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银行情况

    1946年5月初，我到中国实业银行报到时，对银行情况一无所知，直到上海解放以后，参加军管会的接收工作，才知道是官商合营的银行，在国民党统治时期属于孔祥熙系统，董事长傅汝霖，是国民党右派‘西山会议派’成员，总经理奚伦，官僚买办出身，也是孔系人物。

    当时，在蒋介石领导下的国民党统治区，是蒋[介石]|、宋[子文]、孔[祥熙]、陈[果夫、立夫]四大家族的天下，国民党政府的党、政、军要员大都参加经商，以权谋私，发家致富，他们都属于大地主，大买办阶级。一般商业银行都有后台，否则很难生存。由于中国实业银行既是官僚资本，又吸收了部分民间资本，就成为官商合营的商业银行，所以，被上海军管会派出干部，代表国家接收，成为国家财产。

    1946年5月，我去报到时，中国实业银行规模比较大，是仅次于国民党直接控制的中[中央银行]、中[中国银行]、交[交通银行]、农[农业银行]四大银行的大银行，总行设在上海BJ东路乍浦路口东北角一个大楼的第二层里，楼下一层是BJ分行，地下室是银行的仓库和厨房饭厅，在SH市内繁华地段[如南京西路，南市，沪西等处]，开设了支行和办事处，并在当时国民党控制的各大城市，[如西安、广州、武汉、北平、天津、杭州、南京、苏州、无锡等处]开设了分行。

    因为投考时我到过总行，驾轻就熟，就先到总行人事处报到，见到处长何先生后，我千恩万谢，他也鼓励了我一番。人事处开了介绍信，叫我到楼下上海分行分配工作。

    上海分行的营业大厅高大宽敞，大门也很有气派。进大门后，要走十几级很宽大的阶梯，才到营业大厅。大厅里有半月形的大柜台，把大厅一分为二，柜台内是职工办事营业场所，办公桌子按各科排列，放得满满的，柜台上挂了各科的牌子，如储蓄，放款，汇兑，外币兑换，会计，出纳等。柜台外面地方也很宽大，是顾客活动场所，沿着高大的窗户下面，摆放着许多高级沙发，供顾客休息。

    银行每天上午8时开门营业，中午12时休息1小时，吃午饭，下午1时到4时继续营业。大厅里人头济济，烟雾腾腾，但并不嘈杂，因为顾客都是衣冠楚楚的男女人士，只是吸烟的很多，在办理业务时，双方话也不多，在等待取款或存款时，也很少相互交谈，所以，大厅里虽然人多，都是静悄悄的，有的在柜台边办事，有的坐在沙发上等候，没有排队现象。

    我到分行大厅里面一间陈设豪华的行长办公室里，找到了西装笔挺，派头很大的分行经理。经理约40多岁，白白净净的四方脸，气度不凡。他看了介绍信后，简单地问了几句话，就叫茶房[工友]把汇兑科科长叫来，说：“小严就到你们科工作吧！”从此，我就在汇兑科工作了三年。

    汇兑科科长姓于，40多岁，中等身材，短发平头，脸色微黑，外表很精明，就领我到大厅里汇兑科所在地，在靠近柜台边上，已有五张办公桌，科长就叫茶房再去搬一张办公桌，给我使用，并把我介绍给四位科员。一位叫毕百龄，管向外地汇款，一位姓刘，管付外地汇来款，还有两位管复核，记账。他们都对我表示欢迎。科长问我懂不懂账目，会不会打算盘，我说都不会，他就吩咐科员毕百龄负责教我。于是，我就在毕百龄的指导下，开始学习记账和打算盘。打算盘又叫珠算，学加减乘除，都有一套口诀，比较简单。主要是经常不断地练习，就能很快掌握；记账也不难，只要按照票据，分别科目，记入账本，不要记错就行。我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基本掌握了记账和打算盘。科长就叫我一个人承担记账的任务，原来的记账员就调走了。

    汇兑科的业务，主要是为顾客汇款：顾客把钱[现金或支票]交给上海分行，说明汇到外地某地后，分行开一票据，凭票据到某地取款；或从外地交钱后，到上海来领取。银行对每一笔汇款，都要收取汇费和手续费。汇费是按照当天中央银行挂牌规定的汇率来计算的，汇往各地的汇率每天都有变化，所以，在柜台外面，顾客休息的地方，每天都要公布中央银行发布的各地汇率，这样，顾客自己就可以计算出要交多少汇费。

    汇兑科五个职员的办公桌是拼对在一起的，管收汇和付汇的两个职员，面对面坐在柜台边，直接接待顾客，按照顾客的需求填写好单据后，发给顾客一个铜牌，叫顾客到会计处去等候交款或取款，把填好的单据盖上章后，就交给复核员；复核员复核无误盖上章，就交给科长；科长在汇款单据盖上签名章后，就把单据交给记账员；记账员按单据的科目记好账，盖上章后，就打铃叫茶房把单据送到会计科去；会计科审核无误后，就按照票据上的金额，由出纳向顾客收款或付款。

    我在汇兑科当了三年记账员，工作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