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观音庙
4.观音庙
二月二，龙抬头。
因着仍在先帝丧期内，禁兴丝竹管弦，聚众筵宴，百姓们也就随意着，不似往年热闹。
京城西边的叶赫那拉府内，族亲们在前厅内拜神祭祖。
敏棋推脱说身上不好，独自回到自己屋里。
宋嬷嬷端着一盅甜汤进来，瞧见敏棋坐在窗边，拿着一本棋谱，一边研读，一边对照着摆起棋局。
宋嬷嬷问：“二小姐，今天长辈们都在，您是嫡女，怎么能缺席呢？”
“我可最厌烦这种事了，”敏棋头也不抬继续看书说，“而且那些都是男人们的事，我在场也不合适。”
宋嬷嬷撇嘴说“那可不就都让三房的小狐狸精占尽风头了。”
敏棋皱眉，反驳她说：“墨馨是我的妹妹，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宋嬷嬷看她面露不快，只能低头答应。
敏棋继续低头看书，宋嬷嬷说：“小姐说的是，咱们可得自己尊重。那里都是大老爷们，就让她抛头露面去吧。”
敏棋被她念叨着无心看书，收拾起来嘟囔着：“墨馨比会我讨人喜欢，我凑什么热闹，不如图个清静。”
宋嬷嬷心想替敏棋打抱不平，忿忿地说:“我就瞧不上她那妖妖调调的轻狂样子，只会哄得老爷和老夫人疼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庶女，竟然还处处抢在您的前头，是想翻出天去吗……”
“嬷嬷！”敏棋听不下去，呵止了宋嬷嬷。
宋嬷嬷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姐，老奴是担心您，您这样的性子，要是去到别人家，可是要吃亏的。”
敏棋一惊，追问：“什么别人家？”
宋嬷嬷眼见瞒不住了，如实告诉她：“年前，多有官媒来往我们府上，本要相看您的，现下因着国丧暂且搁下，左右夫人的意思，今年是要定下人家的。”
年纪渐长，敏棋知道，女儿家总会有那么一遭的，只是不曾想竟然来得那么迅速。
敏棋又问：“新帝即位，今年想必会有选秀，我不曾参与拣选，怎能随意婚配？”
宋嬷嬷答：“大小姐六年前已经中选入宫，听说咱们家因此会有一个不用参选的名额，所以夫人说得趁着大选之前早定为妙……”
宋嬷嬷说到一半，被两声干咳打断。
敏棋望去，是墨馨双手托腮，正趴在墙角的窗沿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敏棋起身走过去问：“淘气！何时过来的？也不出个声。”
墨馨漫不经心地回答：“从说我是三房的小狐狸精的时候。”
敏棋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与宋嬷嬷皆愣在原地。
想必思方才的对话，墨馨全都听见了。
敏棋怕宋嬷嬷先慌张起来，出了乱子，就吩咐她：“还不快给三小姐开门请进来，由着她站在外头受凉风吗？”
宋嬷嬷回神，赶忙恭敬地迎墨馨入室。
敏棋岔开话题，问墨馨：“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一个人在大人堆里，怪闷得慌，”墨馨说道，“听说姐姐身体不适，我就溜出来看看。”
敏棋听闻墨馨是来关心自己，却听到一些羞辱之语，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敏棋替宋嬷嬷辩解：“妹妹，下人说话没个分寸轻重，你听了可别往心里去。”
墨馨看了看低头不敢与自己直视的宋嬷嬷。
“这是自然，我虽比不得嫡出，但也是府里的三小姐，到底是正经主子，怎么能和区区奴婢论长短，自降身份？”
墨馨虽然笑盈盈地说着话，可是话里话外却都是威吓之意，宋嬷嬷立刻跪下告罪。
墨馨继续向她发难，一改笑意，严肃问道:“宋嬷嬷，你说我是小狐狸精，那谁是老狐狸精呢？你是府里有体面的老人了，你若是教育我，我自然不敢计较。可你要是侮辱我额娘，我绝不会轻饶了你去……莫非你说的是老夫人？”
宋嬷嬷听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能不断重复“奴婢不敢”四个字。
敏棋拉拉墨馨的衣角，示意她施威点到即可，莫要咄咄逼人。
墨馨心领神会，敏棋呼斥宋嬷嬷：“还不快下去，备上好的茶来！”
“等等，”墨馨叫住她说，“去煮上老白茶，我要与姐姐品茗下棋。”
宋嬷嬷几乎是落荒而逃，等她出去后，敏棋才笑着捏捏墨馨的鼻子。
敏棋问：“你这刁钻古怪的小蹄子，怎得惦记起老白茶的味儿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白茶需要慢煮一个时辰以上才能出味，费时费力。”
墨馨面对敏棋重展笑颜，说：“这老刁奴好生可恶，背后妄议主子，我自然要给她一点教训，不过也不能伤了姐姐的颜面啊。”
说着，墨馨牵起敏棋的手感激道：“幸好姐姐不听她的挑唆，还多番维护我。”
敏棋说：“除了早年进宫了的悦弦姐姐，府里就你我年纪相若，画晴又太小了。咱俩同吃同住一块儿长大，这情分自然是旁人分化不了的。”
墨馨点头，然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我让宋嬷嬷去煮茶，还有一个好处是……”
说着墨馨在敏棋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
敏棋惊讶地看着墨馨：“你要我陪你偷跑出去玩？”
羽书拿着包袱，等在角门边上左顾右盼。
终于见到墨馨拉着敏棋过来，羽书上前说：“小姐，奴婢已经打点好了看门的小厮，他会为咱们留门直至亥时的。”
敏棋本就对私自出府上街有些不情不愿，看见羽书手里的包袱，更是不可置信地问墨馨：这是……难道你是想私奔？！
墨馨噗嗤一声，笑得揉揉自己的肚子哎呦哎呦直叫疼。
羽书牵过敏棋解释道：“二小姐，我们小姐不是您想的那样，你们先出府去，路上小姐会与您细细说来。”
就这样，敏棋稀里糊涂地跟着墨馨溜出了叶赫那拉府邸。
敏棋鲜有机会出府，对外头的世界自然是好奇的，但是官家小姐随意走动，多少有些出格，所以敏棋一直紧张地拽着墨馨的手臂。
好在因为国丧，路上行人稀疏，敏棋倒也渐渐没有那么不自在了。
墨馨说：“姐姐，前面是城隍的观音庙，咱们过去看看？”
敏棋问：“去那做甚？”
墨馨会心一笑，打趣道：“我去拜拜菩萨，希望能有一个好姐夫呀。”
敏棋顿时涨红了脸，嗔怨道：“神佛面前，你可休要胡说！”
墨馨说：“我方才可都听见了，只是不知姐夫是远在天边，还是近在眼前呢？姐姐要是远去了，别人不知怎的，我可先要哭死啦······”
说罢墨馨还佯装得可怜模样，假哭两声。
“呸呸呸，”敏棋啐道，“正月里，少说这些个死不死的霉话。”
“唉，”墨馨接着装模作样，叹气道，“可惜我是个丫头，我要是个小子，早就踏破咱们家的门槛，要来求娶姐姐了。”
说着墨馨蹦蹦哒哒往前跳个几步，回头笑道：“往后就不用再去庙里求神拜佛啦，家里头就有一个天仙似的活宝贝，夫复何求呀？哈哈哈哈……”
“好啊你，说话越发没个正经，倒是编派上我了，”敏棋气的就要上前去追墨馨，“看我不撕了你的油嘴！”
敏棋抓不着墨馨，只能反唇讥讽墨馨道：“我要真是去了，你怕是也就快了，我倒是好奇，会是什么样的小姑子、妯娌与婆婆，能压得住你这顽劣性子。”
两个人玩闹着到了观音庙，进去后循例进香，敏棋看着墨馨手里一直抱着那个包袱，就问了墨馨。
墨馨打开包袱，抖落出里头的一件雪兔毛毡的斗篷。
墨馨向敏棋说明这件斗篷的由来：“除夕那晚上街的时候，我手里的烟花不慎蹦出几粒火星，掉在了燕宸哥哥的斗篷上，烙出几个眼子……”
“燕宸……是你时常与我说起的，富察家的公子吗？”敏棋只觉得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好像经常听到墨馨提及。
墨馨答道：“是，我讨要了过来，以便修补。”
敏棋惊道：“墨馨，这可是私相授受啊！”
墨馨却不以为意，收起斗篷，说：“是我烧坏的斗篷，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敏棋大概也猜到了墨馨的私心，每逢墨馨说起燕宸，双眸里闪烁的星光，敏棋都看在眼里。
敏棋正色说：“往后遇到这种事，自有他们府上的绣娘缝补，再不然，给个几两银子，让外头的绣房代做，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妙，万一传出去了，可就糟糕了。”
墨馨看敏棋声色俱厉，拉着敏棋的手臂摇晃，撒娇道：“我今天出来，就是想把东西还回去的，你不说，我不说，这不就行了吗？”
敏棋只能说：“就不该让你出府的，尽是不省心的孙猴子，到处惹事。”
墨馨朝她比了个鬼脸，就拿上包袱说：“姐姐，你在这里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的。”
说着，墨馨一溜小跑就出去了，看着墨馨的背影，像一只无忧无虑的蝴蝶，敏棋无可奈何地笑了。
一阵冷风吹进过堂，敏棋紧了紧衣裳，往暖和的内殿里去。
她未看见那风吹倒了一只角落正在燃烧的蜡烛，落在了经幡之上。
二月二，龙抬头。
因着仍在先帝丧期内，禁兴丝竹管弦，聚众筵宴，百姓们也就随意着，不似往年热闹。
京城西边的叶赫那拉府内，族亲们在前厅内拜神祭祖。
敏棋推脱说身上不好，独自回到自己屋里。
宋嬷嬷端着一盅甜汤进来，瞧见敏棋坐在窗边，拿着一本棋谱，一边研读，一边对照着摆起棋局。
宋嬷嬷问：“二小姐，今天长辈们都在，您是嫡女，怎么能缺席呢？”
“我可最厌烦这种事了，”敏棋头也不抬继续看书说，“而且那些都是男人们的事，我在场也不合适。”
宋嬷嬷撇嘴说“那可不就都让三房的小狐狸精占尽风头了。”
敏棋皱眉，反驳她说：“墨馨是我的妹妹，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宋嬷嬷看她面露不快，只能低头答应。
敏棋继续低头看书，宋嬷嬷说：“小姐说的是，咱们可得自己尊重。那里都是大老爷们，就让她抛头露面去吧。”
敏棋被她念叨着无心看书，收拾起来嘟囔着：“墨馨比会我讨人喜欢，我凑什么热闹，不如图个清静。”
宋嬷嬷心想替敏棋打抱不平，忿忿地说:“我就瞧不上她那妖妖调调的轻狂样子，只会哄得老爷和老夫人疼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庶女，竟然还处处抢在您的前头，是想翻出天去吗……”
“嬷嬷！”敏棋听不下去，呵止了宋嬷嬷。
宋嬷嬷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姐，老奴是担心您，您这样的性子，要是去到别人家，可是要吃亏的。”
敏棋一惊，追问：“什么别人家？”
宋嬷嬷眼见瞒不住了，如实告诉她：“年前，多有官媒来往我们府上，本要相看您的，现下因着国丧暂且搁下，左右夫人的意思，今年是要定下人家的。”
年纪渐长，敏棋知道，女儿家总会有那么一遭的，只是不曾想竟然来得那么迅速。
敏棋又问：“新帝即位，今年想必会有选秀，我不曾参与拣选，怎能随意婚配？”
宋嬷嬷答：“大小姐六年前已经中选入宫，听说咱们家因此会有一个不用参选的名额，所以夫人说得趁着大选之前早定为妙……”
宋嬷嬷说到一半，被两声干咳打断。
敏棋望去，是墨馨双手托腮，正趴在墙角的窗沿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敏棋起身走过去问：“淘气！何时过来的？也不出个声。”
墨馨漫不经心地回答：“从说我是三房的小狐狸精的时候。”
敏棋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与宋嬷嬷皆愣在原地。
想必思方才的对话，墨馨全都听见了。
敏棋怕宋嬷嬷先慌张起来，出了乱子，就吩咐她：“还不快给三小姐开门请进来，由着她站在外头受凉风吗？”
宋嬷嬷回神，赶忙恭敬地迎墨馨入室。
敏棋岔开话题，问墨馨：“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一个人在大人堆里，怪闷得慌，”墨馨说道，“听说姐姐身体不适，我就溜出来看看。”
敏棋听闻墨馨是来关心自己，却听到一些羞辱之语，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敏棋替宋嬷嬷辩解：“妹妹，下人说话没个分寸轻重，你听了可别往心里去。”
墨馨看了看低头不敢与自己直视的宋嬷嬷。
“这是自然，我虽比不得嫡出，但也是府里的三小姐，到底是正经主子，怎么能和区区奴婢论长短，自降身份？”
墨馨虽然笑盈盈地说着话，可是话里话外却都是威吓之意，宋嬷嬷立刻跪下告罪。
墨馨继续向她发难，一改笑意，严肃问道:“宋嬷嬷，你说我是小狐狸精，那谁是老狐狸精呢？你是府里有体面的老人了，你若是教育我，我自然不敢计较。可你要是侮辱我额娘，我绝不会轻饶了你去……莫非你说的是老夫人？”
宋嬷嬷听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能不断重复“奴婢不敢”四个字。
敏棋拉拉墨馨的衣角，示意她施威点到即可，莫要咄咄逼人。
墨馨心领神会，敏棋呼斥宋嬷嬷：“还不快下去，备上好的茶来！”
“等等，”墨馨叫住她说，“去煮上老白茶，我要与姐姐品茗下棋。”
宋嬷嬷几乎是落荒而逃，等她出去后，敏棋才笑着捏捏墨馨的鼻子。
敏棋问：“你这刁钻古怪的小蹄子，怎得惦记起老白茶的味儿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白茶需要慢煮一个时辰以上才能出味，费时费力。”
墨馨面对敏棋重展笑颜，说：“这老刁奴好生可恶，背后妄议主子，我自然要给她一点教训，不过也不能伤了姐姐的颜面啊。”
说着，墨馨牵起敏棋的手感激道：“幸好姐姐不听她的挑唆，还多番维护我。”
敏棋说：“除了早年进宫了的悦弦姐姐，府里就你我年纪相若，画晴又太小了。咱俩同吃同住一块儿长大，这情分自然是旁人分化不了的。”
墨馨点头，然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我让宋嬷嬷去煮茶，还有一个好处是……”
说着墨馨在敏棋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
敏棋惊讶地看着墨馨：“你要我陪你偷跑出去玩？”
羽书拿着包袱，等在角门边上左顾右盼。
终于见到墨馨拉着敏棋过来，羽书上前说：“小姐，奴婢已经打点好了看门的小厮，他会为咱们留门直至亥时的。”
敏棋本就对私自出府上街有些不情不愿，看见羽书手里的包袱，更是不可置信地问墨馨：这是……难道你是想私奔？！
墨馨噗嗤一声，笑得揉揉自己的肚子哎呦哎呦直叫疼。
羽书牵过敏棋解释道：“二小姐，我们小姐不是您想的那样，你们先出府去，路上小姐会与您细细说来。”
就这样，敏棋稀里糊涂地跟着墨馨溜出了叶赫那拉府邸。
敏棋鲜有机会出府，对外头的世界自然是好奇的，但是官家小姐随意走动，多少有些出格，所以敏棋一直紧张地拽着墨馨的手臂。
好在因为国丧，路上行人稀疏，敏棋倒也渐渐没有那么不自在了。
墨馨说：“姐姐，前面是城隍的观音庙，咱们过去看看？”
敏棋问：“去那做甚？”
墨馨会心一笑，打趣道：“我去拜拜菩萨，希望能有一个好姐夫呀。”
敏棋顿时涨红了脸，嗔怨道：“神佛面前，你可休要胡说！”
墨馨说：“我方才可都听见了，只是不知姐夫是远在天边，还是近在眼前呢？姐姐要是远去了，别人不知怎的，我可先要哭死啦······”
说罢墨馨还佯装得可怜模样，假哭两声。
“呸呸呸，”敏棋啐道，“正月里，少说这些个死不死的霉话。”
“唉，”墨馨接着装模作样，叹气道，“可惜我是个丫头，我要是个小子，早就踏破咱们家的门槛，要来求娶姐姐了。”
说着墨馨蹦蹦哒哒往前跳个几步，回头笑道：“往后就不用再去庙里求神拜佛啦，家里头就有一个天仙似的活宝贝，夫复何求呀？哈哈哈哈……”
“好啊你，说话越发没个正经，倒是编派上我了，”敏棋气的就要上前去追墨馨，“看我不撕了你的油嘴！”
敏棋抓不着墨馨，只能反唇讥讽墨馨道：“我要真是去了，你怕是也就快了，我倒是好奇，会是什么样的小姑子、妯娌与婆婆，能压得住你这顽劣性子。”
两个人玩闹着到了观音庙，进去后循例进香，敏棋看着墨馨手里一直抱着那个包袱，就问了墨馨。
墨馨打开包袱，抖落出里头的一件雪兔毛毡的斗篷。
墨馨向敏棋说明这件斗篷的由来：“除夕那晚上街的时候，我手里的烟花不慎蹦出几粒火星，掉在了燕宸哥哥的斗篷上，烙出几个眼子……”
“燕宸……是你时常与我说起的，富察家的公子吗？”敏棋只觉得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好像经常听到墨馨提及。
墨馨答道：“是，我讨要了过来，以便修补。”
敏棋惊道：“墨馨，这可是私相授受啊！”
墨馨却不以为意，收起斗篷，说：“是我烧坏的斗篷，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敏棋大概也猜到了墨馨的私心，每逢墨馨说起燕宸，双眸里闪烁的星光，敏棋都看在眼里。
敏棋正色说：“往后遇到这种事，自有他们府上的绣娘缝补，再不然，给个几两银子，让外头的绣房代做，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妙，万一传出去了，可就糟糕了。”
墨馨看敏棋声色俱厉，拉着敏棋的手臂摇晃，撒娇道：“我今天出来，就是想把东西还回去的，你不说，我不说，这不就行了吗？”
敏棋只能说：“就不该让你出府的，尽是不省心的孙猴子，到处惹事。”
墨馨朝她比了个鬼脸，就拿上包袱说：“姐姐，你在这里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的。”
说着，墨馨一溜小跑就出去了，看着墨馨的背影，像一只无忧无虑的蝴蝶，敏棋无可奈何地笑了。
一阵冷风吹进过堂，敏棋紧了紧衣裳，往暖和的内殿里去。
她未看见那风吹倒了一只角落正在燃烧的蜡烛，落在了经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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