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故知
侯艾琪要拿拎包，韩春明一收手躲了过去：“我帮你拎进去。”说着就要往女生那屋走。
侯艾琪一把拉住韩春明：“别！你当这是咱们‘学农’那会儿呢？住一个屋的都是咱们同班同学，你随便进进出出的。”
压低声音道：“说不定现在屋里正有女生换衣服呢！你快放下吧，我自己拎进去，你们也赶紧进去。”食指划过韩春明的脸侧，“你看你这一脸的汗，好好洗把脸，抓紧时间休息休息。”
“诶！”韩春明露出一嘴的白牙笑道，“那行吧。”抢过侯艾琪手里装盆的网兜，“我给你打水去！”说着不等侯艾琪反应，人就进了男生宿舍。
杨华建在旁边看着牙酸，怪声怪气地道：“我给你打水去～”
侯艾琪回头瞪了杨华建一眼：“行啊，去打吧。”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道，“你要是能打两桶水给我们屋送过来……”手一指女生宿舍，饱含深意地问道，“懂了吗？”
杨华建立刻两眼一瞪，里面精光闪闪地道：“水马上就来！”
侯艾琪哼笑一声，真当她没看见他偷瞄人家小姑娘吗？
侯艾琪拎着行李进了屋，一进门，左边是水缸和码得还算整齐的柴火，右侧是两个灶台，一里一外，两个灶台中间有扇挡了半幅门帘的门。
侯艾琪手里拎着包，就用后背顶着门帘进了里屋，左右都是炕，屋中间是长条桌，桌下四条长板凳，只是此刻炕上、桌子上，板凳上都堆着行李和包袱。
侯艾琪一进来，大家都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探究。
从集合到现在，大家都是各自拿各自的行李，只有侯艾琪从始至终都有男生帮她拿，这样跟男生走的近的女生，在女生堆里一般都会受到排挤。
侯艾琪自然地向大家点点头，环视一周，在她和韩春明、杨华建说话的功夫，她不知道这些女生们是怎么分配的位置，现在唯一空着的地方就是左手边的炕尾，也就是北炕的炕梢位置。
火炕是与外屋地做饭的灶台相连接的，烧火做饭时的热烟就从炕下面的炕洞子里通进炕里，炕就热了。
侯艾琪目测了一下炕的大小，因为炕大多都有受热不均匀的通病，炕头热，炕梢冷。
现在剩下的这北炕炕梢，可以说是屋里最冷最潮的位置。
别看同样是炕梢，南炕的炕梢因为白天有充足的日晒，被褥会被太阳晒的干燥蓬松，想想满是阳光味道的被褥，晚上盖起来肯定还是挺舒服的。
侯艾琪看到这个位置，就感觉有点头疼，按照她的本意，睡哪其实都是无所谓的，因为她的褥子是新棉花絮的，被子也是羊毛被，就是不烧炕，她也不会冷，实在不行，她还有热帖和热水袋呢。
但是，如果侯艾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认下了这个位置，又很可能会让这些小姑娘们认为她好欺负，就在她犹豫间。
“侯艾琪！侯艾琪！”韩春明在外面喊她。
几乎是同时，屋里所有的女生都露出了一丝紧张。
侯艾琪见此笑了：“就来！等一下啊！”随手把行李和兜子往北炕炕梢位置一放，就转身出了屋。
韩春明一头一脸的水，端着大半盆水站在门口，一只手手腕上还挂着侯艾琪的网兜，没了脸盆，里面此刻就剩下洗漱用品了：“快洗脸吧，井水，可凉快了！”
“这么快？快放下吧。”侯艾琪把网兜里的毛巾拽出来，盖到韩春明头上，“你怎么不擦擦？衣服都湿了。”
韩春明笑嘻嘻地道：“这样凉快！”
杨华建和另三个男生也都端着满满的水盆回来了，喊道：“侯艾琪！叫你们屋的女生都出来领水，洗把脸再休息。”
一路走来多少都要出汗，风一吹，满头满脸都是土。
侯艾琪看了一眼跟着杨华建一起的三个男生，她记得他们应该分别是吴天华、宋保国和毛振都。
视线在毛振都身上多停留了一下，如果老知青里没有第二个姓毛的人，那这个倒霉孩子，就是后来鼎鼎大名的‘毛地图’了。
侯艾琪也不进屋，直接就站在门口冲屋里喊道：“男生们帮打了水回来，要水的拿盆出来！”
屋里嘈杂了一下，直到侯艾琪洗完脸，屋里的女生们才出来。
看到女生们还有些不好意思，侯艾琪干脆对杨华建道：“还不赶紧过来倒水。”
“诶诶！”
有了男生们帮打水的事开头，男女生之间极度生疏的关系也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嗯，起码以杨华建为首的这四个男生，已经和女生们搭上话了。
侯艾琪洗湿了抹布，打算要擦炕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将睡在她旁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华建在车上、路上没少偷瞄的漂亮小姑娘——蔡晓丽。
刚刚十五岁的蔡晓丽，在这次下乡队伍的女生中，可以说是一枝独秀。
她眉清目秀，皮肤白皙，挺鼻红唇，身材窈窕，即使穿着是女生中最差的，却抬头挺胸地像个骄傲的小天鹅。
蔡晓丽整理着她不多的行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一扭头，正好和侯艾琪的视线对上。
侯艾琪清晰地看到蔡晓丽乌黑的瞳孔一缩，即使她很平静地转过头去继续收拾东西，也让侯艾琪发现了这个小姑娘非常紧张。
蔡晓丽此刻心跳得很快，她自小就经常受到女生们的排挤，一开始是因为她家穷，没吃破穿。
她都这么大了，还没穿过一件新衣服，不仅是捡着穿，还要缝补了又缝补，连她自己看到了都感到厌恶，这样的她没有朋友，很正常。
后来，‘穷’成了光荣了，她依旧被排挤，这是因为她的长相和身材，明明饭都吃不饱，她却发育的很好，走在路上会有混子吹口哨，在学校里，男生们也都对她不一样，就这样，她依旧没有朋友。
这个叫侯艾琪的女生皮肤黑黄，就算五官端正，也看不出来漂亮。
但蔡晓丽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和那个叫韩春明的男生是一对儿。
在选铺位的时候，蔡晓丽果然被挤到了最后，不过因为侯艾琪更迟一些进来，她反而没有成为真正的最后。
不过此时蔡晓丽非常紧张，如果这个叫侯艾琪的女生要和她换位置怎么办？
在看到侯艾琪向她走过来的时候，蔡晓丽立刻站直了身体，头昂的很高，咬牙在心里默念着：我不是好惹的！我不是好惹的！我才不和你换位置！你要是敢欺负我！我才不管你身后有没有男生撑腰！把我惹急了，我就往你行李上倒水！
侯艾琪看着眼前炸刺儿了一般的蔡晓丽，忍不住感到好笑又有些怜惜，从这小姑娘的穿着和铺盖的被褥上就能看得出来，她家很困难，也可以说，她在家并不得宠。
看着蔡晓丽像个河豚一样不停地‘充气’，向所有人显示她的‘强大’，侯艾琪真怕她‘炸了’。
“蔡晓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我是一个校的，你是初一三班的，和杨敬国一个班，对吧？”杨敬国是杨静华的弟弟，继续道，“我是初二三班的。”
听到熟悉的名字和班级，蔡晓丽暂时停下‘充气’，问道：“你是静华姐的同班同学？”蔡、杨两家是姻亲，而且杨家姐弟两个在学校也挺照顾她的。
侯艾琪笑道：“不仅仅是同班同学，我和杨静华是好朋友，你来找她的时候，我们还见过的。”
蔡晓丽想了想，看着侯艾琪的黄肤色，突然道：“你就是那个字写的很好看，专门给郑大代表写手抄报的学姐！？”
侯艾琪点头：“嗯，就是我。”
蔡晓丽松了一口气，随后一咬牙，就上了炕，把侯艾琪的行李和她的行李换了位置：“学姐，你睡里面吧。”
侯艾琪一愣，她不知道蔡晓丽这是真心的，还是以退为进，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思，她跟她搭话，可不是为了这个：“你这是干什么？”
蔡晓丽认真地道：“你是静华姐的好朋友，就也是我姐，你睡里面吧。”又解释道，“我在家就睡炕梢，习惯了，没事的。”
侯艾琪赶紧上炕拦住，把行李换了回来：“别别别，我习惯睡觉靠着墙，你要是和我换了，我就睡不着了。”看到蔡晓丽眼中的不信，赶紧道，“真的，没骗你！”
“哦，那好吧。”蔡晓丽这才停了手。
然后两人边收拾东西边聊天，在双方都释放善意之下，很快就亲昵如姐妹一般了。
*
韩春明是个闲不住的，等和屋里的哥们们都熟了，他就张罗着出去到处看看。
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本来就闲不住，一听这提议，全都纷纷响应，全体出动了。
首都地区这几年都是秋旱年，冬小麦的播种期就要照秋正年推迟五天左右，九月底才会播种，现在正是整地施底肥的时候。
韩春明一帮小知青在大队里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意思后，就要往大队外面去，结果被闻风而来的杨书记给截住了，干脆就把这帮精力旺盛的小知青们带去了地里帮忙。
结果刚到地头。
“韩春明！”一个带着大口罩的人，从地里跑过来。
韩春明看向那人，认了一下，下一秒就跳起来笑着喊道：“程建军！”
侯艾琪一把拉住韩春明：“别！你当这是咱们‘学农’那会儿呢？住一个屋的都是咱们同班同学，你随便进进出出的。”
压低声音道：“说不定现在屋里正有女生换衣服呢！你快放下吧，我自己拎进去，你们也赶紧进去。”食指划过韩春明的脸侧，“你看你这一脸的汗，好好洗把脸，抓紧时间休息休息。”
“诶！”韩春明露出一嘴的白牙笑道，“那行吧。”抢过侯艾琪手里装盆的网兜，“我给你打水去！”说着不等侯艾琪反应，人就进了男生宿舍。
杨华建在旁边看着牙酸，怪声怪气地道：“我给你打水去～”
侯艾琪回头瞪了杨华建一眼：“行啊，去打吧。”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道，“你要是能打两桶水给我们屋送过来……”手一指女生宿舍，饱含深意地问道，“懂了吗？”
杨华建立刻两眼一瞪，里面精光闪闪地道：“水马上就来！”
侯艾琪哼笑一声，真当她没看见他偷瞄人家小姑娘吗？
侯艾琪拎着行李进了屋，一进门，左边是水缸和码得还算整齐的柴火，右侧是两个灶台，一里一外，两个灶台中间有扇挡了半幅门帘的门。
侯艾琪手里拎着包，就用后背顶着门帘进了里屋，左右都是炕，屋中间是长条桌，桌下四条长板凳，只是此刻炕上、桌子上，板凳上都堆着行李和包袱。
侯艾琪一进来，大家都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探究。
从集合到现在，大家都是各自拿各自的行李，只有侯艾琪从始至终都有男生帮她拿，这样跟男生走的近的女生，在女生堆里一般都会受到排挤。
侯艾琪自然地向大家点点头，环视一周，在她和韩春明、杨华建说话的功夫，她不知道这些女生们是怎么分配的位置，现在唯一空着的地方就是左手边的炕尾，也就是北炕的炕梢位置。
火炕是与外屋地做饭的灶台相连接的，烧火做饭时的热烟就从炕下面的炕洞子里通进炕里，炕就热了。
侯艾琪目测了一下炕的大小，因为炕大多都有受热不均匀的通病，炕头热，炕梢冷。
现在剩下的这北炕炕梢，可以说是屋里最冷最潮的位置。
别看同样是炕梢，南炕的炕梢因为白天有充足的日晒，被褥会被太阳晒的干燥蓬松，想想满是阳光味道的被褥，晚上盖起来肯定还是挺舒服的。
侯艾琪看到这个位置，就感觉有点头疼，按照她的本意，睡哪其实都是无所谓的，因为她的褥子是新棉花絮的，被子也是羊毛被，就是不烧炕，她也不会冷，实在不行，她还有热帖和热水袋呢。
但是，如果侯艾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认下了这个位置，又很可能会让这些小姑娘们认为她好欺负，就在她犹豫间。
“侯艾琪！侯艾琪！”韩春明在外面喊她。
几乎是同时，屋里所有的女生都露出了一丝紧张。
侯艾琪见此笑了：“就来！等一下啊！”随手把行李和兜子往北炕炕梢位置一放，就转身出了屋。
韩春明一头一脸的水，端着大半盆水站在门口，一只手手腕上还挂着侯艾琪的网兜，没了脸盆，里面此刻就剩下洗漱用品了：“快洗脸吧，井水，可凉快了！”
“这么快？快放下吧。”侯艾琪把网兜里的毛巾拽出来，盖到韩春明头上，“你怎么不擦擦？衣服都湿了。”
韩春明笑嘻嘻地道：“这样凉快！”
杨华建和另三个男生也都端着满满的水盆回来了，喊道：“侯艾琪！叫你们屋的女生都出来领水，洗把脸再休息。”
一路走来多少都要出汗，风一吹，满头满脸都是土。
侯艾琪看了一眼跟着杨华建一起的三个男生，她记得他们应该分别是吴天华、宋保国和毛振都。
视线在毛振都身上多停留了一下，如果老知青里没有第二个姓毛的人，那这个倒霉孩子，就是后来鼎鼎大名的‘毛地图’了。
侯艾琪也不进屋，直接就站在门口冲屋里喊道：“男生们帮打了水回来，要水的拿盆出来！”
屋里嘈杂了一下，直到侯艾琪洗完脸，屋里的女生们才出来。
看到女生们还有些不好意思，侯艾琪干脆对杨华建道：“还不赶紧过来倒水。”
“诶诶！”
有了男生们帮打水的事开头，男女生之间极度生疏的关系也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嗯，起码以杨华建为首的这四个男生，已经和女生们搭上话了。
侯艾琪洗湿了抹布，打算要擦炕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将睡在她旁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华建在车上、路上没少偷瞄的漂亮小姑娘——蔡晓丽。
刚刚十五岁的蔡晓丽，在这次下乡队伍的女生中，可以说是一枝独秀。
她眉清目秀，皮肤白皙，挺鼻红唇，身材窈窕，即使穿着是女生中最差的，却抬头挺胸地像个骄傲的小天鹅。
蔡晓丽整理着她不多的行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一扭头，正好和侯艾琪的视线对上。
侯艾琪清晰地看到蔡晓丽乌黑的瞳孔一缩，即使她很平静地转过头去继续收拾东西，也让侯艾琪发现了这个小姑娘非常紧张。
蔡晓丽此刻心跳得很快，她自小就经常受到女生们的排挤，一开始是因为她家穷，没吃破穿。
她都这么大了，还没穿过一件新衣服，不仅是捡着穿，还要缝补了又缝补，连她自己看到了都感到厌恶，这样的她没有朋友，很正常。
后来，‘穷’成了光荣了，她依旧被排挤，这是因为她的长相和身材，明明饭都吃不饱，她却发育的很好，走在路上会有混子吹口哨，在学校里，男生们也都对她不一样，就这样，她依旧没有朋友。
这个叫侯艾琪的女生皮肤黑黄，就算五官端正，也看不出来漂亮。
但蔡晓丽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和那个叫韩春明的男生是一对儿。
在选铺位的时候，蔡晓丽果然被挤到了最后，不过因为侯艾琪更迟一些进来，她反而没有成为真正的最后。
不过此时蔡晓丽非常紧张，如果这个叫侯艾琪的女生要和她换位置怎么办？
在看到侯艾琪向她走过来的时候，蔡晓丽立刻站直了身体，头昂的很高，咬牙在心里默念着：我不是好惹的！我不是好惹的！我才不和你换位置！你要是敢欺负我！我才不管你身后有没有男生撑腰！把我惹急了，我就往你行李上倒水！
侯艾琪看着眼前炸刺儿了一般的蔡晓丽，忍不住感到好笑又有些怜惜，从这小姑娘的穿着和铺盖的被褥上就能看得出来，她家很困难，也可以说，她在家并不得宠。
看着蔡晓丽像个河豚一样不停地‘充气’，向所有人显示她的‘强大’，侯艾琪真怕她‘炸了’。
“蔡晓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我是一个校的，你是初一三班的，和杨敬国一个班，对吧？”杨敬国是杨静华的弟弟，继续道，“我是初二三班的。”
听到熟悉的名字和班级，蔡晓丽暂时停下‘充气’，问道：“你是静华姐的同班同学？”蔡、杨两家是姻亲，而且杨家姐弟两个在学校也挺照顾她的。
侯艾琪笑道：“不仅仅是同班同学，我和杨静华是好朋友，你来找她的时候，我们还见过的。”
蔡晓丽想了想，看着侯艾琪的黄肤色，突然道：“你就是那个字写的很好看，专门给郑大代表写手抄报的学姐！？”
侯艾琪点头：“嗯，就是我。”
蔡晓丽松了一口气，随后一咬牙，就上了炕，把侯艾琪的行李和她的行李换了位置：“学姐，你睡里面吧。”
侯艾琪一愣，她不知道蔡晓丽这是真心的，还是以退为进，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思，她跟她搭话，可不是为了这个：“你这是干什么？”
蔡晓丽认真地道：“你是静华姐的好朋友，就也是我姐，你睡里面吧。”又解释道，“我在家就睡炕梢，习惯了，没事的。”
侯艾琪赶紧上炕拦住，把行李换了回来：“别别别，我习惯睡觉靠着墙，你要是和我换了，我就睡不着了。”看到蔡晓丽眼中的不信，赶紧道，“真的，没骗你！”
“哦，那好吧。”蔡晓丽这才停了手。
然后两人边收拾东西边聊天，在双方都释放善意之下，很快就亲昵如姐妹一般了。
*
韩春明是个闲不住的，等和屋里的哥们们都熟了，他就张罗着出去到处看看。
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本来就闲不住，一听这提议，全都纷纷响应，全体出动了。
首都地区这几年都是秋旱年，冬小麦的播种期就要照秋正年推迟五天左右，九月底才会播种，现在正是整地施底肥的时候。
韩春明一帮小知青在大队里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意思后，就要往大队外面去，结果被闻风而来的杨书记给截住了，干脆就把这帮精力旺盛的小知青们带去了地里帮忙。
结果刚到地头。
“韩春明！”一个带着大口罩的人，从地里跑过来。
韩春明看向那人，认了一下，下一秒就跳起来笑着喊道：“程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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