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想和不熟的人跳舞
大家哟哟哟起着哄，多半是玩闹；毕竟蒋律拒绝的理由是“昨天陈念提前把我预定了”。
还能说什么呢，近水楼台先得月，谁让人是他实习生助理。
陈念伸出手去，轻轻回拍了一下对方的掌心便把手收回，生怕被人看穿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那个被拒绝的助理也笑着走过来对陈念说，“好家伙，下手够快啊。”
“啊？”陈念有点心慌。
“居然提前找老板通气预约舞伴，不愧是Cindy的徒弟。”
等等，她什么时候提前找老板通气了。
等反应过来，立马顺着说下去，“我刚来，就和Frank，Aidan熟一点。”脸上堆了个人畜无害的笑脸让她尽可能看起来更真诚一些。
眼下最热门的蒋律被抢走，其他人也没了兴致，乖乖的和自己老板组起了队。反正跟谁都是跳，自己老板还熟悉一点不用太拘着。
Vivian率先拉着她老板给大家演示了这段舞蹈，看的大家直呼上当，这哪是什么简单的交际舞。有个别古板点的老板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跳不出。”
上了贼船哪有那么容易跑，最后终究敌不过Vivian的软磨硬泡硬着头皮上阵。只能说，当初脑门一拍答应的舞，哭着也要跳下去。
中间这段交际舞的设计总体来说不难，可若想给整段表演添彩，氛围感需要拿捏到位；一个眼神，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得不经意的透露出舞伴之间扰人心弦的暧昧。
Vivian兴奋地给大家描述着预想的场景：转场音乐起，男士们嘴里叼着玫瑰上场，站定摆好pose后伸出手迎接自己的舞伴上台，舞伴之间眼神对视，跳几步探戈；最后女生手搭在舞伴的肩膀上，绕着舞伴走一圈，再突然推开对方，转身离场。
动作不复杂，可那样的氛围感和若有若无的暧昧全靠眼神和肢体动作传达，颇有难度。大家都不是什么专业舞者，又是和老板搭档，有的还有了家室，心里难免有点顾忌；纷纷表示希望Vivian能高抬贵手。
Vivian抱着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的态度，说了些大家要有为艺术现身的精神，年会嘛，就忘了自己平时的职场身份，好好表演个节目这样的废话。
心里真正想的是，这几个老板虽然年纪么不算小，倒也都长得人模人样的。进公司这么久还没见过老板们跳舞呢，多稀罕啊。
得了，扔了包袱，豁出去呗。大家也不再扭捏，开始认真练了起来。
陈念看着蒋律做了个鬼脸，对方也对她笑笑，说了句“我争取不给你拖后腿”。
还指不定是谁给谁拖后腿。陈念心想。
表面淡定如她却也在手被蒋律握住的那一刻，差点乱了阵脚。甚至不敢对视蒋律的眼睛。
蒋律似乎对这个舞蹈信手拈来，哪怕刚只看了一遍舞步也记了个大概。他一手握着陈念的手，一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后背，保持着礼貌不冒犯的绅士距离，慢慢牵引着她的舞步。
之前他没少参加这种跳舞的场合。可今天对着陈念，却不知道该怎么把握，怕冒犯又怕疏离。一向处事大方自在的人内心竟然也扭捏起来。
眼下的陈念正低着头仔细注意着舞步生怕走错，时不时还要根据Vivian的指示抬头来个眼神互动，手忙脚乱。
也似乎就是在某一个对视没来得及及时撤离眼光的瞬间，蒋律突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对陈念的情愫。
大家都没多少舞蹈基础，动作生疏多少都有点放不开，对视的时候还经常会有人笑场；和Vivian想要的暧昧氛围何止相差甚远。
但她并不气馁，舞蹈么，多练就行。氛围感有更好，没有的话老板们上场加持已然给这个节目加不少分了。
相比起来，陈念和蒋律这对倒是跳出了那么点感觉。哪怕动作有失误，节奏卡的不是非常准，Vivian觉得两个人之间眼神对视溢出来那似有似无的暧昧感很是抓人。
没成想被Vivian点名夸奖，陈念脸羞得通红；有种被戳中心事的窘迫。一旁的助理们则起哄，面对蒋律这样的舞伴，想不暧昧都难啊。言下之意，舞伴不给力啊。几个老板们不禁皱起眉头，似乎从这话里琢磨出自己被嫌弃的味道。
排练结束陈念和蒋律并肩往回走，有几次话到嘴边，想问他为什么要撒谎拒绝别人选她当舞伴，又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还是忍住了。
蒋律却在她回工位之前，淡淡丢了一句“我不想和不熟的人跳舞。”
胡说，以前的社交舞会经常要和陌生人搭档，他也没拒绝过。
“哦。”陈念点点头，心想他俩的确要比其他人熟悉那么一点。却没注意到说这话时的蒋律没忍住得意地扬了扬眉。
老陈这会看着在客厅一板一眼认真练舞的女儿觉得很有意思，知道她这阵子忙着练舞，只是没想到还真有模有样的在家练习。
“第一次登台，总不能丢人。”陈念边扭边说。
“你这舞我看着是双人舞啊。”老陈坐在沙发喝着茶欣赏着女儿的独舞。
“哟，还挺懂。是双人舞。”
“那我勉为其难给你当个舞伴练练手？”老陈来了兴致，也想跳上一跳。年轻那会经常和夏女士在迪厅约会，他可是跳舞好手。
陈念没想到她爸还有这技能，和他几步扭下来，不得不承认老陈是有几把刷子在手上的。
夏女士看客厅如此热闹，也丢下卷宗加入其中。一晃都二十多年没跳过舞了，动作却都还记得。陈念在一旁看着爸妈默契度十足的扭着身子换着舞步，笑的合不拢嘴。
夏女士边跳还边给她讲解，步子怎么迈，身子怎么扭，跳舞这事光做对了动作卡对了点远远不够，最重要的是feel。不愧是当年的Disco女王，说起舞蹈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一曲跳完，陈念鼓了鼓掌，感叹自己以前怎么没见过爸妈跳舞，也没遗传到俩人这么优秀的舞蹈基因。
老陈不免一脸自豪夸自己宝刀未老，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了句“你舞伴是谁？”
“我老板啊，我们每个人都是和自己的老板一起跳。”这语气连她自己都觉得甚是坦荡。
“送伞那天的老板？”
“让你喂猫的老板？”
老陈和夏女士同时问道。
糟糕，陈念只嗯了一声一并回应了俩人的问题。
火速回了房间，不理会屋外两人的八卦眼神。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在脑中回想舞步，想到昨天蒋律的手牵着她的，那一瞬间她恍惚看到他的眼神里有些许不一样的情愫。只是那一瞬。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日子转眼就入了冬。
上海的冬天总是喜欢玩突然袭击，一夜之间席卷而来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昨天还穿着短袖到处蹦跶，今天却要套上厚厚的毛衣保暖了。
陈念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温暖的被窝，立马被冷空气冻得倒吸了口凉气。
桌上还放着王明远的请柬。意料之中，却又情理之外。老同学的婚礼，不去有点不好意思；去了又怕林依有情绪。
林依那边倒像个没事人，昨天甚至还在电话里打趣让她帮忙多带点喜糖。
得了，去就去吧。
王明远这好人缘也不是吹的，高中同学悉数到齐，除了林依。
大家也都知道那些过往，桌上没人敢提。
陈念坐在台下看着司仪略带哽咽的说着新郎新娘的甜蜜之旅，内心毫无波澜。脑海里闪过的是林依那一次次抱着她哭的脸。
在座的老同学当年都见识过二人的恋爱。那段爱情里有着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扬，似乎要向所有人宣告对彼此的所有权。陈念不知道其他人现在作何感想，青葱岁月无意见证了新郎的过去，现在又帮忙见证了他的未来。时光可真会捉弄人。
台上的司仪还在自我加戏的问着愿意不愿意这种老掉牙的桥段。非要在这样的场合的最后时刻给人一种可以选择抑或事情还有转圜的幻觉。
新娘含泪点点头，陈念看不清背对着她的王明远的表情，只是在他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没有看到脸上有太多的动容。
林依的消息恰到好处的发来。
“赶紧给我现场直播啊！”
“？？？”
还是发去了几张现场的照片。
林依回“挺好的，不过新娘没我好看。”
“那是自然，哪哪都比不上你。”女生之间的护短从来都不讲什么道理。
仪式结束，到了新郎新娘敬酒环节。一桌桌轮番起着哄。等到了陈念这桌时，王明远身上已经散发些许微醺感，他抬眼看了下陈念，酒杯举在半空中，半晌没说话。
桌上都是高中同学，自然明白这段沉默后面的含义，最后还是新娘先开口：“这桌都是我们家明远的高中同学吧，敬你们。”
大家嘻嘻哈哈碰杯，祝福的话一茬接一茬。
陈念本就是个不爱热闹的人，喧闹过后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远处人们正起着哄让新郎新娘亲一个；许是距离的缘故，新人脸上有着让人看不真切的笑意。
生活是自己的，别人都是看客；冷暖自知吧。
如果生活注定不会一直一帆风顺，那么至少要选择和爱的人并肩同行。
还能说什么呢，近水楼台先得月，谁让人是他实习生助理。
陈念伸出手去，轻轻回拍了一下对方的掌心便把手收回，生怕被人看穿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那个被拒绝的助理也笑着走过来对陈念说，“好家伙，下手够快啊。”
“啊？”陈念有点心慌。
“居然提前找老板通气预约舞伴，不愧是Cindy的徒弟。”
等等，她什么时候提前找老板通气了。
等反应过来，立马顺着说下去，“我刚来，就和Frank，Aidan熟一点。”脸上堆了个人畜无害的笑脸让她尽可能看起来更真诚一些。
眼下最热门的蒋律被抢走，其他人也没了兴致，乖乖的和自己老板组起了队。反正跟谁都是跳，自己老板还熟悉一点不用太拘着。
Vivian率先拉着她老板给大家演示了这段舞蹈，看的大家直呼上当，这哪是什么简单的交际舞。有个别古板点的老板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跳不出。”
上了贼船哪有那么容易跑，最后终究敌不过Vivian的软磨硬泡硬着头皮上阵。只能说，当初脑门一拍答应的舞，哭着也要跳下去。
中间这段交际舞的设计总体来说不难，可若想给整段表演添彩，氛围感需要拿捏到位；一个眼神，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得不经意的透露出舞伴之间扰人心弦的暧昧。
Vivian兴奋地给大家描述着预想的场景：转场音乐起，男士们嘴里叼着玫瑰上场，站定摆好pose后伸出手迎接自己的舞伴上台，舞伴之间眼神对视，跳几步探戈；最后女生手搭在舞伴的肩膀上，绕着舞伴走一圈，再突然推开对方，转身离场。
动作不复杂，可那样的氛围感和若有若无的暧昧全靠眼神和肢体动作传达，颇有难度。大家都不是什么专业舞者，又是和老板搭档，有的还有了家室，心里难免有点顾忌；纷纷表示希望Vivian能高抬贵手。
Vivian抱着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的态度，说了些大家要有为艺术现身的精神，年会嘛，就忘了自己平时的职场身份，好好表演个节目这样的废话。
心里真正想的是，这几个老板虽然年纪么不算小，倒也都长得人模人样的。进公司这么久还没见过老板们跳舞呢，多稀罕啊。
得了，扔了包袱，豁出去呗。大家也不再扭捏，开始认真练了起来。
陈念看着蒋律做了个鬼脸，对方也对她笑笑，说了句“我争取不给你拖后腿”。
还指不定是谁给谁拖后腿。陈念心想。
表面淡定如她却也在手被蒋律握住的那一刻，差点乱了阵脚。甚至不敢对视蒋律的眼睛。
蒋律似乎对这个舞蹈信手拈来，哪怕刚只看了一遍舞步也记了个大概。他一手握着陈念的手，一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后背，保持着礼貌不冒犯的绅士距离，慢慢牵引着她的舞步。
之前他没少参加这种跳舞的场合。可今天对着陈念，却不知道该怎么把握，怕冒犯又怕疏离。一向处事大方自在的人内心竟然也扭捏起来。
眼下的陈念正低着头仔细注意着舞步生怕走错，时不时还要根据Vivian的指示抬头来个眼神互动，手忙脚乱。
也似乎就是在某一个对视没来得及及时撤离眼光的瞬间，蒋律突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对陈念的情愫。
大家都没多少舞蹈基础，动作生疏多少都有点放不开，对视的时候还经常会有人笑场；和Vivian想要的暧昧氛围何止相差甚远。
但她并不气馁，舞蹈么，多练就行。氛围感有更好，没有的话老板们上场加持已然给这个节目加不少分了。
相比起来，陈念和蒋律这对倒是跳出了那么点感觉。哪怕动作有失误，节奏卡的不是非常准，Vivian觉得两个人之间眼神对视溢出来那似有似无的暧昧感很是抓人。
没成想被Vivian点名夸奖，陈念脸羞得通红；有种被戳中心事的窘迫。一旁的助理们则起哄，面对蒋律这样的舞伴，想不暧昧都难啊。言下之意，舞伴不给力啊。几个老板们不禁皱起眉头，似乎从这话里琢磨出自己被嫌弃的味道。
排练结束陈念和蒋律并肩往回走，有几次话到嘴边，想问他为什么要撒谎拒绝别人选她当舞伴，又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还是忍住了。
蒋律却在她回工位之前，淡淡丢了一句“我不想和不熟的人跳舞。”
胡说，以前的社交舞会经常要和陌生人搭档，他也没拒绝过。
“哦。”陈念点点头，心想他俩的确要比其他人熟悉那么一点。却没注意到说这话时的蒋律没忍住得意地扬了扬眉。
老陈这会看着在客厅一板一眼认真练舞的女儿觉得很有意思，知道她这阵子忙着练舞，只是没想到还真有模有样的在家练习。
“第一次登台，总不能丢人。”陈念边扭边说。
“你这舞我看着是双人舞啊。”老陈坐在沙发喝着茶欣赏着女儿的独舞。
“哟，还挺懂。是双人舞。”
“那我勉为其难给你当个舞伴练练手？”老陈来了兴致，也想跳上一跳。年轻那会经常和夏女士在迪厅约会，他可是跳舞好手。
陈念没想到她爸还有这技能，和他几步扭下来，不得不承认老陈是有几把刷子在手上的。
夏女士看客厅如此热闹，也丢下卷宗加入其中。一晃都二十多年没跳过舞了，动作却都还记得。陈念在一旁看着爸妈默契度十足的扭着身子换着舞步，笑的合不拢嘴。
夏女士边跳还边给她讲解，步子怎么迈，身子怎么扭，跳舞这事光做对了动作卡对了点远远不够，最重要的是feel。不愧是当年的Disco女王，说起舞蹈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一曲跳完，陈念鼓了鼓掌，感叹自己以前怎么没见过爸妈跳舞，也没遗传到俩人这么优秀的舞蹈基因。
老陈不免一脸自豪夸自己宝刀未老，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了句“你舞伴是谁？”
“我老板啊，我们每个人都是和自己的老板一起跳。”这语气连她自己都觉得甚是坦荡。
“送伞那天的老板？”
“让你喂猫的老板？”
老陈和夏女士同时问道。
糟糕，陈念只嗯了一声一并回应了俩人的问题。
火速回了房间，不理会屋外两人的八卦眼神。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在脑中回想舞步，想到昨天蒋律的手牵着她的，那一瞬间她恍惚看到他的眼神里有些许不一样的情愫。只是那一瞬。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日子转眼就入了冬。
上海的冬天总是喜欢玩突然袭击，一夜之间席卷而来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昨天还穿着短袖到处蹦跶，今天却要套上厚厚的毛衣保暖了。
陈念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温暖的被窝，立马被冷空气冻得倒吸了口凉气。
桌上还放着王明远的请柬。意料之中，却又情理之外。老同学的婚礼，不去有点不好意思；去了又怕林依有情绪。
林依那边倒像个没事人，昨天甚至还在电话里打趣让她帮忙多带点喜糖。
得了，去就去吧。
王明远这好人缘也不是吹的，高中同学悉数到齐，除了林依。
大家也都知道那些过往，桌上没人敢提。
陈念坐在台下看着司仪略带哽咽的说着新郎新娘的甜蜜之旅，内心毫无波澜。脑海里闪过的是林依那一次次抱着她哭的脸。
在座的老同学当年都见识过二人的恋爱。那段爱情里有着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扬，似乎要向所有人宣告对彼此的所有权。陈念不知道其他人现在作何感想，青葱岁月无意见证了新郎的过去，现在又帮忙见证了他的未来。时光可真会捉弄人。
台上的司仪还在自我加戏的问着愿意不愿意这种老掉牙的桥段。非要在这样的场合的最后时刻给人一种可以选择抑或事情还有转圜的幻觉。
新娘含泪点点头，陈念看不清背对着她的王明远的表情，只是在他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没有看到脸上有太多的动容。
林依的消息恰到好处的发来。
“赶紧给我现场直播啊！”
“？？？”
还是发去了几张现场的照片。
林依回“挺好的，不过新娘没我好看。”
“那是自然，哪哪都比不上你。”女生之间的护短从来都不讲什么道理。
仪式结束，到了新郎新娘敬酒环节。一桌桌轮番起着哄。等到了陈念这桌时，王明远身上已经散发些许微醺感，他抬眼看了下陈念，酒杯举在半空中，半晌没说话。
桌上都是高中同学，自然明白这段沉默后面的含义，最后还是新娘先开口：“这桌都是我们家明远的高中同学吧，敬你们。”
大家嘻嘻哈哈碰杯，祝福的话一茬接一茬。
陈念本就是个不爱热闹的人，喧闹过后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远处人们正起着哄让新郎新娘亲一个；许是距离的缘故，新人脸上有着让人看不真切的笑意。
生活是自己的，别人都是看客；冷暖自知吧。
如果生活注定不会一直一帆风顺，那么至少要选择和爱的人并肩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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