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玩具刺客害儿童
秋季运动会后几天，佛系的杨芮和躺平的邱红把运动会忘得一干二净。何伊一直在安慰意难平的孩子：“就是个比赛，怎么还哭哭唧唧，没完没了的。输了就输了，不少块肉，把心思放回到学习上。”
学校把朱欣班获得拔河冠军的事，单独出份宣传简报，添油加醋地讲成一个绝处逢生，逆境成功的故事。这故事发在公众号，展现英才孩子百折不挠的精神。对高个作弊没作弊，故事中未曾提及，而是以2班孩子摔倒受伤为理由，导致重赛。
孩子们运动会两天玩嗨，家长想着孩子运动量大，易饿易渴，给的零花钱就较平日多。孩子们用这多出闲钱买些毫无意义的玩具，其中就有一种卡牌玩具，悄燃在孩子群众流行。
“张泽，带钱没？”朗朗在校门口堵住张泽问。
“有钱。”张泽摸摸口袋。
“借我买卡。”朗朗说。
“我还没吃早餐，这是我早餐钱。”张泽说。
“你带了几块钱，吃什么？”
“五块，刚好吃碗面加个鸡蛋。”
“吃什么鸡蛋，你都那么胖了。”朗朗说，“你去买两块钱饼子吃，借我三块。”
“你什么时候还钱？”张泽犹豫地问。
“我开出好卡，卖了钱自然还你。我跟你是同班同学，还怕我跑了不成。我不还钱你告杨老师去。”朗朗拍拍胸脯。
朗朗拿着钱，飞快跑到校外小店，找老板买了三袋一元档次火影忍者卡。英才校门口附近开着四家校外小店，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既有文具，又有零食，还有玩具。最近孩子间兴起买卡牌，四家店不约而同地在店门口摆摊主推，越卖越火，势头正盛。
“开出什么来了？”张泽跟着朗朗，忘了吃早饭这事，他希望朗朗交好运，开好卡，卖钱尽早还给他。
“别催，慢慢开。”朗朗熟练地拆开卡包，像香港《赌侠》电影一样，将手中的卡慢慢一开一角。“R、R、SR、R，最后一张，S、S、一定要给我S。”
“我去！”朗朗开出最后一张，“R！”
张泽脸上的失望比朗朗还多，想那可是自己的钱，虽然是借给朗朗的，要是朗朗开不出好卡，不知道啥时候还钱呢。
第二包开完，依然全是废卡。朗朗对张泽说：“我这点也太背了，命名出门前洗过手。是不是你，你走远点，还想不想让我还钱啊。”
张泽走到不远处停下，瞪眼盯着朗朗红着脸开卡，嘴巴里SS喊个不停。张泽看到朗朗猛然抬头那扭曲丑陋的脸，想着完了，三块钱打水漂。
朗朗手里抓着十五张废卡，气啊，怄啊，一握拳把卡全捏褶皱，使劲往地上一掼。朗朗瞅见张胖子在不远处看自己，走上前说：“还看，还看，叫你走远点你不听，这下好了，没钱还你。”
张泽说：“你说会还我钱的，你不还我告杨老师。”
“你去告，你去告。”朗朗火气上来，“我说卖卡赚钱还你，没开好卡卖，哪来钱还你，个蠢猪。你去告，告完就别想着我会还钱。”
朗朗见张泽无动于衷，缓和口气说：“我这份倒霉也该算一份在你头上，算了，不说这些，坏同学感情。你把剩下的两块钱借我，我开好卡，连本带利息还你。”
“我，我还没吃早餐呢。”张泽说。
“谁吃早餐啦，我还不是没吃。”朗朗说，“刘伟玩得早，他赚钱咯，等再过几天，好卡开得多就不值钱咯。”
“别买了吧，万一又不中，不更亏。”张泽心疼自己的钱。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我就不信，连买五包都不出好卡。”朗朗胳膊勾住张泽肉嘟嘟地肩背，“我开出好卡赚钱，不光还你五块，还给你一块赞助费，感谢你的支援。”
张泽想朗朗跟自己一样空着肚子，自己的这点饿就不孤独，想着朗朗说的话，觉得是有这种可能，是该轮上好运，倒霉过后就是幸运，这是真理。张泽把仅剩的两位硬币交给朗朗。朗朗笑着接过钱，说：“够义气，你先去学校，等我的好消息。”
晨读时，张泽举着书把脸挡住，一直盯着教室门口瞄。“张泽！”学霸程慧说，“你在干嘛？认真读书，不然把你名字写进黑榜。”张泽猛然提高嗓音有模有样地读起来。随着值日生程慧走远，张泽的读书声跟着减弱。
“朗朗啊，朗朗，一定要给我中啊。”张泽默默祈祷，“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朗朗中好卡，中了好卡还我钱。”现在张泽腹中空虚，饿劲一阵阵的，眼前幻想喷喷香的酱香饼，热腾腾的鸡蛋面，他有些后悔，后悔听从朗朗的蛊惑，弄得现在无心学习，下一顿吃饭还得等到中午。张泽幻想朗朗卖出好卡赚钱蹦进教室的样子，还给自己六块钱，放学能买份炸鸡柳，还能买份手抓饼，若买小份鸡柳，还能买根炸火腿肠。张泽又开始祈祷朗朗中好卡。
晨读铃声响过十分钟，朗朗面无表情地进教室。张泽一看，完了，炸鸡柳、手抓饼、火腿肠都没了。今日当班值日生程慧批评道：“晨读迟到，记黑榜，课间休息不许玩，站在讲台前读书补起来。”朗朗头也不回，径直走到教室后排书包柜，缓缓地整理书本。
“张泽，你回头看什么？我发现你今天早读就没认真读满一分钟。这么喜欢看朗朗，记黑榜，课间和他一起站讲台读书。”程慧说完在黑榜的右边用白粉笔写下他俩的名字。
张泽和朗朗肚子里的咕噜声比他俩的读书声还大，头一节课无精打采地支撑昏昏欲睡的身体。但饿是真饿，小孩不比大人，忍不住饿，他俩上身偷偷趴在桌子上。
“站起来！”杨芮说，“上课还睡觉，早晨第一节课呢？昨晚干什么去了？”
张泽和朗朗病恹恹地站起来。杨芮问：“怎么不舒服？要不要打电话叫家长接回家？”他俩摇摇头。
杨芮问：“昨晚几点睡的？”
“九点。”他俩说。
“真的？我会给你们家长打电话确认，是不是九点。”
“是是。”他俩说。
“那怎么搞得？”杨芮问。
张泽和朗朗不好说，不能把不吃早餐买卡的事告诉杨芮，这又是一顿批评，只得强打精神尽力站直，站正。张泽心里苦，以后不朗朗说什么，再也不借钱给他买卡。朗朗心里恨，不能就这样认栽，说什么也要回本，把亏的钱赚回来再收手。
课间，朗朗和张泽肩并肩站在讲台，双手无力地抓着课本，咕噜咕噜地哼读着。教室里其他孩子说说笑笑，下棋、画画、闲聊，在他俩现在看来，真幸福啊。
学校把朱欣班获得拔河冠军的事，单独出份宣传简报，添油加醋地讲成一个绝处逢生，逆境成功的故事。这故事发在公众号，展现英才孩子百折不挠的精神。对高个作弊没作弊，故事中未曾提及，而是以2班孩子摔倒受伤为理由，导致重赛。
孩子们运动会两天玩嗨，家长想着孩子运动量大，易饿易渴，给的零花钱就较平日多。孩子们用这多出闲钱买些毫无意义的玩具，其中就有一种卡牌玩具，悄燃在孩子群众流行。
“张泽，带钱没？”朗朗在校门口堵住张泽问。
“有钱。”张泽摸摸口袋。
“借我买卡。”朗朗说。
“我还没吃早餐，这是我早餐钱。”张泽说。
“你带了几块钱，吃什么？”
“五块，刚好吃碗面加个鸡蛋。”
“吃什么鸡蛋，你都那么胖了。”朗朗说，“你去买两块钱饼子吃，借我三块。”
“你什么时候还钱？”张泽犹豫地问。
“我开出好卡，卖了钱自然还你。我跟你是同班同学，还怕我跑了不成。我不还钱你告杨老师去。”朗朗拍拍胸脯。
朗朗拿着钱，飞快跑到校外小店，找老板买了三袋一元档次火影忍者卡。英才校门口附近开着四家校外小店，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既有文具，又有零食，还有玩具。最近孩子间兴起买卡牌，四家店不约而同地在店门口摆摊主推，越卖越火，势头正盛。
“开出什么来了？”张泽跟着朗朗，忘了吃早饭这事，他希望朗朗交好运，开好卡，卖钱尽早还给他。
“别催，慢慢开。”朗朗熟练地拆开卡包，像香港《赌侠》电影一样，将手中的卡慢慢一开一角。“R、R、SR、R，最后一张，S、S、一定要给我S。”
“我去！”朗朗开出最后一张，“R！”
张泽脸上的失望比朗朗还多，想那可是自己的钱，虽然是借给朗朗的，要是朗朗开不出好卡，不知道啥时候还钱呢。
第二包开完，依然全是废卡。朗朗对张泽说：“我这点也太背了，命名出门前洗过手。是不是你，你走远点，还想不想让我还钱啊。”
张泽走到不远处停下，瞪眼盯着朗朗红着脸开卡，嘴巴里SS喊个不停。张泽看到朗朗猛然抬头那扭曲丑陋的脸，想着完了，三块钱打水漂。
朗朗手里抓着十五张废卡，气啊，怄啊，一握拳把卡全捏褶皱，使劲往地上一掼。朗朗瞅见张胖子在不远处看自己，走上前说：“还看，还看，叫你走远点你不听，这下好了，没钱还你。”
张泽说：“你说会还我钱的，你不还我告杨老师。”
“你去告，你去告。”朗朗火气上来，“我说卖卡赚钱还你，没开好卡卖，哪来钱还你，个蠢猪。你去告，告完就别想着我会还钱。”
朗朗见张泽无动于衷，缓和口气说：“我这份倒霉也该算一份在你头上，算了，不说这些，坏同学感情。你把剩下的两块钱借我，我开好卡，连本带利息还你。”
“我，我还没吃早餐呢。”张泽说。
“谁吃早餐啦，我还不是没吃。”朗朗说，“刘伟玩得早，他赚钱咯，等再过几天，好卡开得多就不值钱咯。”
“别买了吧，万一又不中，不更亏。”张泽心疼自己的钱。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我就不信，连买五包都不出好卡。”朗朗胳膊勾住张泽肉嘟嘟地肩背，“我开出好卡赚钱，不光还你五块，还给你一块赞助费，感谢你的支援。”
张泽想朗朗跟自己一样空着肚子，自己的这点饿就不孤独，想着朗朗说的话，觉得是有这种可能，是该轮上好运，倒霉过后就是幸运，这是真理。张泽把仅剩的两位硬币交给朗朗。朗朗笑着接过钱，说：“够义气，你先去学校，等我的好消息。”
晨读时，张泽举着书把脸挡住，一直盯着教室门口瞄。“张泽！”学霸程慧说，“你在干嘛？认真读书，不然把你名字写进黑榜。”张泽猛然提高嗓音有模有样地读起来。随着值日生程慧走远，张泽的读书声跟着减弱。
“朗朗啊，朗朗，一定要给我中啊。”张泽默默祈祷，“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朗朗中好卡，中了好卡还我钱。”现在张泽腹中空虚，饿劲一阵阵的，眼前幻想喷喷香的酱香饼，热腾腾的鸡蛋面，他有些后悔，后悔听从朗朗的蛊惑，弄得现在无心学习，下一顿吃饭还得等到中午。张泽幻想朗朗卖出好卡赚钱蹦进教室的样子，还给自己六块钱，放学能买份炸鸡柳，还能买份手抓饼，若买小份鸡柳，还能买根炸火腿肠。张泽又开始祈祷朗朗中好卡。
晨读铃声响过十分钟，朗朗面无表情地进教室。张泽一看，完了，炸鸡柳、手抓饼、火腿肠都没了。今日当班值日生程慧批评道：“晨读迟到，记黑榜，课间休息不许玩，站在讲台前读书补起来。”朗朗头也不回，径直走到教室后排书包柜，缓缓地整理书本。
“张泽，你回头看什么？我发现你今天早读就没认真读满一分钟。这么喜欢看朗朗，记黑榜，课间和他一起站讲台读书。”程慧说完在黑榜的右边用白粉笔写下他俩的名字。
张泽和朗朗肚子里的咕噜声比他俩的读书声还大，头一节课无精打采地支撑昏昏欲睡的身体。但饿是真饿，小孩不比大人，忍不住饿，他俩上身偷偷趴在桌子上。
“站起来！”杨芮说，“上课还睡觉，早晨第一节课呢？昨晚干什么去了？”
张泽和朗朗病恹恹地站起来。杨芮问：“怎么不舒服？要不要打电话叫家长接回家？”他俩摇摇头。
杨芮问：“昨晚几点睡的？”
“九点。”他俩说。
“真的？我会给你们家长打电话确认，是不是九点。”
“是是。”他俩说。
“那怎么搞得？”杨芮问。
张泽和朗朗不好说，不能把不吃早餐买卡的事告诉杨芮，这又是一顿批评，只得强打精神尽力站直，站正。张泽心里苦，以后不朗朗说什么，再也不借钱给他买卡。朗朗心里恨，不能就这样认栽，说什么也要回本，把亏的钱赚回来再收手。
课间，朗朗和张泽肩并肩站在讲台，双手无力地抓着课本，咕噜咕噜地哼读着。教室里其他孩子说说笑笑，下棋、画画、闲聊，在他俩现在看来，真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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