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屠牛
西山，被雪覆盖，却没有半点银装束裹的美感。
进山不足五里，有一处空场，场中央立着一架方台，台上插着大明的旗帜，迎风飘展，发出簌簌猎响。旗下站着一名身著官服的老者，声嘶力竭地安抚着台前聚集着的数百名矿工。
这些矿工衣衫褴褛，情绪十分激动，个个叫喊着，声音此起彼伏，也叫人听不出个所以然来，隐约中有两个字会突现出来。
工钱！
台上的老者心惊胆颤，只能大声说道：“大家别急，一会儿刘侍郎就到了，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但他的声音立即淹没在矿工们的怨声中。
老者知道，现在群情激愤，再拖延下去，自己非得被人拽下台挨顿胖揍不可，他再看看台围前站着的那十多名士兵，手里虽然持着矛，但一个个身子发抖，眼中充满了惧意，指望他们来保护自己真是天方夜谭。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哞哞的牛叫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哪里来的牛呢？大伙寻声望过去，只见五头大黄牛顺着大路走了过来，牛的后面有一队官兵，在官兵的簇拥下，一顶轿子的红盖顶格外显眼。
老者如释重负，一下子瘫软在台上：“终于来了！”
矿工们顿时也安静了下来，看着那队官兵与几头牛走近了。
轿子停在了台前，轿帘一掀，从里面走出一名三十多岁的胖子，一身锦绣的官服，满脸的和气，他从容不迫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迈步走上了台子。
老者急忙迎了上去：“刘大人！”
来人微微一笑，冲老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都知道了，然后面向矿工们。
台下的矿工又开始骚动起来，虽然声音不如刚才那么大，但还是杂乱得听不见谁在说什么。
来人故意咳嗽一声，他为官多年，这种场面也见过不止一次，心中倒也不慌张，这声咳嗽更能够让自己沉着冷静下来，同时也会给在场的所有听者一个暗示。
果然，现场顿时安静了许多。
“各位兄弟，在下刘浩，官拜工部员外郎！”刘浩故意停顿下来，然后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聚在这里为了什么，是讨要工钱，你们做的当然没有错，这数九寒冬的，跑到这深山里卖苦力，不就是为了家里的人有口饭吃吗？我非常了解你们，也同情你们……”
“废话少说，发不发钱？”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来，周围的人立即附和，台下顿时又骚动了起来。
刘浩皱了下眉头，立即又换上了笑容，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据我所知，有人散播谣言说朝廷不会给你们工钱，那怎么可能呢？爆炸之后，皇上天恩，从国库拨了四十万两白银用于救灾重建，这笔钱中当然有你们的工钱在内，所以你们大可放心，这笔钱绝对少不了的！”
台下的矿工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刘浩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脸色却突然一变，沉声说道：“不过，罢工之举却是国法难容！”停顿了一下，他目光严厉地环顾台下的矿工们，“当然，无风不起浪，若不是有人鼓惑，众位兄弟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好在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个人，也是他故意散播的谣言，来人，给我推上来！”
两名兵丁推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来到了台前，一踹膝窝，那汉子便跪在了地上。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都看着这个汉子，穿着囚衣，头发披散下来，嘴被一团破布堵着！
刘浩手指汉子说道：“采石乃是救灾重建之重任，关系到京城的安定，百姓的安生，岂能让这种宵小之徒破坏！今天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他就无法对皇上有个交待，不杀他就会让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不但辜负天恩，更有可能背上谋逆之罪！”
说到这里，刘浩再次故意停了下来，盯着台下的矿工们，大家都摒住了呼吸，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刘浩冷然一笑，突然大声喝道：“行刑！”
一名刽子手大踏步地走了上来，手底下真是干净利索，还没等众人瞧明白，已经是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人群中立即发出惊呼之声。
那颗人头落地后直滚了出去，滚到前排矿工的脚前，瞪着双眼，吓得几名矿工立即后退。
刘浩接着朗声说道：“首犯必诛，从犯可免！希望大家不再听信任何谣言。”
“那我们的工钱呢？”人群中有人低声喊道，已经远没有刚才的气势了。
刘浩一摆手：“牵上来吧！”
五名兵士牵着五头大黄牛走到了台前，在每头牛的后面都跟着一名彪形大汉，怀里抱着一柄明晃晃的鬼头大刀，刀身映着雪光。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刘浩牵来这五头牛做什么？
刘浩笑了笑：“动手吧！”
只见那五名彪形大汉迈步走到了黄牛的身侧，同时举起了手中鬼头大刀，仿佛有人下了命令一般，五个人，五口刀，同时落下。
这一幕出乎人们的意料，自古杀牛都是用匕首刺入牛的颈部，然后放血的办法，今天都却如行刑般枭首，五颗牛头顿时坠落于地，滚在尘埃之中，牛腔中鲜血喷涌，如瀑一般，五具牛尸轰然倒地，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免心中一颤，脚下发软！
刘浩笑道：“我知道大家都辛苦了，所以今日过来除了要给大伙一个交代以外，主要的还是要慰劳一下各位，这五头牛就是皇上所赐的，众人也不必客气，一会儿让厨房的师父炖给大家吃，今日就不要开工了！”
坐在回城的轿子中，刘浩不免很是得意。
从死囚牢里提了一名犯人，硬说他是散播谣言之人，当着众矿工的面砍了脑袋，也算是杀一儆百，接下来枭牛首一幕相信也足够震憾。
用五头牛和一名死囚犯就平息了这场罢工，刘浩觉得自己真是当世诸葛。
“一群刁民！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骂了一句，困意便袭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刘浩突然被哞哞的牛叫声惊醒，睁眼一看，自己仍然坐在轿中，身子随着轿子一颠一颠的，难道是一个梦吗？
不对，的确有牛叫的声音。
刘浩大吃一惊，就觉得心在突突乱跳，仿佛与那牛叫的声音结合在了一起，起初，哞哞之声还清晰可闻，接下来，那声音却越叫越快，而自己的心跳也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震得耳鼓都疼。
刘浩急忙一踩轿底：“停轿！停轿！”
轿子停了下来，一名随从掀开了轿帘：“大人有什么吩咐？”
刘浩脸已涨得通红，惊恐地问道：“外面可见到了牛？”
那名随从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着刘浩，突然，他的目光也变得惊恐起来，手指颤颤地抬起：“大人……”
随从的手指向刘浩的胸口，那里一鼓一鼓的，牛叫的声音越来越快，刘浩胸前便鼓动的越来越快。
随从颤声说道：“我听见了……”
刘浩大叫：“快救我……”
话音未落，“噗”的一声，刘浩的胸口已经炸开，心脏爆裂，鲜血与碎肉立即溅了那随从一脸。
进山不足五里，有一处空场，场中央立着一架方台，台上插着大明的旗帜，迎风飘展，发出簌簌猎响。旗下站着一名身著官服的老者，声嘶力竭地安抚着台前聚集着的数百名矿工。
这些矿工衣衫褴褛，情绪十分激动，个个叫喊着，声音此起彼伏，也叫人听不出个所以然来，隐约中有两个字会突现出来。
工钱！
台上的老者心惊胆颤，只能大声说道：“大家别急，一会儿刘侍郎就到了，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但他的声音立即淹没在矿工们的怨声中。
老者知道，现在群情激愤，再拖延下去，自己非得被人拽下台挨顿胖揍不可，他再看看台围前站着的那十多名士兵，手里虽然持着矛，但一个个身子发抖，眼中充满了惧意，指望他们来保护自己真是天方夜谭。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哞哞的牛叫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哪里来的牛呢？大伙寻声望过去，只见五头大黄牛顺着大路走了过来，牛的后面有一队官兵，在官兵的簇拥下，一顶轿子的红盖顶格外显眼。
老者如释重负，一下子瘫软在台上：“终于来了！”
矿工们顿时也安静了下来，看着那队官兵与几头牛走近了。
轿子停在了台前，轿帘一掀，从里面走出一名三十多岁的胖子，一身锦绣的官服，满脸的和气，他从容不迫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迈步走上了台子。
老者急忙迎了上去：“刘大人！”
来人微微一笑，冲老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都知道了，然后面向矿工们。
台下的矿工又开始骚动起来，虽然声音不如刚才那么大，但还是杂乱得听不见谁在说什么。
来人故意咳嗽一声，他为官多年，这种场面也见过不止一次，心中倒也不慌张，这声咳嗽更能够让自己沉着冷静下来，同时也会给在场的所有听者一个暗示。
果然，现场顿时安静了许多。
“各位兄弟，在下刘浩，官拜工部员外郎！”刘浩故意停顿下来，然后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聚在这里为了什么，是讨要工钱，你们做的当然没有错，这数九寒冬的，跑到这深山里卖苦力，不就是为了家里的人有口饭吃吗？我非常了解你们，也同情你们……”
“废话少说，发不发钱？”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来，周围的人立即附和，台下顿时又骚动了起来。
刘浩皱了下眉头，立即又换上了笑容，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据我所知，有人散播谣言说朝廷不会给你们工钱，那怎么可能呢？爆炸之后，皇上天恩，从国库拨了四十万两白银用于救灾重建，这笔钱中当然有你们的工钱在内，所以你们大可放心，这笔钱绝对少不了的！”
台下的矿工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刘浩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脸色却突然一变，沉声说道：“不过，罢工之举却是国法难容！”停顿了一下，他目光严厉地环顾台下的矿工们，“当然，无风不起浪，若不是有人鼓惑，众位兄弟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好在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个人，也是他故意散播的谣言，来人，给我推上来！”
两名兵丁推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来到了台前，一踹膝窝，那汉子便跪在了地上。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都看着这个汉子，穿着囚衣，头发披散下来，嘴被一团破布堵着！
刘浩手指汉子说道：“采石乃是救灾重建之重任，关系到京城的安定，百姓的安生，岂能让这种宵小之徒破坏！今天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他就无法对皇上有个交待，不杀他就会让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不但辜负天恩，更有可能背上谋逆之罪！”
说到这里，刘浩再次故意停了下来，盯着台下的矿工们，大家都摒住了呼吸，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刘浩冷然一笑，突然大声喝道：“行刑！”
一名刽子手大踏步地走了上来，手底下真是干净利索，还没等众人瞧明白，已经是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人群中立即发出惊呼之声。
那颗人头落地后直滚了出去，滚到前排矿工的脚前，瞪着双眼，吓得几名矿工立即后退。
刘浩接着朗声说道：“首犯必诛，从犯可免！希望大家不再听信任何谣言。”
“那我们的工钱呢？”人群中有人低声喊道，已经远没有刚才的气势了。
刘浩一摆手：“牵上来吧！”
五名兵士牵着五头大黄牛走到了台前，在每头牛的后面都跟着一名彪形大汉，怀里抱着一柄明晃晃的鬼头大刀，刀身映着雪光。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刘浩牵来这五头牛做什么？
刘浩笑了笑：“动手吧！”
只见那五名彪形大汉迈步走到了黄牛的身侧，同时举起了手中鬼头大刀，仿佛有人下了命令一般，五个人，五口刀，同时落下。
这一幕出乎人们的意料，自古杀牛都是用匕首刺入牛的颈部，然后放血的办法，今天都却如行刑般枭首，五颗牛头顿时坠落于地，滚在尘埃之中，牛腔中鲜血喷涌，如瀑一般，五具牛尸轰然倒地，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免心中一颤，脚下发软！
刘浩笑道：“我知道大家都辛苦了，所以今日过来除了要给大伙一个交代以外，主要的还是要慰劳一下各位，这五头牛就是皇上所赐的，众人也不必客气，一会儿让厨房的师父炖给大家吃，今日就不要开工了！”
坐在回城的轿子中，刘浩不免很是得意。
从死囚牢里提了一名犯人，硬说他是散播谣言之人，当着众矿工的面砍了脑袋，也算是杀一儆百，接下来枭牛首一幕相信也足够震憾。
用五头牛和一名死囚犯就平息了这场罢工，刘浩觉得自己真是当世诸葛。
“一群刁民！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骂了一句，困意便袭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刘浩突然被哞哞的牛叫声惊醒，睁眼一看，自己仍然坐在轿中，身子随着轿子一颠一颠的，难道是一个梦吗？
不对，的确有牛叫的声音。
刘浩大吃一惊，就觉得心在突突乱跳，仿佛与那牛叫的声音结合在了一起，起初，哞哞之声还清晰可闻，接下来，那声音却越叫越快，而自己的心跳也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震得耳鼓都疼。
刘浩急忙一踩轿底：“停轿！停轿！”
轿子停了下来，一名随从掀开了轿帘：“大人有什么吩咐？”
刘浩脸已涨得通红，惊恐地问道：“外面可见到了牛？”
那名随从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着刘浩，突然，他的目光也变得惊恐起来，手指颤颤地抬起：“大人……”
随从的手指向刘浩的胸口，那里一鼓一鼓的，牛叫的声音越来越快，刘浩胸前便鼓动的越来越快。
随从颤声说道：“我听见了……”
刘浩大叫：“快救我……”
话音未落，“噗”的一声，刘浩的胸口已经炸开，心脏爆裂，鲜血与碎肉立即溅了那随从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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