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暗恋的心酸
等再见到林依时，那家伙还真的伸手讨要喜糖。陈念从包里翻出给她，当时见巧克力牌子不错，就多拿了几个。顺口说“王明远出息了啊，认识牌子了。”
林依撕开包装纸，一口咬下，“好吃的。”
“我看你这么坦荡的吃前任的喜糖，突然就放心了。”
“干嘛，你以为我装洒脱呢。真不是，陈念，那天见完他就彻底放下了。老天待我不薄，少年时期让我爱而不得，可现在变着法偿还我了不是。”林依嘴里含着巧克力，含糊不清。
“认准Neo了？”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和他老人家特殊的缘分？”其实Neo没比林依大几岁，她却总爱喊人家老人家，不知道是啥特殊情趣。
陈念摇摇头，情侣之间的恶趣味她怎么会知道？
“我的名字是01，他的英文名Neo变一下就是One，巧不巧？”
陈念被她逗得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这都能联系到，可真有你的”。
那她和蒋律有什么缘分么？仔细想想好像并没有。名字都是两个字算不算？想到这她都觉得有点过于牵强附会了。
”你跟蒋律有啥发展？”
“牵手了。”
林依这下是真的把咖啡喷了出来，瞪大着眼睛。
陈念没忍住笑出声，“逗你的，我们是舞伴。”
林依不肯放过这绝佳的八卦机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问了个遍。听完挑了挑眉，使了个眼色，“听我的，你俩有戏。”
陈念耸耸肩，没有回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感情里的悲观主义者。
曾经那段在外人看起来毫无难度系数的感情都能被现实打败的毫无还击之力。那这段八字没一撇的感情，现实正在不远处张牙舞爪的挑衅着她胆敢往前走一步试试。
她甚至只敢给自己谋一个短暂暗恋的机会。安慰自己，等到她离职，又或者等蒋律回了美国，两人再无交集就可以忘了。
人这样的矛盾纠结体常常自卑又自大。自卑的时候在喜欢的人面前踟躇不敢靠近，又自大地认为能拿个倒计时表把自己的心拿捏的丝毫不差随时抽离。
======
年会的舞蹈还在紧锣密鼓的排，群舞部分已然跳的有模有样。而老板们空余时间少，交际舞这部分只能各显神通多拉着搭档私下练习。
陈念至今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接近年尾她的舞伴似乎更忙了，维护客户关系，参加各种年末庆祝晚会酒席。Cindy每次排完Frank和蒋律的日程，都会感叹一句，你看老板们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连安安静静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当这种大忙人的女朋友一定也很辛苦吧，陈念暗暗地想。
正准备下班，蒋律来了电话。他今天一天都没进公司，听Cindy说是“救火”去了。
前两天他手里的一个客户不知怎么的突然发了难，在电话里怒吼项目经理说不知道花了这么多钱请他们来是干嘛的，这一状一路告到了高层那边。蒋律接到电话时对方正在气头上，油盐不进，嚷嚷着要换人。
内部紧急复盘下来才知道主要是客户那边沟通出现了问题，没能及时把项目进度汇报给他们所有的相关部门负责人。工作都是好好完成的了，如果说真有什么过错的话，今年刚上任的项目经理经验尚且不足，没能考虑全面，提前收集好客户那边所有负责人信息自行抄送确保万无一失。
客户花了钱，自然想要超高性价比的服务，眼下出点岔子就有了百般刁难的由头。
电话那端客户寸步不让，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抛出来，甚至开始质问为什么不能及时给某份文件提出反馈，全然不顾那份文件不过刚发过来五分钟而已。
年轻的项目经理哪见过这个架势，一开始还能平心静气的作答，到最后也无力招架甚至快要流出泪来。蒋律看在眼里蹙着眉头，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在这种项目汇报会上多插嘴，毕竟活都是组里人做的，他只是把握一个大方向而已；更乐于给组里人提供和客户直接交流的机会。
可今天客户这咄咄逼人胡搅蛮缠的架势让他着实有点恼，索性把矛头调准到自己身上，说是自己想再好好复审那些文件，耽误了进度。
对方听蒋律这么说也不好得寸进尺，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组里人大气不敢出，生怕受到责备。怔怔地坐在会议室里看着一言不发的蒋律。
蒋律一手转着手中的笔，一手拖着额头，似乎在思考什么，终于说了一句“大家受委屈了，我知道大家干的很好。这是客户的问题，不是我们的，无需自责。”
这话属实给大家吃了一粒救心丸。换做别的老板，哪怕不是自己的问题也会上纲上线叨叨几句。果然老板和老板还是不一样的。
再嘱咐项目经理找客户主要联络人列出所有的项目负责人名单，确保以后一切进度都抄送到所有人。不留任何把柄给对方。
项目经理此时感动得跟什么似的，除了点头还是点头。这不今天蒋律便带着项目经理上门亲自汇报了项目进度。
职场人犯错是常态，恶老板揪着不放活活给员工弄出PTSD，从此之后做事畏首畏尾生怕担责；好老板如蒋律这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团队荣辱与共共同进退。
电话那头蒋律略带轻松的口气问陈念什么时候有时间排练，宛如她才是那个大忙人。
三两句后约了直接公司楼下健身房见。蒋律说他正在回去的路上，估计半小时左右到。
陈念应了一声，把刚收进包里的电脑又拿出来，边上网边等着，甚至默默选好了晚餐的地方。
下班后的健身房较白天安静了许多，零零散散几人跑着步或举着铁，耳边是椭圆机有节奏运转的声音和运动时均匀的呼吸声。
没多久，蒋律便到了，一身西装，照旧帆布鞋。对陈念用头点了一下更衣室。等再出来时，全然一副少年模样，黑色的连帽卫衣，运动裤。走到陈念跟前，轻声说了句“开始吧。”
失去了白日里嘈杂的健身房让舞蹈的排练加了一丝尴尬，陈念用手机小声播放着舞曲。好在仅有的几个人也戴着耳机专心锻炼，并没有关注角落里的动静。也让她稍稍安下心来。
一步，两步，三步。蒋律的记性出奇的好，居然没有出错。而陈念因为在家练习多次，动作早已烂熟于心。
三遍下来，两人甚是满意。陈念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开口一起吃饭，蒋律看了看手上的表，皱了下眉头，说了自己还有事得先走了。
一股失望感瞬间涌上心头，可还是硬生生扯了个笑脸。
冬日的夜晚已经很冷了，刚练完舞，身上还很热乎，一阵风吹来冷不丁还是打了个激灵。陈念在风中裹紧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呵，暗恋的心酸啊，谁恋谁知道。
也没人规定不可以一个人吃晚餐，陈念想了想掉转头还是去了刚才选的拉面馆。
热气腾腾的豚骨拉面端上桌，第一口下肚，心里暖了一些。
果然还是美食最能治愈人心。
另一边的蒋律正开着车往机场赶，赶来见陈念的路上他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对方喂的那声就听出来是王若瑜。她来上海转机短暂停留，问蒋律有没有空见一面。
没啥不能见的。
她好像没啥变化，剪短了头发，也许黑了些瘦了点；蒋律到的时候她正坐在行李箱上发呆，远远看到他立马挥舞下手臂；蒋律笑着走上前，只是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她抱了一下，兄弟般的拍了拍肩膀，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
省去了寒暄，全然一副故友相见的架势，除此之外空气里再无其他涟漪；蒋律的号码果不其然是UncleRui给的。他听罢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说“他老人家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王若瑜哈哈笑出声，笑声爽朗，“对啊，他还跟我说你单身，问我要不要和你破镜重圆。”
“他自己最近刚破镜重圆巴不得人人都和他一样。”蒋律没忍住吐槽。
他了解王若瑜也了解自己，两人能再见面绝不是因为还有旧情。真有情当年两人就不会分开，这么多年过去，该放下的早就放下了。
王若瑜只在上海住一晚，定了机场附近的酒店。蒋律索性就近找了一家饭馆。
两人聊起UncleRui的黄昏恋，感叹兜兜转转几十年还能遇到真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生活馈赠。聊到珊瑚礁，蒋律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潜水了，很想念海底的景色。王若瑜耸耸肩，一副他为了工作不知错失多少的遗憾表情。
蒋律看懂了，笑着揶揄自己只是凡夫俗子，眼里的成功还是局限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两人当年分开的根本症结就在此，无关对错。
也聊到了彼此的感情状态，蒋律耸耸肩摊开手表示UncleRui说的属实。王若瑜啧啧的摇摇头，“真可惜了你这副好皮囊”。现在的她对感情看的似乎更开了，整年漂泊在海上的人，爱情于她从来不会是必需品。只能说随缘。
她刚结束东南亚之行，等回美国完成新的课题研究还要去别的地方。浩瀚大海，想做的还有很多，世界如此广阔，只拘泥于情情爱爱不是她的作风。
和她比起来，蒋律的计划则显得按部就班。等外派结束回美国，升职加薪。而谈到个人感情时，脑海中不经意浮现出陈念红着脸和他一起跳着舞的身影。愣了个神，学了王若瑜的语气，也来了句随缘吧。
王若瑜隐约觉出了他和以前的不同；以前的他想到什么立即去做，不顾后果，不计较成本。可这样的人嘴里吐出随缘二字多有一丝自暴自弃的感觉。
时间还是在彼此身上留下了成长的印记，她并没有多说，只是举起酒杯淡淡的说了句“那就祝你无论几岁依然有追爱的勇气。”
回去的路上蒋律开着车，听着歌，思绪却在放空。
好像也是在这一晚，他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情感。他承认自己对陈念显然多出了一些朋友之外的感情；这段时间心里始终有种驱动力让他不自觉想靠近她，想更了解她，打着朋友或老板的幌子。
只是他没想明白的是这会是转瞬即逝的crush还是只因他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寂寞聊赖产生的错觉。心里不禁嘲讽自己，果然年纪大了，这么瞻前顾后可真不像他。
等红绿灯的间隙看到陈念发的朋友圈，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不假思索调出和陈念的对话框，快速打了几个字，发送。
“拉面看着不错，下次带我去吃。”
林依撕开包装纸，一口咬下，“好吃的。”
“我看你这么坦荡的吃前任的喜糖，突然就放心了。”
“干嘛，你以为我装洒脱呢。真不是，陈念，那天见完他就彻底放下了。老天待我不薄，少年时期让我爱而不得，可现在变着法偿还我了不是。”林依嘴里含着巧克力，含糊不清。
“认准Neo了？”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和他老人家特殊的缘分？”其实Neo没比林依大几岁，她却总爱喊人家老人家，不知道是啥特殊情趣。
陈念摇摇头，情侣之间的恶趣味她怎么会知道？
“我的名字是01，他的英文名Neo变一下就是One，巧不巧？”
陈念被她逗得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这都能联系到，可真有你的”。
那她和蒋律有什么缘分么？仔细想想好像并没有。名字都是两个字算不算？想到这她都觉得有点过于牵强附会了。
”你跟蒋律有啥发展？”
“牵手了。”
林依这下是真的把咖啡喷了出来，瞪大着眼睛。
陈念没忍住笑出声，“逗你的，我们是舞伴。”
林依不肯放过这绝佳的八卦机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问了个遍。听完挑了挑眉，使了个眼色，“听我的，你俩有戏。”
陈念耸耸肩，没有回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感情里的悲观主义者。
曾经那段在外人看起来毫无难度系数的感情都能被现实打败的毫无还击之力。那这段八字没一撇的感情，现实正在不远处张牙舞爪的挑衅着她胆敢往前走一步试试。
她甚至只敢给自己谋一个短暂暗恋的机会。安慰自己，等到她离职，又或者等蒋律回了美国，两人再无交集就可以忘了。
人这样的矛盾纠结体常常自卑又自大。自卑的时候在喜欢的人面前踟躇不敢靠近，又自大地认为能拿个倒计时表把自己的心拿捏的丝毫不差随时抽离。
======
年会的舞蹈还在紧锣密鼓的排，群舞部分已然跳的有模有样。而老板们空余时间少，交际舞这部分只能各显神通多拉着搭档私下练习。
陈念至今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接近年尾她的舞伴似乎更忙了，维护客户关系，参加各种年末庆祝晚会酒席。Cindy每次排完Frank和蒋律的日程，都会感叹一句，你看老板们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连安安静静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当这种大忙人的女朋友一定也很辛苦吧，陈念暗暗地想。
正准备下班，蒋律来了电话。他今天一天都没进公司，听Cindy说是“救火”去了。
前两天他手里的一个客户不知怎么的突然发了难，在电话里怒吼项目经理说不知道花了这么多钱请他们来是干嘛的，这一状一路告到了高层那边。蒋律接到电话时对方正在气头上，油盐不进，嚷嚷着要换人。
内部紧急复盘下来才知道主要是客户那边沟通出现了问题，没能及时把项目进度汇报给他们所有的相关部门负责人。工作都是好好完成的了，如果说真有什么过错的话，今年刚上任的项目经理经验尚且不足，没能考虑全面，提前收集好客户那边所有负责人信息自行抄送确保万无一失。
客户花了钱，自然想要超高性价比的服务，眼下出点岔子就有了百般刁难的由头。
电话那端客户寸步不让，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抛出来，甚至开始质问为什么不能及时给某份文件提出反馈，全然不顾那份文件不过刚发过来五分钟而已。
年轻的项目经理哪见过这个架势，一开始还能平心静气的作答，到最后也无力招架甚至快要流出泪来。蒋律看在眼里蹙着眉头，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在这种项目汇报会上多插嘴，毕竟活都是组里人做的，他只是把握一个大方向而已；更乐于给组里人提供和客户直接交流的机会。
可今天客户这咄咄逼人胡搅蛮缠的架势让他着实有点恼，索性把矛头调准到自己身上，说是自己想再好好复审那些文件，耽误了进度。
对方听蒋律这么说也不好得寸进尺，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组里人大气不敢出，生怕受到责备。怔怔地坐在会议室里看着一言不发的蒋律。
蒋律一手转着手中的笔，一手拖着额头，似乎在思考什么，终于说了一句“大家受委屈了，我知道大家干的很好。这是客户的问题，不是我们的，无需自责。”
这话属实给大家吃了一粒救心丸。换做别的老板，哪怕不是自己的问题也会上纲上线叨叨几句。果然老板和老板还是不一样的。
再嘱咐项目经理找客户主要联络人列出所有的项目负责人名单，确保以后一切进度都抄送到所有人。不留任何把柄给对方。
项目经理此时感动得跟什么似的，除了点头还是点头。这不今天蒋律便带着项目经理上门亲自汇报了项目进度。
职场人犯错是常态，恶老板揪着不放活活给员工弄出PTSD，从此之后做事畏首畏尾生怕担责；好老板如蒋律这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团队荣辱与共共同进退。
电话那头蒋律略带轻松的口气问陈念什么时候有时间排练，宛如她才是那个大忙人。
三两句后约了直接公司楼下健身房见。蒋律说他正在回去的路上，估计半小时左右到。
陈念应了一声，把刚收进包里的电脑又拿出来，边上网边等着，甚至默默选好了晚餐的地方。
下班后的健身房较白天安静了许多，零零散散几人跑着步或举着铁，耳边是椭圆机有节奏运转的声音和运动时均匀的呼吸声。
没多久，蒋律便到了，一身西装，照旧帆布鞋。对陈念用头点了一下更衣室。等再出来时，全然一副少年模样，黑色的连帽卫衣，运动裤。走到陈念跟前，轻声说了句“开始吧。”
失去了白日里嘈杂的健身房让舞蹈的排练加了一丝尴尬，陈念用手机小声播放着舞曲。好在仅有的几个人也戴着耳机专心锻炼，并没有关注角落里的动静。也让她稍稍安下心来。
一步，两步，三步。蒋律的记性出奇的好，居然没有出错。而陈念因为在家练习多次，动作早已烂熟于心。
三遍下来，两人甚是满意。陈念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开口一起吃饭，蒋律看了看手上的表，皱了下眉头，说了自己还有事得先走了。
一股失望感瞬间涌上心头，可还是硬生生扯了个笑脸。
冬日的夜晚已经很冷了，刚练完舞，身上还很热乎，一阵风吹来冷不丁还是打了个激灵。陈念在风中裹紧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呵，暗恋的心酸啊，谁恋谁知道。
也没人规定不可以一个人吃晚餐，陈念想了想掉转头还是去了刚才选的拉面馆。
热气腾腾的豚骨拉面端上桌，第一口下肚，心里暖了一些。
果然还是美食最能治愈人心。
另一边的蒋律正开着车往机场赶，赶来见陈念的路上他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对方喂的那声就听出来是王若瑜。她来上海转机短暂停留，问蒋律有没有空见一面。
没啥不能见的。
她好像没啥变化，剪短了头发，也许黑了些瘦了点；蒋律到的时候她正坐在行李箱上发呆，远远看到他立马挥舞下手臂；蒋律笑着走上前，只是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她抱了一下，兄弟般的拍了拍肩膀，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
省去了寒暄，全然一副故友相见的架势，除此之外空气里再无其他涟漪；蒋律的号码果不其然是UncleRui给的。他听罢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说“他老人家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王若瑜哈哈笑出声，笑声爽朗，“对啊，他还跟我说你单身，问我要不要和你破镜重圆。”
“他自己最近刚破镜重圆巴不得人人都和他一样。”蒋律没忍住吐槽。
他了解王若瑜也了解自己，两人能再见面绝不是因为还有旧情。真有情当年两人就不会分开，这么多年过去，该放下的早就放下了。
王若瑜只在上海住一晚，定了机场附近的酒店。蒋律索性就近找了一家饭馆。
两人聊起UncleRui的黄昏恋，感叹兜兜转转几十年还能遇到真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生活馈赠。聊到珊瑚礁，蒋律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潜水了，很想念海底的景色。王若瑜耸耸肩，一副他为了工作不知错失多少的遗憾表情。
蒋律看懂了，笑着揶揄自己只是凡夫俗子，眼里的成功还是局限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两人当年分开的根本症结就在此，无关对错。
也聊到了彼此的感情状态，蒋律耸耸肩摊开手表示UncleRui说的属实。王若瑜啧啧的摇摇头，“真可惜了你这副好皮囊”。现在的她对感情看的似乎更开了，整年漂泊在海上的人，爱情于她从来不会是必需品。只能说随缘。
她刚结束东南亚之行，等回美国完成新的课题研究还要去别的地方。浩瀚大海，想做的还有很多，世界如此广阔，只拘泥于情情爱爱不是她的作风。
和她比起来，蒋律的计划则显得按部就班。等外派结束回美国，升职加薪。而谈到个人感情时，脑海中不经意浮现出陈念红着脸和他一起跳着舞的身影。愣了个神，学了王若瑜的语气，也来了句随缘吧。
王若瑜隐约觉出了他和以前的不同；以前的他想到什么立即去做，不顾后果，不计较成本。可这样的人嘴里吐出随缘二字多有一丝自暴自弃的感觉。
时间还是在彼此身上留下了成长的印记，她并没有多说，只是举起酒杯淡淡的说了句“那就祝你无论几岁依然有追爱的勇气。”
回去的路上蒋律开着车，听着歌，思绪却在放空。
好像也是在这一晚，他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情感。他承认自己对陈念显然多出了一些朋友之外的感情；这段时间心里始终有种驱动力让他不自觉想靠近她，想更了解她，打着朋友或老板的幌子。
只是他没想明白的是这会是转瞬即逝的crush还是只因他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寂寞聊赖产生的错觉。心里不禁嘲讽自己，果然年纪大了，这么瞻前顾后可真不像他。
等红绿灯的间隙看到陈念发的朋友圈，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不假思索调出和陈念的对话框，快速打了几个字，发送。
“拉面看着不错，下次带我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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