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6.鸳鸯
6.鸳鸯
自从被罚看守祠堂，之后的几日，墨馨都会做噩梦。
梦里观音庙的那场大火，将自己与燕宸之间划出一道界线。
墨馨无论怎么呼喊，燕宸就是不愿回头，只留给墨馨一个背影，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黑暗之中。
隐约之间，那个冷漠的背影在火光之中，又有点像是敏棋的。
然后，墨馨就惊醒了。
这只是梦而已，墨馨那么安慰自己。
回头想躺下继续休息，看到枕上湿了一块。
墨馨一摸自己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梦是虚假的，但是梦里的恐惧是真的。
这已经是禁足的第八日，也是墨馨与外界隔绝的第八日。
墨馨不是第一次被罚禁足。往日，敏棋总会偷偷来探望自己，但是这一次，敏棋却没有来过，甚至连一句口信也不曾托人传递。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墨馨觉得梦里那份莫名的害怕，来源于现实的影射。
墨馨只能从画晴妹妹的口中得知一点外面的消息：燕宸一切平安，敏棋休养后也无大碍。
墨馨隔着祠堂墙角的窗缝问：“画晴，你二姐姐也受到你额娘的惩罚了吗？”
“没有啊。”画晴年纪尚小，个头够不着窗沿，只能仰着头对着窗口回答。
画晴说：“二姐姐现在成日对着一件又脏又破的斗篷发呆，一坐就是一天呢。”
墨馨听了画晴的描述，愧疚地说：“都怪我，我不该带着你二姐姐偷跑出去玩的，不然她也不会遇到危险，她现在这样，大概是被那场大火吓着了。”
画晴安慰她说：“三姐姐，你放心，二姐姐不会怪你的。她不来看你，大概是因为别的原因吧。”
墨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画晴说：“我听下人说的，额娘已经替二姐姐相好了一户人家，二姐姐可能是因此耽搁了。”
墨馨好奇地问：“是哪户人家，你知道吗？”
画晴摇摇头，但是又努力回想了一下，答道：“好像是富察氏的。”
此话一出，墨馨犹如五雷轰顶。
墨馨立刻追问：“富察氏？哪一个富察氏？”
画晴说：“我不清楚，只是隐约听到额娘在和阿玛说的时候，说什么‘救命恩人’‘天作之合’的……”
救命恩人，富察氏，这说的不是燕宸又是谁？
墨馨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倒退了两步，跌坐下去。
画晴吓得踮起脚尖，用力扒在窗沿上去看，只见墨馨坐在草地上，不断摇头否认，嘴里一直重复着自言自语的话。
“不会的，不可能是这样的，不会的，一定不是的……”
墨馨狼狈地爬起来，回到窗边，用颤抖的声音哀求：“画晴，你去找敏棋好吗？你去告诉她，我想见她，你让她来见我一面，可以吗？”
画晴有点懵懂，但还是答应了。
画晴回去后，到了敏棋的屋里。
敏棋一边拿起一枚棋子摇摆不定该下何处，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又去找墨馨了？”
“是，”画晴诚实地回答，“三姐姐一个人在东苑那里，我去看看她。”
一旁的宋嬷嬷冷笑道：“她那是自作自受，活该的。”
画晴走过去，拉拉敏棋的衣角，低声地问：“二姐姐，你是不是和三姐姐吵架了？”
敏棋放下棋子回到棋盒，笑着反问：“没有啊，你怎么会那么想呢？”
画晴嘟囔着：“都好几天了，你也不去探望三姐姐……今天三姐姐都求我了，她说她想见你。”
敏棋摸摸画晴的头安抚她说：“再过两天，她不就解了禁足吗？我是怕去了，让额娘知道，又要为难她了。”
说罢，敏棋让宋嬷嬷送画晴回自己的屋里去。
等他们走后，敏棋走到箱笼前，拿出了燕宸那日披着穿过大火来救自己的斗篷出来。
这件野兔毛毡制成的斗篷，原本通体银白。外绣着柳宗元《江雪》描绘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寒冬独钓图。
但如今帽檐上一圈的毛边已被烤得焦黑，身上也是沾满了炭灰的污渍，还有几处都被烧出了破洞。
但是全靠着这件斗篷，和燕宸的英勇，才保住了敏棋的性命。
敏棋闭眼，仍能回想起那日的大火，是那么的炙热凶猛，自己绝望地蹲在角落里，被烟呛得哭喊不得。
突然，他就出现了，奋不顾身冲过了火幕，找到了自己。
他着急地呼唤着自己：“姑娘，姑娘！你还好吗？”
自己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向他伸出了手：“救我······”
“姑娘，对不住了。”他说着一咬牙，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横抱起了自己，用这件过了水的斗篷包裹着二人，冲出了火场。
在斗篷罩着的狭小空间里，他不断轻声重复着“不要睡过去，马上就要到了，安全了，没事了”安慰发抖的自己。
那时候，敏棋除了被他保护在坚实的臂弯里，还感受到一份安定。
可他是燕宸，不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亦是墨馨心心念念的燕宸哥哥。
当听到额娘说想与富察氏结亲的时候，自己当然是欢喜的，可是一瞬间，敏棋又陷入了纠结。
那件斗篷破损严重，唯独有一块赤红色的刺绣留在上面。
那是一对鲜红的鸳鸯。
凭着多年的相伴，看那针脚，敏棋可以确认，这对鸳鸯是墨馨绣在上面的。
若是平日里，敏棋定会拿着去与墨馨玩笑：“这千山万径的鸟与人都灭与绝了，哪里来得一双野鸭呢？”
但是现在，敏棋却无心嬉闹，更不想去见墨馨。
原来墨馨拿回来替燕宸缝补的时候，并不止只是嘴上的兄妹之间的情谊，鸳鸯传达的是何种心意，再明确不过的。
那么燕宸，对墨馨又是存了什么心思的呢？
如今，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富察府上的公子，与叶赫那拉府上的二小姐，有了肢体接触，一些不清不楚，暧昧不明的闲话开始流散开来。
富察夫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次日携着燕宸，前去拜访叶赫那拉府邸。
大夫人向二位行一大礼说道：“令郎公子舍身救了小女，本该是我们上门道谢的，只是如今人言可畏，才有所怠慢。”
富察夫人说：“无妨，今日前来，也是听闻二小姐有些惊惧之症，我们老爷得了一批上好的山参，所以特地带了来探望二小姐的。”
大夫人立马明了其意，是来相看敏棋，忙让人唤来敏棋。
敏棋出来前厅，富察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大夫人趁势邀了富察夫人去里屋另坐一坐，一同品茶说话。
前厅只剩燕宸与敏棋，独处一室，敏棋特意保持了距离。
还是燕宸先开了口，礼貌询问：“二小姐身子可好些了？”
敏棋心中一暖，却不敢显露于色，只是默默点头。
敏棋行礼道：“那日，多谢公子了。”
燕宸说：“不必多礼，倘若我没来得及赶来，三小姐怕是已经冲进火场了。”
敏棋心中的温暖，在听到“墨馨”之后，化成了从头至下贯彻的凉意。
燕宸会不会是因为不想让墨馨冒险，才来救了自己呢？毕竟，墨馨不管是在谁面前，总是会比自己讨人喜欢的。
然后，燕宸左右环顾一圈，问道：“怎的今日，三小姐不在府上吗？”
富察夫人与大夫人在里屋聊了足足一个时辰，富察夫人与燕宸走后，宋嬷嬷伺候着大夫人回屋。
宋嬷嬷问：“夫人，小姐的事可定了？”
大夫人说：“八九不离十了，富察夫人说了，既然伤了敏棋的名声，他们富察氏必是会负责的，而且我方才看她观察敏棋的时候，应该还是满意的。”
大夫人看着宋嬷嬷有些踌躇，似有什么话要说，但又在顾忌什么，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大夫人说：“有什么话，这里只有你与我，说便是了。”
宋嬷嬷靠近大夫人悄悄耳语，夫人听后一脸震惊道：“可真？”
宋嬷嬷说：“奴婢去三房找人打听过了，那小狐狸精每次偷跑出去，都会拿回几本书，过段时间又再还回去，如此反复。”
大夫人咬牙切齿地说：“若是旁人，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是要真是与富察公子互有往来，那我定是容不下她了！”
宋嬷嬷更是在旁添油加醋：“夫人说的是呀，谁知道她是否与富察公子暗通款曲，既然咱们小姐未来是要嫁入富察府里，这块绊脚石咱们可不得不搬啊！”
大夫人问道：“可她有老夫人的庇护，依你之计，该如何对付她？”
宋嬷嬷说：“明日她在东苑祠堂的禁足之期就到了，只要夫人您点头，咱们就趁着今天去搜搜她的房间，这个小狐狸精勾三搭四的，不怕搜不出名目。”
大夫人有些迟疑，要去搜一个小姐的房间，多少还是于理不合的。
宋嬷嬷再补充说道：“要是坐实了物证，那老夫人也是保不了她了。”
大夫人沉思片刻，一咬牙说：“好，你等会儿就带了人去。”
这些话，全被本想进屋请安的敏棋听去了。
自从被罚看守祠堂，之后的几日，墨馨都会做噩梦。
梦里观音庙的那场大火，将自己与燕宸之间划出一道界线。
墨馨无论怎么呼喊，燕宸就是不愿回头，只留给墨馨一个背影，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黑暗之中。
隐约之间，那个冷漠的背影在火光之中，又有点像是敏棋的。
然后，墨馨就惊醒了。
这只是梦而已，墨馨那么安慰自己。
回头想躺下继续休息，看到枕上湿了一块。
墨馨一摸自己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梦是虚假的，但是梦里的恐惧是真的。
这已经是禁足的第八日，也是墨馨与外界隔绝的第八日。
墨馨不是第一次被罚禁足。往日，敏棋总会偷偷来探望自己，但是这一次，敏棋却没有来过，甚至连一句口信也不曾托人传递。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墨馨觉得梦里那份莫名的害怕，来源于现实的影射。
墨馨只能从画晴妹妹的口中得知一点外面的消息：燕宸一切平安，敏棋休养后也无大碍。
墨馨隔着祠堂墙角的窗缝问：“画晴，你二姐姐也受到你额娘的惩罚了吗？”
“没有啊。”画晴年纪尚小，个头够不着窗沿，只能仰着头对着窗口回答。
画晴说：“二姐姐现在成日对着一件又脏又破的斗篷发呆，一坐就是一天呢。”
墨馨听了画晴的描述，愧疚地说：“都怪我，我不该带着你二姐姐偷跑出去玩的，不然她也不会遇到危险，她现在这样，大概是被那场大火吓着了。”
画晴安慰她说：“三姐姐，你放心，二姐姐不会怪你的。她不来看你，大概是因为别的原因吧。”
墨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画晴说：“我听下人说的，额娘已经替二姐姐相好了一户人家，二姐姐可能是因此耽搁了。”
墨馨好奇地问：“是哪户人家，你知道吗？”
画晴摇摇头，但是又努力回想了一下，答道：“好像是富察氏的。”
此话一出，墨馨犹如五雷轰顶。
墨馨立刻追问：“富察氏？哪一个富察氏？”
画晴说：“我不清楚，只是隐约听到额娘在和阿玛说的时候，说什么‘救命恩人’‘天作之合’的……”
救命恩人，富察氏，这说的不是燕宸又是谁？
墨馨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倒退了两步，跌坐下去。
画晴吓得踮起脚尖，用力扒在窗沿上去看，只见墨馨坐在草地上，不断摇头否认，嘴里一直重复着自言自语的话。
“不会的，不可能是这样的，不会的，一定不是的……”
墨馨狼狈地爬起来，回到窗边，用颤抖的声音哀求：“画晴，你去找敏棋好吗？你去告诉她，我想见她，你让她来见我一面，可以吗？”
画晴有点懵懂，但还是答应了。
画晴回去后，到了敏棋的屋里。
敏棋一边拿起一枚棋子摇摆不定该下何处，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又去找墨馨了？”
“是，”画晴诚实地回答，“三姐姐一个人在东苑那里，我去看看她。”
一旁的宋嬷嬷冷笑道：“她那是自作自受，活该的。”
画晴走过去，拉拉敏棋的衣角，低声地问：“二姐姐，你是不是和三姐姐吵架了？”
敏棋放下棋子回到棋盒，笑着反问：“没有啊，你怎么会那么想呢？”
画晴嘟囔着：“都好几天了，你也不去探望三姐姐……今天三姐姐都求我了，她说她想见你。”
敏棋摸摸画晴的头安抚她说：“再过两天，她不就解了禁足吗？我是怕去了，让额娘知道，又要为难她了。”
说罢，敏棋让宋嬷嬷送画晴回自己的屋里去。
等他们走后，敏棋走到箱笼前，拿出了燕宸那日披着穿过大火来救自己的斗篷出来。
这件野兔毛毡制成的斗篷，原本通体银白。外绣着柳宗元《江雪》描绘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寒冬独钓图。
但如今帽檐上一圈的毛边已被烤得焦黑，身上也是沾满了炭灰的污渍，还有几处都被烧出了破洞。
但是全靠着这件斗篷，和燕宸的英勇，才保住了敏棋的性命。
敏棋闭眼，仍能回想起那日的大火，是那么的炙热凶猛，自己绝望地蹲在角落里，被烟呛得哭喊不得。
突然，他就出现了，奋不顾身冲过了火幕，找到了自己。
他着急地呼唤着自己：“姑娘，姑娘！你还好吗？”
自己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向他伸出了手：“救我······”
“姑娘，对不住了。”他说着一咬牙，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横抱起了自己，用这件过了水的斗篷包裹着二人，冲出了火场。
在斗篷罩着的狭小空间里，他不断轻声重复着“不要睡过去，马上就要到了，安全了，没事了”安慰发抖的自己。
那时候，敏棋除了被他保护在坚实的臂弯里，还感受到一份安定。
可他是燕宸，不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亦是墨馨心心念念的燕宸哥哥。
当听到额娘说想与富察氏结亲的时候，自己当然是欢喜的，可是一瞬间，敏棋又陷入了纠结。
那件斗篷破损严重，唯独有一块赤红色的刺绣留在上面。
那是一对鲜红的鸳鸯。
凭着多年的相伴，看那针脚，敏棋可以确认，这对鸳鸯是墨馨绣在上面的。
若是平日里，敏棋定会拿着去与墨馨玩笑：“这千山万径的鸟与人都灭与绝了，哪里来得一双野鸭呢？”
但是现在，敏棋却无心嬉闹，更不想去见墨馨。
原来墨馨拿回来替燕宸缝补的时候，并不止只是嘴上的兄妹之间的情谊，鸳鸯传达的是何种心意，再明确不过的。
那么燕宸，对墨馨又是存了什么心思的呢？
如今，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富察府上的公子，与叶赫那拉府上的二小姐，有了肢体接触，一些不清不楚，暧昧不明的闲话开始流散开来。
富察夫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次日携着燕宸，前去拜访叶赫那拉府邸。
大夫人向二位行一大礼说道：“令郎公子舍身救了小女，本该是我们上门道谢的，只是如今人言可畏，才有所怠慢。”
富察夫人说：“无妨，今日前来，也是听闻二小姐有些惊惧之症，我们老爷得了一批上好的山参，所以特地带了来探望二小姐的。”
大夫人立马明了其意，是来相看敏棋，忙让人唤来敏棋。
敏棋出来前厅，富察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大夫人趁势邀了富察夫人去里屋另坐一坐，一同品茶说话。
前厅只剩燕宸与敏棋，独处一室，敏棋特意保持了距离。
还是燕宸先开了口，礼貌询问：“二小姐身子可好些了？”
敏棋心中一暖，却不敢显露于色，只是默默点头。
敏棋行礼道：“那日，多谢公子了。”
燕宸说：“不必多礼，倘若我没来得及赶来，三小姐怕是已经冲进火场了。”
敏棋心中的温暖，在听到“墨馨”之后，化成了从头至下贯彻的凉意。
燕宸会不会是因为不想让墨馨冒险，才来救了自己呢？毕竟，墨馨不管是在谁面前，总是会比自己讨人喜欢的。
然后，燕宸左右环顾一圈，问道：“怎的今日，三小姐不在府上吗？”
富察夫人与大夫人在里屋聊了足足一个时辰，富察夫人与燕宸走后，宋嬷嬷伺候着大夫人回屋。
宋嬷嬷问：“夫人，小姐的事可定了？”
大夫人说：“八九不离十了，富察夫人说了，既然伤了敏棋的名声，他们富察氏必是会负责的，而且我方才看她观察敏棋的时候，应该还是满意的。”
大夫人看着宋嬷嬷有些踌躇，似有什么话要说，但又在顾忌什么，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大夫人说：“有什么话，这里只有你与我，说便是了。”
宋嬷嬷靠近大夫人悄悄耳语，夫人听后一脸震惊道：“可真？”
宋嬷嬷说：“奴婢去三房找人打听过了，那小狐狸精每次偷跑出去，都会拿回几本书，过段时间又再还回去，如此反复。”
大夫人咬牙切齿地说：“若是旁人，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是要真是与富察公子互有往来，那我定是容不下她了！”
宋嬷嬷更是在旁添油加醋：“夫人说的是呀，谁知道她是否与富察公子暗通款曲，既然咱们小姐未来是要嫁入富察府里，这块绊脚石咱们可不得不搬啊！”
大夫人问道：“可她有老夫人的庇护，依你之计，该如何对付她？”
宋嬷嬷说：“明日她在东苑祠堂的禁足之期就到了，只要夫人您点头，咱们就趁着今天去搜搜她的房间，这个小狐狸精勾三搭四的，不怕搜不出名目。”
大夫人有些迟疑，要去搜一个小姐的房间，多少还是于理不合的。
宋嬷嬷再补充说道：“要是坐实了物证，那老夫人也是保不了她了。”
大夫人沉思片刻，一咬牙说：“好，你等会儿就带了人去。”
这些话，全被本想进屋请安的敏棋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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