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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商队扈从

    “站住!”早已发现四人持刃趋近,取出藏着的刀枪弓弩,穿上皮甲的护卫,大老远就厉声呵止道。

    商队掌柜上前一步,皱眉不满道“买卖时,可都是说好价的,买定离手两不相欠,多少年规矩了,可不兴用过才反悔的!咦!你们是哪个部落的?眼生得紧。”

    行商在外,被陌生人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得了话中话暗暗提醒,护卫们悄步散开,隐隐对云蔚然一行人围成半圆。有不擅掩饰的,已经把手摁在刀柄上。

    云蔚然意识到掌柜的该是误会了,不理解为什么会触发这么大敌意,温言解释道“掌柜的莫要想岔了,我们兄弟几个。。。”

    扫了眼骆驼背上箱体刀痕,以及不远处有意躲藏身形,缠着绷带的伤员,改口试探道“想问问掌柜的缺不缺人手,要不要聘我等做扈从?”

    一听不是反悔闹事的,还主动要求做扈从。掌柜的嘴角弧度不自觉得从倨傲下撇转为温婉上翘。过沙漠的时候点背,死了不少人,正担心回程路上人手不够,真是打瞌睡有人递枕头,佛祖保佑啊。

    既然有求于己,自然得先拿腔拿调得压压气势,顺便压下价:“扈从可不好干啊,得拿刀砍人的,你们杀过人么?杀过小鸡仔可不算的啊。”

    众护卫捧场得哄笑,虽双手交叉搁胸前满是防备,却不再握着刀柄,不再有那么重的敌意。

    云蔚然对嘲笑不以为意,“掌柜的莫要说笑,行商在外,和气生财,又不是一路杀过去的。刀客众多,令劫匪不敢轻近,不见血光便平安归家,岂不更好?再说了,您带的这杆认旗,识货的多少也得给点面子不是?”

    这年头行商在外,少不得要过各种关卡、山寨,遇见各色兵痞、劫匪,当然不是一路刀光剑影杀过去的。认旗背景牛逼,再懂点人情世故,遇到有资格收买路钱的势力时打点一二,自然会被笑脸相迎,拱手相送,老朋友似得叙旧喝酒,然后一路畅通。

    商队护卫的价值,大部分在震慑实力不济的小股劫匪,让屁都不是的阿猫阿狗滚远点,别学人搬几块石头就想收过路费。

    真正动刀的时候很少,有也是应对那些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的临时起意。或者完全不讲规矩,眼红货物,穷得不要命只会乱来的蛮夷。

    商队之前之所以损失人手较多,实在是被貌似淳朴的蛮夷给坑了。

    按沙漠上多数部落的习俗,女人看上路过的精壮汉子,是可以撩来一起睡,借个种的,甚至当着同帐篷的丈夫和孩子面行那羞羞事。

    毕竟一个部落就那么些人,多半还沾亲带故的。沙漠地广人稀,处来处去就那几个相熟的部落,不向陌生人借种,容易生出傻子来。

    往这条线跑了这么多年,掌柜的当然知道风俗。

    他自然是看不上那些臭哄哄的蛮夷女人。可护卫多是年轻气盛的精神小伙,一出来就小半年,母羊在他们眼里都能看出花来。更何况有穷得讨不起老婆的,走这趟就是冲着这免费艳遇去的。只要不耽误事,掌柜的也懒得管它。

    哪知道被个纯情小子坏了事。

    护卫首领的儿子第一次跟着走镖,打小锤炼武艺身体壮实,再加上身份在那别人都让着他,很顺利得钻了部落副首领的帐篷。睡完后跟那女的还看对了眼,觉得自己凭实力睡到的,自然要负责到底,愣是要把人一起带走。

    这还了得,人家只想找你借个种,你倒好,被好心招待“吃饭”,把人家“饭”吃了“锅”还带走,脾气再好也忍不了,争执之下气血上头捅了刀子。

    听到惨呼,裤子都来不及提的护卫首领目睹独子死在自己面前,红着眼睛嚎叫着挥刀便砍。双方本就语言不通,情急之下哪还管什么是非对错,砍完再说。

    见到双方大佬互砍,还死了人。钻出帐篷匆忙赶到的本能觉得对方要对自己不利,挥刀自发加入互攻。无甲对无甲,生死全凭临了血勇,就这么莫名其妙折了一堆人手在那。

    护卫首领父子当场便死了,事后终于搞清楚了状况却不知道该找谁追责好。只好把部落剩下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全给屠了,免得恶名传扬出去,以后生意不好做。

    掌柜的听出云蔚然懂行,有些讶异,这才盯着仔细打量了一番。饶有兴趣得问道“小兄弟是汉家子吧,怎的和蛮夷混在一起?那半黑不黑的什么玩意?杂种昆仑奴(黑人)?”

    香焦人跑得慢,远远落在后面,身上焦黑还没掉干净,黑白相间跟斑马似的,被这么评价,好像也不冤。

    云蔚然打从刚开始看到骆驼驮运,护卫带刀枪,就隐隐怀疑海市蜃楼里的场景不一定是这个世界的影射。再加上掌柜的这么一说,便有意在搞清楚状况前打哈哈糊弄,试探道“完事了,自然是要回汉地,先生是要回。。。京城?”

    “小兄弟,可是我们金城阮家旧识?”掌柜的误以为云蔚然真的识得认旗,习惯性得打探关系。

    云蔚然反应很快,顺杆子上爬恭维道“京城阮家谁人不知,自然早有耳闻。”卵家,什么卵?没听说过。

    此时,香焦人终于跑到,掌柜的诧异这人怎么会身上多处焦黑,同时也讶异于他的肤白貌美。好吧,形容男的貌美难免有些太过阴柔,但是如此白肤之下的皮囊,真的只能用貌美来形容最为恰当。

    因为云蔚然的汉人脸型,一直是他出面沟通,掌柜的想当然把他认为是这几人的头。再加上应答时明明说了很多,却又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透露,该是从小就受官宦长辈影响的世家子。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小小年纪可做不到这般圆滑应对。

    看清这“貌美”的年轻人,估摸着该是个书童,带一书童两蛮夷护卫,跑来拦路应征做商队扈从?现在的公子哥都玩这么野的么?体验底层生活?

    想到这,掌柜的更加不敢得罪,语气不自觉得恭敬道“小兄弟何必戏耍在下,若正好同路,我阮家也是乐得帮衬一二的。”

    云蔚然自然不知道自己所谓的“京城”和掌柜的嘴里的“金城”不是一个地方,更不知道有意模糊回答后引起了误判,只视为搭了好心人的顺风车,开心敲定“若遇匪寇,我等自会出力。”

    掌柜的失笑,这公子哥还真把自己当扈从了,入戏挺深的嘛。也罢,扈从才几个钱,陪着耍耍,就当凑趣结个善缘,应承道“好说,好说,若有斩获,另有赏格。”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都能随口说出成语,掌柜的更加确定,这就是个有世家背景的公子哥,苦哈哈哪读得起私塾。

    不知道是掌柜的嘴开过光,还是屠灭部落留了手尾,亦或是纯点背。一起走了几天之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午后,远方出现了几个游骑,并一直远远跟着。

    掌柜的派了小队护卫骑马过去询问来意,对方打马就走,待护卫骑马回转,又转回头来远远缀着。

    招来护卫问询“看清了?”

    “那羊骚味,不用看,俺用屁股都能闻出是蛮子。”

    掌柜的不耐这答非所问,追问道“别扯那有的没的,就说看清楚了没!”

    护卫也郁闷,这不说了么?怎就听不懂人话,撇了下嘴“唉!掌柜的放心,那小辫子,那罗圈腿,蛮子没跑,错不了。”

    “这蛮子,跟着想干嘛?!”掌柜的眉头紧锁“还有几天能到定胡城?”

    “少说也还得五六天吧。”

    “我感觉不好,让他们加快脚步。”

    增加了拉扯骆驼的次数,可毕竟驮运着那么多货物,快得也有限,蛮子稍微加快了点脚步,就又不紧不慢远远缀着。

    被蛮子不明不白得跟着,大家的感觉都不太好。晚上篝火旁偶尔响起的羌笛声也停止了,气氛有些沉闷。

    第二天前出驱赶的骑手没能维持前一日的默契,被用箭射了回来。好消息是只被射伤一人,坏消息是,又来了一队游骑,人数已和商队的骑手相当。

    “来者不善,不能坐以待毙啊!”云蔚然提醒道。

    这几天掌柜的时不时找云蔚然聊天,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掌柜的发现这年轻人什么话都能接得上,不仅说起来头头是道,偶尔还会蹦出些新奇的说法。越发肯定是世家子的同时,遇到事,也有意无意跑来询问意见套近乎。

    今天遇到这么大事,应对这种事更有经验的护卫首领又死球了,其他一个个比自己还慌,也只能找云蔚然商量商量。

    “阮掌柜!阮掌柜!”云蔚然最近都跟着大伙这么称呼掌柜的,虽然阮掌柜不止一次让他喊自己“阮兄”,可他还是选择随大流,好更快融进群体。见阮掌柜似是没听到,对着火堆发愣,轻推提醒。

    “唉,唉”从愣神中回过神来,缩了缩脚“不至于吧!”

    “他们的人数在增加,待到汇够人数形成优势,阮掌柜觉得他们会如何?赶来看戏?还是跑来给你我送行?”

    做这行,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商队消失的事,现在想来,多半是遇上这种情况了。该死的蠢犊子,为个蛮子臭女人害死亲爹不说,这是要把老子也给害死。要是没死那么多人,这些蛮子怎么敢把主意打我头上。阮掌柜越想越气。

    不过这个时候怪个已死之人没有任何意义,阮掌柜作为合格商人,还是很务实的:“云小哥可有什么主意?”

    云蔚然不是弑杀之人,但也不是面对危险假装看不见,闭着眼睛等死的傻子,今天已经兵戎相见,这趋势下去必然不会善了,鼓动道“厚赏鼓气,先发制人。”

    “厚赏?”阮掌柜听到这词就又往后缩了缩脚。

    云蔚然失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善财难舍,苦口婆心道:“人那,是那个一,钱,权,名都是后面的零,零越多这日子便越好。可若是命没了,一倒了,后面再多的零都再也和你没关系,还全便宜了别人。

    想想,你若在这被蛮子割了脑袋,谁会替你睡你老婆,打你孩子!想想那小皮鞭,还不知道抽在谁屁股上呢。”

    阮掌柜一听就红了眼。可不是!老子辛辛苦苦风里来雨里去的,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小皮鞭打儿子也就罢了,打。。。老子还没被打过呢。

    回去就找春风楼的小梨试试皮感。唉!那个死球的护卫首领家小妾好像有几分姿色,要不。。。

    云蔚然只以为阮掌柜眼睛咕噜咕噜的,是在盘算出多少钱激励士气好,若知道心思全打在女人身上,还不如现在就让死球拉倒。

    都什么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