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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邢昉拜会熊天汉定计营救由爱华

    邢昉自接到陈秀敏的来信后,为营救由爱华一事在大伤脑筋。他反复设计了许多方案,皆因不妥而否决,最后只好决定去找外县任保安队副队长的熊天汉试试。

    熊天汉又名熊文兴,自民国九年与邢昉窄路相逢“打成结交”后,常念邢昉大哥正本清源地开道之恩;常念邢昉大哥是难得的好人,之后熊天汉真的远离恶习而开始“善举”了。不过流浪成性的熊天汉难以改掉的还是好逸恶劳,免不了在社会上与一些九流三教的朋友鬼混。由于他善长几路拳脚的工夫,人又高大魁梧,很快被县城一家米铺老板请去当了上保镖……随着在闹事区眼界的扩大,继而又在城里结识了许多新的狐朋狗友。经人介绍引荐,不到一年功夫,他又离开了米铺,跳槽到县保安大队去了。看来貌丑体笨的老熊,但在县保安大队还算得有点真工夫,几路拳脚实在咄咄逼人。凭他这点工夫,十几年来由分队副升分队长,慢慢地晋升到保安大队副队长的宝座了。别看这副队长,可对孤儿出身的老熊,前大半生受人唆使不务正业,如今算是到了位极人臣的地位。提起他来鬼都愁的老熊,可他最讲江湖义气,对邢昉大哥的滴水之恩始终牢记心中,他感到自己实践了对邢昉大哥所发誓的诺言,在金盘洗手的如今,确是改邪归正了。他非常庆幸这半路的出家虽说薪水不多,但灰色的外来之财取之不尽。如贪吞空头名额,变相地敲诈勒索,转脸又卖乖作保等与为匪之期的行为大同小异、且有过而无有不及,而如今办事是名正言顺,有时抖起官威来,没有老熊出面办不成的事。

    一日秋高气爽,风和日丽,熊天汉带领几个徒弟,十分显赫地招摇在市面上,见那车水马龙的街市好不惬意。他正心花怒放之际,猝不防迎面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山东大汉,视之,使他惊喜非常,不是别人,正是他耿耿于怀的恩公——邢昉大哥。两位打成结交的豪杰时隔二十余年直到两年前邢昉路过城关镇,无意中见过老熊一面,方知他如今官运亨通,极登仕途了。临别两位故交恨所遇仓促而恋恋不舍。

    今日二位义士邂逅相见,使老熊喜出望外。他吩咐几位徒弟自由活动去,自己将邢昉大哥一把拉到较有名气的聚仙楼酒馆来。

    这家比较盛名的酒楼看得出是老熊经常出入之所,一进门便承奉了老板点头哈腰的热情接待。

    老板将老熊二位请上安静舒适的雅座后,跑堂的随即拿来菜谱弯成虾弓状笑着说:“小的知道副队长的常规,但今日也算你爷们的口福了”只见跑堂的指着菜谱津津有味地介绍:“今日小店有新上市的郑州板鸭,有名贵少得的白条鳝鱼;有很久缺货的海鲜鱼翅;还有……”

    “好了,好了。今天将你所有的看家盘子全部端上来。”熊天汉刹住跑堂的余话,做作手势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要知道,俺今天奉陪是俺大哥,是稀客,好酒好菜尽管上,不要吝惜我几个钱。”

    “随便点吧老兄,我还有要紧的事情与你相商呢!”邢昉见老熊如此盛情感到有点过意不去。

    “我的昉哥,您可是稀客呀!”咱们一别二十多年,直到前年才见到您老一面,而你又来去勿忙,那次没有很好地招待您,使我很是后悔。老兄,我如今手头宽裕了,还得感谢恩公当初金玉良言的教诲呢!

    酒过三巡,邢昉开言道,“熊老弟咱俩萍水相逢,彼此言而有信,义重如山。昉,我很是高兴。昉今特来打扰老弟,却有一重要事情与你相商……”邢昉说着观察左右,中止了下面要说的话。

    “昉哥,你看你有话就直说嘛!这里我从来就无所忌讳……”熊天汉借酒生兴手舞足蹈了一阵后,他知道昉哥的脾气,没有重大的事情,他不会使出如此严肃的样子,于是递个眼色给身边的女子,意思是叫她站开一点。

    只见他旁边这位偏体妖艳的女人深情地挖了熊天汉一眼,妞怩着屁股走开后,邢昉才提起正题来。

    “是这样熊老弟,我有一位曾救过我一家三口生命的大恩师……”接着邢昉详细地谈及由老医生的为人;谈及他如何得恩于老医生救命之恩;又如何得讯师妹无辜陷落虎口……最后他愤慨地说:“眼见一位如花似玉,深有抱负的师妹身遭陷害,目前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说不定若暴行相逼,师妹有誓死保节的可能。”

    熊天汉开始目瞪口呆地听着,后来渐渐地心中有数,由于出于恩公之口,他内心多少有些内疚了。他感叹一声道:“唉,昉哥所说是由爱华么,这件事我全知全晓;初来时节,是党部书记员马文奂,托我审理此案,我猜其中定有委曲之情,无奈官官相卫,也只好抹着良心的一呼二诈,巧立名日地将她定罪最危险的共匪分子,迫使他认罪伏法,好趁此之危,促成与联防司令鲁凤梧的婚事。不料此女子坚贞不屈,无可奈何,只好交给姓鲁的本人处置。”

    老熊见邢昉对此案如此关注,一脸的严肃,他索性将后来知道的肉容全部说了出来,他说:“那姓鲁的诡计多端,将由小姐软禁后,将她五妈弄去名为做伴,照顾由爱华的生活起居,实属是监视她。听说在那锦绣牢笼里,为了感化由小姐,鲁凤梧吩咐左右在衣食住乐各方面都用心照顾。姓鲁的本人自以他母女唯一亲人的身份,不定期入室问寒问暖,照顾得非常周到。相反很少直接谈及他俩婚姻方面之事,要说姓鲁的目前还是以攻心为主,使其女方知恩报德,达到顺理成章的目的。听说下月上句举行婚礼。据姓鲁的意思,他要在这桩婚礼上阔绰地热闹一场,让他的同僚们也为他娶到这位如意夫人高兴高兴。当然一切得取决于女方的态度啰,不然捉的鸡婆上孢窠是要闹成笑话的。所以鲁风梧却非常重视这一点,近来他一切皆是为此而努力。据别人背后开玩笑说,老鲁他征战一生,这回怕难破娘子关啊!不料事态并非如此,他正紧锣密鼓地履行最后一步方案的关键时刻,他的上峰突然下达了紧急通知,“命令他率部立即赶到指定地点集结待命。这对鲁风梧来说,真是意想不到的震惊,使他在极端的烦操中变得张牙舞抓起来。听说自他从军以来,首次咒怨了国民党当局的腐败无能……”

    “他们开走了?”邢昉惊愕地问,“是呀,他们已开走了三四天。昉哥若早来几天,他们还在此城关镇,不过要想在这紧急关头救出由小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若当初知道这层内容的来源就比较好办一些,看来如今是比较棘手了。熊天汉说到这里也感到有些气馁起来。”

    邢昉听后,心中好不是味道,他沉默了几分钟,见因此也犯愁的老熊便坚定地说:“老熊兄弟!这救人如救火,望老弟看在我邢某人的份上,务必要助一膀之力。现在我提供一点重要线索——在爱华左右担任警卫的,其中有一位叫陈少敏的兄弟,是爱华好友陈秀敏的弟弟,也是爱华小时一起长大的朋友……”

    老熊听到陈少敏的名字,非常敏感,他连忙插了一句:“陈少敏我认识,这伢非常机灵”。

    邢昉见老熊一提起陈少敏如此投缘,便接着说:“与外界联系的和我所知道的,该都是通过他的秘密传出。现在考虑如何插手如何利用他为内应,我看这小子是很仗义的。至于爱华已随军他乡,我决定不论天涯海角,也要竭力相救。退一万步就是找不到她的下落,无致于用武之处,也要尽其力而为之。”邢昉边说边望着熊天汉的表情……

    老熊沉思片刻,终于表态了:“昉哥既如此仗义,天汉非常敬佩,只要昉哥信得过天汉,那怕寻遍天涯海角,天汉决义无反顾助昉哥一膀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