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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家二大爷

    叫铁柱的少年匆匆走到了牛圈里,将牛拉了出来,然后把用木头做的车套上,一辆牛车很快就出现了。

    他牵牵着牛走到姜雪儿面前,将手里的鞭子递给她:“雪儿妹子,你拿着。”

    原来赶牛也需要鞭子的吗?

    姜雪儿还是第一次知道。

    她接过铁柱手里的鞭子,嘴角一咧:“谢谢铁柱……哥。”对着一个小屁孩儿叫哥,她的心理阴影是相当之重。

    见姜雪儿拿到了鞭子,姜老三赶紧道:“二大爷,我们就先走了,家里还有东西没收拾呢。”

    二大爷自然也不会阻拦他们,他也是个怕惹事儿的性子,否则刚才村里那么大的动静,他怎么会不出去瞧瞧呢。

    目送姜老三一家三口出去,二大爷才让孙子铁柱把门儿赶紧关上,免得有些人瞧见了,邻里街坊的又说些难听的话。

    姜雪儿是不会赶牛车的,赶车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姜老三,三人回到家,迅速把整理的差不多的行李先搬上车,然后再瞧瞧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这个家看起来破破烂烂,其实真的收拾起来还有不少东西,主要也是姜大娘念旧,啥东西都想带着,特别是姜雪儿的旧衣服。

    姜雪儿也没法阻拦,只是她隐隐觉得姜大娘今天有点不对劲。

    三人上了牛车,恋恋不舍地看着旧家,半晌,姜老三才开口:“走了。”

    他回过头,扬起手中的鞭子,轻轻拍打着牛屁股,牛慢慢悠悠地动了。

    姜大娘紧紧的盯着紧闭的大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所有的情绪都埋在了泪水里。

    姜雪儿看的心疼,抽出自己的手绢,给她擦了擦眼泪:“娘,你别哭了,新家其实挺好的。”

    面前的人却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突然抱住姜雪儿,哭得撕心裂肺的。

    姜雪儿只觉得肩膀上热热的,微微有些湿润。她疑惑地偏着头,看向姜大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娘,你怎么了?”

    赶车的姜老三听见姜大娘的哭声,赶紧将牛车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向抱在一起的母女俩,心里酸酸的。

    从刚才在村子里,姜老三就知道姜大娘不对劲,再加上她刚才和姜方氏拼命那个劲儿,一看就是有血海深仇的模样,他估摸着姜大娘应该是想起来什么了。

    “孩子她娘,你可别哭了,雪儿身子刚好,可经不起你这么哭闹。”姜大娘还没有承认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姜老三也不是那么的确定。他怕自己口无遮拦,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要是姜大娘没恢复记忆,那这就是在她心上插了一刀。

    好在姜大娘听了他这话,立刻停止了哭泣,松开姜雪儿,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眼神在姜老三和姜雪儿之间徘徊:“没事儿啊,我就是突然有点不舍。”

    其实,她真正不舍的是他们一家人十六年的回忆,虽然是算不上特别美好,但却是绝无仅有的。

    姜老三听了姜大娘这话,突然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你们俩坐稳喽,咱们要去城里了。”

    “好嘞。”姜雪儿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姜大娘偷偷地瞥着越来越远的茅草屋,知道那里已经成了过去,她看向身边的姜雪儿,目光慈爱。

    命运让他失去了一个女儿,姜老三又给她带回了另外一个女儿,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姜雪儿对她的体贴,她感受的出来,这姑娘是真心把她和姜老三当做自己的父母。

    既然如此,有些事儿便让它埋在心里吧。

    姜大娘宁愿相信眼前的姜雪儿是自己的女儿,说不定她根本没有事儿,只是骗一骗他们而已。

    虽说这有些自欺欺人,但到底姜大娘还是在心底承认了姜雪儿,而且她也离不开姜雪儿。

    又慢慢悠悠走了一个多时辰,三人终于到了烟雨巷。

    拿着荣姐给的钥匙,姜雪儿跳下了车,蹦跶着去开院门,黄色的铜锁挂在门环上,她将钥匙插进孔里,轻轻一扭,“咯噔”一声清脆的声音,门锁打开了。

    姜雪儿取下门上的锁,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她回头用姜老三和姜大娘笑笑:“爹、娘,你们可以进来了。”

    姜老三和姜大娘相视一笑,下了牛车,搬着东西进了院子,姜雪儿也没闲着,赶紧过去帮忙搬行李。

    在一家人的共同努力下,东西都被搬进了院子里,牛车上没了重物,姜老三这才将牛车赶进了院子,将牛拴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上。

    接着,就开始大扫除了。

    一家人齐心协力,先收拾出了两间屋子,一间给姜老三和姜大娘住,另外一间自然是给姜雪儿的。

    接着,姜大娘和姜雪儿收拾厨房,让姜老三出去买点菜和一些生活用品,毕竟他们今晚还得吃饭不是。

    姜老三想着今天是乔迁新居的第一天,总得买些好吃的,便买了条鱼,买了点猪肉,买了些蔬菜,这跟过年也差不了多少了。

    想着,他又去打了二两酒,这才兴高采烈的提着东西,哼着小曲儿回了家,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回到烟雨巷的家里,姜大娘和姜雪儿已经把厨房收拾出来了,正在院子里坐着聊天,见姜老三回来,两人冲他笑了笑。

    姜老三也笑着将菜放到灶旁的大桌子上,然后冲姜大娘说:“孩子她娘,你瞧瞧这些菜够不够?”

    姜大娘进厨房一看,点点头:“够了,够了,咱们一家三口哪吃得了这么多东西?”

    姜老三摆摆手:“不管这些,今天开心,多买点总没错的。”

    “行,都听你的。”姜大娘赶紧打了桶井水,提到厨房里开始洗菜、杀鱼。

    姜雪儿坐了半天屁股疼,一点儿也闲不住,见只有姜老三一个人出来,便偷偷溜进了厨房,打算吓一吓姜大娘。谁知她刚站在姜大娘背后,张大娘就端着一盆洗菜的水转过身来,“哗——”的一声,将姜雪儿弄成了个落汤鸡。

    姜大娘赶紧放下手里的盆,抓着浑身是水的姜雪儿,着急地问道:“没事儿吧?”

    姜雪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莞尔一笑:“娘,我没事,我先去换身衣服吧,等会儿来帮你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