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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在东北玩泥巴(三)

    漱玉见陈悦然失落地叹了口气,就嘟起小嘴思索一番,奶声奶气地解答了这个问题:“主人,自然之灵会形成一些集群,消息是互通的,比如我虽然是山灵,但是和泉关系亲密,她可以和许多动物之灵交流,和整个黄河水系的河灵也有联系呢。联系在一起的灵体多了就会形成一个情报网,所以你们就算不在公共场所使用法力,也完全有可能被近距离接触到的自然之灵发现你是龙脉祭司,并且听到你说的话。你之前在松花江的小岛上玩,江里也有灵体,只要你在那里提到了要去长白山,这个消息就可以被传递给远处的灵体,然后被有能力和灵体对话的人了解到。”

    陈悦然目瞪口呆:“我的天,这还让不让我有一点隐私了?哪里都是自然之灵,那我不成到处裸奔的了……而且这些灵体为什么要和萨满联合起来搞我,难不成因为萨满是巫师,我也是巫师,他和我有利益冲突?”

    “你说得对,还有,准确称呼应该是黑萨满,因为萨满也分黑巫术和白巫术,”铭歌开口道,“龙脉祭司要完成的是这个时代的龙脉图,每个时代是不一样的,现在这个时代和上一代龙脉祭司所在的时代有所不同,疆域扩大了许多,因此需要收集的龙脉碎片也有差别。龙脉碎片多多益善,你需要收集的比他需要收集的多,但是这就带来了一些冲突,华夏民族势力边缘范围内的一些龙脉碎片,在当地文化传人的影响下收集难度可能会比较大。这一带应该有不少灵体是愿意追随黑萨满的。”

    方岳璇怜爱地拍拍一脸囧样的陈悦然:“不是所有东西都有足够的包容性,还是放平心态吧,跟他们好好商量。”

    “我倒是愿意好好商量,可是他们呢?给我来了这么大个下马威,不,还没下马呢,这是想在马上就把我掐死,让我连马都下不了!”陈悦然咬牙切齿,按捺住把拼凑起来的木偶一脚踢散,以此泄愤的冲动,“你们觉得今晚我还能睡个好觉吗?我哪儿敢啊?”

    “没问题,”方岳璇说,“凰羽说她见识过萨满的诅咒,这种远距离精准投放的诅咒很耗费法力,一个就能把法力耗光,不会再来第二个。”

    “如果不止一个黑萨满呢?”

    方岳璇静止了几秒,然后开口道:“嗯……她说,真正的黑萨满本来就非常少,稀有程度和你不相上下,现在更是称得上举世无双。要是真有什么事她会保护你,你放心睡就行了,毕竟当年我睡着了她也可以把我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咱俩的铺位就隔着一米远,完全不用担心。”

    “行吧,那我差不多可以放心了。”陈悦然被说服了。

    凤毛麟角重新把木偶碎块弄到几个隔间的空床底下,回去睡觉了。陈悦然还是有点忐忑不安,刚才的遭遇实实在在地掐碎了她的安全感。她在被子里掀开睡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皮肤,没看到什么咒印,又让漱玉帮她从内而外自上而下净化了一遍,才彻底放下心来。

    几个小时后,陈悦然破天荒地成了四个人里起床最晚的那个。

    “看来你这噩梦挺吓人啊,竟然比王锐和方岳璇醒得都晚。”王钰正在抹防晒霜,转头看着对面慢悠悠睁开眼睛的陈悦然说,“梦见啥了,来讲讲呗。”

    “是挺吓人的,不过我忘了具体情节,大概是这绿皮火车晃的太厉害让我梦见地震了吧。”陈悦然耷拉着眼皮坐起来。

    方岳璇和王锐还在各自的铺上趴着玩手机,火车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站,这边的天亮得比较早,陈悦然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种令人担忧的可能性,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换上衣服,去走道上看了一圈,发现木偶碎块已经被收拾走了,所有隔间的床铺下都干干净净的,只有一点点木屑可以证明她确实半夜遭到了袭击。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拿出来一看,是方岳璇发来了QQ消息。

    方岳璇:木偶碎块被清洁工扫走了,七点左右我去看过了。

    陈悦然稍微松了一口气,回复:那就好,我刚才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黑萨满会不会就是车上的某位乘客,否则这么大一个木偶是怎么上车的?

    方岳璇:凰羽说了那个木偶是远距离精准投放,黑萨满要是在车上,没必要耗费精力冒着风险下这种变数很大的诅咒,所以他不可能在车上,现在多半是在长白山守株待兔呢。至于木偶怎么上车的,那就更好解释了,萨满的招牌法术之一就是降灵,只要让灵魂附着木偶身上,伪装成人的样子设法去火车站,然后拿着票证上车就行了,上了车之后灵魂离开木偶,的诅咒生效。

    陈悦然:所以现在我们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好家伙,我都怀疑那里的龙脉碎片是不是已经在萨满手上了,搞得好像我们明目张胆的要去抢劫他一样。而且远在外省的太阳岛都有灵体帮他,长白山那里的山灵不得全归他管啊?

    方岳璇:你别说,还真有可能。但我们去是一定要去的,下了车混在游客堆里,肯定没有火车上那么好找。

    陈悦然:你说得对,当务之急是安全到站。不过话说回来,这投放距离是真够远的,黑萨满在长白山,诅咒木偶在几百公里之外的某个火车站【流汗】

    方岳璇:要不怎么会只用一个就把法力耗光呢,起码我们知道他肯定没精力再弄一个木偶来找麻烦了。

    陈悦然收起手机回到隔间,方岳璇和王锐已经到下铺来吃早饭了。她拿了张湿巾擦手,也抓过一个面包吃起来。

    下火车时,凤毛麟角都很是警惕,总觉得背后会有人把她们推下站台,特别是陈悦然,在火车站寄存行李时都腾出一根神经留意周围的陌生人,睡梦中险些被掐死激发出了她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这里就是二道白河了,”王锐像打了鸡血一样,“张起灵和吴邪当初上山的地方!”

    “去年小哥下山的时候我们要准备高考,没能来看,今年总算有机会了!”王钰也是难得的兴奋,这兄妹俩都是稻米。

    “好了好了知道了。”方岳璇心不在焉地敷衍道。

    陈悦然更是出了车站就警惕地观察四周,随时提防着可能突然从旁边杀出的敌人。

    铭歌和漱玉看她这副草木皆兵的样子,有点心疼,凌晨的木偶诅咒确实威胁到了她的人身安全。

    “没必要这么紧张,半夜那次是因为睡着了,现在你醒着,就算黑萨满真的站在你面前也没法拿你怎么样的。”铭歌半是安慰半是好笑地在她脑海里对她说。

    “面对未知的敌人,不能掉以轻心。”陈悦然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是草木皆兵。

    好在进山很顺利,到达天池下的停车场时,凤毛麟角都松了一口气。四个人混在同车的旅游团里,往上爬了近千层的台阶,在中午之前到达了山顶的天池。面对仙境般的美景,王氏兄妹感到心旷神怡,不停地对着眼前碧玉一样的天池水以及四周的山峰和怪石拍照,凤毛麟角也有求必应地帮他俩拍了不少合照。

    “你为啥一直在东张西望的也不拍照?我记得咱们出发前商量旅游计划的时候你最期待的就是长白山。”王钰在第三次通过镜头看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陈悦然之后,一脸纳闷地问道。

    “没啥,这里好看的太多一时不知道从哪看起。”陈悦然正在用一般人看不懂的方式跟一位王钰看不见的神打招呼。

    她说的有一半是实话,他们坐的车在林间的路上行驶时她就在旁边经过的森林里看到了几位山灵,下了车没走多远,又在路边看见了一个木之山灵。

    陈悦然已经把漱玉放了出来帮忙探口风,反正一般人看不见她,正好可以顺带验证萨满有没有藏在旅行团里,当然最后的结论是没有。外表像个慈祥老爷爷的木之山灵很喜欢漱玉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告诉了她一些非常有用的讯息,小丫头回来之后就转述给了陈悦然。

    因此一行人来到天池时,漱玉开心地撒着欢,像条翠绿色的大鱼一样跳进碧蓝的池水里,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主人,他们来了!”漱玉浮上水面对她喊道。

    陈悦然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山神和小男孩。长白山神孙良爷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全身由黑白两色构成,他身边站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男孩。

    根据木之山灵的情报,这小男孩本体是天池里的火山石,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以及池水的灵气,化形之后没多久就因为自己不凡的资质和能力得到了山神的青睐,现在已经成为了山里公认最具潜力的水之山灵。

    陈悦然已经让漱玉说明了来意,所以现在她和山神可以开门见山地说正事,孙良爷很爽快地告诉她龙脉碎片在长白瀑布下的深潭里,但是带走小男孩墨雾有个条件:她带上墨雾能够打败黑萨满。如果陈悦然败在黑萨满手下,那就说明陈悦然不具备身为龙脉祭司应有的能力,也无法引领墨雾,还是把墨雾留在长白山比较好。

    “黑萨满认为我是从关内来的,不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山神,一直在和我作对,若是能帮我这个忙,孙某感激不尽。”

    “正合我意,黑萨满也在找我麻烦呢,我必须去会会他。对了,您是关内哪里来的?”

    “山东莱阳,闯关东来了,没能回去,永远留在山上了。”

    “啊?原来是老乡?”陈悦然很是惊讶。

    “敢问龙脉祭司来自何方?”

    “俺也是山东银儿!”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孙良爷喜上眉梢,雪白的长须都要飞起来了,立马放宽了条件,同意陈悦然不管有没有打败黑萨满都能带走墨雾。

    “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向您证明我有这个能力。”

    方岳璇走过去转移了王氏兄妹的注意力,陈悦然走到一边在孙良爷见证下和墨雾签订了契约。

    向孙良爷道别后,墨雾很快就和同为水之山灵的漱玉混熟了,陈悦然背包里装着的水晶球内又多了一块棕色的火山石。

    她深呼吸几口,压下心里的紧张,一边抓紧时间拍了一些风景照,一边和这个新来的,看着还算沉稳的小男孩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了解到了他的能力,觉得胜算多了几成。

    “陈悦然,过来合照啦!”身后响起王锐的声音。

    她回头喊道:“来了!”

    她跑过去,方岳璇对她使了个眼色,凤毛麟角和王氏兄妹在天池边合了一张影。

    四个人找了个地方吃午饭,然后离开天池下山去看瀑布,凤毛麟角趁王氏兄妹讨论《盗墓笔记》描写的“终极”时,凑到一起合计,决定方岳璇敲钟清场,陈悦然和黑萨满斗法。

    方岳璇悄悄地塞给陈悦然一堆符咒,说:“千万要注意安全,打不过就跑。”

    “没事,不怕他,不就是和我一样的人吗,再说有你帮我呢。”陈悦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底。

    随着距离拉近,瀑布冲刷深潭发出的轰鸣声在他们耳中越来越响。深潭映入眼帘时,凤毛麟角对望一眼,点点头。

    方岳璇从包里拿出金盏花。

    “这是什么?”不远处的王锐余光看见她手里这一抹金光,好奇地问。

    她竖起一根修长的食指,神秘地对王锐“嘘”了一声,随即向金盏花内注入金之灵力。

    “当——”悠远的钟声响起,王锐质询的眼神瞬间茫然了起来。

    钟声所及的范围内,游人纷纷接受了方岳璇通过金盏花传递出的“遗忘”和“退场”指令,很快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离开了深潭边。与此同时,这只小小的钟似乎感知到了周围的空气流动,体积涨了几圈,表面上的花纹瞬间清晰,接近一米半的高度,如果方岳璇蜷缩起来,金盏花能把她整个人罩在里面。

    方圆百米处,只剩下了凤毛麟角两人以及深潭对面的另外一人。

    陈悦然嘴角微微上扬:“这位想必就是黑萨满了。”

    对面肤色黝黑的中年男人拄着一根登山杖,望向这边两位在他眼里稚气未脱的少女,脸上露出一丝冷漠的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