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温泉里的水鬼（一）
三天后的下午，已经适应了打工生活的凤毛麟角坐在新华书店的阅读区里，惬意地喝着冰可乐看小说。
方岳璇舒展着两条白皙的长腿，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翻着桌上的书。看着看着，她感觉腿上有点痒，低头一看，一只蚊子趴在她腿上，吸血吸得正起劲。她眼疾手快地一拍，清脆的“啪”一声后，蚊子被拍死在她腿上，留下了血迹。
她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一摸口袋发现自己卫生纸用完了，于是抬起头打算跟对面的陈悦然要一张卫生纸。突然，她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被谁盯上了一样。
她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没有对上任何人的目光，只看见附近坐着看书的一个中年男子神情自若看着书，手上动作不紧不慢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陈悦然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向她投来质询的目光。
方岳璇用刚好能让周围一小圈人听得见的音量对她说：“给我一张卫生纸。”接过陈悦然递给她的卫生纸擦掉蚊子留下的残骸后，又站起来用同样的音量说：“我去找个垃圾桶扔了它。”临走时她用下巴动作幅度很小地指了指陈悦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又挑了两下眉毛。
陈悦然不明所以地解开锁屏，很快一条QQ消息弹了出来。
方岳璇：我觉得你八点钟方向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有猫腻，你控制时间到最低流速，咱们去看看他的手机。
陈悦然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那个穿着白衬衫西装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他看上去并不年轻，大概三四十岁，但也称得上斯文白净。他在专注地看着眼前那本书，完全不像什么“有猫腻”的样子。
她回信息：你确定？
方岳璇：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的。
陈悦然努力憋住才没有笑出声来，方岳璇这个粗线条的二逼女青年有了第六感这种东西还真是新鲜事。不过既然方岳璇都把这当回事，那这就肯定不是什么能随意忽略的事，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她从来都是压根不当回事。
她忍下了一句调侃，尽量正经地回复：在这种地方风险可不小，要是发现没猫腻，还惊动了人家，你打算怎么办？
这次方岳璇隔了一阵才回复：真没猫腻我就请你吃哈根达斯的冰淇淋蛋糕，口味你挑。
陈悦然眼睛一眯，当即露出一个狐狸一样的奸笑：成交，不许反悔。
方岳璇：嗯，骗你我是猪。
放下手机后，陈悦然又扫了那个男人一眼，随后凝神，心念一动。
整个二楼都进入了停滞状态。
方岳璇从两排书架之间一步跨到过道里，下一个瞬间她向前迈出一步，高挑纤细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陈悦然身边，两人一起来到那个男人的座位旁。
他的手机就放在裤兜里，是刷脸解锁的。方岳璇又要了一张卫生纸，裹住自己的手，小心翼翼从他裤兜里拿出手机在动作停滞的男人面前晃了一下，解开了锁屏。点开相册后，陈悦然瞪大了眼睛，方岳璇倒抽一口冷气：至少一半照片都是女人白花花的腿，在各种不同的背景下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呈现在手机屏幕上。
“我去，这个人是腿控啊。”方岳璇看见自己穿着热裤的腿出现在最上面的两行照片里，而且换了好几个姿势，显然已经被他拍了一段时间，不禁眉头紧皱，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有一说一，拍得还挺好看的。”陈悦然平静下来，注意力集中到了照片本身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来了这么一句，方岳璇一记眼刀飞来，她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过偷拍确实可耻。你打算给他把照片删了还是？”
“哪能这么便宜他。”方岳璇从社交软件里了解到了这个男人的信息，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三下五除二把手机里的文件删了个干净，把手机塞回他的裤兜里，“还是个环保局的领导，真恶心。”
“衣冠禽兽呗。”陈悦然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地说：“看来我的蛋糕没了，你回去吧，我要收起神通了。”
她现在控制时间所能达到的最慢速度是时间正常流速的百分之一左右，但是维持不了多久，特别是在空间并不小的书店二层。现在又同时让眼前的男人速度放缓到了平时的十分之一，更是令她有些吃力。
方岳璇回到了两排书架之间，陈悦然坐回自己原来的座位上，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时间恢复了正常流速。那位“衣冠禽兽”若有所觉地看了看四周，没看出什么不对劲，于是低下头继续看书。
陈悦然喝完了可乐，拿起自己看的那本书，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她扔掉空瓶后去把书放回书架上，发现方岳璇端着一本书，站在刚好能从书架间看见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却看不见她的地方，观察着他的动作。
“你的第六感还挺准。不对，你是什么时候有了第六感这种东西的？”陈悦然拍拍她的胳膊，揶揄里带着几分认真。
“大概从我体内的凰羽觉醒开始吧。以前它给我的是一种安全感，让我不怎么疑神疑鬼，可以专注眼前的事。但是现在它多了一些功能，比如今天，它指引我发现了一些我自己平时集中注意力的时候不可能分神注意到的地方。”方岳璇好像早就察觉到陈悦然来了，没有大惊小怪，刚好印证了她的这番话。“走吧，别在这里呆着了，他好像要掏手机了。”
陈悦然从书架缝隙看了一眼，“衣冠禽兽”已经拿出了手机。
她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男人的照片：“下次见他提防一下。”
随后两人溜之大吉，深藏功与名。
回到东尊大酒店，两人察觉到大堂里气氛不太对劲。前台工作人员和门童围成一圈，穿着套裙的女领班在严肃地说着什么。
陈悦然走上前：“出什么事了吗，朱姐？”
女领班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营业式的微笑，“温泉那边出了点状况，跟咱们关系不大，不必担心。真有什么事的话你们的领班会通知你们的。”
她打发走了陈悦然，遣散一圈工作人员，踩着高跟鞋急匆匆走向办公室，留下一串哒哒哒的脚步声。
陈悦然耸了耸肩回头看向方岳璇，却发现方岳璇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咱们去看看，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方岳璇拉起她的手走向通往露天温泉的那扇门。
东尊大酒店的这一眼露天温泉每周有六天开放时间，每周一是休整时间，今天不是周一，却已经因为一些异常状况关闭了。
打开门，面前是一条走廊，左右两边分别是男女更衣室，走廊尽头是一面玻璃墙，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温泉以及周围的景色。
凤毛麟角组合走到玻璃墙边，映入眼帘的是成片的翠竹和点缀其间的各色牵牛花，与椭圆形温泉池边古色古香的装潢相映成趣，赏心悦目。
然而，目光投向温泉水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原本清澈见底的温泉水变成了血一样的暗红色，看起来浓重无比，仿佛无法流动一般。
“我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陈悦然两道柳眉几乎拧在了一起。
方岳璇表情严肃，沉吟片刻：“有邪祟作乱。看这样子很可能是水鬼，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对付得了。”
陈悦然想起了什么，抬起手看着手腕上那个银白色的麟角手镯，手镯表面已经泛起了一层黑色。
“我们恐怕对付不了，”她摇了摇头，“但是，只去看一眼的话应该没事，小心为妙。”
两边更衣室的门都锁死了，凤毛麟角组合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分头行动起来。
“这条走廊里没有摄像头，外围树篱上有一个，拍不到的区域大概在温泉池的西北角上，门外没人吧？”一分钟后，方岳璇从玻璃墙那头走过来，迎上从另一头走来的陈悦然。
“没有，我把门锁上了，还加了一道结界，不会有人进来。”
“走起。”
方岳璇抓住陈悦然的手，两人闪现到了玻璃墙的另一边，随后陈悦然施展时间巫术，方岳璇在极短时间内再次闪现，两人来到了监控死角地带。
下一刻，扑面而来的腐臭味险些把刚落地的她们呛了个跟头。
“呕，这是化粪池吗，下水道味都比这好闻。”方岳璇捏着鼻子抱怨道。
陈悦然捂住口鼻摆摆手，不想张嘴。她用意念跟铭歌开始对话。
“铭歌，你知道这玩意的底细吗？”
“现在只能看出这是水鬼作祟，其他的必须研究一下池里的液体才能知道，你千万不要触碰，我给你一个容器，你去取一点液体带走给星影看。”
一个透明的长柄勺子和一个瓶子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能量水晶？”陈悦然拿起勺子和瓶子，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
“对，用普通的东西你可能无法避免接触到这些液体。”
陈悦然对方岳璇做了个手势，屏住呼吸走上前伸出手去舀了一勺血红的液体倒进瓶子里，这液体粘稠得堪比没加够水的黑芝麻糊，滴在瓶底没有丝毫溅起。
“把勺子放到瓶子里，它们会自动结合在一起。”铭歌指挥道。
陈悦然把粘着不少液体的勺子放到瓶子里。
瓶口与勺子接触的地方立刻变形，勺子消失了，与原本开口的瓶子合二为一，瓶壁变厚了一些，瓶口自动封闭起来，将液体牢牢地密封在里面。
她刚要站起来，目光偶然掠过手腕上的麟角手镯，瞳孔猛地一缩：原本只是浮于表面的那层黑色已经渗透到了镯子内部，离变成纯黑色只差两三毫米的距离。
仿佛为了印证这一不祥的预兆，意外发生了。
温泉池里的液体突然激荡而起，刹那间掀起了足有两米高的血红色巨浪，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劈头盖脸朝她们袭来。
方岳璇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扭头向树篱那边窜去。
“快跑！”陈悦然及时开启时间控制，给自己和方岳璇加速，唰的一下往后跳去，勉强躲开了这一次袭击。血红色液体哗啦一声拍打在大理石砌成的池边，散发出的腐臭气息侵入她的呼吸道，下一个瞬间这股气息仿佛化作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了她的咽喉，令她几乎窒息。
方岳璇已经退到了树篱旁边，此刻闪现过来抓住她的手臂，两人按原路逃离了这个臭气熏天的是非之地。
“妈耶……”陈悦然大口呼吸着走廊内不怎么新鲜但至少带着香薰味的空气，逐渐替换了滞留在她的胸腔里的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可能是闭气之后遭遇变故的原因，她有些耳鸣，脑袋里嗡嗡作响。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方岳璇惊魂未定的声音透过嗡鸣声传进她脑子里。
“我没事。”陈悦然上下打量了一番方岳璇，确认她也毫发无损，随后停止了时间控制。
方岳璇舒展着两条白皙的长腿，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翻着桌上的书。看着看着，她感觉腿上有点痒，低头一看，一只蚊子趴在她腿上，吸血吸得正起劲。她眼疾手快地一拍，清脆的“啪”一声后，蚊子被拍死在她腿上，留下了血迹。
她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一摸口袋发现自己卫生纸用完了，于是抬起头打算跟对面的陈悦然要一张卫生纸。突然，她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被谁盯上了一样。
她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没有对上任何人的目光，只看见附近坐着看书的一个中年男子神情自若看着书，手上动作不紧不慢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陈悦然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向她投来质询的目光。
方岳璇用刚好能让周围一小圈人听得见的音量对她说：“给我一张卫生纸。”接过陈悦然递给她的卫生纸擦掉蚊子留下的残骸后，又站起来用同样的音量说：“我去找个垃圾桶扔了它。”临走时她用下巴动作幅度很小地指了指陈悦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又挑了两下眉毛。
陈悦然不明所以地解开锁屏，很快一条QQ消息弹了出来。
方岳璇：我觉得你八点钟方向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有猫腻，你控制时间到最低流速，咱们去看看他的手机。
陈悦然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那个穿着白衬衫西装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他看上去并不年轻，大概三四十岁，但也称得上斯文白净。他在专注地看着眼前那本书，完全不像什么“有猫腻”的样子。
她回信息：你确定？
方岳璇：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的。
陈悦然努力憋住才没有笑出声来，方岳璇这个粗线条的二逼女青年有了第六感这种东西还真是新鲜事。不过既然方岳璇都把这当回事，那这就肯定不是什么能随意忽略的事，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她从来都是压根不当回事。
她忍下了一句调侃，尽量正经地回复：在这种地方风险可不小，要是发现没猫腻，还惊动了人家，你打算怎么办？
这次方岳璇隔了一阵才回复：真没猫腻我就请你吃哈根达斯的冰淇淋蛋糕，口味你挑。
陈悦然眼睛一眯，当即露出一个狐狸一样的奸笑：成交，不许反悔。
方岳璇：嗯，骗你我是猪。
放下手机后，陈悦然又扫了那个男人一眼，随后凝神，心念一动。
整个二楼都进入了停滞状态。
方岳璇从两排书架之间一步跨到过道里，下一个瞬间她向前迈出一步，高挑纤细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陈悦然身边，两人一起来到那个男人的座位旁。
他的手机就放在裤兜里，是刷脸解锁的。方岳璇又要了一张卫生纸，裹住自己的手，小心翼翼从他裤兜里拿出手机在动作停滞的男人面前晃了一下，解开了锁屏。点开相册后，陈悦然瞪大了眼睛，方岳璇倒抽一口冷气：至少一半照片都是女人白花花的腿，在各种不同的背景下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呈现在手机屏幕上。
“我去，这个人是腿控啊。”方岳璇看见自己穿着热裤的腿出现在最上面的两行照片里，而且换了好几个姿势，显然已经被他拍了一段时间，不禁眉头紧皱，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有一说一，拍得还挺好看的。”陈悦然平静下来，注意力集中到了照片本身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来了这么一句，方岳璇一记眼刀飞来，她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过偷拍确实可耻。你打算给他把照片删了还是？”
“哪能这么便宜他。”方岳璇从社交软件里了解到了这个男人的信息，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三下五除二把手机里的文件删了个干净，把手机塞回他的裤兜里，“还是个环保局的领导，真恶心。”
“衣冠禽兽呗。”陈悦然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地说：“看来我的蛋糕没了，你回去吧，我要收起神通了。”
她现在控制时间所能达到的最慢速度是时间正常流速的百分之一左右，但是维持不了多久，特别是在空间并不小的书店二层。现在又同时让眼前的男人速度放缓到了平时的十分之一，更是令她有些吃力。
方岳璇回到了两排书架之间，陈悦然坐回自己原来的座位上，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时间恢复了正常流速。那位“衣冠禽兽”若有所觉地看了看四周，没看出什么不对劲，于是低下头继续看书。
陈悦然喝完了可乐，拿起自己看的那本书，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她扔掉空瓶后去把书放回书架上，发现方岳璇端着一本书，站在刚好能从书架间看见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却看不见她的地方，观察着他的动作。
“你的第六感还挺准。不对，你是什么时候有了第六感这种东西的？”陈悦然拍拍她的胳膊，揶揄里带着几分认真。
“大概从我体内的凰羽觉醒开始吧。以前它给我的是一种安全感，让我不怎么疑神疑鬼，可以专注眼前的事。但是现在它多了一些功能，比如今天，它指引我发现了一些我自己平时集中注意力的时候不可能分神注意到的地方。”方岳璇好像早就察觉到陈悦然来了，没有大惊小怪，刚好印证了她的这番话。“走吧，别在这里呆着了，他好像要掏手机了。”
陈悦然从书架缝隙看了一眼，“衣冠禽兽”已经拿出了手机。
她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男人的照片：“下次见他提防一下。”
随后两人溜之大吉，深藏功与名。
回到东尊大酒店，两人察觉到大堂里气氛不太对劲。前台工作人员和门童围成一圈，穿着套裙的女领班在严肃地说着什么。
陈悦然走上前：“出什么事了吗，朱姐？”
女领班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营业式的微笑，“温泉那边出了点状况，跟咱们关系不大，不必担心。真有什么事的话你们的领班会通知你们的。”
她打发走了陈悦然，遣散一圈工作人员，踩着高跟鞋急匆匆走向办公室，留下一串哒哒哒的脚步声。
陈悦然耸了耸肩回头看向方岳璇，却发现方岳璇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咱们去看看，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方岳璇拉起她的手走向通往露天温泉的那扇门。
东尊大酒店的这一眼露天温泉每周有六天开放时间，每周一是休整时间，今天不是周一，却已经因为一些异常状况关闭了。
打开门，面前是一条走廊，左右两边分别是男女更衣室，走廊尽头是一面玻璃墙，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温泉以及周围的景色。
凤毛麟角组合走到玻璃墙边，映入眼帘的是成片的翠竹和点缀其间的各色牵牛花，与椭圆形温泉池边古色古香的装潢相映成趣，赏心悦目。
然而，目光投向温泉水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原本清澈见底的温泉水变成了血一样的暗红色，看起来浓重无比，仿佛无法流动一般。
“我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陈悦然两道柳眉几乎拧在了一起。
方岳璇表情严肃，沉吟片刻：“有邪祟作乱。看这样子很可能是水鬼，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对付得了。”
陈悦然想起了什么，抬起手看着手腕上那个银白色的麟角手镯，手镯表面已经泛起了一层黑色。
“我们恐怕对付不了，”她摇了摇头，“但是，只去看一眼的话应该没事，小心为妙。”
两边更衣室的门都锁死了，凤毛麟角组合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分头行动起来。
“这条走廊里没有摄像头，外围树篱上有一个，拍不到的区域大概在温泉池的西北角上，门外没人吧？”一分钟后，方岳璇从玻璃墙那头走过来，迎上从另一头走来的陈悦然。
“没有，我把门锁上了，还加了一道结界，不会有人进来。”
“走起。”
方岳璇抓住陈悦然的手，两人闪现到了玻璃墙的另一边，随后陈悦然施展时间巫术，方岳璇在极短时间内再次闪现，两人来到了监控死角地带。
下一刻，扑面而来的腐臭味险些把刚落地的她们呛了个跟头。
“呕，这是化粪池吗，下水道味都比这好闻。”方岳璇捏着鼻子抱怨道。
陈悦然捂住口鼻摆摆手，不想张嘴。她用意念跟铭歌开始对话。
“铭歌，你知道这玩意的底细吗？”
“现在只能看出这是水鬼作祟，其他的必须研究一下池里的液体才能知道，你千万不要触碰，我给你一个容器，你去取一点液体带走给星影看。”
一个透明的长柄勺子和一个瓶子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能量水晶？”陈悦然拿起勺子和瓶子，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
“对，用普通的东西你可能无法避免接触到这些液体。”
陈悦然对方岳璇做了个手势，屏住呼吸走上前伸出手去舀了一勺血红的液体倒进瓶子里，这液体粘稠得堪比没加够水的黑芝麻糊，滴在瓶底没有丝毫溅起。
“把勺子放到瓶子里，它们会自动结合在一起。”铭歌指挥道。
陈悦然把粘着不少液体的勺子放到瓶子里。
瓶口与勺子接触的地方立刻变形，勺子消失了，与原本开口的瓶子合二为一，瓶壁变厚了一些，瓶口自动封闭起来，将液体牢牢地密封在里面。
她刚要站起来，目光偶然掠过手腕上的麟角手镯，瞳孔猛地一缩：原本只是浮于表面的那层黑色已经渗透到了镯子内部，离变成纯黑色只差两三毫米的距离。
仿佛为了印证这一不祥的预兆，意外发生了。
温泉池里的液体突然激荡而起，刹那间掀起了足有两米高的血红色巨浪，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劈头盖脸朝她们袭来。
方岳璇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扭头向树篱那边窜去。
“快跑！”陈悦然及时开启时间控制，给自己和方岳璇加速，唰的一下往后跳去，勉强躲开了这一次袭击。血红色液体哗啦一声拍打在大理石砌成的池边，散发出的腐臭气息侵入她的呼吸道，下一个瞬间这股气息仿佛化作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了她的咽喉，令她几乎窒息。
方岳璇已经退到了树篱旁边，此刻闪现过来抓住她的手臂，两人按原路逃离了这个臭气熏天的是非之地。
“妈耶……”陈悦然大口呼吸着走廊内不怎么新鲜但至少带着香薰味的空气，逐渐替换了滞留在她的胸腔里的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可能是闭气之后遭遇变故的原因，她有些耳鸣，脑袋里嗡嗡作响。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方岳璇惊魂未定的声音透过嗡鸣声传进她脑子里。
“我没事。”陈悦然上下打量了一番方岳璇，确认她也毫发无损，随后停止了时间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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