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真是个小机灵鬼
这种声音刚到布雷契耐宫的前两个月几乎天天听见，都是东罗马帝国的前朝臣子，不知道臣服的姿态哪里不对头，被鲍德温叫人绑了拖出去砍头。但这些日子，这种行刑前人们发自内心的惧怕和求饶声音，已几乎停止了。
今晚突然冒出来的类似声音，人数更多，而且尖得像某种鸟类的齐鸣。
丽娅不自觉地挨到尼科禄身边。尼科禄不当回事似地说：“是太监。”
丽娅小声说：“他们也要死吗？那宫里服侍的人会不会不够？”
“基督徒谁用太监？这些可怜的异种就不该存在于世间。不用担心，现在有足够的希腊人可以填补他们的空缺。”
这是丽娅第一次，从尼科禄口中听到这么残忍的话，见尼科禄说着话朝她看过来，她赶紧低下头。
这天晚些时候，尼科禄躺在床上，丽娅睡在一旁的小榻上。
自那次尼科禄说了不碰她又食言后，他就在自己床旁放置了这张小榻，让丽娅睡在上面。其实没人在意他这个，但他自我要求严格，任何诱惑他“失控”的东西，他都要禁掉，或者至少在他的控制力足够强以前，不再碰触。
丽娅听尼科禄的呼吸，知道他还没睡着。她轻手轻脚地爬下榻，一步步挪到床边，又有点犹豫。
尼科禄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傻站着干吗？上来吧。”
丽娅像条鱼一样立即蹦了上去。尼科禄伸臂将她搂入怀中，她手脚并用扒紧他。
尼科禄有点想笑：“你怕什么？”
周围异常安静。这里的夏夜连蝉鸣都没有。丽娅说不上来她具体在怕什么。她怕很多东西——像柯来碧坐个船就发烧失聪了；像君士坦丁堡说沦陷就沦陷了，好好的人，要么变成奴隶，要么惨遭屠杀和蹂躏……她也随时有可能步他们后尘。也许死亡反而是一切BE中最好的结局。就是不知道，这次死去后，她还有没有机会，再作为她自己睁眼。
尼科禄在她头顶上笑了两下，他一只大手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背。她知道自己太不争气，但就是诡异地被安抚住了。
尼科禄说：“你这样，我都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了。”
丽娅脑子里空白了一下，才慢慢看向他。
“别怕，我可能要去一趟色雷斯。”
色雷斯？君士坦丁堡旁边的那块原拜占庭土地？
丽娅迟疑地说：“有人……攻打那里？”
尼科禄低头看看丽娅。小东西真敏锐。她能写出那样的信，有这份见识，也不奇怪。
他想起露西娅院长表情很严肃地问他——他说要娶丽娅，是真的吗？他解释了以后，露西娅院长竟然又说，既然谣言已经传出去，她希望他重新考虑一下，要么真的娶了丽娅；要么如实告知她真相，从此和她保持距离。
他当时觉得好笑。他一开始就和马鲁弗把话说得清清楚楚。马鲁弗在十字军营地高价卖粮，都是他给铺的路，赚的钱够他买一百个漂亮的希腊女奴了。马鲁弗为什么撒这种谎，他不作评论，可他肯定是不会故意踩这个套的。再说，他的婚姻也不是全由他自己做主。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很少有贵族娶平民的。他猜测露西娅院长这么要求，并不是真的想让他娶丽娅，而是希望他主动放开她。
可他是不会放手的，至少现在不会。这可是个难得的宝贝呢。
尼科禄将丽娅完全搂到怀里，告诉她，教皇英诺森三世将色雷斯公开送给了保加利亚沙皇卡洛扬·阿森，鲍德温却不认可，所以决定派兵北上，把保加利亚人赶出色雷斯。
保加利亚人？倒是很少听到，无论是21世纪，还是现在。他们打仗很厉害？敢跟十字军叫板。
问尼科禄，他难得耐心地跟她科普了一下保加利亚的地理位置，以及和东罗马帝国的关系。
原来就在隔壁。和大多数邻近国家一样，保加利亚和东罗马关系也很微妙——不能说不好，不然也不会在三年前把色雷斯还给东罗马；可也不能说好，每次保加利亚出现了位厉害的领导者，想要干点事情，还没怎么发挥，就遭到东罗马这位邻居的大力打压。
他们和英诺森三世关于色雷斯归属的协定应该是在这次十字军到君士坦丁堡之前就签好了。十字军忙着接管君士坦丁堡时，他们也忙着收复故土色雷斯。很多当地和附近地区的希腊人怕十字军逼迫他们改变宗教信仰，都已经归附了保加利亚沙皇。
丽娅听说鲍德温他们在重新划分拜占庭的国土时，就觉得不会这么容易。原先逃出去的拜占庭皇族们都是死的吗？别的不说，单她知道的，亚历克赛三世已在尼西亚建国，科穆宁的两兄弟也占领了特拉布宗。现在，那什么阿森又来抢色雷斯。还有克里特岛……
丽娅问：“克里特岛是不是也有人在抢？”
尼科禄一顿，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颊。
痛。这是干吗？
“真是个小机灵鬼。”
猜中了？
“那边……有点乱。好几个原先住在那里的希腊贵族霸着权力不放手，又有个热那亚渔夫在捣乱。我们的代理总督已经派人过去和那几个希腊贵族交涉了。”
丽娅听得一头雾水。当地的希腊贵族应该是拜占庭的权贵吧？可怎么还有热那亚渔夫的事？难道他们听说十字军打下君士坦丁堡，也想来分一杯羹？那的确有点乱。
她就说，既然鲍德温把克里特岛都封给尼科禄了，他不赶紧去岛上，却跑去跟保加利亚人打仗干吗？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她忍不住摇头发表高见：“不太划算。”
尼科禄还在一下一下地拍她：“什么？”
“我说你去色雷斯和保加利亚人打仗，不划算。”尼科禄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丽娅便煞有介事地继续分析，“你是威尼斯人，又不是东罗马帝国的人。你不向鲍德温陛下效忠，就算赶走了保加利亚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一样要打，还不如去和占着克里特岛的人打，好歹那儿以后是咱们自己的地盘。”
尼科禄笑了，想丽娅虽然聪明，也受过一定教育，但毕竟见识有限，信息量又不足，所以看问题难免狭隘。现在他们威尼斯和东罗马帝国的利益可是绑在一块儿的。鲍德温是威尼斯人选出来的皇帝，之前希腊皇帝许诺给威尼斯商人的特权，不但全部恢复，另外还答应赔付他们25万银马克，外加开放包括面向黑海的诸多港口。保护东罗马帝国的利益，实际也是保护他们本国的利益。还有克里特岛，鲍德温倒是想通过给他这块封地来获得他的效忠，可惜威尼斯早瞄准了这块宝地，轮不到鲍德温来施这个恩。恩里克的意思，是让代理总督、他的兄长拉涅利继续通过外交的方式逼迫那些前东罗马帝国的希腊权贵们把整座岛卖给威尼斯，然后由威斯尼总督直接将这岛作为封地给他，并不需要他冲去打什么仗。
尼科禄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竟然和一个小姑娘探讨起这些事情来。他又拧了下丽娅的脸颊：“你了解得不少，连我没向陛下效忠的事也知道了。都是谁跟你说的？”
丽娅心里一抖，顾不得脸上痛，对着他谄媚一笑：“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
尼科禄似笑非笑：“我听说古列尔莫下午常来看你，真的不是你从他那儿听来的？”
丽娅一脸愤慨：“我有你，还需要他来告诉我什么吗？”
看她就差对着自己摇尾巴了，尼科禄被逗得心痒痒的。真是，这小家伙怎么能这么可爱？反正也成功克制了几个月，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自制能力，今晚就解封吧。
XXXXXX
两个人都一身汗地平躺到了床上，丽娅好一会儿才终于平复了呼吸。
耳朵边还有点“嗡嗡嗡”的声音，尼科禄忽然平静地对她说：“我去色雷斯之前，会把你先送去克里特岛。本来我想让你去露西娅院长那儿待段时间，她是鲍德温陛下的表妹，陛下专门派了一支队伍保护她的修道院……不过，还是算了。”
这段话信息量有点大。露西娅院长怎么会是鲍德温陛下的表妹？她上次在这里，对她和尼科禄的事突然这么真情实感，她一直怀疑她也有类似的情感经历，难道是她和鲍德温……
丽娅茫然转头看着尼科禄，眼睛眨一下，慢慢地再眨一下。
不行，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尼科禄翻个身，背对丽娅：“既然你在宫里无聊，不如早些去克里特岛等我。你放心，我会让居伊送你们过去，岛上有我们的人。”
丽娅满腹疑团，很想再仔细问问尼科禄，但尼科禄故意打了两声小呼噜，摆出一副“现在我要睡觉拒绝一切交谈”的架势。她盯着他雪白光裸，还一闪一闪的背脊，也不敢真的动手去拉他，别又拉出什么事情来。
算了，还是先睡觉吧。
丽娅小心团起自己，凑吧凑吧，又差不多贴到尼科禄背上，然后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她想，明天把信给阿普前，别忘了在信上空的地方再补上一句——露西娅院长和鲍德温陛下关系非同寻常，具体未知，待我慢慢探查。柯来碧肯定也会大吃一惊的吧。
今晚突然冒出来的类似声音，人数更多，而且尖得像某种鸟类的齐鸣。
丽娅不自觉地挨到尼科禄身边。尼科禄不当回事似地说：“是太监。”
丽娅小声说：“他们也要死吗？那宫里服侍的人会不会不够？”
“基督徒谁用太监？这些可怜的异种就不该存在于世间。不用担心，现在有足够的希腊人可以填补他们的空缺。”
这是丽娅第一次，从尼科禄口中听到这么残忍的话，见尼科禄说着话朝她看过来，她赶紧低下头。
这天晚些时候，尼科禄躺在床上，丽娅睡在一旁的小榻上。
自那次尼科禄说了不碰她又食言后，他就在自己床旁放置了这张小榻，让丽娅睡在上面。其实没人在意他这个，但他自我要求严格，任何诱惑他“失控”的东西，他都要禁掉，或者至少在他的控制力足够强以前，不再碰触。
丽娅听尼科禄的呼吸，知道他还没睡着。她轻手轻脚地爬下榻，一步步挪到床边，又有点犹豫。
尼科禄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傻站着干吗？上来吧。”
丽娅像条鱼一样立即蹦了上去。尼科禄伸臂将她搂入怀中，她手脚并用扒紧他。
尼科禄有点想笑：“你怕什么？”
周围异常安静。这里的夏夜连蝉鸣都没有。丽娅说不上来她具体在怕什么。她怕很多东西——像柯来碧坐个船就发烧失聪了；像君士坦丁堡说沦陷就沦陷了，好好的人，要么变成奴隶，要么惨遭屠杀和蹂躏……她也随时有可能步他们后尘。也许死亡反而是一切BE中最好的结局。就是不知道，这次死去后，她还有没有机会，再作为她自己睁眼。
尼科禄在她头顶上笑了两下，他一只大手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背。她知道自己太不争气，但就是诡异地被安抚住了。
尼科禄说：“你这样，我都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了。”
丽娅脑子里空白了一下，才慢慢看向他。
“别怕，我可能要去一趟色雷斯。”
色雷斯？君士坦丁堡旁边的那块原拜占庭土地？
丽娅迟疑地说：“有人……攻打那里？”
尼科禄低头看看丽娅。小东西真敏锐。她能写出那样的信，有这份见识，也不奇怪。
他想起露西娅院长表情很严肃地问他——他说要娶丽娅，是真的吗？他解释了以后，露西娅院长竟然又说，既然谣言已经传出去，她希望他重新考虑一下，要么真的娶了丽娅；要么如实告知她真相，从此和她保持距离。
他当时觉得好笑。他一开始就和马鲁弗把话说得清清楚楚。马鲁弗在十字军营地高价卖粮，都是他给铺的路，赚的钱够他买一百个漂亮的希腊女奴了。马鲁弗为什么撒这种谎，他不作评论，可他肯定是不会故意踩这个套的。再说，他的婚姻也不是全由他自己做主。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很少有贵族娶平民的。他猜测露西娅院长这么要求，并不是真的想让他娶丽娅，而是希望他主动放开她。
可他是不会放手的，至少现在不会。这可是个难得的宝贝呢。
尼科禄将丽娅完全搂到怀里，告诉她，教皇英诺森三世将色雷斯公开送给了保加利亚沙皇卡洛扬·阿森，鲍德温却不认可，所以决定派兵北上，把保加利亚人赶出色雷斯。
保加利亚人？倒是很少听到，无论是21世纪，还是现在。他们打仗很厉害？敢跟十字军叫板。
问尼科禄，他难得耐心地跟她科普了一下保加利亚的地理位置，以及和东罗马帝国的关系。
原来就在隔壁。和大多数邻近国家一样，保加利亚和东罗马关系也很微妙——不能说不好，不然也不会在三年前把色雷斯还给东罗马；可也不能说好，每次保加利亚出现了位厉害的领导者，想要干点事情，还没怎么发挥，就遭到东罗马这位邻居的大力打压。
他们和英诺森三世关于色雷斯归属的协定应该是在这次十字军到君士坦丁堡之前就签好了。十字军忙着接管君士坦丁堡时，他们也忙着收复故土色雷斯。很多当地和附近地区的希腊人怕十字军逼迫他们改变宗教信仰，都已经归附了保加利亚沙皇。
丽娅听说鲍德温他们在重新划分拜占庭的国土时，就觉得不会这么容易。原先逃出去的拜占庭皇族们都是死的吗？别的不说，单她知道的，亚历克赛三世已在尼西亚建国，科穆宁的两兄弟也占领了特拉布宗。现在，那什么阿森又来抢色雷斯。还有克里特岛……
丽娅问：“克里特岛是不是也有人在抢？”
尼科禄一顿，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颊。
痛。这是干吗？
“真是个小机灵鬼。”
猜中了？
“那边……有点乱。好几个原先住在那里的希腊贵族霸着权力不放手，又有个热那亚渔夫在捣乱。我们的代理总督已经派人过去和那几个希腊贵族交涉了。”
丽娅听得一头雾水。当地的希腊贵族应该是拜占庭的权贵吧？可怎么还有热那亚渔夫的事？难道他们听说十字军打下君士坦丁堡，也想来分一杯羹？那的确有点乱。
她就说，既然鲍德温把克里特岛都封给尼科禄了，他不赶紧去岛上，却跑去跟保加利亚人打仗干吗？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她忍不住摇头发表高见：“不太划算。”
尼科禄还在一下一下地拍她：“什么？”
“我说你去色雷斯和保加利亚人打仗，不划算。”尼科禄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丽娅便煞有介事地继续分析，“你是威尼斯人，又不是东罗马帝国的人。你不向鲍德温陛下效忠，就算赶走了保加利亚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一样要打，还不如去和占着克里特岛的人打，好歹那儿以后是咱们自己的地盘。”
尼科禄笑了，想丽娅虽然聪明，也受过一定教育，但毕竟见识有限，信息量又不足，所以看问题难免狭隘。现在他们威尼斯和东罗马帝国的利益可是绑在一块儿的。鲍德温是威尼斯人选出来的皇帝，之前希腊皇帝许诺给威尼斯商人的特权，不但全部恢复，另外还答应赔付他们25万银马克，外加开放包括面向黑海的诸多港口。保护东罗马帝国的利益，实际也是保护他们本国的利益。还有克里特岛，鲍德温倒是想通过给他这块封地来获得他的效忠，可惜威尼斯早瞄准了这块宝地，轮不到鲍德温来施这个恩。恩里克的意思，是让代理总督、他的兄长拉涅利继续通过外交的方式逼迫那些前东罗马帝国的希腊权贵们把整座岛卖给威尼斯，然后由威斯尼总督直接将这岛作为封地给他，并不需要他冲去打什么仗。
尼科禄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竟然和一个小姑娘探讨起这些事情来。他又拧了下丽娅的脸颊：“你了解得不少，连我没向陛下效忠的事也知道了。都是谁跟你说的？”
丽娅心里一抖，顾不得脸上痛，对着他谄媚一笑：“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
尼科禄似笑非笑：“我听说古列尔莫下午常来看你，真的不是你从他那儿听来的？”
丽娅一脸愤慨：“我有你，还需要他来告诉我什么吗？”
看她就差对着自己摇尾巴了，尼科禄被逗得心痒痒的。真是，这小家伙怎么能这么可爱？反正也成功克制了几个月，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自制能力，今晚就解封吧。
XXXXXX
两个人都一身汗地平躺到了床上，丽娅好一会儿才终于平复了呼吸。
耳朵边还有点“嗡嗡嗡”的声音，尼科禄忽然平静地对她说：“我去色雷斯之前，会把你先送去克里特岛。本来我想让你去露西娅院长那儿待段时间，她是鲍德温陛下的表妹，陛下专门派了一支队伍保护她的修道院……不过，还是算了。”
这段话信息量有点大。露西娅院长怎么会是鲍德温陛下的表妹？她上次在这里，对她和尼科禄的事突然这么真情实感，她一直怀疑她也有类似的情感经历，难道是她和鲍德温……
丽娅茫然转头看着尼科禄，眼睛眨一下，慢慢地再眨一下。
不行，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尼科禄翻个身，背对丽娅：“既然你在宫里无聊，不如早些去克里特岛等我。你放心，我会让居伊送你们过去，岛上有我们的人。”
丽娅满腹疑团，很想再仔细问问尼科禄，但尼科禄故意打了两声小呼噜，摆出一副“现在我要睡觉拒绝一切交谈”的架势。她盯着他雪白光裸，还一闪一闪的背脊，也不敢真的动手去拉他，别又拉出什么事情来。
算了，还是先睡觉吧。
丽娅小心团起自己，凑吧凑吧，又差不多贴到尼科禄背上，然后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她想，明天把信给阿普前，别忘了在信上空的地方再补上一句——露西娅院长和鲍德温陛下关系非同寻常，具体未知，待我慢慢探查。柯来碧肯定也会大吃一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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