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贼人
众人连忙回头去看，只见那里站着三个男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身材高大，留着一部大胡子，约莫四十来岁。他身边站着两个年轻人，十八九岁模样，器宇轩昂，腰间都挂着朴刀。康冉祖父一见这三人，似是相熟的，起身含笑抱拳说道：“元宪，真是巧，在这与遇到，快来坐！”
那叫元宪的中年人含笑坐下来，店家上了茶，他指着身边两个年轻人道：“这是我两个儿子，快来见过康老爹。他老人家你们小时候见过的，原来你们祖母病重，就是吃他的药好的。”
两个年轻人十分有礼数，忙上前施晚辈礼。康冉祖父点头称赞。
元宪看着他几人坐在一桌，问道：“老伯这是？”
康冉祖父便把对村里说的话对他说了一遍。元宪只是微笑点头，倒也不多问，笑着说道：“我父子三人要去五里沟办事，正好能同行一段路程。”
康冉祖父闻言也是欢喜，心知这元宪原在镖局做过几年镖师，一身的好武艺，路上也能安心不少。
不多时康冉的父亲找来马车，所幸马车不小，与元宪父子三人见过之后都上了车。八人坐在车上，一路上有说有笑。康冉把包袱里一张画拿出来与二丫赏玩，康冉母亲含笑看在眼里。傍晚到了歇脚处，元宪的两个儿子施展一番身上功夫，康冉一家大开眼界，连声喝彩。
两日后，前方遇山车马不能通行，众人只能下了马车步行。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山前，路旁草丛里倒着一块界碑，众人扒开杂草看时，石碑上书三个大字：鲫鱼岭。
元宪忽然正色道：“老伯，世兄，前面山里不同别处，听说这两年不大太平，走单的客人时常半路被劫，轻的被取了钱财还能捡条命，重的便是杀人越货，须谨慎些。”众人闻言，心中凛然。
进了山，一路上都是上坡下岗的小路。那高山密林中，一群猿猴在树顶腾挪跳跃，吼叫不止。石壁悬崖上，苍松翠柏，藤萝倒挂。元宪按着腰间朴刀走在队伍前面，他两个儿子殿后，一路上大家也不再说话，都专心赶路。远远的看到前面山腰一个草亭，一个面目瘦削的老者正坐在亭下歇脚。众人也走的辛苦，到了亭下向那老者略略抱拳，便也坐下歇息。
那老者身边放着根扁担，笑着问道：“客人哪里来呀？”
康冉祖父回道：“宋家阜过来，到五里沟走亲戚。请问老哥，前面可有歇脚的地方？”
老者听说五里沟，点了点头，指着前面一座山说道：“再走半日路，过了前面那道山梁，出了这鲫鱼岭，山下有条小河，河边有家小店可以住。”
众人谢了老者，不再多说，略吃了些干粮充饥，便继续上路。沿途虽山势险恶，倒也再没遇到什么人。远处日沉西山，一片片火烧云如同血染一般，绚烂多彩。下山的路上，不远处能看到一条小河，河岸上几间草房掩映在树木当中。沿途无事，众人到了这里才敢松口气，脚下不觉也轻快了几分。不到一盏茶功夫到了小店门前，却是一个农家院子。外面围了一圈竹篱笆，一支竹竿挑着个酒旗立在门首，院内几畦菜地，一个男人正在弯腰锄草。
听见脚步声，那男人抬头便看到一行客人，连忙起身来迎接，一边朝屋里喊着：“家里的，来了客！”一边忙跑出来，引着众人进屋。
屋里点上了灯，一个村妇笑嘻嘻的去厨房打水给众人洗手，男人则是连忙擦桌子倒茶，好不殷勤。众人坐下后见屋内虽不甚大，倒也收拾的齐整干净，元宪父子解下腰间朴刀放在桌上，板着面孔说道：“店主，有什么吃的？”
店主满脸堆笑道：“也有鸡鸭，也有鱼，也有绿豆水饭，要吃酒，小的家里也自酿了些。”
元宪道：“酒便罢了，饭菜上些好的来，要干净的！”
店主连声应诺。等了半个时辰，那店主夫妇二人捧上饭菜来，一碗炖鸡，一尾鱼，两盘蔬菜，一碟豆腐，一碟腌萝卜。
妇人含笑说道：“农家饭菜，客官休嫌怠慢。”
元宪解开包袱，拿出干粮，又解下腰间葫芦，向其他人示意道：“康老伯，你们安心吃。”众人见状，心下明白他的用意，也不多说，自顾自吃了起来。一旁的二丫忽然起身要解手，店主指了方向，她便出去了。店家夫妇因见元宪举动，脸上有些尴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讪笑着也出去了。
吃了饭，众人并无异样。店后三间房，元宪父子三人一间，康冉祖父和父亲一间，康冉母亲、二丫、康冉一间，店主送进热水给众人洗漱完。
因二丫席间肚子疼，并不曾吃饭，康冉母亲便把包袱里的糕点拿出来给二丫吃。
一路上众人疲惫，戌时刚过便早早吹灯睡下了。到了下半夜，众人正睡的沉，前面院子里走进来四个人，那白日里店主夫妇走近前去，向那伙人低声说了几句。其中一人道：“怎么，有一个没吃？”
另外一个说道：“我们四个，他一个，怕他怎的？”
妇人道：“四哥，可要小心！那胡子人高马大，身上又带着刀，看样子也有些功夫。”
……
几人手里拿着刀棍，蹑手蹑脚先往东边那间房走了过去，其中一个胖子上前，把手放到门上推了推，并不能推开。另一人做了个手势，胖子会意，后退几步正要硬撞。
轰的一声，那门却豁然从里打开了，里面传来一声大喝：“贼人！”话声未落，屋里跳出来一个擎着白刃的大汉，正是元宪。
四人反倒吓了一跳，都退出几步。看清只他一人出来，四人随即冷笑一声，也不多说什么，摆开架势。
元宪双手握住大刀，脚下一蹬，跃向旁边一个瘦子。那瘦子见他来势凶猛，一面退避锋芒，一面舞动手中铁棍，并不硬挡，看刀要向自己小腹搠来，斜斜的一磕，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那搠来的刀便被打开了。
元宪眼露嘲讽之色，把刀一转，向斜下方划去。瘦子面色大变，避之不及，只听一声闷哼，刀过之处，那瘦子大腿上已被划开了一掌来长的口子，鲜血淋淋。
其余三人怎会在一旁干看着，元宪起身时便冲了上来。胖子抡起的铁锤，眼看就要砸到元宪身上，另外两个拿刀的，一个朝着元宪的脖子，一个朝着元宪的腰就要砍下来。元宪并不回身去看，顺势纵身一跃，在地面上滚出了二丈远，避开了背后刀锤。三人见才一开打，便有同伴受伤，胸中大怒。三人散开，呈合击之势再次朝元宪杀了过来。店主夫妇二人原本躲在一旁观看，此时也面露惊容，急忙去拿着铁锹扁担来帮忙。六人从后院打到前院，半间披厦也被打断梁柱，轰然倒塌。
那叫元宪的中年人含笑坐下来，店家上了茶，他指着身边两个年轻人道：“这是我两个儿子，快来见过康老爹。他老人家你们小时候见过的，原来你们祖母病重，就是吃他的药好的。”
两个年轻人十分有礼数，忙上前施晚辈礼。康冉祖父点头称赞。
元宪看着他几人坐在一桌，问道：“老伯这是？”
康冉祖父便把对村里说的话对他说了一遍。元宪只是微笑点头，倒也不多问，笑着说道：“我父子三人要去五里沟办事，正好能同行一段路程。”
康冉祖父闻言也是欢喜，心知这元宪原在镖局做过几年镖师，一身的好武艺，路上也能安心不少。
不多时康冉的父亲找来马车，所幸马车不小，与元宪父子三人见过之后都上了车。八人坐在车上，一路上有说有笑。康冉把包袱里一张画拿出来与二丫赏玩，康冉母亲含笑看在眼里。傍晚到了歇脚处，元宪的两个儿子施展一番身上功夫，康冉一家大开眼界，连声喝彩。
两日后，前方遇山车马不能通行，众人只能下了马车步行。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山前，路旁草丛里倒着一块界碑，众人扒开杂草看时，石碑上书三个大字：鲫鱼岭。
元宪忽然正色道：“老伯，世兄，前面山里不同别处，听说这两年不大太平，走单的客人时常半路被劫，轻的被取了钱财还能捡条命，重的便是杀人越货，须谨慎些。”众人闻言，心中凛然。
进了山，一路上都是上坡下岗的小路。那高山密林中，一群猿猴在树顶腾挪跳跃，吼叫不止。石壁悬崖上，苍松翠柏，藤萝倒挂。元宪按着腰间朴刀走在队伍前面，他两个儿子殿后，一路上大家也不再说话，都专心赶路。远远的看到前面山腰一个草亭，一个面目瘦削的老者正坐在亭下歇脚。众人也走的辛苦，到了亭下向那老者略略抱拳，便也坐下歇息。
那老者身边放着根扁担，笑着问道：“客人哪里来呀？”
康冉祖父回道：“宋家阜过来，到五里沟走亲戚。请问老哥，前面可有歇脚的地方？”
老者听说五里沟，点了点头，指着前面一座山说道：“再走半日路，过了前面那道山梁，出了这鲫鱼岭，山下有条小河，河边有家小店可以住。”
众人谢了老者，不再多说，略吃了些干粮充饥，便继续上路。沿途虽山势险恶，倒也再没遇到什么人。远处日沉西山，一片片火烧云如同血染一般，绚烂多彩。下山的路上，不远处能看到一条小河，河岸上几间草房掩映在树木当中。沿途无事，众人到了这里才敢松口气，脚下不觉也轻快了几分。不到一盏茶功夫到了小店门前，却是一个农家院子。外面围了一圈竹篱笆，一支竹竿挑着个酒旗立在门首，院内几畦菜地，一个男人正在弯腰锄草。
听见脚步声，那男人抬头便看到一行客人，连忙起身来迎接，一边朝屋里喊着：“家里的，来了客！”一边忙跑出来，引着众人进屋。
屋里点上了灯，一个村妇笑嘻嘻的去厨房打水给众人洗手，男人则是连忙擦桌子倒茶，好不殷勤。众人坐下后见屋内虽不甚大，倒也收拾的齐整干净，元宪父子解下腰间朴刀放在桌上，板着面孔说道：“店主，有什么吃的？”
店主满脸堆笑道：“也有鸡鸭，也有鱼，也有绿豆水饭，要吃酒，小的家里也自酿了些。”
元宪道：“酒便罢了，饭菜上些好的来，要干净的！”
店主连声应诺。等了半个时辰，那店主夫妇二人捧上饭菜来，一碗炖鸡，一尾鱼，两盘蔬菜，一碟豆腐，一碟腌萝卜。
妇人含笑说道：“农家饭菜，客官休嫌怠慢。”
元宪解开包袱，拿出干粮，又解下腰间葫芦，向其他人示意道：“康老伯，你们安心吃。”众人见状，心下明白他的用意，也不多说，自顾自吃了起来。一旁的二丫忽然起身要解手，店主指了方向，她便出去了。店家夫妇因见元宪举动，脸上有些尴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讪笑着也出去了。
吃了饭，众人并无异样。店后三间房，元宪父子三人一间，康冉祖父和父亲一间，康冉母亲、二丫、康冉一间，店主送进热水给众人洗漱完。
因二丫席间肚子疼，并不曾吃饭，康冉母亲便把包袱里的糕点拿出来给二丫吃。
一路上众人疲惫，戌时刚过便早早吹灯睡下了。到了下半夜，众人正睡的沉，前面院子里走进来四个人，那白日里店主夫妇走近前去，向那伙人低声说了几句。其中一人道：“怎么，有一个没吃？”
另外一个说道：“我们四个，他一个，怕他怎的？”
妇人道：“四哥，可要小心！那胡子人高马大，身上又带着刀，看样子也有些功夫。”
……
几人手里拿着刀棍，蹑手蹑脚先往东边那间房走了过去，其中一个胖子上前，把手放到门上推了推，并不能推开。另一人做了个手势，胖子会意，后退几步正要硬撞。
轰的一声，那门却豁然从里打开了，里面传来一声大喝：“贼人！”话声未落，屋里跳出来一个擎着白刃的大汉，正是元宪。
四人反倒吓了一跳，都退出几步。看清只他一人出来，四人随即冷笑一声，也不多说什么，摆开架势。
元宪双手握住大刀，脚下一蹬，跃向旁边一个瘦子。那瘦子见他来势凶猛，一面退避锋芒，一面舞动手中铁棍，并不硬挡，看刀要向自己小腹搠来，斜斜的一磕，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那搠来的刀便被打开了。
元宪眼露嘲讽之色，把刀一转，向斜下方划去。瘦子面色大变，避之不及，只听一声闷哼，刀过之处，那瘦子大腿上已被划开了一掌来长的口子，鲜血淋淋。
其余三人怎会在一旁干看着，元宪起身时便冲了上来。胖子抡起的铁锤，眼看就要砸到元宪身上，另外两个拿刀的，一个朝着元宪的脖子，一个朝着元宪的腰就要砍下来。元宪并不回身去看，顺势纵身一跃，在地面上滚出了二丈远，避开了背后刀锤。三人见才一开打，便有同伴受伤，胸中大怒。三人散开，呈合击之势再次朝元宪杀了过来。店主夫妇二人原本躲在一旁观看，此时也面露惊容，急忙去拿着铁锹扁担来帮忙。六人从后院打到前院，半间披厦也被打断梁柱，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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