉得十分难受,也并不怎么叫苦。可是到了后来便不行了,双胯和两腿酸胀难支。经此拖拉过的人便知其中的味道。许多天来,全靠双腿紧夹着奔驰中光滑的马背,这能不又苦又累?最难受时如坐刑具举鞭难下,只好信马由缰。特别到了晚上或下马就餐小解什么的,双腿全是抽筋打战,人连站都站不稳。

    苦则实属是苦,但支配他俩的行动和克服眼下的艰苦困难,一则是属于优秀传统的江湖义气,二并不排除是深厚的阶级感情所付于的坚强意志。因此,他俩强忍着剧烈地痛苦,义无反顾地与大自然较量搏斗,以遍身酸疲胀痛为代价,以彻底救人为目的履行着自己的诺言,艰难地丈量着数以千余里的遥程。

    回想起早摸黑,历尽千里迢迢,可眼下距目标不远的里程,却望而生畏。邢肪和天汉无奈只好相互安慰,相互鞭策总算接近大部队不远了。突然前面不远处隐约地听到了隆隆的枪炮声,好了!多日来的渺茫终于有了希望,二人喜不自胜,忘记了刚才难耐的酸痛,加上了一鞭。

    常称大兵团出战地动山摇,前面各种车辆、马蹄、人脚掀起的尘土相距一二十里路都能看得清楚。邢昉和天汉步步逼近,果然兵山兵海如蚁如蝗隐隐可见,而且沸腾的人嘶马叫与隆隆密集的枪炮声清晰可辨。他俩又赶了一程,觉得情况不对,大兵不是在前进,好像是被阻击不前,如大锅糊汤一样在沸腾着。这定然是所说的大战前的必然动乱。天汉说:“昉哥在这炮火纷飞的当口闯进去,不但无益,恐怕还要赔本的,我看不如待他们安扎好,俺俩再扮成乡客打听爱华的下落,抓住机会一举救护成功,强于如此盲人瞎马地乱闯乱撞。”

    邢昉同意天汉的看法,二人计议一定,决定暂避枪炮的威胁,绕道而走。

    时值黄昏,即将黑来,二位义士沿着小道打算寻找落脚的村集借宿。\

    再说一心只咏逃出虎口的陈少敏,身背软弱之态的由爱华,径直往前赶路。尽管十分负累,那还敢有半点儿懈怠,一气之下鼓足了勇气,总算暂离了是非之地……暂离了是非之地的陈少敏,渐渐地接受了一种微妙的感受——爱华姐那紧贴在自己身上少女三处凸出的敏感部位,随着步伐的起伏,长期在轻柔地性感着他;同时少女身上分泌出的阵阵芳香也在强烈地刺激着年轻人,的确因此帮助了陈少敏驱散了身上许多疲劳、增加了一些新鲜活力。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借此总算将爱华背出了是非之地外的三四里路的路程,可少敏终于还是累得不行了。

    此时天色黑定,由爱华也清醒了许多,只是身体虚弱如病后一般。眼见少敏兄弟如此负累,爱华多次要求下来自行步走,均被少敏拒绝。目下来到一高坎处的豆秸堆旁,少敏心想,危险期与是非之地多半已过,眼下实在太累了,不如暂且休息一下以待恢复体力。他放下爱华姐后,以疲备不堪的身躯,一边照顾病态的爱华姐,一边十分警惕着来路的方向。

    真是无事平平过,穷途是非多。果然以防万一的陈少敏,猝见两匹骡马直逼而来,这虽属他预料中的事,但在此穷途末路,仍如惊弓之鸟,十分慌张。陈少敏强作镇静通知爱华姐,叫他不必害怕,一切由他担当。本来事至如此怕也无益,只有选好地势,作应付的准备。

    驰到豆秸堆旁的举鞭者,逐渐缓下马来。

    躲在暗处的由爱华,凭借月夜的余辉首先一眼认出了熊天汉,吓她六神无主,儿乎惊叫出米。

    与此同时少敏也认出了熊天汉,他想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差使这个凶神恶煞的帮凶来呢?刚刚逃出虎口,可算九死一生,却又如此倒霉。怎么办啊!他一时无计可施,暗自焦急。本来人在暗处,凭倚有利地形,将来犯击毙倒很容易,怕只怕惹上了后面的追兵那倒麻烦。让过他们吧,未必敌人就此罢休,尚若要顺藤摸瓜,一模到底……

    怎么办?正当陈少敏惊恐万分,无计可施之时,另一个年貌丰华的大汉好生面熟。只是在外已久,又是在此人地生疏的特殊时刻,加上夜色朦胧,致使不能马上确认出来。

    陈少敏稍经筛思,恍然大悟,终于啊了一声……此时熊天汉也突然喊了一声“昉哥”这更印证了陈少敏认定是邢昉大叔了。浑身紧张的陈少敏是何等地惊喜啊,他霍然跃身而出,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句“昉叔。”

    无意中的邢昉,在这陌生的地方突然被人认出、真的吓得一大跳,而且深感莫明其妙。面前这位突然出现的彪悍青年,虽然面善,由于一色的军人武装遮盖了许多印象中的特征,使他一时难以辩认出来。幸喜很快得到老熊的介绍,才惊喜若狂。想不到无意中碰上了要找的陈少敏。一阵心酸,几滴惊喜的热泪从壮士古铜色的脸上飘然落下……半晌他才痛爱地抚摸着敏侄的头,想短短几载未见,敏伢完全不同于想象中的伢坯子。他们各自嗟呀这来之不易的巧遇,还来不及相互介绍这巧遇的过程,可终于清醒和明白了一切的由爱华却贸然而出,她叫了一声大叔,一头撞在邢昉的怀里,哽咽不止。

    一霎时把个邢昉更弄迷糊了,眼前这位女腔男束的青年,若不联想起来真的一时难以想象。何况数年未见并一度一个变化的女郎。即是不易装改扮,在白天,在女相蜇人的咫尺相遇,邢昉也不一定能马上认出是要找的师妹——“由爱华”了。此时大家的心境都一派狂澜,难于言表。陈少敏简扼地介绍了经历后,邢昉也自我介绍了来意的说明。当讲到熊副队长也如此仗义,披星载月千里迢迢履行了这一义举时,连爱华在内大家都十分敬佩和感动……顿时大家都沉浸在这种惊心动魂的幸福之中。

    多么不平凡的时刻啊!每个当事者的心境都无法形容,这是绝境逢生的悲喜交集,更是惊心动魄后的筋疲力竭,大家一肚子话都无法言表,只好忠实的沉默着。

    沉默这种平淡无华的低调方式,默默地维持着这种特殊的悲喜场合,确实优于其它喧哗的表达。

    还是老熊越过了这个不平常的沉静,笃笃地说道:“由小姐,不打不相识吧!对前情你可能恨死我这黑头驴脸,如今我也羞愧你对我的感谢了,咱们还是尽快地离开这是非之地吧!”说着老熊虎对邢昉和少敏,“你看呢昉哥,小陈。”

    果然大家象被老熊提醒了似的顿时都警觉起来,于是一致决定,南去正阳投共军去,而且越快越可保障安全。

    如今四人上路,有马伐步。由爱华被扶上马背后,陈少敏随即跃身上马共坐一骑,邢昉与老黑也照样如此。二位大汉可苦坏了坐骑,压得黑马四腿打颤。此时他们也顾不了许多。

    大家经过刚才一阵悲喜的沉默,都活跃了起来,缓辔小踏随心所欲地舒发着此刻的悲喜心情。

    劫后余生的由爱华和陈少敏二位年轻人,此时心情无比的轻松。在共坐一骑缓辔小踏中,陈少敏百倍地关照爱华姐的安全,一手执鞭,一手将爱华姐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中。少男少女在此特殊时刻有什么感爱——是逃脱虎口的的轻松?是对困惫的无畏、还是彼此性情的释放?然而他们毕竟不是亲姐弟,毕竞是干柴烈火般的年青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