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三更三点
众人讨论时，耿远眼睛时不时盯着条桌上的烛火，微弱跳动的烛火一如往常，并没有其他怪异迹象。
在室外，耿远未发现任何日常生活中可用于计量时间流逝的物品，如烛火、香火等，更别说铜壶滴漏这种东西了。所以耿远曾一度怀疑更夫所报的时辰，是否准确无误。
在走到城东北角的破屋后，耿远才慢慢开始相信，这炼域里的时间或许真的与寻常人间不同，那时间加速流逝，也就说得通了。
正因如此，耿远时刻分散出一些注意力，去感受时间流逝的快慢。直到更夫唱筹，竟没有发现时间已来到了三更三点。
从众人反应来看，耿远知道每个人都真切地听见了唱筹声。那也意味着，刚才的一番讨论，便耗费了两刻多钟时间。
“这狗东西，三更一点、三更二点都根本没有唱筹啊。你们刚刚有听到其他点刻的唱筹声吗”
老马忍不住骂道。
“曹叔，都监，不知是否准确，我感觉时间流逝似乎又加快了一些”
耿远说出了自己的直观感受，在耿远心中，隐隐还感觉到更夫似乎有意地跳过时辰点刻，但其目的是什么，耿远自己暂时也没有多少头绪。
“很快便是四更天了，必须尽快行动，我已重新分配两队人马。现在分组，随后马上出发”
“我、马坤、侠客、陈启一组，老曹、耿远一组，赵宁单独一组”
魏都监迅速给各人分好了组，双眼如寒星一般放射出摄人光芒，那气势让人没有丝毫反对的余地。
耿远正感慨，终于和曹叔分为了一组，暗自感到庆幸时。魏都监继续发号施令道：“赵宁，将你的弓和箭都给耿远，只有手刀，你没有问题吧”
“遵命，都监”，赵宁毫不犹豫地应声。
“耿远，好好用这把弓，你曹叔会告诉你何时使用的”
耿远略显尴尬，不知应该收下还是推辞。
“小兔崽子，你不是挺会使弓吗，赶紧收下”
在曹叔“关爱”的眼神下，耿远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只好乖乖地接下弓，将箭囊绑在了腰上。
赵宁从怀里掏出一枚扳指，递到耿远手中。耿远此时发现赵宁不但长得英俊，脸庞五官如刻刀雕刻过一般精致，而且一双眼睛竟是浅浅的绿色，这属实不大常见。
“这是你哥和我比试中输给我的，现在就送给你吧”
耿远接过赵宁递来的物件，赵宁朝着魏都监抱手行礼，接着走出门外遁入风雪之中。
赵宁潇洒而去，耿远则呆立在原地。
耿烈离开三年了，耿远未曾想到，获得的第一件与耿烈关联的物件，竟是赵宁给的这一枚铁扳指。
他颤抖地将扳指戴在自己的右拇指上，扳指粗糙的纹理摩擦着耿远的皮肤，让耿远感到莫名的心安。
世人常说，人间的悲喜并不相通。耿远此时体会到此言非虚，他和眼前的陈启就一点都不相通。
听到魏都监的安排后，陈启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安排到了死亡之组。
“陈启兄弟，你可走运了，都监安排我这样的高手保护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更何况，不还有断刀客吗。虽然说，和我比，他是差那么一点，但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马坤大手拍了拍陈启的后背，那轻轻一掌，让本来就失魂落魄的陈启差点摔倒在地。
“断刀客？”
中年男人听到老马给他取的名号，转头看向老马。原以为中年男人会勃然大怒，出乎众人意料，他似乎对这名号并不反感。
中年男人平静说道：“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名号罢了，各位如何称呼我都无妨”
断刀客。
在耿远看来，这名号确实与中年男人气质和装扮十分相趁，尤其是他身后的那把兵器，应该就是一把断开的武器。
反观魏都监和曹叔，两人在分配小组后一直小声交谈着，时而轻轻托着长满胡子的下巴，时而神情严肃闭口不言。曹叔则对着魏都监，用手指在自己掌心上比划着，似乎在解释着什么。
耿远看在眼里，不知能帮上什么，便掂了掂赵宁给过的那把黑漆弓，又试拉了一下。如耿远预料的，赵宁的战弓，比耿远平时所使的练习弓要强上许多，耿远掂量了一下，大概有十二斗左右。更让耿远感到意外的是，箭囊里除了一些普通箭矢，还有一些特别的箭矢。
未等耿远仔细查看，魏都监洪亮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小庙，屋内众人瞬间静下声来。
“各位，由于时间关系，我与老曹已将接下来的事务安排妥当”
“按先前分组行事，望各位多加保重”
说到此处，魏都监环视着众人，双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如无意外，我们应该不会再回到此处集中了，希望还能与各位相见”
“那么各位，出发吧！”
魏都监抱拳，神情凛然说道。
炼域里的一切就是如此迅捷，时间如是，变化也如是。
“什么？不再集中了？”
耿远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魏都监已昂首阔步踏入风雪之中，随后是断刀客，最后是老马像拎小猫一样，提溜着陈启走出门外。
整个小庙之中，仅剩下耿远和曹叔二人，屋内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空荡荡的小庙，简朴的观音塑像慈祥地看着耿远，一时间他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曹叔似乎看出了耿远的心思，平静说道：“走吧，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耿远跟随着曹叔的脚步，在走出庙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小庙堂，已看不清菩萨的样貌，屋内仅有微弱的烛光透出窗外，却给了耿远莫大的安慰。
约半刻钟后，中直街上。
耿远跟在曹叔身后，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耿远感到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刚想说些什么，没想到曹叔已先一步开口了。
“炼域往往会随着时间推移，在不同阶段，有不同的特殊情景”
“耿远，你有没有想过，五更过后，会如何？”
五更过后会是什么情景？曹叔如此一问，两人之间又陷入短暂沉默。
是啊，五更之后，会是怎样呢。耿远可从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若是寻常人间，五更过后便是天明了。现正处隆冬，日出相对春夏季节会更晚一些，不过炼域中时间流逝加快，应该也不会相差太久。
不过，耿远记得有人曾经讲过，日出前的夜晚，尤为黑暗。黑暗过后的黎明，又会是什么。
“五更过后，正常来说便是天明。但在炼域之中，估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吧，曹叔”
曹叔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肯定的，若是如此简单，那我们完全不需要外出调查，留在这观音庙中等待天明便是”
耿远看不见前面曹叔说话时的表情，估计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吧。
一般来说，城中更夫报更，在报了五更之后，便会结束一夜不眠的报更工作。此时，东方既白，城中百姓从睡梦中醒来，自然也就不需要更夫报时了。
耿远心中暗自估量了一番，向曹叔发问：“那么，在五更天前，恶鬼会将我们赶尽杀绝吗”
“或者说，即使侥幸拖到了五更天之后，炼域会不会将我等直接抹杀”
曹叔听后，停下了脚步。
“哈哈哈哈哈哈”
曹叔笑得很是开怀，笑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突如其来的大笑，让耿远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臭小子，你果然很有天赋。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你竟能有如此的洞察力和领悟力，实属难得啊”
对突如其来的夸赞，耿远仍一脸懵然。在自己的印象中，在满十岁之后，曹叔便一直严格要求他和耿烈。稍有不端，曹叔便是劈头盖脸地说教，甚至是棍棒伺候。
“嘿嘿，那还不是曹叔你教得好”，耿远连忙奉承道。
“小子，拍马屁对我可没用”
“对了曹叔，我们七人之中，只有赵大哥是独自一人，他会不会有危险”，耿远连忙换了话题。
“老魏敢于让赵宁独行，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赵宁应该是锐麒军的踏白”
“踏白？”
“那是前朝沿用至今的称谓，即‘查察敌人隐伏’之意，也就是军队中的侦察部队”
“得以成为踏白军的，一般都是军中精明强悍、智勇双全之人，因为常常要深入敌后刺探情报，普通兵士可无法担当这般重任。那么，派遣赵宁前去侦察更夫的行踪，便显得十分合理了”
曹叔说完，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耿远。
“既然你问到了，就让我告诉你吧”
“除了踏白，还有骁骑、指挥使、先锋、匠人、医师、蛊主等炼职，这些炼职的能力各有侧重，各有特点专长，没有绝对的强弱之分”
“当然，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炼职。据说，还有两种原始炼职，其余的炼职都是由这两种炼职分化而来。不过年代久远，已经没多少人知道这两种原始炼职了，能够拥有原始炼职的参炼者更是稀少”
“耿远，如果你能在此次炼域中存活下来，炼域会根据个人特性分配炼职，所以现在说这么多也没用，你到时就知道了”
曹叔自顾自地说了一通，耿远听着头昏脑涨，扶着自己脑袋小声问道：“曹叔，你怎么这么清楚，莫非你之前也参加过炼狱？”
“难道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那我猜，曹叔你的炼职是…匠人？”
“正是”
曹叔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继续说道：“当然，不同炼职，拥有其特有‘炽能’，这很难跟你解释，以后你就知道了”
此时，耿远意识到，炼域已远超自己想象，既复杂又危险。按照曹叔、魏都监他们的说法，既有不同类型的炼域，也有不同的凶物，还有不同炼职和炽能。
“那陈启能活下来，会有商贾这种‘炼职’吗？”
“谁知道呢，可能会有吧”
曹叔依然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接着打趣道：“那他的炽能估计是‘坐地起价’吧”
“或者是‘强买强卖’”
曹叔再一次大笑起来，比刚才更为大声。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曹叔竟然一反常态地开起玩笑来，甚至还笑得如此大声。或许是曹叔笑声，又或许是陈启的“坐地起价”和“强买强卖”，让耿远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许多。
“好了，玩归玩，笑归笑，该拼命的时候就拼命，不要留有遗憾”
“记住我的话。耿远，我们到了”
说这话时，曹叔已经停下脚步。耿远一直埋头赶路，待其抬起头来，才发现他们已身处巨大的北城门前。
耿远四下张望，大雪漫漫，街上积雪已到小腿位置，身后是空荡荡的中直街，左右是同样空荡荡的北街。
“到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耿远不解地问道。
曹叔默不作声，缓缓抬起右手，最终指向了天上。
“没错，就是这里”
在室外，耿远未发现任何日常生活中可用于计量时间流逝的物品，如烛火、香火等，更别说铜壶滴漏这种东西了。所以耿远曾一度怀疑更夫所报的时辰，是否准确无误。
在走到城东北角的破屋后，耿远才慢慢开始相信，这炼域里的时间或许真的与寻常人间不同，那时间加速流逝，也就说得通了。
正因如此，耿远时刻分散出一些注意力，去感受时间流逝的快慢。直到更夫唱筹，竟没有发现时间已来到了三更三点。
从众人反应来看，耿远知道每个人都真切地听见了唱筹声。那也意味着，刚才的一番讨论，便耗费了两刻多钟时间。
“这狗东西，三更一点、三更二点都根本没有唱筹啊。你们刚刚有听到其他点刻的唱筹声吗”
老马忍不住骂道。
“曹叔，都监，不知是否准确，我感觉时间流逝似乎又加快了一些”
耿远说出了自己的直观感受，在耿远心中，隐隐还感觉到更夫似乎有意地跳过时辰点刻，但其目的是什么，耿远自己暂时也没有多少头绪。
“很快便是四更天了，必须尽快行动，我已重新分配两队人马。现在分组，随后马上出发”
“我、马坤、侠客、陈启一组，老曹、耿远一组，赵宁单独一组”
魏都监迅速给各人分好了组，双眼如寒星一般放射出摄人光芒，那气势让人没有丝毫反对的余地。
耿远正感慨，终于和曹叔分为了一组，暗自感到庆幸时。魏都监继续发号施令道：“赵宁，将你的弓和箭都给耿远，只有手刀，你没有问题吧”
“遵命，都监”，赵宁毫不犹豫地应声。
“耿远，好好用这把弓，你曹叔会告诉你何时使用的”
耿远略显尴尬，不知应该收下还是推辞。
“小兔崽子，你不是挺会使弓吗，赶紧收下”
在曹叔“关爱”的眼神下，耿远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只好乖乖地接下弓，将箭囊绑在了腰上。
赵宁从怀里掏出一枚扳指，递到耿远手中。耿远此时发现赵宁不但长得英俊，脸庞五官如刻刀雕刻过一般精致，而且一双眼睛竟是浅浅的绿色，这属实不大常见。
“这是你哥和我比试中输给我的，现在就送给你吧”
耿远接过赵宁递来的物件，赵宁朝着魏都监抱手行礼，接着走出门外遁入风雪之中。
赵宁潇洒而去，耿远则呆立在原地。
耿烈离开三年了，耿远未曾想到，获得的第一件与耿烈关联的物件，竟是赵宁给的这一枚铁扳指。
他颤抖地将扳指戴在自己的右拇指上，扳指粗糙的纹理摩擦着耿远的皮肤，让耿远感到莫名的心安。
世人常说，人间的悲喜并不相通。耿远此时体会到此言非虚，他和眼前的陈启就一点都不相通。
听到魏都监的安排后，陈启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安排到了死亡之组。
“陈启兄弟，你可走运了，都监安排我这样的高手保护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更何况，不还有断刀客吗。虽然说，和我比，他是差那么一点，但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马坤大手拍了拍陈启的后背，那轻轻一掌，让本来就失魂落魄的陈启差点摔倒在地。
“断刀客？”
中年男人听到老马给他取的名号，转头看向老马。原以为中年男人会勃然大怒，出乎众人意料，他似乎对这名号并不反感。
中年男人平静说道：“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名号罢了，各位如何称呼我都无妨”
断刀客。
在耿远看来，这名号确实与中年男人气质和装扮十分相趁，尤其是他身后的那把兵器，应该就是一把断开的武器。
反观魏都监和曹叔，两人在分配小组后一直小声交谈着，时而轻轻托着长满胡子的下巴，时而神情严肃闭口不言。曹叔则对着魏都监，用手指在自己掌心上比划着，似乎在解释着什么。
耿远看在眼里，不知能帮上什么，便掂了掂赵宁给过的那把黑漆弓，又试拉了一下。如耿远预料的，赵宁的战弓，比耿远平时所使的练习弓要强上许多，耿远掂量了一下，大概有十二斗左右。更让耿远感到意外的是，箭囊里除了一些普通箭矢，还有一些特别的箭矢。
未等耿远仔细查看，魏都监洪亮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小庙，屋内众人瞬间静下声来。
“各位，由于时间关系，我与老曹已将接下来的事务安排妥当”
“按先前分组行事，望各位多加保重”
说到此处，魏都监环视着众人，双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如无意外，我们应该不会再回到此处集中了，希望还能与各位相见”
“那么各位，出发吧！”
魏都监抱拳，神情凛然说道。
炼域里的一切就是如此迅捷，时间如是，变化也如是。
“什么？不再集中了？”
耿远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魏都监已昂首阔步踏入风雪之中，随后是断刀客，最后是老马像拎小猫一样，提溜着陈启走出门外。
整个小庙之中，仅剩下耿远和曹叔二人，屋内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空荡荡的小庙，简朴的观音塑像慈祥地看着耿远，一时间他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曹叔似乎看出了耿远的心思，平静说道：“走吧，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耿远跟随着曹叔的脚步，在走出庙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小庙堂，已看不清菩萨的样貌，屋内仅有微弱的烛光透出窗外，却给了耿远莫大的安慰。
约半刻钟后，中直街上。
耿远跟在曹叔身后，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耿远感到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刚想说些什么，没想到曹叔已先一步开口了。
“炼域往往会随着时间推移，在不同阶段，有不同的特殊情景”
“耿远，你有没有想过，五更过后，会如何？”
五更过后会是什么情景？曹叔如此一问，两人之间又陷入短暂沉默。
是啊，五更之后，会是怎样呢。耿远可从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若是寻常人间，五更过后便是天明了。现正处隆冬，日出相对春夏季节会更晚一些，不过炼域中时间流逝加快，应该也不会相差太久。
不过，耿远记得有人曾经讲过，日出前的夜晚，尤为黑暗。黑暗过后的黎明，又会是什么。
“五更过后，正常来说便是天明。但在炼域之中，估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吧，曹叔”
曹叔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肯定的，若是如此简单，那我们完全不需要外出调查，留在这观音庙中等待天明便是”
耿远看不见前面曹叔说话时的表情，估计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吧。
一般来说，城中更夫报更，在报了五更之后，便会结束一夜不眠的报更工作。此时，东方既白，城中百姓从睡梦中醒来，自然也就不需要更夫报时了。
耿远心中暗自估量了一番，向曹叔发问：“那么，在五更天前，恶鬼会将我们赶尽杀绝吗”
“或者说，即使侥幸拖到了五更天之后，炼域会不会将我等直接抹杀”
曹叔听后，停下了脚步。
“哈哈哈哈哈哈”
曹叔笑得很是开怀，笑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突如其来的大笑，让耿远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臭小子，你果然很有天赋。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你竟能有如此的洞察力和领悟力，实属难得啊”
对突如其来的夸赞，耿远仍一脸懵然。在自己的印象中，在满十岁之后，曹叔便一直严格要求他和耿烈。稍有不端，曹叔便是劈头盖脸地说教，甚至是棍棒伺候。
“嘿嘿，那还不是曹叔你教得好”，耿远连忙奉承道。
“小子，拍马屁对我可没用”
“对了曹叔，我们七人之中，只有赵大哥是独自一人，他会不会有危险”，耿远连忙换了话题。
“老魏敢于让赵宁独行，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赵宁应该是锐麒军的踏白”
“踏白？”
“那是前朝沿用至今的称谓，即‘查察敌人隐伏’之意，也就是军队中的侦察部队”
“得以成为踏白军的，一般都是军中精明强悍、智勇双全之人，因为常常要深入敌后刺探情报，普通兵士可无法担当这般重任。那么，派遣赵宁前去侦察更夫的行踪，便显得十分合理了”
曹叔说完，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耿远。
“既然你问到了，就让我告诉你吧”
“除了踏白，还有骁骑、指挥使、先锋、匠人、医师、蛊主等炼职，这些炼职的能力各有侧重，各有特点专长，没有绝对的强弱之分”
“当然，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炼职。据说，还有两种原始炼职，其余的炼职都是由这两种炼职分化而来。不过年代久远，已经没多少人知道这两种原始炼职了，能够拥有原始炼职的参炼者更是稀少”
“耿远，如果你能在此次炼域中存活下来，炼域会根据个人特性分配炼职，所以现在说这么多也没用，你到时就知道了”
曹叔自顾自地说了一通，耿远听着头昏脑涨，扶着自己脑袋小声问道：“曹叔，你怎么这么清楚，莫非你之前也参加过炼狱？”
“难道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那我猜，曹叔你的炼职是…匠人？”
“正是”
曹叔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继续说道：“当然，不同炼职，拥有其特有‘炽能’，这很难跟你解释，以后你就知道了”
此时，耿远意识到，炼域已远超自己想象，既复杂又危险。按照曹叔、魏都监他们的说法，既有不同类型的炼域，也有不同的凶物，还有不同炼职和炽能。
“那陈启能活下来，会有商贾这种‘炼职’吗？”
“谁知道呢，可能会有吧”
曹叔依然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接着打趣道：“那他的炽能估计是‘坐地起价’吧”
“或者是‘强买强卖’”
曹叔再一次大笑起来，比刚才更为大声。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曹叔竟然一反常态地开起玩笑来，甚至还笑得如此大声。或许是曹叔笑声，又或许是陈启的“坐地起价”和“强买强卖”，让耿远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许多。
“好了，玩归玩，笑归笑，该拼命的时候就拼命，不要留有遗憾”
“记住我的话。耿远，我们到了”
说这话时，曹叔已经停下脚步。耿远一直埋头赶路，待其抬起头来，才发现他们已身处巨大的北城门前。
耿远四下张望，大雪漫漫，街上积雪已到小腿位置，身后是空荡荡的中直街，左右是同样空荡荡的北街。
“到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耿远不解地问道。
曹叔默不作声，缓缓抬起右手，最终指向了天上。
“没错，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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