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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骗保费的护卫

    盘算半天,盘得满脸陶醉。眯缝着眼睛,嘴巴不自主撅成屁股型的阮掌柜被云蔚然推醒“掌柜的,整不整?给个话啊!”

    “啊?哦!整!必须整!整死这些不知死活的胡人!敢打老子女人主意。”

    又关你女人什么事了?云蔚然一下子没想明白,不过这不重用,拍着他的肩膀“阮掌柜果然是能成大事的人。”

    掰着他的手指头帮忙数道“你看啊,我都帮你想好了,愿意出战的每人赏一匹绢,杀一个胡人再奖一匹。只需要出两笔钱,第二笔还不是每人都有,估计也就两成人拿得到,省的很,如何?”

    通过这段时间的交谈,云蔚然已经大致了解这边的物价。民间主要货币是铜币,但是官方印发的铜币好像不太够用。坊间流通着大量的脆,薄,杂色的劣币,所以老百姓更喜欢收实物。

    一个有20亩地的农户若都种桑养蚕,一年能产10匹绢左右,换算下来一匹绢差不多抵一户人家一个多月的收入。

    让人提着脑袋干杀人的买卖,才给一个月的收入多么?该是不多吧。(云蔚然不清楚的是,一户人家平均有人二到六口。各种原因没分家的,十几,几十上百口人一户的也很常见,平均嘛,懂的都懂。)

    “半匹”阮掌柜想都没想直接对半砍。

    见云蔚然震惊呆滞的眼神,阮掌柜讪讪改口“习惯了,习惯了,一匹,就一匹,杂绢!不能再多了!出来前给过安家费的。”

    云蔚然抽着脸皮违心恭维“阮掌柜大气!”

    阮掌柜幽幽说道“能只给那两成人发么?”

    云蔚然扶额“你能打之前就先告诉我,哪两成人会立功么?如果能,你就这么发。”

    阮掌柜认真盘算了下,放弃道“唉!也就只能这样了。。。”

    云蔚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格局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只能这样”。好在事情终于往前推了,主动应对,总比临了被动挨揍多些主动的腾挪空间。

    今夜月明星稀,商队和胡人的临时营地都能远远互相望个大概。各自的守夜人偶尔起身坤坤腿,扭扭腰,添根柴火。火光相应,在旷野中倒是不显孤单。

    约摸寅时(am3:00-5:00),正是睡梦最深时。一队过半披(皮)甲的护卫牵着马,借着骆驼围篝火盘出的阴影,悄咪咪往胡人营地摸去。

    为了尽可能达到偷袭的突然性,人衔枚马裹蹄这描述被云蔚然抄用了过来。裹蹄好办,裁了绢布包着。阮掌柜亲自挨个蹄子检查过是否绑牢,挨个交代“省着点用,杀完这茬,绢布还回来,弄丢的就从你们赏赐里扣。”

    枚是什么东西?梅子?妹子?无论是哪个,能不能衔着,这一时半会也没地找去。阮掌柜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不过不妨碍他抢着拍脑袋决定“就咬根木棍得了!这个不要钱。”

    十几人安静得走过近半路程,突然土丘后跃起一个黑影,跳上系留在背风面的矮马,大呼小叫着往胡人营地跑。胡人狡猾,竟是偷偷布了暗哨。

    既然偷袭暴露,便也不装了。吐掉涩味的木棍,揉揉发酸的下颚,上马朝着胡人营地打马追杀过去。

    席地而卧的胡人反应很快。暗哨示警不久便已整好刀枪弓矢,箍紧马鞍,骑上马来。

    胡人首领虽看不清来了多少骑,趴地上听蹄声却是听得出和自己人数大致相当。他不愿折损人手,嗤笑一声带队反向撤离。

    “老子不找你麻烦,不知死活的还敢自己来找死,活腻味了!”胡人首领带队小跑着蓄存马力,准备先溜一会商队骑手。待其跑累了,再回头骑射玩死他们。

    眼看着商队骑手就要追进一箭之地,这才兜悠悠回身准备提速,保持“放风筝”的安全距离。

    突然心生警兆,多少次生死一线都是这种无法名状的感觉救了自己一命。胡人首领不带一丝犹豫,丝滑得将身体控制交给感觉,一个帅气的镫里藏身。

    投矛穿过刚刚的胸口所在,阴差阳错得插进紧跟其后的另一个胡人坐骑马头,那倒霉的杂色马来不及发出一声嘶鸣,便甩着舌头拱头栽向地面。骑手猝不及防,屁股朝上向前摔飞出去。

    也不知道倒霉催的怎么就都喜欢凑一块,阿瓜掷出去的投矛戳死了倒霉马。阿呆瞄胡人首领脑门被躲过去的箭矢,就这么直勾勾射进了被倒霉马甩出去,头下脚上的倒霉骑手屁股蛋,还从另一边穿出箭头卡那。

    一同攒射胡人首领的云蔚然第一次射人,心理压力大,动作慢了半拍。松弦那一刻就知道不好,又射歪了,这么大目标,却人都没够上,马体描边去了。

    哪知道,这胡人首领如此识情知趣。特意躲开呆瓜二人的致命一击,以极其优雅的姿势,滑着漂亮弧线一头撞在云蔚然射来的箭上,正中脑门。

    阿呆一边搭箭“射右边那骑棕色马的!”一边好奇询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往那躲的?”

    这种时候能说瞎猫逮到死耗子,缘分到了么?必须装逼啊:“刚心有所感,老天爷牵着我的手,让我往那射。这东西怎么说好呢,就叫天赋吧。”

    “真的假的?咋不也牵牵我?”阿瓜很是羡慕。

    阿呆明显不信,再次搭箭“左边白嘴那个!”射完吐槽道“刚那箭怎么不牵你手了?”

    骑棕色马的被阿呆射中肩头,没有坠马。云蔚然的箭,因为没人主动撞上来,继续正常发挥,又飘逸自由得描边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描边描太远,那骑手自认为技术不够,“优雅”都撞不上,索性不捧场了。

    遭遇伏击的胡人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催动马速,加速脱离,已经有快马冲到跟前。

    云蔚然他们是从藏身的小土丘背面冲上土丘,站位伏击的。身处土堆上,占着一丢丢高度优势。

    身前半蹲着用长矛矛尾抵住地面拒敌的年轻护卫,初经骑兵冲阵,直面迎面奔来的十几匹马,感觉每一匹都在冲自己撞过来的,明显被吓到了。承受不住压力,转头查看逃跑的退路。

    云蔚然眼看不对,一脚踩住身前年轻护卫后背“顶住才有活路,他们不敢硬撞的。你还跑得过四条腿?”

    阿呆眼疾手快,也有样学样一脚踩住已经半起身的身前那人后背,将他硬踩回去“敢跑我先杀了你!”

    阿瓜助跑两步狠狠掷出投矛,将迎面冲来的胡人打得仰身坠地,拍着手转身嘿嘿笑道“我也干掉一个!唉!你们干嘛?我踩哪个?”

    失了骑手的惊马擦着他的身子跑过,“哎呦!个瞎马也不看路!差点撞到我!”

    胡人骑手并没有悍勇到敢肉身趟长矛阵,冲到近处,便驱马朝两边散开。

    可惜护卫也不是职业军人。虽然迎面冲来的只有十几骑,还是有好些先绷不住,不仅没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杀伤一波,还被吓得弃矛转身逃跑。惊慌乱跑中被撞倒砍翻数人。

    云蔚然三人追着从身侧跑过的胡人又是两轮输出,可惜也因为紧张兴奋动作变形,只再伤一人。

    商队骑手越过伏击阵地继续追击,虽然以多打少,还占了伏击惊惧的便宜。最终只追上并围杀了两人,自己还被射死一人,伤三人。

    对这结果云蔚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书上不是说一汉抵三胡么?平时吹牛的时候一个个就差喊“我要打十个,放着我来!”你们他丫的职业护卫怎么比这些放下弓刀就是牧民的还菜,武力值都点吹牛逼上了么。

    好在胡人首领上来就被弄死了,失了指挥又被穷追猛打,剩下的也终于士气低落溃散入黑夜。

    云蔚然带着二十多人,是在丑时(am1:00-3:00),便从营地另一侧悄咪咪出来的。

    借着骆驼挡出的阴影掩护,衔棍走了好长一段,才转向绕了一个大圈,偷偷摸到胡人营地另一边。

    一个土丘一个土丘,借夜色和阴影掩护着跳跃似趋近。为了顺利摸上最后这个土丘,一队人停停爬爬,爬了少一炷香功夫,才未惊动到胡人成功占位。为能提前设伏,也是费尽了心思。

    云蔚然事后复盘发现,自己当时的计划其实太想当然了,存在严重BUG。胡人当时其实是有多种选择的。不仅可以对冲,就算撤离也有多个方向可选,迎头撞上自己的设伏阵地,纯粹是运气使然。

    可哪怕运气爆棚都赌对了,和驱赶惊扰胡人的骑手也成功打出了配合。结果居然只是斩杀五人,击伤七人,放跑了一多半。自己还死了一个骑手,两个矛手,伤八人。几乎一比一的交换比,连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都够不上,着实郁闷。

    计谋和技巧在绝对力量差距面前,真是一文不值。

    而且战果里,云蔚然三人就干掉了两人,伤三人(裆部贯穿伤害那个落地后还有气,小强似得爬起来夹裆逃命,被护卫追上抢了人头),占了战果里的近一半。

    让云蔚然嘚瑟的同时,严重怀疑这群商队护卫行不行啊,骗保护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