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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艰难的决定

    曹狗屎也是惊疑,没想到黑衣人身手如此诡异。他好歹也是不知道早该死多少回的人了,战场经验丰富。近乎本能得俯身,避过要害用背去硬接。

    虽被避过脖颈,可在黑衣人眼里,唐人铁甲护颈的顿项和背甲厚度差不多,自己都能破得开。哪怕他还背着一面奇怪的盾牌,他也有信心往剑锋多催些灵力,便一起破开盾牌和背甲,斩断这恼人的壮汉脊柱,结果都一样。

    毫不犹豫得抖剑刺入,剑尖划断顿项。破开表面坚硬,切入盾中。手腕传来迟滞感,剑身微弯。加大灵力催动,剑身再次绷直,剑尖却出人意料得不得寸进,随着下切,被挤着反推出来。

    黑衣人双腿着地后两碎步泻力,定住身形,剑体跟着划过盾面,泛着红光的剑身虽在盾牌表面刻出了一条显眼的焦黑深痕。却在眨眼间,肉眼可见得被推落焦黑,切口处也在缓慢却坚定得逐步弥合。

    正诧异这势在必得的一击失手,搞不清这盾牌是什么情况,曹狗屎的回马枪已杀到。俯身将将避过槊头,曹狗屎已变割颈的横刃为竖,压槊刃力斩。

    黑衣人回手上撩,泛耀眼红光的软剑向上阻击,“锵!”得一声脆鸣,将槊刃磕出一处锐利缺口,未能斩断。力量上也明显显出劣势,仅迟滞了下,未能顶住槊刃下压。

    软剑似人般吃了一记闷亏,红光瞬间黯淡。

    黑衣人也是好不到哪去,感觉胸口一阵气闷,气血翻涌碰撞,流通不畅。

    曹狗屎打架时很有眼力价,典型的趁你病要你命逮到机会就往死里咬的主。一遭得手,便穷追猛打,不给半点喘息机会。双手使劲,准备即便是钝刀子割肉,也要给破开口子,放放血。

    黑衣人力不能及,又处于被压制的劣势,自知继续下去必然抵挡不住,不能这样。他反应很快,再次顺势沉腰,身体前扑,翻滚着向前。躲过槊刃,虽肩头被槊杆压了一下,毕竟杆身钝器撞击比槊刃锐器伤害会轻许多。

    被拍打得双膝跪地的黑衣人受伤不重,却看着甚是狼狈。

    曹狗屎哈哈大笑“才想着给老子下跪求饶!晚了!给我兄弟赔命去!”手上再次加劲,竟是打算用槊杆活活压死黑衣人。

    黑衣人再次下伏,手肘着地,片刻不停膝行欺近。他步(手)法极快,协调极好,犹如一只贴地飞行的壁虎。

    虽然曹狗屎也第一时间急退,试图拉开距离。并俯身下压槊杆,再次扭杆,将槊刃变竖为横,左右横扫追着屁股斩切,试图牵制。还是在速度上略输一筹,被快步摆脱压制,冲到身前,朝着曹狗屎腰腹处狠狠挥出一剑。

    曹狗屎见状,疾蹬腿,回退速度又快了一丢丢,凭这一丢丢速度差拉开的距离,看着将将能避开弯若弯刀的软剑剑锋。

    却见黑衣人冷哼一声,剑泛红光,剑身由握把至剑尖,一点点绷直。再消片刻,绷直的软剑就能斩到。

    曹狗屎的步法、身手若是能再快些,始终保持住距离,黑衣人即便身法再了得,也妥妥只能被压着打。可惜被成功近身,长槊就尽失优势,制式铁甲更是挡不住修士愤恨中的全力一击,形势再次危急。

    却见曹狗屎将槊杆斜向下朝黑衣人狠狠一拍,借力推身顺势反转。

    这是。。。

    屁股对敌???

    这和冲到敌人跟前当面换弹夹有什么区别?

    还是憋着一肚子屁准备放大招熏死他?

    眼见沉沉撞去,却无持续力道的槊杆被再次一分为三的软剑缠上。两剑滞住冲势,仍有一剑泛着红光绕过槊尾,甩上曹狗屎后背,将护臀的护甲:鹘(gǔ)尾,一割两半,大半剑势再次被背上的盾牌挡住。

    曹狗屎的体重在那,他也没黑衣人那般身手灵动,这一击没能像他撩黑衣人一样可以借力飞起。在空中的停滞时间近乎没受影响。

    勉强扭回身差点趴着着地的曹狗屎夹脚,撅腚,“嘶~”着冷气取下挂胸前的金瓜锤,嘴里骂骂咧咧“你个下三滥的阴货,哦呦呦~嘶~看洒家不锤死你!”

    曹狗屎虽然武艺上技差一招,气势上却是实打实一直占据主动,叨叨个不停,典型的输人不输阵。

    蔡总管身旁仅剩的亲兵一直想帮忙,拉满弦的弓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射出。虽然不停积极走位寻找角度,可也不敢离开蔡总管太远,免得还有其他胡人又从哪冒出来。没能帮上忙。

    蔡总管原先已经朝战团走了好几步,准备帮曹狗屎夹击黑衣人。此时,传来亲兵一声喊,原来是正面已砍散挡路的胡人,杀出血路来。回看一眼曹狗屎,快步回走,翻身上马“开路!”

    竟是果决得丢下曹狗屎,在亲兵掩护下径直朝西门赶去。

    蔡总管当然知道把曹狗屎一个人丢下,就算有那几个夫子帮忙,都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打又打不过,跑也没人快,搞不好就会死那。而自己若是帮忙,再加上亲兵腾出手来配合围杀,虽然要费些功夫,可把黑衣人留那该是不难的。

    可他还是果断舍弃曹狗屎,带人往西门急赶。

    从西城外比其他几处更亮的火光,和一蓬蓬洗上墙头的火箭雨看,那边就是主攻方向。而且已经到了掩护登城阶段,来得很快,攻得很急。

    那边虽然是撩胡人来攻的预设战场,也如愿达成了效果。可之前为了示之以弱,诱敌来攻,故意在城墙上摆的是辅兵和夫子。

    当时想的是,即便敌人一时攻得急,守西城门的战兵好歹是守四个城门中最强的,及时上城墙支援,怎么着也能撑到增援赶到。

    可想不到胡人居然会地道偷袭,还玩奸细火烧粮仓。现在城里厮杀声不断,乱得很,守城门的将官必不敢带人离开城门上城墙支援。若是被胡人疾攻杀上城墙,那再要想把他们赶下去,可就难了。

    搞不好会弄巧成拙功亏一篑,那可就真是阴沟里翻船亏大发了。

    他现在最有利全局的决定就是:马上带着亲卫,这支拥有最快机动力,且战力强悍的队伍赶去西面支援。精锐散入城墙各处,能形成有效支撑,自己的出现,更能稳住城头众人军心。只要扛过一盏茶的功夫,援军赶到,阵线就稳了。

    至于围杀一个修士,能最好,不能也无所谓,于大局无碍。而曹狗屎,可惜了,看他自己造化吧。这狗东西命硬,没那么容易被打死。

    曹狗屎完全不知道自己已成弃子,他正杀得兴起,奋力挥舞着金瓜锤,试图擦到黑衣人。

    横扫,夹击,直冲。。。。。。都被身手敏捷的黑衣人轻松躲过,每次未遂的全力攻击还会换来一次直奔要害的反击。

    虽然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每次都能险险避过要害。可曹狗屎不仅被击飞了兜鍪(dōumóu),斩落了顿项,被砍掉一侧肩吞,还于被击碎数块甲片的裙甲和胷(胸)甲处洇洇渗出血水。

    吐出含血的唾沫,一把扯掉已半挂在手臂上的掩搏,金瓜锤朝胸口一拍,大喝道“给爷爷宽衣呢!再来啊!”

    说完蹬着脚再次缠斗上去。他大声呼喝着,试图吸引注意力,靠自己的大嗓门遮掩住马蹄声。可黑衣人貌似没发现,都没转头看一眼,却在云蔚然御马从背后冲来刺矛的刹那,一跃而起。

    云蔚然从没想过一个人还可以不用深蹲就跳这么高,还打脸得借自己矛杆之力再次上跳。一双不大的脚径直蹬在他脸上,物理打脸,被踩得仰身坠马。

    黑衣人早就想走了,注意到蔡总管走后,他就想抽身离开,不愿和这莽夫再做纠缠。他有信心玩死他,可没必要,太费时间,要刺杀的正主已经跑了,继续打下去没有意义,反而拖久了可能有危险,不值得。

    可这鞋拔子脸的丑陋家伙死缠着不断攻击,令他迟迟无法抽身。此时,有傻子冲过来偷袭送马,自然乐得顺势走人。

    曹狗屎骂骂咧咧得紧追几步,欲甩出手中金瓜锤追杀,觉得没把握砸中,也怕甩丢了舍不得,终是只能恨恨得看着他骑马跑远。

    郁闷得走回来,一屁股坐在还躺地上,摔得腰疼起不来的云蔚然身旁,扭了扭屁股放了一个响屁。

    “你是恨我不死想臭死我是吧!”

    “想你死,这会我会把屁抓了塞你嘴里。”

    “真恶心!你这种人怎么会讨得到婆娘!”

    “要你管!小鸡仔懂个屁!”

    斗嘴之后,两人沉默了好一会。云蔚然试着坐起身,疼得放弃再躺下,叹了口气道“我按你说的,骑马赌那一下,你也看到了,还是不成啊!”

    “嗯?”曹狗屎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轻声“哦!”将头撇向一边,不情不愿得扭捏表示:“要是没你那一下,会是死局。”

    “呵!我看他挺牛逼的,你都没打到过他!”云蔚然误以为曹狗屎又在吹牛自己再打一会就能弄死黑衣人。

    “他动作快,我只能不停攻。没你瞎掺和,我和他得死一个。哥哥欠你一条命。”

    云蔚然刚想继续吐槽,突然听清了曹狗屎发自肺腑的感慨“狗日的修仙的,打不过啊!哈。。。”吐出一口浊气,本就因失血有些颓,此时更显萎靡。

    一躺一坐,没力挪动的两人看着西城再次升起一蓬火箭雨,继而传来阵阵痛呼声。

    “狗日的胡人,城头现在定是正绞杀在一起的,他们连自己人都射。”

    说罢,再次陷入沉默,无声得欣赏一蓬蓬收割双方性命的火箭雨升起,落下。犹如带血的烟花,每一次美丽的绽放,都将带走一波卑贱的生命。

    心情复杂,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厮斗在一处,被箭雨一同收割的蝼蚁们的同情。也有对难得的休憩,不知道将被哪种危难打破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