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姽婳
“姽婳坊”并非处在闹市。
阿萨木领着两人穿过集市，走了近一炷香。
视线所及灯火阑珊。
阿萨木才指着不远处的两盏大红灯笼说，“那便是了。”
此地严寒，入目皆是冰灯，忽然碰上这种喜庆的灯笼，着实是显眼。
“有劳了。”少年欣然道谢。
阿萨木摆摆手，微微躬身还礼，“我的荣幸。”
他站直身子，接着说，“这香坊的主人是个脾气古怪的，经常挑了人为难。客人若是被挑着了，可莫要恼，只要防着点香炉，若换了香赶紧走……”
他见少年认真听着，深觉欣慰，忽觉得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冲过来，带着点风声。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原本认真听他说话的少年手里已经多了一只雪一般的白狐，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几乎垂到了地上。
面具遮了少年的神色，让人察觉不出少年是喜是忧，只是看少年这将白狐提溜着伸长了手臂的样子，似乎……并不喜欢。
他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看着，“客人，这…”
“抱歉。”少年像是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动作僵硬，讷讷说，“我生来怕这些东西，所以不太敢让它们近身，并非是有意冒犯。”
白狐本就少见，更何况这般大的。
世人愚昧，这般总是唐突了。
少年自觉，理应道歉。
于逸拎着白狐的后脖颈，将白狐从少年手中拿过来，足有大半个人高，打量了一下接着说，“这狐狸像是家养，亲人倒也属正常。”
他边说边环顾四周，见着不远处有几个人跑过来，眯了眯眼，没管。
“我们这边，这么大的狐狸都是通灵的。”阿萨木看着于逸粗鲁的提溜狐狸方式，想接又怕唐突了，又是拘谨，又是无措，“客人放心，不会伤人的。”
少年顿了顿，语气这才正常了一些，“是的，阿萨木向导。不过我猜，这白狐是自己跑出来的，若放了恐怕便又跑了，免不了要它主人一番好找。”
阿萨木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头，“客人说得没错，不妨寄放到香坊里，若碰到寻狐的跟他们说上一声就好。”
三人达成共识，便打算走。
“你……你们……站住！”
才走出两步，便听到身后有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几位客人，有事吗？”阿萨木回头看到三个外乡人，有些惊讶又有些奇怪。
来这鬼地方，竟然不戴面具。
他们向导真是不尽职呀。
“那狐狸…是我的。”为首的是个锦衣的公子哥，弱冠之年，五官张扬，倒也算是位翩翩公子，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公子哥身后的两个蓝色布衣的像是跟班的青年也连连附和，“对，是我们家少爷的。”
阿萨木看着，一脸迷茫。
少年不太想管，但更不想在这儿纠缠，毕竟这几个人看着就不像聪明的，上前道，“三位像是周国人？”
那公子哥似乎缓过气来了，哼了一声，神色倨傲说，“算你有眼光，小爷是周国武平侯世子，若识相的话就将那狐狸送过来。”
少年顿了顿，也不知该庆幸还是叹息，亏得晨启与周国是邻国，语言大同小异，要不这位世子殿下估计连个提醒的人都找不到，“敢问阁下可知，此地为何地？”
那公子哥一愣，接着嗤笑道，“小鬼，你当本世子傻？”
少年默了默，又说，“你可知此地是无相谷，今日是万相节？”
阿萨木能听懂一些，直接问，“客人，敢问您的向导呢？”
公子哥眯起眼睛，很是不屑地斜眼看他们，“那又如何？”
少年无言，他无法理解，一个人竟然敢什么都不打听就能大刺刺跑进这狼窝里来。
阿萨木直接大叫起来，“哦，我的上帝呀！难道你们向导没有告诉你们不戴面具的后果吗？”
公子哥似乎终于察觉到了点不对劲，问，“什么后果？”
阿萨木怔住。
在这儿，他说不出口。
少年轻轻叹了口气，边上前边语重心长说，“世子殿下，我清楚您身份显赫，但您也该清楚，总有一些地方是不遵循尊卑礼节的。”
他踮起脚，凑在公子哥耳边，语气莫名地瘆人，“我听说，无相谷的画皮师素来喜爱收藏人面，您说您这张脸有人看中吗？”
公子哥身子猛地一僵，一把将少年推开，色厉内荏喊，“小鬼，莫要以为小爷会信了你的鬼话，识相的就赶紧将狐狸送来。”
“好。”少年定定看着他，声音似笑非笑的，“不过我听说，这里的人普遍爱狐，您若抱着白狐这般张扬过市……”
“闭嘴！”公子哥猛地打断，脸色狰狞说，“今日算你们走运，日后不要让我碰上，否则小爷必撕了你的嘴。”
他狠狠一拂袖，“走！”
说着，头也不回原路返回。
只是，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少年轻轻吐出口气，这位少爷许是终于想起来武平侯的嘱咐了，倒算个识时务的，转头说，“于叔，跟着送出去。”
于逸点头，将白狐递给阿萨木。
身影几个闪烁，就不见了。
阿萨木完全没反应过来，双手捧着白狐手足无措，“这……”
他是第一次被阿爹指了来做向导，到底比不了老人的审时度势，更不晓得这白狐该怎么抱才算是没有亵渎了。
少年笑笑，他想阿萨木的父亲一定是个识人很准的人，才敢放心让阿萨木给他做向导，将白狐提溜着后脖颈提起来，示意阿萨木抓住，“武平侯的地位就像你们这边残刃的领袖的地位。他老人家老来得子，对于这个世子殿下很是骄纵。若这位世子殿下真出了什么事，恐怕会惹出大麻烦。”
阿萨木不能理解。
在他心中，无相谷实在没什么可忌惮的，夏夷王朝甚至还每年都进献些人面到无相谷。
他记得谷主新上任那几年，夏夷王朝还曾送了一个贵妃的面皮。
那贵妃，是谷主点名要的，生得极其美艳，听说当时十分受宠呢。
……
“姽婳坊”从外看，与这当地的冰房子并无不同。
推开冰门，一股暖气扑面，才觉别有洞天。
阶梯蜿蜒向下，冰壁上隔一段距离便嵌上一排闪闪发光的夜明珠。
珠光与冰光相映，恍惚似通往仙境。
三十多阶阶梯很快到尽头，入目又是一扇冰门，门匾上才写了“姽婳坊”三个奇异的大字。
有沁香自冰门上溢出，似久经熏陶，这冰面成了暖玉，兀自生香。
咔嚓～
冰门自动打开。
香雾生烟。
“请进！”
有个清脆如铃的少女声音自内传出。
“嘤嘤…吱…”
阿萨木手中一直没动静的白狐忽然挣扎起来。
阿萨木一不留神便松了手。
那白狐没一点留恋，嗖一下冲进了屋里。
阿萨木呆愣。
少年拍了拍阿萨木的肩，提醒，“进去吧。”
“欢迎光临。”
门口站着两位小童，机械地向来客鞠躬。
少年仔细一看，哦，原来是两个木偶啊。
阿萨木熟练地将厚实的外袍脱了，挂在门前的架子上。
冰屋里暖和，比之阳春三月亦不遑多让。
少年见了，也依葫芦画瓢。
“姽婳坊”显然并不逼仄，比之外面的高楼殿宇亦不遑多让，实在对得起它的名字。
香柜上坐着个少女，二八年华，容貌昳丽。
她眯着杏眼，怀抱着白狐，一手抚着白狐的皮毛，慵懒随意，不像凡俗之人。
白狐似是对着少女也十分熟识，眯着眸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很是享受的样子，只是察觉来人，才稍稍睁了睁眼睛。
“来了。”少女直了直身子，晃着两条腿，十分熟稔地招呼，“我叫姽婳，是这香坊的老板，请问客人有什么需求呢？”
“寻些香料，安神助眠的即可。”少年回答，“若老板不想做我这笔生意，也不必勉强。”
姽婳嘻嘻一笑，将白狐松了，跳下柜子，拍手道，“生意上门，我自是做的，只是客人一直戴着面具，未免不太礼貌。”
少年一怔，像是不太能理解，“老板都不以真面目见我，为何要我摘了面具以示礼貌。”
旁边的阿萨木已经摘了面具，他虽驽钝，却是个听话的。
姽婳像是并不惊讶，愈发开心道，“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
她摆摆手，屋里的暖香渐渐散了。
却见姽婳的面容也是拨云雾散，逐渐变了个模样。
唇色若樱，眉目灵动，是个难见的俏丽美人。
她随手拿了柜子上的彩色羽扇，轻轻扇风，笑嘻嘻说，“我已真面目视人了，你也该让我瞧瞧你是怎样的人物了吧。”
少年倒也不矫情，随手摘了面具。
他相貌生得极好，只是或许是相由心生，总不会让人觉得惊艳。
能稍让人留下印象的也就那双眸子了吧。
本是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却因着少年眼底的淡漠，多出几分疏离清冷，风流恣意皆无，竟让人觉得饱含慈悲起来。
“哈！”姽婳发出一声轻叹，嘀咕道，“竟同那家伙是一样的。”
“嗯？”少年不解挑了下眉。
姽婳撇撇嘴，无趣道，“我可为你调一味香，需你拿一个故事换，怎么样？”
“随便一个？”少年试探性问。
姽婳抬眸看了看他，强调，“要有趣的，最好是自己的。”
阿萨木领着两人穿过集市，走了近一炷香。
视线所及灯火阑珊。
阿萨木才指着不远处的两盏大红灯笼说，“那便是了。”
此地严寒，入目皆是冰灯，忽然碰上这种喜庆的灯笼，着实是显眼。
“有劳了。”少年欣然道谢。
阿萨木摆摆手，微微躬身还礼，“我的荣幸。”
他站直身子，接着说，“这香坊的主人是个脾气古怪的，经常挑了人为难。客人若是被挑着了，可莫要恼，只要防着点香炉，若换了香赶紧走……”
他见少年认真听着，深觉欣慰，忽觉得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冲过来，带着点风声。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原本认真听他说话的少年手里已经多了一只雪一般的白狐，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几乎垂到了地上。
面具遮了少年的神色，让人察觉不出少年是喜是忧，只是看少年这将白狐提溜着伸长了手臂的样子，似乎……并不喜欢。
他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看着，“客人，这…”
“抱歉。”少年像是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动作僵硬，讷讷说，“我生来怕这些东西，所以不太敢让它们近身，并非是有意冒犯。”
白狐本就少见，更何况这般大的。
世人愚昧，这般总是唐突了。
少年自觉，理应道歉。
于逸拎着白狐的后脖颈，将白狐从少年手中拿过来，足有大半个人高，打量了一下接着说，“这狐狸像是家养，亲人倒也属正常。”
他边说边环顾四周，见着不远处有几个人跑过来，眯了眯眼，没管。
“我们这边，这么大的狐狸都是通灵的。”阿萨木看着于逸粗鲁的提溜狐狸方式，想接又怕唐突了，又是拘谨，又是无措，“客人放心，不会伤人的。”
少年顿了顿，语气这才正常了一些，“是的，阿萨木向导。不过我猜，这白狐是自己跑出来的，若放了恐怕便又跑了，免不了要它主人一番好找。”
阿萨木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头，“客人说得没错，不妨寄放到香坊里，若碰到寻狐的跟他们说上一声就好。”
三人达成共识，便打算走。
“你……你们……站住！”
才走出两步，便听到身后有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几位客人，有事吗？”阿萨木回头看到三个外乡人，有些惊讶又有些奇怪。
来这鬼地方，竟然不戴面具。
他们向导真是不尽职呀。
“那狐狸…是我的。”为首的是个锦衣的公子哥，弱冠之年，五官张扬，倒也算是位翩翩公子，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公子哥身后的两个蓝色布衣的像是跟班的青年也连连附和，“对，是我们家少爷的。”
阿萨木看着，一脸迷茫。
少年不太想管，但更不想在这儿纠缠，毕竟这几个人看着就不像聪明的，上前道，“三位像是周国人？”
那公子哥似乎缓过气来了，哼了一声，神色倨傲说，“算你有眼光，小爷是周国武平侯世子，若识相的话就将那狐狸送过来。”
少年顿了顿，也不知该庆幸还是叹息，亏得晨启与周国是邻国，语言大同小异，要不这位世子殿下估计连个提醒的人都找不到，“敢问阁下可知，此地为何地？”
那公子哥一愣，接着嗤笑道，“小鬼，你当本世子傻？”
少年默了默，又说，“你可知此地是无相谷，今日是万相节？”
阿萨木能听懂一些，直接问，“客人，敢问您的向导呢？”
公子哥眯起眼睛，很是不屑地斜眼看他们，“那又如何？”
少年无言，他无法理解，一个人竟然敢什么都不打听就能大刺刺跑进这狼窝里来。
阿萨木直接大叫起来，“哦，我的上帝呀！难道你们向导没有告诉你们不戴面具的后果吗？”
公子哥似乎终于察觉到了点不对劲，问，“什么后果？”
阿萨木怔住。
在这儿，他说不出口。
少年轻轻叹了口气，边上前边语重心长说，“世子殿下，我清楚您身份显赫，但您也该清楚，总有一些地方是不遵循尊卑礼节的。”
他踮起脚，凑在公子哥耳边，语气莫名地瘆人，“我听说，无相谷的画皮师素来喜爱收藏人面，您说您这张脸有人看中吗？”
公子哥身子猛地一僵，一把将少年推开，色厉内荏喊，“小鬼，莫要以为小爷会信了你的鬼话，识相的就赶紧将狐狸送来。”
“好。”少年定定看着他，声音似笑非笑的，“不过我听说，这里的人普遍爱狐，您若抱着白狐这般张扬过市……”
“闭嘴！”公子哥猛地打断，脸色狰狞说，“今日算你们走运，日后不要让我碰上，否则小爷必撕了你的嘴。”
他狠狠一拂袖，“走！”
说着，头也不回原路返回。
只是，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少年轻轻吐出口气，这位少爷许是终于想起来武平侯的嘱咐了，倒算个识时务的，转头说，“于叔，跟着送出去。”
于逸点头，将白狐递给阿萨木。
身影几个闪烁，就不见了。
阿萨木完全没反应过来，双手捧着白狐手足无措，“这……”
他是第一次被阿爹指了来做向导，到底比不了老人的审时度势，更不晓得这白狐该怎么抱才算是没有亵渎了。
少年笑笑，他想阿萨木的父亲一定是个识人很准的人，才敢放心让阿萨木给他做向导，将白狐提溜着后脖颈提起来，示意阿萨木抓住，“武平侯的地位就像你们这边残刃的领袖的地位。他老人家老来得子，对于这个世子殿下很是骄纵。若这位世子殿下真出了什么事，恐怕会惹出大麻烦。”
阿萨木不能理解。
在他心中，无相谷实在没什么可忌惮的，夏夷王朝甚至还每年都进献些人面到无相谷。
他记得谷主新上任那几年，夏夷王朝还曾送了一个贵妃的面皮。
那贵妃，是谷主点名要的，生得极其美艳，听说当时十分受宠呢。
……
“姽婳坊”从外看，与这当地的冰房子并无不同。
推开冰门，一股暖气扑面，才觉别有洞天。
阶梯蜿蜒向下，冰壁上隔一段距离便嵌上一排闪闪发光的夜明珠。
珠光与冰光相映，恍惚似通往仙境。
三十多阶阶梯很快到尽头，入目又是一扇冰门，门匾上才写了“姽婳坊”三个奇异的大字。
有沁香自冰门上溢出，似久经熏陶，这冰面成了暖玉，兀自生香。
咔嚓～
冰门自动打开。
香雾生烟。
“请进！”
有个清脆如铃的少女声音自内传出。
“嘤嘤…吱…”
阿萨木手中一直没动静的白狐忽然挣扎起来。
阿萨木一不留神便松了手。
那白狐没一点留恋，嗖一下冲进了屋里。
阿萨木呆愣。
少年拍了拍阿萨木的肩，提醒，“进去吧。”
“欢迎光临。”
门口站着两位小童，机械地向来客鞠躬。
少年仔细一看，哦，原来是两个木偶啊。
阿萨木熟练地将厚实的外袍脱了，挂在门前的架子上。
冰屋里暖和，比之阳春三月亦不遑多让。
少年见了，也依葫芦画瓢。
“姽婳坊”显然并不逼仄，比之外面的高楼殿宇亦不遑多让，实在对得起它的名字。
香柜上坐着个少女，二八年华，容貌昳丽。
她眯着杏眼，怀抱着白狐，一手抚着白狐的皮毛，慵懒随意，不像凡俗之人。
白狐似是对着少女也十分熟识，眯着眸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很是享受的样子，只是察觉来人，才稍稍睁了睁眼睛。
“来了。”少女直了直身子，晃着两条腿，十分熟稔地招呼，“我叫姽婳，是这香坊的老板，请问客人有什么需求呢？”
“寻些香料，安神助眠的即可。”少年回答，“若老板不想做我这笔生意，也不必勉强。”
姽婳嘻嘻一笑，将白狐松了，跳下柜子，拍手道，“生意上门，我自是做的，只是客人一直戴着面具，未免不太礼貌。”
少年一怔，像是不太能理解，“老板都不以真面目见我，为何要我摘了面具以示礼貌。”
旁边的阿萨木已经摘了面具，他虽驽钝，却是个听话的。
姽婳像是并不惊讶，愈发开心道，“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
她摆摆手，屋里的暖香渐渐散了。
却见姽婳的面容也是拨云雾散，逐渐变了个模样。
唇色若樱，眉目灵动，是个难见的俏丽美人。
她随手拿了柜子上的彩色羽扇，轻轻扇风，笑嘻嘻说，“我已真面目视人了，你也该让我瞧瞧你是怎样的人物了吧。”
少年倒也不矫情，随手摘了面具。
他相貌生得极好，只是或许是相由心生，总不会让人觉得惊艳。
能稍让人留下印象的也就那双眸子了吧。
本是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却因着少年眼底的淡漠，多出几分疏离清冷，风流恣意皆无，竟让人觉得饱含慈悲起来。
“哈！”姽婳发出一声轻叹，嘀咕道，“竟同那家伙是一样的。”
“嗯？”少年不解挑了下眉。
姽婳撇撇嘴，无趣道，“我可为你调一味香，需你拿一个故事换，怎么样？”
“随便一个？”少年试探性问。
姽婳抬眸看了看他，强调，“要有趣的，最好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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