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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学校王子踢老师

    国家有国王有王子,企业有董事长有霸道公子哥,英才小学有曾校长有小王子。小王子仅仅反映的是他的身份地位,如果把他的形象想象成骑着白马的王子或影视剧里奋进正太,见到小王子本人准会失望不已。

    他胖,如果妈妈不是校长,同学们会称呼他小胖子。杨芮对小王子的第一印象是在童琪班听语文公开课,他坐在最后一排,时不时转过身,在后排一众老师里寻找“老相识”。小王子冲朱欣、黄寅挤眉弄眼,试图引起她们的格外重视。校长刻意与儿子保持四竖排距离,虽然全班人都知道校长是他妈妈,但即使是二年级的小孩,也知道有些话要分场合问。

    讲台上的童琪老师最先注意到小王子的异常行为,不管肯定不行,管就得想怎么管。童琪点小王子回答问题,小王子没听讲乱说一气。童琪老师夸他肯动脑筋。这样的夸奖跟在小王子做出破坏课堂纪律的行为后,一节课下来,不少于六次。

    当堂练习环节,童琪走到小王子身旁,躬身辅导小王子作业。校长起身掏出旗舰手机,凑过去尝试找到最好的拍摄角度,连连七八张,接着图配文发朋友圈,夸学校老师细心,夸孩子专心。校长晒娃吗?晒,从幼儿园到三年级,晒小王子的学习成长经历,间接宣传英才学校优质的教育。直到四年级,小王子真实成绩稳定下来,校长就不在发小王子学习场景的图文,只保留他参加特色活动时的憨态样。

    例如照片显示小王子在家玩乐高,桌子上有他东拼西凑的四不像,校长配文“保护孩子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给众老师留下印象却是虚化背景呈现的半瓶可乐与空着的薯片袋。还有张是小王子在吹泡泡胶的半身特写,校长配文“科学家从小培养”,但让杨芮纳闷的是,他手里的泡泡胶是禁止带进校园的。

    离童琪的公开课结束还有十分钟,小王子的屁股早已安耐不住,一会单腿跪椅子,一会双腿跪。黄寅数次轻声提醒,收效甚微。小王子扭来扭去,圆滚滚的肚子酝酿出一股气,他突然离座,岔开腿站着,上半身玩下去,脑袋从腿间注视着后排老师。杨芮离他最近,完全不能理解他怪异行为的表达目的(老师职业病,透过孩子行为猜测他们的想法)。

    噗!一长串的噗!后面还加上一个感叹噗,并以逗号噗收尾。老师们连忙捂住嘴侧过脸强忍笑声。班上的孩子可笑炸了,齐刷刷地转过头看稀奇。杨芮离那个臭气爆发点最近,这一冲,在她心里产生极度恶心的反应,起码以后杨芮不再像其他老师一样装着关心小王子。

    小王子对自己的这个屁十分满意,直起身子,眼睛眯笑成一条线,哼哼地自得其乐。杨芮再看校长,她装作无事发生,正在听课本上整齐工整地写听课感受。

    在充满爱的眼光里,小王子翘屁股对后排老师放炮这件事属于淘气范围,孩子嘛,男孩嘛,不能用老套的没大没小去苛责他。童琪强硬地整顿教师纪律,干巴巴地继续讲课,所幸对她来说这节糟心课还有四分钟就结束。

    曾校长在家告诫过小王子:“不要对同学说,你是校长的儿子。”小王子很听话的做到了,他的确没说这句话,但看见校长,他会称呼其为妈妈。校长一脸不高兴,没搭理他,笑着回应他同班孩子礼貌的“校长好”。

    虽然小王只做过一次该行为,但目的达到了。同学们问他:“你喊校长妈妈?校长是你妈妈吗?”

    “不告诉你。”小王子笑而不答。同学们转而找班主任童琪求证:“童老师,小王子的妈妈是校长吗?”

    “管那么多干嘛?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人妈妈有什么好说的。”童琪搪塞过去。

    孩子们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很快在班级传开,没多久在年级传开。不过从这消息没能弄得全校人尽皆知来看,小王子相当低调,升旗发言念稿子时,没有一丝傲慢的字眼。

    小王子闹得最大的事是他的一脚,不是跑步、跳高,是踢体育老师王钢的一脚。

    体育课上课伊始,王钢组织一群小不点把队列站整齐。“听口令,向右看!向前看!稍息。今天我们学习踢足球……别吵,还吵,谁再吵今天不许他踢。”

    王钢等队伍安静接着说:“很多同学踢过球,也看过高年级的大哥哥们踢球,但有一个误解,就是只用脚尖踢球。而传球时,一般是用脚掌,就是这里,眼睛看我指的地方。用这个内脚背踢球。下面找个同学与我配合做示范。”

    小王子急冲冲跑上去。王钢说:“下次要打报告,记住了没?”

    小王子嬉皮笑脸点头算同意。

    王钢和小王子面对面相隔三米站定。“大家注意看我的脚怎么踢,我做慢一点。”王钢说罢,轻轻地用内脚背把球踢出,那球缓缓地,精准地往小王子脚下滚去。

    嘭,小王子全力一脚,把球给踢得老远,全班哈哈大笑。王钢责令小王子去捡回来,他倒是听话,展开双臂,小鸟一样在操场上跑S弧线。

    王钢吼道:“快点,全班就看你一个人跑是吧?”

    小王子笑哈哈地尝试用脚运球,奈何技术不好,球不往班级集合地滚,越滚越远。王钢粗起脖子,喊:“用手抱球跑回来,咳咳。”这王钢喊完就后悔,好不容易修养的嗓子,被这小子给破了。

    小王子跑回来,把球抛给王钢,他站在接球点,意思是再玩一次。

    王钢把球放到脚前喊:“换一个人,找一个不想他这样乱踢的。”他想一节课四十分钟不能给小王子糟蹋咯,这小子一来一回耗掉两分钟。

    小王子气不过,冲过去一个大脚把王钢脚下的球踢得老远,全班再一次哄场大笑。

    “你干什么!谁让你踢的,还不得了了哦,去把球给我捡回来。”王钢转念一想,“别捡了,去,到旁边站好。班长去捡。”

    小王子受到王钢斥责与当众批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虎着脸,狠狠地朝王钢小腿来一脚。王钢凑起脸,忍住痛,一把抓住小王子,拧起他站到VIP位置。“站好了,不许动,什么时候表现好,再允许你踢球。”

    小王子噘嘴晃头。王钢没空跟他耗,继续他的体育课。

    当晚小王子回家告妈妈,隔天周玲主任找王钢谈话,提醒他注意控制情绪,不要做出推拉等有违师德师风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