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知与理性
“你是谁？”
“吴岷，卡塞尔学院二年级学生，执行部一级执行者，主要报选科目包括……”
吴岷和富山雅史一问一答的测试着他的记忆，事实证明，他已经完全康复了。
一切都恢复正常，只是路明非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他貌似还是失去了一段记忆，但具体是什么倒是无法记得，这几天他在家里也没干多少事，把自己莫名带回来的炼金学的书看完，然后学着以前化学课那样提纯物质，也算是在通常情况下得到了弗丽嘉子弹。
路明非隔几天就来找他，甚至他姑姑说他都没有阻拦住什么。
吴岷研究着各种炼金武器，然后路明非就用着言灵.金之御旌拖拉着什么，吴岷也问过这个能力是怎么来的，可是路明非只是说什么老唐的赠礼。
一定有什么事情被忘记了……或者说因为记起什么所以忘记了什么。至于金之御旌……大概是青铜与火之王序列的言灵，或者干脆就是御剑的下位言灵——路明非使用的时候太慢了。
一边配合路明非，一边他也开始日常的练习。王阿姨……或者说是利赫特平时就负责一小部分家务，她用得还是医院时见的那张脸。
中午就吴岷去做饭，然后忙的时候利赫特去买泡面，这样的日子其实也算不错，或者说，所有他所追求的平静生活都是好日子。
“路明非，你可以试一下这把武器。”吴岷缓缓从那个房间走出，手里拿着几颗钢珠。
“什么玩意？”路明非趴在沙发上，一脸疲惫，越是使用金之御旌他的精神便越是萎靡。
“镍铁合金和龙文混合出的小玩意，因为它们导磁性比较好，而且我刻的是[御剑]的龙文，你的金之御旌材料没法承担，可能要等我炼出第五金属了。”吴岷滔滔不绝的解释道，“还要再休息一下吗？”
“不，我特别想再试一下。”路明非举起手，谨慎的念出龙文然后引导钢珠。
令他惊喜的是，钢珠没有像之前他操控别的金属那样艰难移动，而是直接飞到他手中，并且没有耗费他多大精力。
“所以其实我是万磁王，只能控制有磁力的金属？”
“不，你可以控制所有金属，只是因为你精神同化太低导致了言灵排异反应，而现在我在这两个“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里加了我从利赫特那里薅的金属颗粒，没想到真能和精神同调。”
“什么银魂梗，不过还是多谢了，你看要不再薅一点……作那种钢刺，这样我存活率要大一点。”
“不行。”吴岷毫不犹豫的拒绝，“你平时用这个就够了，而且……也没时间了。”
“怎么？要开学了？”
“昂热那个老家伙要我们当保姆培训一下你，所以楚子航和我要被迫加班和你去执行任务。”
路明非本来激动的脸立马垮了下来，“所以是什么？”
“宝藏，或者说一具尸体，我本来想拒绝的，但貌似他们报销经费。”
……
希洛克坐在床上，不知想些什么，她和佐藤和真的到来有一半原因是因为那边的排挤，可是又拿这两个人成绩无可奈何。
说是来打击本校，其实更像是通过本校实行制来让两个没经过训练的人意外死掉。
“真是可悲啊。”佐藤和真走进宿舍，也不管这个举动是否合理。
“即使我们现在是“远方亲戚”，也不能随意进来啊，还是说……和真君其实对我很有兴趣？”
“是啊，感兴趣的不得了。”佐藤和真没有了刚才的闲适，“不要作死，这是我唯一的劝告。”
希洛克笑了，“死……也就那样吧，如果能干成想要做的事，这一点也就无所谓了，和真君也是这样的人。”
“……”佐藤和真没有继续逗留，很快的离开了。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不讲道理的人，她只为乐趣而活，要说真会改变什么的话……那就只有更大的乐趣了。
从楼顶上低头，无数霓虹那样闪烁着，可那热闹却与利赫特无关。
平常那个最跳脱的、最格格不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她变得有些不同，在没有接触大家之前，她一直可以那样随性和任性，现在却变了，她被残酷的从自己梦里抽离出来了。
“从这方面来说，你还真是和吴岷一样爱骗自己。”佐藤和真沿着宿舍楼爬上，看见了那个不知为何来到学校的利赫特。
“倒也无所谓，有些事情……骗到最后自己就相信了吧，就和作为佐藤和真这个身份一样，你明明知道最后那里还是会毁掉，却还是执着复仇。”
“不一样。”佐藤和真坐到了利赫特旁边，“我就是陈盎，只是恰好有了记忆。”
“而且…也未必有你说得那样没意义。”
利赫特嗤笑道：“你不过就和大众一样靠自己道德来评判而已，而让你去做这件事的动力不过是因为你可怜的斗争心。”
佐藤和真再次摇头“你看过《侠隐》吗？李天然知道自己师兄会死在事变里，可是他还是为了报仇去和他比斗。”
“所以说你……不，这种正确性还是交给别人评价吧，我不参合。”
“你又是为何上来？”佐藤和真问道，眼神中带着好奇。
“害怕啊，反正鹏那家伙会带我走的。”利赫特耸肩，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怕？怕什么？”
“死吧，想笑就笑吧，我这个老家伙也有怕死的一天。”
佐藤和真站起身，盯着利赫特：“不好笑。”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吗？无问我想不想活的长一点，我回答无所谓，然后被赋予这无限的诅咒后我便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利赫特孤单的抬起头：“我后悔了，因为我没有你那样对自己看的那么透彻，我想让配着吴岷活下去，而不是他的献身带来祂。”
“可是你和祂待的更久，而祂又是那么完美接近神。”佐藤和真重新坐下，继续听着利赫特的话。
“祂选择了吴岷，不能让吴岷再选择祂了，就算用[剥离]他们也只会是相同的不同人，就和你一样，不会有自由。”
“所以你看，你不是知道这一切了吗？”佐藤和真反驳道。
“恰恰是因为巨大的无力感让我痛苦。”利赫特将枪抵在佐藤和真头上，“我们都试过不是吗？”
佐藤和真沉默一会儿，将手放在了利赫特肩上，“那就当个傻子，再试一遍，我们来过，就不会因为失败而死去。”
“我没时间了……”利赫特面无表情，将手上裂痕露出。
“鹏和你是活了太长，而我500年和你们的时光消耗的都是无的生命，哪怕拥有“权”，我也无法延续自己的生命。”
……
安静的回廊里，一个有着黑眼圈的龙类正打着游戏，屏幕里物理学圣剑正大杀四方，只是背景比较鬼畜的声音暗示了它是一款加了mod的作品。
“你为什么要对那俩人撒谎呢？”
一个湿漉漉的人影打开门，慢悠悠的走到参孙面前。
“不太懂，大哥你玩数独吗？那桌子上有。”参孙不假思索的回答，祂知道对面不善，可是自己没时间顾忌。
“很有趣的游戏，你想当谜语人我就陪着你。”男人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把弄着自带的北宋的壶，然后盯着他道：“别那么扫兴。”
参孙打了个寒颤，缓缓将键盘放下，然后笑脸相迎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条废龙，那么多年都在睡觉，智力也不太好。”
“演的不错。”男人将参孙按在墙上，用铆钉固定住他的四肢。
“那个火之王已经死了吧，你这么配合无的幻想也是因为祂吧，真是可悲，明明悲伤的不得了，却连自己都骗过去，来装个傻子。”
“我王没死！你瞎说什么呢。”参孙先是大声反驳，然后声音变弱。
“不会有人会管他死没死，我只是来向打乱我计划的你算账的。”男人缓缓说着，一双赤黄的双眼戏谑的看着这个演技派，“我不太喜欢自己出手，可是没人可以替我来办，就只能由你来宣泄一下我的不满了。”
“再见。”
……
夕日明耀，不太庄严的使几个人相遇。
他们并不像是去执行任务的模样，背包和绳子倒是令人感觉似什么登山客。
好说歹说楚子航来了，具体经历什么才会说动他的父母不得而知，希洛克还是如此的爱笑，和吴岷见到她的第一眼没有任何不同，更加令吴岷难以置信的是那个少言的三无少女，她左手明显有伤未复，可是昂热却派她来了。
唯独的路明非显得很紧张，倒不是因为任务，而是因为爬山时候他总感觉零在看自己。
就如他们所意料的那样，未有人类文明蔓延的地方是那样宁静和美好……以及难走，不知道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密党，如此竟也寻到了所谓线索。
他们要去的地方其实是个土匪洞……或许曾经是，那些自称被天神附身的匪帮坐拥着龙骨，并且贪婪得用着这份“神物”异化成为了死侍，最终被本土混血种杀死。
介绍就只有这些，但吴岷就是猜也能察觉到不对劲，如果真的有龙骨，那么为什么那些混血种没有拿走，而是继续留在那边洞穴呢？
即使如此去想，也无法得到什么答案。
“怎么样？我们家路明非废柴是废柴了点，但还是有人格魅力的。”吴岷打趣道。
“不，好奇而已。”零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吴岷：“你需要心理医生。”
楚子航注意到了身后两人的私语，他一直不太清楚那个女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昂热校长不会傻到连自己报告都不看的，也就是说算是默许了这样敌人般的角色进入学院，无论有什么目的，自己都需要提防。
“如果是心理疾病的话，找富山雅史就好了。”楚子航建议道，然后留意零有没有露出任何反应。
“谢了，但是大概率不用，要是失去这些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做了。”吴岷这样回答，尽量不去在意路明非异样的神情。
“不过要是一直惩罚下去……倒是会成为一种累赘吧，适当放松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前辈。”希洛克还是微笑道，她的性格和佐藤和真简直就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
话未尽，其实五人已经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插着标志旗的洞口，光光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有冷风的吹拂。
这里其实算是一个天坑，但是离地高度不到30米，进入里面，迎面的就是一个巨大的竖井。
只是目标不在那里，几人只好顺着另一个小入口前进，四周的石壁都是人为拓宽的，而地面似乎也是修建过的石板。
洞道狭窄，四周乱石，而远处依稀有流水声传来。
将锚点打在地下，希洛克率先探路，在确认下面可以落脚并无水源后几人依次下落。
除了希洛克和楚子航以外，几人似乎都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过吴岷和零很快就习惯并摸索出一定经验，路明非则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下降着，即使他比两人更适应这样的环境。
底下变得稍微空旷，而远处出现了淡黄色的畸形骨头，那就是那些死侍的。
路明非吞了吞口水，尽量绕开这比较忌讳的玩意，吴岷倒是对这种奇特结构感觉违和。
“怎么了？”看见吴岷不动，楚子航回头问向他。
“不，有点熟悉的死侍化，和之前见过的又有些不同。”
“死侍不都一个样吗？”
“也有体型差异的。”楚子航解释。
“算了，先继续前行，希望没有除这个异常以外的东西。”吴岷摇头，那只死侍明显就不正常，龙人化的状态甚至接近龙王，可是他血统绝对不高于百分之六十，并且他确实感受到了——那来自同根同源的气息，那是他的血，但是来自他厌恶的子民。
如此想到，吴岷不由感到害怕，龙化的思想不自觉的改变着精神状态，但他从未如此憎恶那种错误引导欲望的人。
绕开枯骨，洞道又慢慢变得狭窄，没有什么不寒而栗的感觉，远处有什么东西呼唤着一行人与它融为一体。
希洛克保持着微笑，那是发自内心的兴奋，吴岷能察觉到这种变化。楚子航在听见水声时明显在潜意识回避，而零则是淡然的陪着路明非走后面。
如此分析着，吴岷未注意到旁边的洞道，在踩空的一瞬间，他立马使用阴流将自己悬空一刻，可是希洛克提前反应过来拉住了吴岷。
“谢谢。”吴岷点头答道，他的确是发自内心的谢着帮他节省体力的希洛克。
楚子航将两支折叠的登山杖给了吴岷和零：“你们可能还有一定的后遗症，小心点。”
零没有接，吴岷再次谢过后看向了仍心有余悸的路明非。
如此提醒，零也难得“高情商”的谢过楚子航将拐杖拿走。
再往前走，就能看见人为痕迹了，不同于修建的石板路，这里的坑是那种熬硝的地方，头顶上密密麻麻吗哈哈全是蝙蝠，只不过没惊动它们。
“这种地方真的是老鼠都嫌弃。”路明非吐槽着，点燃了一根火柴查看氧气浓度。
“但我们这些老鼠还必须听从安排进来，即使每一次都有可能死去或疯掉。”吴岷自嘲，然后看向了一言不发的楚子航：“很难想象为什么师兄能坚持到现在。”
“你是一样的。”楚子航如此回道，吴岷点头算是认可了这样的观点，他也无非是为了在空洞中找乐子罢了。
巨大的铁门倒下，四人慢慢走进去看见了一个神龛般的东西，里面一条不知什么生物的脊椎摆放着，倒是令人发毛。
“那大概就是本次目标了，那么回收完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希洛克拍了拍手，嘴角轻笑。
“我也这么觉得。”后面声音传来。
吴岷下意识拔枪对峙，而对方只是缓缓举起手来，“我们是密党特别执行小队的，这次机密性比较高，昂热在没通知我们上司的情况下下令的，所以诸位还是退下由我们接收吧。”
“证件，或者文帖，还有校长的批准。”楚子航警觉道。
“ai没法在这里联系的，你们先去外面通知或确认吧，我们是紧急调任的，没有带证件。”那人从阴影里走出，露出一张与吴岷有些类似的脸，只不过老很多，也畸形很多。
楚子航皱眉，直觉告诉他不该相信这个人，但确实有什么特殊原因也不是不可能。
希洛克笑容变得诡异，路明非则是犹豫这要不要就这样劝吴岷他们离开。
“麻烦！”他后面走出一个人，也不管这种奇怪的状况，拿起一把步枪道：“他们出去后还会暴露我们，到时候你还不是要杀他们？不如直接在这里干掉，省的还要被提防而损失人员，圣骸不会被打烂的，那群白大褂不早试过了吗？”
那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像是真得思考了一下这种问题，然后笑道：“虽然你智商不行，但省却麻烦事倒是深得我心。”
那个人点头，然后拿起步枪开始对准吴岷他们。
“无聊啊。”吴岷这样说道将枪放回去，然后以微风拂面般直接擒拿住大个子，类似巴西柔术那样掐住他劲动脉，对方很轻松就用怪力挣脱，像是扔抹布一样将吴岷扔了出去。
可是晚了一步，希洛克和楚子航把枪射击到了他身上，由于光纤盒和地理位置，并没有击中要害。
那个疯言疯语的人隐藏到了暗处，无论路明非怎么用灯照明都没有痕迹或他的影子出现。
意料到了吴岷不好对付，他拿出军用匕首直取首级，吴岷躲开随即将对方头按向地板，双方的力量比拼下，吴岷堪堪占了些便宜。
狠狠掐住对方脖子，等待乏力且痛苦的十五秒后，那人终于因为大脑缺氧而昏过去。
那人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了楚子航身后不远处，举着枪瞄准。
零立马反应过来并打中了他的手，由于巨大的惯性，她那受伤的手似乎又撕裂开了。
楚子航翻身扑上去准备反手擒拿住他，可是对方却拿出折叠棍准备重击他。
希洛克带的泰瑟枪先发制人麻痹掉了他，只是对方没有昏迷，仅仅只是手指僵住，楚子航借此让对方与大地接触，然后用绳子进行束缚。
那人鼻梁骨被打歪，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地上挣扎。
“没经历过实战的，狠话之类的都是自己给自己壮胆子，两人搞笑角色罢了。”吴岷如此评价道。
他将演化后的匕首插入大个子胃部，类似刺细胞的东西在匕首刃尖蔓延，给各处都注入了吴岷提前涂过的河豚毒。
“TTX可以阻断钠离子通道开放，路明非，无论如何这个人都活不成，但你需要亲手杀死他。”吴岷把枪递给他。
“我能…拒绝吗？”路明非小心问道。
“不能，因为你迟早会面对这样的情况，虽然我很高兴你能理解现实不是游戏，但是还是希望你来干这种事。”
路明非点头，然后举起了枪，他在迟疑，在害怕，也在质疑。
吴岷叹了一口气，手把手纠正了路明非的持枪姿势，然后握住他的手指，预瞄着对方的头。
“他们要杀我们，所以我们也能杀他们……”路明非如此安慰着自己。
“我要你杀他不是因为他该死，而是我希望你做出选择，哪怕这份选择被我干扰，你也必须选，他们是我的仇人，所以我要杀了他们，那你呢？”吴岷问着路明非。
“我…想活下去。”路明非眼神变得复杂。
“开枪。”吴岷帮着按动了扳机，血花四溅，那些谐星般的气氛一下被实质的死亡打破了。
然而除了路明非以外大家都是一脸平静，因为这才是真正的执行部生活。
“我想吐。”路明非无力的说道。
“吐吧，如果那样会让你好受些。”零难得的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你认识他们？”楚子航问道，吴岷点头，但是没有多说，只是用眼神交流告诉他回去说。
剩下的那个人还没有醒，几人就守在那里以防不测，希洛克将收纳盒打开准备回收这被称之为圣骸的东西。
一只手夺走了骨头，花纹遍布，黑暗中真正的猎手浮现。
“这算是…小龙人?”路明非刚吐完，就看见了一个不太聪明的生物在那里捡起骨头。
无数锁链锁着祂，但他好似未察觉般护着骨头，嘴里含糊着说着龙文。
希洛克显得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立马开枪之类做出激怒祂的举动，她看向楚子航，等待指示。
“吴岷，这种灰白皮肤…”路明非小声对吴岷道。
“这里的每个人大概都见过，但都装糊涂，知道为什么吗？”吴岷反问。
“机密？”
“是因为未知，上次我干掉的那只解剖后尸体瞬间被分解为以太，我们除了知道祂们是一种龙类以外什么资料也没有。”
“那也不至于不说吧。”
吴岷低下头，然后取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其实是他的血，但此刻因为特殊原因变得纯灰。
“这可能是一种人造生物，零是别的组织的，希洛克是分院的，密党一直提防我，而楚子航和你都是高血统，以太这种对生命直接作用的东西接触龙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这就是安排我们这个队的目的，互相制约。”
怪物忽然被吴岷的血吸引了，一边抱着骨头，一边走到了吴岷面前，所有人都举起抢来，路明非更是往后退了几米来调整距离。
“给我的。”祂说道，吴岷点点头，然后对骨头说道：“我的。”
怪物迟疑着，然后因为纠结而暴怒的捶打自己的双臂，路明非被这暴动吓了一跳，但仍然保持警惕没有开枪。
“都给我。”龙类大喊，这其中的交流都是龙文，所以在场估计就两位听懂了。
“射击。”楚子航下令道，几人换上装备部特质的穿甲子弹，尽量都朝着祂头部和心脏射去。
并没有出乎意料之外，子弹轻松的穿过祂的身体，但祂似乎就没感到过痛，只是一昧执着的朝吴岷抓去。
“世界上天然就存在着力量的差距，而为此弥补出现了技巧。”吴岷如此说着拔出那把插在无头尸体身上的刀。
“技巧是理所当然由理性产生的，而由理性诞生的同时还有事物本身的性质。”刀直接刺向祂的咽喉，可是连皮都没有擦破，这也是为什么没有用麻醉性子弹的原因。
由于刺丝囊只能用一次，所以无法再通过注毒来杀死对方，可是也并非没有别的办法。
贵生的力量加持使吴岷好歹撑开了怪物的眼皮，而背后的撕裂感也无关紧要了。
刺向咽喉的那刀不过是掩饰，而实际上吴岷想要的便是将刺激性液体灌入祂的眼里。
痛苦的嘶吼传来，混有稀硫酸和辣椒素的液体使祂崩溃，说来惭愧，吴岷因为没搞到太多氯化物，所以液体实际伤害没多少，况且不知道对方神经是否和人体一样，视神经会不会因为这些物质而受损。
身后的子弹继续贯穿着祂的身体，只是屡屡在头部受挫。
“瞄准背部脊椎。”吴岷指挥着将祂大腿两边的枪孔肌肉撕开，然后用自制的炼金道具塞进去，用力用刀将它保护机制破坏。
慢慢的裂纹从祂的身上浮现，甲壳与鳞片被金属球里的物质瓦解着，这种蔓延一直到了祂的脖子才停下。
子弹继续的射击，怪物愤怒着不停抓向，子弹不断射击，而吴岷也开始用刀劈砍起裂纹。
终于，在半只手臂被对方打断的代价后，吴岷横刀勒住祂脖子往后仰去，刀割着祂的喉咙，同时也也切割着吴岷的手。
“对不起。”吴岷低声说道，如此不是因为什么怜悯或欺骗，而是祂和自己同源的悲痛，曾经老唐大概也是这种感受，他可以好不犹豫杀死想杀他的人，却很难找点什么高尚的话语来解释自己杀同族人的行为——更别说祂连攻击的欲望都没有，喊得大声也不过是如孩子般的嘶鸣。
“但我是人……而且大概这也不过是拿回友人的东西。”吴岷继续安慰自己，龙人最终因为失血而死，吴岷清晰看见灰色的骨质层慢慢从祂面部覆盖，祂大约会如某只大眼珠子一样重生，可是没有，祂放弃了，这是祂为着什么做出的选择。
“走吧，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吴岷对着几人说道。
“吴岷，卡塞尔学院二年级学生，执行部一级执行者，主要报选科目包括……”
吴岷和富山雅史一问一答的测试着他的记忆，事实证明，他已经完全康复了。
一切都恢复正常，只是路明非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他貌似还是失去了一段记忆，但具体是什么倒是无法记得，这几天他在家里也没干多少事，把自己莫名带回来的炼金学的书看完，然后学着以前化学课那样提纯物质，也算是在通常情况下得到了弗丽嘉子弹。
路明非隔几天就来找他，甚至他姑姑说他都没有阻拦住什么。
吴岷研究着各种炼金武器，然后路明非就用着言灵.金之御旌拖拉着什么，吴岷也问过这个能力是怎么来的，可是路明非只是说什么老唐的赠礼。
一定有什么事情被忘记了……或者说因为记起什么所以忘记了什么。至于金之御旌……大概是青铜与火之王序列的言灵，或者干脆就是御剑的下位言灵——路明非使用的时候太慢了。
一边配合路明非，一边他也开始日常的练习。王阿姨……或者说是利赫特平时就负责一小部分家务，她用得还是医院时见的那张脸。
中午就吴岷去做饭，然后忙的时候利赫特去买泡面，这样的日子其实也算不错，或者说，所有他所追求的平静生活都是好日子。
“路明非，你可以试一下这把武器。”吴岷缓缓从那个房间走出，手里拿着几颗钢珠。
“什么玩意？”路明非趴在沙发上，一脸疲惫，越是使用金之御旌他的精神便越是萎靡。
“镍铁合金和龙文混合出的小玩意，因为它们导磁性比较好，而且我刻的是[御剑]的龙文，你的金之御旌材料没法承担，可能要等我炼出第五金属了。”吴岷滔滔不绝的解释道，“还要再休息一下吗？”
“不，我特别想再试一下。”路明非举起手，谨慎的念出龙文然后引导钢珠。
令他惊喜的是，钢珠没有像之前他操控别的金属那样艰难移动，而是直接飞到他手中，并且没有耗费他多大精力。
“所以其实我是万磁王，只能控制有磁力的金属？”
“不，你可以控制所有金属，只是因为你精神同化太低导致了言灵排异反应，而现在我在这两个“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里加了我从利赫特那里薅的金属颗粒，没想到真能和精神同调。”
“什么银魂梗，不过还是多谢了，你看要不再薅一点……作那种钢刺，这样我存活率要大一点。”
“不行。”吴岷毫不犹豫的拒绝，“你平时用这个就够了，而且……也没时间了。”
“怎么？要开学了？”
“昂热那个老家伙要我们当保姆培训一下你，所以楚子航和我要被迫加班和你去执行任务。”
路明非本来激动的脸立马垮了下来，“所以是什么？”
“宝藏，或者说一具尸体，我本来想拒绝的，但貌似他们报销经费。”
……
希洛克坐在床上，不知想些什么，她和佐藤和真的到来有一半原因是因为那边的排挤，可是又拿这两个人成绩无可奈何。
说是来打击本校，其实更像是通过本校实行制来让两个没经过训练的人意外死掉。
“真是可悲啊。”佐藤和真走进宿舍，也不管这个举动是否合理。
“即使我们现在是“远方亲戚”，也不能随意进来啊，还是说……和真君其实对我很有兴趣？”
“是啊，感兴趣的不得了。”佐藤和真没有了刚才的闲适，“不要作死，这是我唯一的劝告。”
希洛克笑了，“死……也就那样吧，如果能干成想要做的事，这一点也就无所谓了，和真君也是这样的人。”
“……”佐藤和真没有继续逗留，很快的离开了。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不讲道理的人，她只为乐趣而活，要说真会改变什么的话……那就只有更大的乐趣了。
从楼顶上低头，无数霓虹那样闪烁着，可那热闹却与利赫特无关。
平常那个最跳脱的、最格格不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她变得有些不同，在没有接触大家之前，她一直可以那样随性和任性，现在却变了，她被残酷的从自己梦里抽离出来了。
“从这方面来说，你还真是和吴岷一样爱骗自己。”佐藤和真沿着宿舍楼爬上，看见了那个不知为何来到学校的利赫特。
“倒也无所谓，有些事情……骗到最后自己就相信了吧，就和作为佐藤和真这个身份一样，你明明知道最后那里还是会毁掉，却还是执着复仇。”
“不一样。”佐藤和真坐到了利赫特旁边，“我就是陈盎，只是恰好有了记忆。”
“而且…也未必有你说得那样没意义。”
利赫特嗤笑道：“你不过就和大众一样靠自己道德来评判而已，而让你去做这件事的动力不过是因为你可怜的斗争心。”
佐藤和真再次摇头“你看过《侠隐》吗？李天然知道自己师兄会死在事变里，可是他还是为了报仇去和他比斗。”
“所以说你……不，这种正确性还是交给别人评价吧，我不参合。”
“你又是为何上来？”佐藤和真问道，眼神中带着好奇。
“害怕啊，反正鹏那家伙会带我走的。”利赫特耸肩，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怕？怕什么？”
“死吧，想笑就笑吧，我这个老家伙也有怕死的一天。”
佐藤和真站起身，盯着利赫特：“不好笑。”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吗？无问我想不想活的长一点，我回答无所谓，然后被赋予这无限的诅咒后我便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利赫特孤单的抬起头：“我后悔了，因为我没有你那样对自己看的那么透彻，我想让配着吴岷活下去，而不是他的献身带来祂。”
“可是你和祂待的更久，而祂又是那么完美接近神。”佐藤和真重新坐下，继续听着利赫特的话。
“祂选择了吴岷，不能让吴岷再选择祂了，就算用[剥离]他们也只会是相同的不同人，就和你一样，不会有自由。”
“所以你看，你不是知道这一切了吗？”佐藤和真反驳道。
“恰恰是因为巨大的无力感让我痛苦。”利赫特将枪抵在佐藤和真头上，“我们都试过不是吗？”
佐藤和真沉默一会儿，将手放在了利赫特肩上，“那就当个傻子，再试一遍，我们来过，就不会因为失败而死去。”
“我没时间了……”利赫特面无表情，将手上裂痕露出。
“鹏和你是活了太长，而我500年和你们的时光消耗的都是无的生命，哪怕拥有“权”，我也无法延续自己的生命。”
……
安静的回廊里，一个有着黑眼圈的龙类正打着游戏，屏幕里物理学圣剑正大杀四方，只是背景比较鬼畜的声音暗示了它是一款加了mod的作品。
“你为什么要对那俩人撒谎呢？”
一个湿漉漉的人影打开门，慢悠悠的走到参孙面前。
“不太懂，大哥你玩数独吗？那桌子上有。”参孙不假思索的回答，祂知道对面不善，可是自己没时间顾忌。
“很有趣的游戏，你想当谜语人我就陪着你。”男人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把弄着自带的北宋的壶，然后盯着他道：“别那么扫兴。”
参孙打了个寒颤，缓缓将键盘放下，然后笑脸相迎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条废龙，那么多年都在睡觉，智力也不太好。”
“演的不错。”男人将参孙按在墙上，用铆钉固定住他的四肢。
“那个火之王已经死了吧，你这么配合无的幻想也是因为祂吧，真是可悲，明明悲伤的不得了，却连自己都骗过去，来装个傻子。”
“我王没死！你瞎说什么呢。”参孙先是大声反驳，然后声音变弱。
“不会有人会管他死没死，我只是来向打乱我计划的你算账的。”男人缓缓说着，一双赤黄的双眼戏谑的看着这个演技派，“我不太喜欢自己出手，可是没人可以替我来办，就只能由你来宣泄一下我的不满了。”
“再见。”
……
夕日明耀，不太庄严的使几个人相遇。
他们并不像是去执行任务的模样，背包和绳子倒是令人感觉似什么登山客。
好说歹说楚子航来了，具体经历什么才会说动他的父母不得而知，希洛克还是如此的爱笑，和吴岷见到她的第一眼没有任何不同，更加令吴岷难以置信的是那个少言的三无少女，她左手明显有伤未复，可是昂热却派她来了。
唯独的路明非显得很紧张，倒不是因为任务，而是因为爬山时候他总感觉零在看自己。
就如他们所意料的那样，未有人类文明蔓延的地方是那样宁静和美好……以及难走，不知道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密党，如此竟也寻到了所谓线索。
他们要去的地方其实是个土匪洞……或许曾经是，那些自称被天神附身的匪帮坐拥着龙骨，并且贪婪得用着这份“神物”异化成为了死侍，最终被本土混血种杀死。
介绍就只有这些，但吴岷就是猜也能察觉到不对劲，如果真的有龙骨，那么为什么那些混血种没有拿走，而是继续留在那边洞穴呢？
即使如此去想，也无法得到什么答案。
“怎么样？我们家路明非废柴是废柴了点，但还是有人格魅力的。”吴岷打趣道。
“不，好奇而已。”零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吴岷：“你需要心理医生。”
楚子航注意到了身后两人的私语，他一直不太清楚那个女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昂热校长不会傻到连自己报告都不看的，也就是说算是默许了这样敌人般的角色进入学院，无论有什么目的，自己都需要提防。
“如果是心理疾病的话，找富山雅史就好了。”楚子航建议道，然后留意零有没有露出任何反应。
“谢了，但是大概率不用，要是失去这些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做了。”吴岷这样回答，尽量不去在意路明非异样的神情。
“不过要是一直惩罚下去……倒是会成为一种累赘吧，适当放松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前辈。”希洛克还是微笑道，她的性格和佐藤和真简直就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
话未尽，其实五人已经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插着标志旗的洞口，光光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有冷风的吹拂。
这里其实算是一个天坑，但是离地高度不到30米，进入里面，迎面的就是一个巨大的竖井。
只是目标不在那里，几人只好顺着另一个小入口前进，四周的石壁都是人为拓宽的，而地面似乎也是修建过的石板。
洞道狭窄，四周乱石，而远处依稀有流水声传来。
将锚点打在地下，希洛克率先探路，在确认下面可以落脚并无水源后几人依次下落。
除了希洛克和楚子航以外，几人似乎都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过吴岷和零很快就习惯并摸索出一定经验，路明非则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下降着，即使他比两人更适应这样的环境。
底下变得稍微空旷，而远处出现了淡黄色的畸形骨头，那就是那些死侍的。
路明非吞了吞口水，尽量绕开这比较忌讳的玩意，吴岷倒是对这种奇特结构感觉违和。
“怎么了？”看见吴岷不动，楚子航回头问向他。
“不，有点熟悉的死侍化，和之前见过的又有些不同。”
“死侍不都一个样吗？”
“也有体型差异的。”楚子航解释。
“算了，先继续前行，希望没有除这个异常以外的东西。”吴岷摇头，那只死侍明显就不正常，龙人化的状态甚至接近龙王，可是他血统绝对不高于百分之六十，并且他确实感受到了——那来自同根同源的气息，那是他的血，但是来自他厌恶的子民。
如此想到，吴岷不由感到害怕，龙化的思想不自觉的改变着精神状态，但他从未如此憎恶那种错误引导欲望的人。
绕开枯骨，洞道又慢慢变得狭窄，没有什么不寒而栗的感觉，远处有什么东西呼唤着一行人与它融为一体。
希洛克保持着微笑，那是发自内心的兴奋，吴岷能察觉到这种变化。楚子航在听见水声时明显在潜意识回避，而零则是淡然的陪着路明非走后面。
如此分析着，吴岷未注意到旁边的洞道，在踩空的一瞬间，他立马使用阴流将自己悬空一刻，可是希洛克提前反应过来拉住了吴岷。
“谢谢。”吴岷点头答道，他的确是发自内心的谢着帮他节省体力的希洛克。
楚子航将两支折叠的登山杖给了吴岷和零：“你们可能还有一定的后遗症，小心点。”
零没有接，吴岷再次谢过后看向了仍心有余悸的路明非。
如此提醒，零也难得“高情商”的谢过楚子航将拐杖拿走。
再往前走，就能看见人为痕迹了，不同于修建的石板路，这里的坑是那种熬硝的地方，头顶上密密麻麻吗哈哈全是蝙蝠，只不过没惊动它们。
“这种地方真的是老鼠都嫌弃。”路明非吐槽着，点燃了一根火柴查看氧气浓度。
“但我们这些老鼠还必须听从安排进来，即使每一次都有可能死去或疯掉。”吴岷自嘲，然后看向了一言不发的楚子航：“很难想象为什么师兄能坚持到现在。”
“你是一样的。”楚子航如此回道，吴岷点头算是认可了这样的观点，他也无非是为了在空洞中找乐子罢了。
巨大的铁门倒下，四人慢慢走进去看见了一个神龛般的东西，里面一条不知什么生物的脊椎摆放着，倒是令人发毛。
“那大概就是本次目标了，那么回收完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希洛克拍了拍手，嘴角轻笑。
“我也这么觉得。”后面声音传来。
吴岷下意识拔枪对峙，而对方只是缓缓举起手来，“我们是密党特别执行小队的，这次机密性比较高，昂热在没通知我们上司的情况下下令的，所以诸位还是退下由我们接收吧。”
“证件，或者文帖，还有校长的批准。”楚子航警觉道。
“ai没法在这里联系的，你们先去外面通知或确认吧，我们是紧急调任的，没有带证件。”那人从阴影里走出，露出一张与吴岷有些类似的脸，只不过老很多，也畸形很多。
楚子航皱眉，直觉告诉他不该相信这个人，但确实有什么特殊原因也不是不可能。
希洛克笑容变得诡异，路明非则是犹豫这要不要就这样劝吴岷他们离开。
“麻烦！”他后面走出一个人，也不管这种奇怪的状况，拿起一把步枪道：“他们出去后还会暴露我们，到时候你还不是要杀他们？不如直接在这里干掉，省的还要被提防而损失人员，圣骸不会被打烂的，那群白大褂不早试过了吗？”
那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像是真得思考了一下这种问题，然后笑道：“虽然你智商不行，但省却麻烦事倒是深得我心。”
那个人点头，然后拿起步枪开始对准吴岷他们。
“无聊啊。”吴岷这样说道将枪放回去，然后以微风拂面般直接擒拿住大个子，类似巴西柔术那样掐住他劲动脉，对方很轻松就用怪力挣脱，像是扔抹布一样将吴岷扔了出去。
可是晚了一步，希洛克和楚子航把枪射击到了他身上，由于光纤盒和地理位置，并没有击中要害。
那个疯言疯语的人隐藏到了暗处，无论路明非怎么用灯照明都没有痕迹或他的影子出现。
意料到了吴岷不好对付，他拿出军用匕首直取首级，吴岷躲开随即将对方头按向地板，双方的力量比拼下，吴岷堪堪占了些便宜。
狠狠掐住对方脖子，等待乏力且痛苦的十五秒后，那人终于因为大脑缺氧而昏过去。
那人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了楚子航身后不远处，举着枪瞄准。
零立马反应过来并打中了他的手，由于巨大的惯性，她那受伤的手似乎又撕裂开了。
楚子航翻身扑上去准备反手擒拿住他，可是对方却拿出折叠棍准备重击他。
希洛克带的泰瑟枪先发制人麻痹掉了他，只是对方没有昏迷，仅仅只是手指僵住，楚子航借此让对方与大地接触，然后用绳子进行束缚。
那人鼻梁骨被打歪，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地上挣扎。
“没经历过实战的，狠话之类的都是自己给自己壮胆子，两人搞笑角色罢了。”吴岷如此评价道。
他将演化后的匕首插入大个子胃部，类似刺细胞的东西在匕首刃尖蔓延，给各处都注入了吴岷提前涂过的河豚毒。
“TTX可以阻断钠离子通道开放，路明非，无论如何这个人都活不成，但你需要亲手杀死他。”吴岷把枪递给他。
“我能…拒绝吗？”路明非小心问道。
“不能，因为你迟早会面对这样的情况，虽然我很高兴你能理解现实不是游戏，但是还是希望你来干这种事。”
路明非点头，然后举起了枪，他在迟疑，在害怕，也在质疑。
吴岷叹了一口气，手把手纠正了路明非的持枪姿势，然后握住他的手指，预瞄着对方的头。
“他们要杀我们，所以我们也能杀他们……”路明非如此安慰着自己。
“我要你杀他不是因为他该死，而是我希望你做出选择，哪怕这份选择被我干扰，你也必须选，他们是我的仇人，所以我要杀了他们，那你呢？”吴岷问着路明非。
“我…想活下去。”路明非眼神变得复杂。
“开枪。”吴岷帮着按动了扳机，血花四溅，那些谐星般的气氛一下被实质的死亡打破了。
然而除了路明非以外大家都是一脸平静，因为这才是真正的执行部生活。
“我想吐。”路明非无力的说道。
“吐吧，如果那样会让你好受些。”零难得的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你认识他们？”楚子航问道，吴岷点头，但是没有多说，只是用眼神交流告诉他回去说。
剩下的那个人还没有醒，几人就守在那里以防不测，希洛克将收纳盒打开准备回收这被称之为圣骸的东西。
一只手夺走了骨头，花纹遍布，黑暗中真正的猎手浮现。
“这算是…小龙人?”路明非刚吐完，就看见了一个不太聪明的生物在那里捡起骨头。
无数锁链锁着祂，但他好似未察觉般护着骨头，嘴里含糊着说着龙文。
希洛克显得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立马开枪之类做出激怒祂的举动，她看向楚子航，等待指示。
“吴岷，这种灰白皮肤…”路明非小声对吴岷道。
“这里的每个人大概都见过，但都装糊涂，知道为什么吗？”吴岷反问。
“机密？”
“是因为未知，上次我干掉的那只解剖后尸体瞬间被分解为以太，我们除了知道祂们是一种龙类以外什么资料也没有。”
“那也不至于不说吧。”
吴岷低下头，然后取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其实是他的血，但此刻因为特殊原因变得纯灰。
“这可能是一种人造生物，零是别的组织的，希洛克是分院的，密党一直提防我，而楚子航和你都是高血统，以太这种对生命直接作用的东西接触龙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这就是安排我们这个队的目的，互相制约。”
怪物忽然被吴岷的血吸引了，一边抱着骨头，一边走到了吴岷面前，所有人都举起抢来，路明非更是往后退了几米来调整距离。
“给我的。”祂说道，吴岷点点头，然后对骨头说道：“我的。”
怪物迟疑着，然后因为纠结而暴怒的捶打自己的双臂，路明非被这暴动吓了一跳，但仍然保持警惕没有开枪。
“都给我。”龙类大喊，这其中的交流都是龙文，所以在场估计就两位听懂了。
“射击。”楚子航下令道，几人换上装备部特质的穿甲子弹，尽量都朝着祂头部和心脏射去。
并没有出乎意料之外，子弹轻松的穿过祂的身体，但祂似乎就没感到过痛，只是一昧执着的朝吴岷抓去。
“世界上天然就存在着力量的差距，而为此弥补出现了技巧。”吴岷如此说着拔出那把插在无头尸体身上的刀。
“技巧是理所当然由理性产生的，而由理性诞生的同时还有事物本身的性质。”刀直接刺向祂的咽喉，可是连皮都没有擦破，这也是为什么没有用麻醉性子弹的原因。
由于刺丝囊只能用一次，所以无法再通过注毒来杀死对方，可是也并非没有别的办法。
贵生的力量加持使吴岷好歹撑开了怪物的眼皮，而背后的撕裂感也无关紧要了。
刺向咽喉的那刀不过是掩饰，而实际上吴岷想要的便是将刺激性液体灌入祂的眼里。
痛苦的嘶吼传来，混有稀硫酸和辣椒素的液体使祂崩溃，说来惭愧，吴岷因为没搞到太多氯化物，所以液体实际伤害没多少，况且不知道对方神经是否和人体一样，视神经会不会因为这些物质而受损。
身后的子弹继续贯穿着祂的身体，只是屡屡在头部受挫。
“瞄准背部脊椎。”吴岷指挥着将祂大腿两边的枪孔肌肉撕开，然后用自制的炼金道具塞进去，用力用刀将它保护机制破坏。
慢慢的裂纹从祂的身上浮现，甲壳与鳞片被金属球里的物质瓦解着，这种蔓延一直到了祂的脖子才停下。
子弹继续的射击，怪物愤怒着不停抓向，子弹不断射击，而吴岷也开始用刀劈砍起裂纹。
终于，在半只手臂被对方打断的代价后，吴岷横刀勒住祂脖子往后仰去，刀割着祂的喉咙，同时也也切割着吴岷的手。
“对不起。”吴岷低声说道，如此不是因为什么怜悯或欺骗，而是祂和自己同源的悲痛，曾经老唐大概也是这种感受，他可以好不犹豫杀死想杀他的人，却很难找点什么高尚的话语来解释自己杀同族人的行为——更别说祂连攻击的欲望都没有，喊得大声也不过是如孩子般的嘶鸣。
“但我是人……而且大概这也不过是拿回友人的东西。”吴岷继续安慰自己，龙人最终因为失血而死，吴岷清晰看见灰色的骨质层慢慢从祂面部覆盖，祂大约会如某只大眼珠子一样重生，可是没有，祂放弃了，这是祂为着什么做出的选择。
“走吧，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吴岷对着几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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