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社会啊社会
回到房间，或许是喝了一杯丝袜奶茶的缘故，都这个点了，居然愈发的清醒毫无睡意。林依的视频突然弹来，“哟，满脸春光荡漾，这是有艳遇？”
像是少女被戳中了心事，她终于打破自己的玄学理论，跟林依讲起了最近和蒋律的点点滴滴。
对方全程震惊脸，捂着嘴，大脑快速处理着陈念的话，半晌，“我的天，你俩这算是朋友？还是暧昧？”
陈念也不知道，大部分时候她觉得对方是把她当朋友看的，他们在一起聊电影，聊话剧，聊乐队，聊童年趣事。能聊的点很多，兴趣爱好和经历总有重合的部分。
可也有那么一些小小的时刻，她觉得蒋律是不是对她有点不一样。可又说不出具体的哪不一样。
“你看你，你看你，爱上了。”林依口无遮拦，却总一语道破。
“嗯，是吧，他是有点不一样。”
也是在这个晚上，陈念终于开口承认了自己内心的那份悸动；多半是李焜励的那个短信提醒了她，少年时代的她都可以那么明晃晃的表达喜欢，长大后反而扭捏了起来；喜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林依在视频那边兴奋异常，叨叨着，喜欢了就要争取，如果对方也喜欢，那不正好一拍即合，人嘛，要活在当下。甚至还拿她和Neo来现身说法。
蒋律任期满了是要回美国的，他的家在那，这个现实上的距离赤/裸裸的横在陈念面前，让她一开始就断了要争取的念想。
对于她而言，人不仅要活在当下，也要有对未来的基本规划。目前看来，她和蒋律的未来并无任何相交的可能。
说到这莫名有点胸闷，可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这才哪到哪啊，想许多干什么。还不如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逛街。
“念念，听我的，真喜欢就上，那些现实的问题可以两个人一起解决。想多了没用。”
“别了，解决现实问题这事我有阴影。”陈念撇撇嘴。
林依听出来她说的是什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接下来的两天陈念逛起街来似乎总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看看手机，怕错过什么短信或电话。可内心盼望的终究没有来，那个人应该是忙的无暇抽身吧。
最后只是在回上海的那天，收到他的信息。
“今天回去？”
“嗯。”
“注意安全。”
====
香港之行给暑假圆满的画了个句号；进入九月，又开学了。
研二没有课，老邵那边每个月回学校见上一两次讨论即可。方妍已经顺利飞了英国读研，一年制的文学硕士，读完回来正好参加学校这边的论文答辩，超高效率拿下双硕士，一举两得。许萌洁和王艺萌从研一下学期就鲜少回寝室，和男友在外面租了个小屋。
和本科比起来，研究生同学之间的感情明显疏离了不少，大家都忙着过渡到社会人这个角色，无暇顾其他。
想到四人寝室左不过一年时间，转眼所剩无几，空空荡荡。多少有点伤感。
陈念思来想去决定就住在家里。离公司近，没事还能和亲爱的老陈喝喝小酒聊聊人生。
李焜励也会经常发来信息，只字片语简单分享自己的生活，更像一个远方的朋友。
听说他这学期开始跟导师研究针对非小细胞肺癌的靶向治疗，是致死率极高的癌症之一。这些专业名词陈念并不懂，有时会应付几句，偶尔也会好奇心爆发深究一下，比如问什么是靶向治疗？
“你可以想象肿瘤细胞是一个个穿着马甲的士兵，试图在人类的免疫系统筑起的城墙前蒙混过关。现在市面上普遍的癌症疗法在攻击到癌细胞的同时也会大量损伤正常的人类细胞。所谓的靶向治疗是在细胞分子水平上设计相对应的治疗药物，把这些士兵的马甲脱去，露出真面目，使肿瘤细胞特异性死亡却不会波及无辜。”
几乎都能想象出对方打下这一排字时微蹙眉头的认真模样。应该和那年教她数学题时差不多。
有时只发来一张蓝天白云，天透蓝，白云如棉花团子一般。不加其他赘述，单纯分享一下风景。
陈念想，和旧友重逢，怎么都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也是在九月的月度会议上，Frank确认了George年后会来上海外派的消息。不长，一年。待完直接退休回美国安享晚年。
Cindy忍不住偷偷和陈念阴阳怪气了把，合着老家伙是趁着退休前再占一下公司便宜跨太平洋公款吃喝来了。
她要负责安排George的办公室，还要帮两人租房等等。一想到这莫名奇妙增加的工作量，就气不打一处来。
陈念觉出她这会正气不顺，二话不说拉她去了楼下果汁吧，点了杯最贵的石榴汁安抚。Cindy深深吸了一大口，“一想到年后要天天对着那个小婊砸的脸就来气。”
话说到这份上，索性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一股脑全给陈念抖落了。末了，加了一句，“George是个老狐狸，难保他不会对你这个年轻小姑娘下手，自己多留点心。”
陈念心里咯噔一下，连问“认真的吗，这是要经历职场性骚扰的节奏了么？我怎么办？”
Cindy被她的三连问逗得噗嗤一笑，又马上摆起严肃脸。
“保护好自己是你需要在职场学会的第一课。人心很复杂，谁也说不准。这些所谓的老板们，你都多留个心眼。他既然能睡Rebecca就说明品行不端，谁也不知道他的下一个猎物是谁。当然了，我也不是说他一定会把你怎么样，只是这种人，多提防总没错。”
“女生么，不要自轻自贱。这也是我为啥一直瞧不上Rebecca的原因。”说着还捏了捏陈念的脸，疼惜的说，“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为了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所以，务必保护好自己。”
短短几句话Cindy连着强调了两次保护自己，看来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陈念乖巧的点点头。
公司里这些花边新闻她之前或多或少听到一些，只是多在其他楼层其他部门，带着看戏心态一听就得，不用真的放到心上。可这次不一样，陈念莫名有点慌。
Cindy眨眼间喝完了那杯石榴汁，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有姐罩着你。”
陈念第一次有了真正进入社会的感觉，哪怕还没毕业。社会这个大漩涡早已等不及把她卷进去，连同一波接一波被搅进来的新人，一起洗涤，翻滚；丝毫不给人招架的功夫，喘息的时间。
等经历几番蜕变，有的人面目全非早已失去本心，有的人却能坚定如初。陈念想做后者，哪怕需要巨大的勇气。
忙起来的时间感觉过得格外充实，紧赶慢赶总算在deadline前写完了课题论文的初稿。
老邵看完表示大体满意，只是一些小细节需要更改。一来二去，又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决定投稿。语言界的核心期刊不过四本，陈念干脆都投了试一试，怕不中，还选了几家普通的作为保底。
只是宛如石沉大海一般，小半个月都没有收到回应。这段时间陈念手机都不敢调静音怕错过任何编辑的电话，每次开完会回到桌前都第一时间查看手机，总是空空如也。
真是应了《等待戈多》里那句，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
老陈也经常宽慰她，发论文这事，急不来。编辑要处理的文章那么多，三个月之内有回应就算效率高的了。如果彻底了无音讯也正常。总之就是要平常心。
可陈念不甘心，毕竟花了自己大半年的心血，还欠了蒋律好大一个人情。
好在“希望”他老人家倒也不扭捏，说来就来。
手机响了，看号码是座机，一接通对方便问，“您好，是陈老师么？”
现实中还从没人叫过她老师，陈念第一反应是打错了，可对方接着说，”我是外语翻译杂志的编辑，您上个月投稿的论文我们期刊有意向发表，请问您现在方便说话么？“
蹭一下站起，快速移步到茶水间，“方便的，您说。”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对方言语简洁的表达了刊登文章的意愿，以及对论文的更改建议。末了，确认了陈念的电子邮箱，说稍后会把具体修改建议发来。
等挂了电话，陈念在茶水间愣了半晌没有挪步，突如其来的喜悦让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缓了好久才意识到这是真的。火速给老邵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再给方妍发了个信息分享喜讯。
这个课题的负责人是老邵，他自然是第一作者，陈念并列第一，方妍没有参与后续的论文撰写，但前期的问卷调查和数据分析都是她帮着老邵做的，算是直接贡献人，理应是第二作者。
外语翻译是业界有名的核心期刊，分量不用多说。用老邵的话来说，靠这个评个国家优秀研究生奖学金和校内特殊贡献奖都不算夸张。
陈念没有想这些，只是觉得这么久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不枉自己熬的那些夜，爆的那些痘。
回到办公桌那股子兴奋劲还没过去，一个人不自主的哼起了小曲。蒋律这会正处理完邮件想放松一下眼睛，一抬头瞥到正摇头晃脑的陈念，小姑娘不知道遇到什么喜事开心成这样，顿时被她那股傻劲乐到，拿起一旁的手机。
“中了彩票？”
“差不多。”
“多少？”
“核心期刊一篇，吼吼吼。”
蒋律眉头舒展，甚至感觉连客户略带刁难的邮件都没那么刺眼了。
桌上手机叮的一声，“作为我这篇论文的幕后英雄，请你吃饭。”
蒋律可不会跟她客气，“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想吃大排档。”
好家伙这么突然，陈念猛地抬起头；对着办公室里也正在看她的那人，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
像是少女被戳中了心事，她终于打破自己的玄学理论，跟林依讲起了最近和蒋律的点点滴滴。
对方全程震惊脸，捂着嘴，大脑快速处理着陈念的话，半晌，“我的天，你俩这算是朋友？还是暧昧？”
陈念也不知道，大部分时候她觉得对方是把她当朋友看的，他们在一起聊电影，聊话剧，聊乐队，聊童年趣事。能聊的点很多，兴趣爱好和经历总有重合的部分。
可也有那么一些小小的时刻，她觉得蒋律是不是对她有点不一样。可又说不出具体的哪不一样。
“你看你，你看你，爱上了。”林依口无遮拦，却总一语道破。
“嗯，是吧，他是有点不一样。”
也是在这个晚上，陈念终于开口承认了自己内心的那份悸动；多半是李焜励的那个短信提醒了她，少年时代的她都可以那么明晃晃的表达喜欢，长大后反而扭捏了起来；喜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林依在视频那边兴奋异常，叨叨着，喜欢了就要争取，如果对方也喜欢，那不正好一拍即合，人嘛，要活在当下。甚至还拿她和Neo来现身说法。
蒋律任期满了是要回美国的，他的家在那，这个现实上的距离赤/裸裸的横在陈念面前，让她一开始就断了要争取的念想。
对于她而言，人不仅要活在当下，也要有对未来的基本规划。目前看来，她和蒋律的未来并无任何相交的可能。
说到这莫名有点胸闷，可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这才哪到哪啊，想许多干什么。还不如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逛街。
“念念，听我的，真喜欢就上，那些现实的问题可以两个人一起解决。想多了没用。”
“别了，解决现实问题这事我有阴影。”陈念撇撇嘴。
林依听出来她说的是什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接下来的两天陈念逛起街来似乎总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看看手机，怕错过什么短信或电话。可内心盼望的终究没有来，那个人应该是忙的无暇抽身吧。
最后只是在回上海的那天，收到他的信息。
“今天回去？”
“嗯。”
“注意安全。”
====
香港之行给暑假圆满的画了个句号；进入九月，又开学了。
研二没有课，老邵那边每个月回学校见上一两次讨论即可。方妍已经顺利飞了英国读研，一年制的文学硕士，读完回来正好参加学校这边的论文答辩，超高效率拿下双硕士，一举两得。许萌洁和王艺萌从研一下学期就鲜少回寝室，和男友在外面租了个小屋。
和本科比起来，研究生同学之间的感情明显疏离了不少，大家都忙着过渡到社会人这个角色，无暇顾其他。
想到四人寝室左不过一年时间，转眼所剩无几，空空荡荡。多少有点伤感。
陈念思来想去决定就住在家里。离公司近，没事还能和亲爱的老陈喝喝小酒聊聊人生。
李焜励也会经常发来信息，只字片语简单分享自己的生活，更像一个远方的朋友。
听说他这学期开始跟导师研究针对非小细胞肺癌的靶向治疗，是致死率极高的癌症之一。这些专业名词陈念并不懂，有时会应付几句，偶尔也会好奇心爆发深究一下，比如问什么是靶向治疗？
“你可以想象肿瘤细胞是一个个穿着马甲的士兵，试图在人类的免疫系统筑起的城墙前蒙混过关。现在市面上普遍的癌症疗法在攻击到癌细胞的同时也会大量损伤正常的人类细胞。所谓的靶向治疗是在细胞分子水平上设计相对应的治疗药物，把这些士兵的马甲脱去，露出真面目，使肿瘤细胞特异性死亡却不会波及无辜。”
几乎都能想象出对方打下这一排字时微蹙眉头的认真模样。应该和那年教她数学题时差不多。
有时只发来一张蓝天白云，天透蓝，白云如棉花团子一般。不加其他赘述，单纯分享一下风景。
陈念想，和旧友重逢，怎么都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也是在九月的月度会议上，Frank确认了George年后会来上海外派的消息。不长，一年。待完直接退休回美国安享晚年。
Cindy忍不住偷偷和陈念阴阳怪气了把，合着老家伙是趁着退休前再占一下公司便宜跨太平洋公款吃喝来了。
她要负责安排George的办公室，还要帮两人租房等等。一想到这莫名奇妙增加的工作量，就气不打一处来。
陈念觉出她这会正气不顺，二话不说拉她去了楼下果汁吧，点了杯最贵的石榴汁安抚。Cindy深深吸了一大口，“一想到年后要天天对着那个小婊砸的脸就来气。”
话说到这份上，索性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一股脑全给陈念抖落了。末了，加了一句，“George是个老狐狸，难保他不会对你这个年轻小姑娘下手，自己多留点心。”
陈念心里咯噔一下，连问“认真的吗，这是要经历职场性骚扰的节奏了么？我怎么办？”
Cindy被她的三连问逗得噗嗤一笑，又马上摆起严肃脸。
“保护好自己是你需要在职场学会的第一课。人心很复杂，谁也说不准。这些所谓的老板们，你都多留个心眼。他既然能睡Rebecca就说明品行不端，谁也不知道他的下一个猎物是谁。当然了，我也不是说他一定会把你怎么样，只是这种人，多提防总没错。”
“女生么，不要自轻自贱。这也是我为啥一直瞧不上Rebecca的原因。”说着还捏了捏陈念的脸，疼惜的说，“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为了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所以，务必保护好自己。”
短短几句话Cindy连着强调了两次保护自己，看来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陈念乖巧的点点头。
公司里这些花边新闻她之前或多或少听到一些，只是多在其他楼层其他部门，带着看戏心态一听就得，不用真的放到心上。可这次不一样，陈念莫名有点慌。
Cindy眨眼间喝完了那杯石榴汁，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有姐罩着你。”
陈念第一次有了真正进入社会的感觉，哪怕还没毕业。社会这个大漩涡早已等不及把她卷进去，连同一波接一波被搅进来的新人，一起洗涤，翻滚；丝毫不给人招架的功夫，喘息的时间。
等经历几番蜕变，有的人面目全非早已失去本心，有的人却能坚定如初。陈念想做后者，哪怕需要巨大的勇气。
忙起来的时间感觉过得格外充实，紧赶慢赶总算在deadline前写完了课题论文的初稿。
老邵看完表示大体满意，只是一些小细节需要更改。一来二去，又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决定投稿。语言界的核心期刊不过四本，陈念干脆都投了试一试，怕不中，还选了几家普通的作为保底。
只是宛如石沉大海一般，小半个月都没有收到回应。这段时间陈念手机都不敢调静音怕错过任何编辑的电话，每次开完会回到桌前都第一时间查看手机，总是空空如也。
真是应了《等待戈多》里那句，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
老陈也经常宽慰她，发论文这事，急不来。编辑要处理的文章那么多，三个月之内有回应就算效率高的了。如果彻底了无音讯也正常。总之就是要平常心。
可陈念不甘心，毕竟花了自己大半年的心血，还欠了蒋律好大一个人情。
好在“希望”他老人家倒也不扭捏，说来就来。
手机响了，看号码是座机，一接通对方便问，“您好，是陈老师么？”
现实中还从没人叫过她老师，陈念第一反应是打错了，可对方接着说，”我是外语翻译杂志的编辑，您上个月投稿的论文我们期刊有意向发表，请问您现在方便说话么？“
蹭一下站起，快速移步到茶水间，“方便的，您说。”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对方言语简洁的表达了刊登文章的意愿，以及对论文的更改建议。末了，确认了陈念的电子邮箱，说稍后会把具体修改建议发来。
等挂了电话，陈念在茶水间愣了半晌没有挪步，突如其来的喜悦让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缓了好久才意识到这是真的。火速给老邵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再给方妍发了个信息分享喜讯。
这个课题的负责人是老邵，他自然是第一作者，陈念并列第一，方妍没有参与后续的论文撰写，但前期的问卷调查和数据分析都是她帮着老邵做的，算是直接贡献人，理应是第二作者。
外语翻译是业界有名的核心期刊，分量不用多说。用老邵的话来说，靠这个评个国家优秀研究生奖学金和校内特殊贡献奖都不算夸张。
陈念没有想这些，只是觉得这么久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不枉自己熬的那些夜，爆的那些痘。
回到办公桌那股子兴奋劲还没过去，一个人不自主的哼起了小曲。蒋律这会正处理完邮件想放松一下眼睛，一抬头瞥到正摇头晃脑的陈念，小姑娘不知道遇到什么喜事开心成这样，顿时被她那股傻劲乐到，拿起一旁的手机。
“中了彩票？”
“差不多。”
“多少？”
“核心期刊一篇，吼吼吼。”
蒋律眉头舒展，甚至感觉连客户略带刁难的邮件都没那么刺眼了。
桌上手机叮的一声，“作为我这篇论文的幕后英雄，请你吃饭。”
蒋律可不会跟她客气，“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想吃大排档。”
好家伙这么突然，陈念猛地抬起头；对着办公室里也正在看她的那人，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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