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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个老头不好搞

    赵栻接着向宗泽问道,“老将军今年贵庚?”

    突如其来的一问把宗泽整懵了,和王殿下不问军务,倒问起我的年龄来了,这是几个意思?

    赵栻当然知道宗泽年龄,但是他也知道,当你想知道什么事情的时候,越是要按捺住心思,如果对方能够主动提起的话,你说什么话、以什么语气说话才能更让人记在心上。

    “末将今年67岁。”宗泽只得据实答道。

    “老将军将近古稀,仍然操持军务,为国奔波,实乃朝廷之幸。国家已经失去了种师道、种师中两位老将军,万不可再损失宗老将军,老将军为国家计,也必须保重身体,勿要太多劳累才是。”赵栻诚恳地说道,却也不是作伪,宗泽虽然老当益壮,常在军中,但古人本就寿短,已初显老态龙钟之势。

    说完,赵栻还看了一眼正在眼红的种彦崇。

    宗泽感叹,自出京师至河北,日夜奔波,即使康王赵构尚且无一丝宽慰,生怕宗泽兵权在手,不顾一切解救汴京,哪里还顾得上跟宗泽嘘寒问暖?

    宗泽收敛情绪,见赵栻不问军务,且又手拿勤王诏书,于是主动汇报军情。

    “臣自接到官家勤王诏书,日夜不曾懈怠,所部将士日夜兼程不敢卸甲。臣领军万余,破贼于开德,以至滑州。下一步拟过黄河,急速赶往京师,以救官家及朝廷。”

    赵栻闻言点头,“有老将军领兵,本王及朝廷自不必担心。只是朝廷及全体军民翘首以盼,无不想着念着王师到来。”

    “不知老将军,九哥现在何处?”

    宗泽闻言,眼中遗憾一闪而过。赵栻已知赵构集兵大名府,畏缩不前,故意发问,果然捕捉到宗泽一批不满。

    只听宗泽回道,“康王集结兵力于大名府,正日夜操练兵马,又与臣分兵一万为先锋,先行往京师进发。”

    赵栻微微一笑,知道宗泽心有不满但不敢发作,略带调侃地说道,“九哥雄才大略,陈兵20万于大名府,又进兵至东平府,现或已在济州府,必有大谋。”

    “不过,九哥以老将军这位兵马大元帅副帅为先锋军,仅给予万余兵马,不知是无将可用,还是九哥相信老将军可以区区兵马抵挡汴京城下30万贼兵?”

    宗泽满脸尴尬,但同时又不禁有些生疑。

    其一,这位和王殿下身处敌营,为何对天下大事了如指掌,仅康王移兵济州府,也是前两日的事,和王如何得知?

    其二,当今官家及诸位王爷,未尝听闻有如此能言善道之人,即使当今官家,也是京师被围时,赶鸭子上架。宗泽久居官场,虽然常在军旅,但大宋以文治国,这种驭下之术又岂会毫无察觉。若和王殿下此前如此聪慧,何以声名不显?

    其三,大宋以文制武,文贵武贱观念根深蒂固,这位和王殿下却毫无痕迹,若是装模作样,以其年纪轻轻,又怎会滴水不漏?

    当下答道:“康王此举,末将不敢揣度,况且兵者,国之大事,绝不是坐而论道,纸上谈兵,康王胸中韬略,自不必事实俱与末将透露。臣等自当谨慎本分,拼死救驾,以死报国而已。”

    顿了顿,宗泽继续道,“据臣所知,贼兵四面围城,又有张邦昌狗贼相助与内,殿下此次脱离虎口,必然凶险万分。我看和王殿下,年轻虽轻,临危不乱,当有真宗皇帝遗风,实为国之大幸。”

    这死老头子,还挺会说。赵栻不禁心里发苦。

    老头子宗泽这番话,目的有二:一是打战,是将军们的事,至少是成年人的事,绝不是知道分析局势就能领兵的,意指赵栻有纸上谈兵之嫌;其二,汴京被围,赵栻出逃必然难上加难,如何逃生,又如何得知天下大事,再加上马冲在侧,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是否已屈膝金国,拜倒与张邦昌,意图夺兵阻挠勤王。

    第一个问题,赵栻无话可答,只能后续自证;

    第二个问题,赵栻当下只能据实相告,至于天下大事,自然推托为与张邦昌两人合计的结果。

    总不能直白地说,我是穿越而来,你们的历史我都知道,你再过一两年也要死了。况且历史走向可能已发生变化,留给赵栻的信息差可能会越来越少了。

    当说道张邦昌密谈、徽宗密道的时候,马冲和温良偶尔插上一嘴,终于让宗泽相信了。

    只是宗泽仍然说道:

    “张邦昌此人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然而,人臣哪有穿赭袍,打红盖,坐正殿的呢?自古的奸臣都是外表恭顺而藏祸心,没有像张邦昌那样窃占皇位,行大逆不道之事。”

    “我正欲向康王进言,吊民伐罪,讨伐张邦昌。”

    赵栻听闻此言,立马解释道,“金贼以屠城威胁张卿,张卿不得已才接受金贼要求,实有难言之苦衷。老将军误会了,切不可贸然讨伐。”

    “不管如何,张邦昌僭位称帝是事实,就此一事,死不足惜。”宗泽仍然坚持。

    这可能是军旅之人常有直来直去的观念,只要逾越红线,就是有罪,有罪就要讨伐。

    赵栻看了看正憋着气的马冲,马冲此时正看着他。他自己也不愿张邦昌受此污名,总想力所能及为其正名,只得端正姿体,沉声问道:

    “老将军认为是避免全城数十万百姓生灵涂炭重要,还是成全忠烈门楣重要?又或者如何看待先贤所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说完,直视宗泽。

    宗泽听闻此言,虎躯一震,自己固执认为的人臣之礼,听到赵栻发问,只觉境界上竟落得下乘。只得答道

    “殿下教训的是,臣自领兵前往京师,勤王救驾之时,若张邦昌此人果如殿下所述,臣自当以礼相待。”

    赵栻无奈,只得点头,反正历史上赵构最后给宗泽的命令是“命他领兵靠近都城,按兵不动以观察形势变化”。

    到此为止,赵栻收服宗泽宣告暂时失败,这位将近古稀之年的老将绝非迂腐的张邦昌和初出茅庐的种彦崇所能比拟,不费一番功夫,恐怕难以让他信服。为今之计,只能后续以军事让其折服,这可能是让军人叹服的最好方式。

    这个老头果真是不好搞啊!

    想到此处,赵栻准备给宗泽打一个赌。

    “我就不信,我读了那么多历史书,就比不了你这老头。”赵栻郁闷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