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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论成败,人生豪迈

    听闻赵栻发问,张邦昌显然有点魂不守舍,“请殿下示下。”

    赵栻不以为意,张口问道:“张卿认为,我大宋何以败?”

    张邦昌闻言,终于抬头,思索片刻,答到:“一为兵微而贼强,二为将寡而贼盛,三嘛…”张邦昌鼓足勇气,颇为诚恳地说,“三为求和不求战。罪臣力主求和,引狼入室,实为罪大恶极。”

    赵栻闻言,对这位北宋最后一位太宰又高看了几眼,虽说今人对古代的文人多有偏见,但宋朝士大夫却颇有傲骨,自明朝兴八股文开始,文人逐渐沦落为皇室家奴。

    “张卿错了!”

    “错了?”张邦昌一脸错愕。

    “以本王看来,我大宋败者有三,一则武备废弛,民力疲惫。我大宋自真宗皇帝亲临澶渊,戮力同心,力挫辽人以来,承平日久,渐有奢靡之风,上至帝皇,下至军卒,不视武备,更有蔡京、童贯之流逢迎媚主,不恤民力,此为一。”

    “二则好大喜功,目光短视。为光复燕云,仓促与金国敲定海上之盟,夹击辽国。岂不闻唇亡齿寒,辽国虽日趋没落,但其军事实力仍强于我大宋,其我大宋对自身实力不自知,对金国实力亦不清楚。金国辽国同种不同族,本性无甚差别,我与其相约,无异于与虎谋皮。此为二。”

    “三则正如张卿所言,求和不求战,自毁长城。金兵南下,第一次京城被围,种老将军力战,将士用命,旋而围解,但随即种老将军被黜,以致病逝。后金兵又至,勤王诏书虽早已颁布,但执行不力又多次更改,解散西军,勤王军队进退失据,相反,第二次围城贼兵更甚,然当时我军民同心,我大宋仍有一线生机,但我大宋竟将退兵之策赋予郭京之六甲神兵,以致城防失守。可悲可叹。”

    张邦昌听着赵栻娓娓道来,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越来越甚感有理,途中讲到童贯,还想出言,被赵栻眼神制止(历史记载童贯与张邦昌同为权相王黼党徒)。而后认真盯着赵栻,终于愈发惊讶,以至于嘴巴微张,合不拢嘴。

    赵栻明白,徽宗子嗣众多,赵恒作为长子,更是早早被立为太子,赵栻作为徽宗第17子,自然受到朝臣关注更低,今日突发高论,必然引得张邦昌一阵讶然。

    这正是赵栻要达到的效果,毕竟要想逆天改命,张邦昌将会是最为关键的一环,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后世大家对大宋王朝的历史总结,岂会是这些当局者能够比拟的?

    但是这些效果还不够。赵栻继续问道,“张卿以为然否?”

    “罪臣虽不知兵,但殿下所言,罪臣心悦诚服。”张邦昌终于回过神来。

    “那本王再问你,张卿认为,当如何悬壶济世,救我大宋于水火?”

    “罪臣…罪臣愿听殿下教诲。”张邦昌刚想回答,但转念一想,适才所论,已弱于殿下,且殿下相问,必有新论,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赵栻不以为意,反正只要能收服张邦昌即可。

    “本王年幼,所学所知尚浅。但也有一番理解,想说与先生听。”

    “我大宋地大物博,物产丰盈,钟灵毓秀,能人辈出,如张卿这般忠君爱国之有识之士如过江之鲫;我朝盐铁茶税,来源充足,每年除朝廷地方用度、交纳外邦岁币外,仍有结余。此可证我朝国力,岂是外邦偏远蛮夷所能比?”

    “我大宋至于今日,非国之弱,实为战之罪,然我朝将士忠君护国者多,贪生畏死者少。太原王禀以文弱书生,领两万军民,两次抵挡数万金兵虎狼之师;故战之罪不在行伍,而在庙堂。”

    “庙堂之上,在于君,在于臣。为君者,当以百姓社稷为先,以爱民拥军为先,从谏如流,知人善任,亲贤臣,远小人;为臣者,当以家国天下为先,以个人荣辱为后,立身立德,志存高远,文用谋,武用命。君臣相依,惩浊扬清,何愁国力贫弱?”

    “当此之时,朝廷应以雷霆万钧之势号召各地勤王,携亡国之紧迫激发百姓斗志,各地官府武装民众,以我泱泱大国之众,让金兵尽断退路,陷入战争之泥淖,叫其有来无回。至于我赵氏子孙,更应以身作则,置之生死于度外,上对得起太祖太宗,下对得起黎民百姓,誓与那异族鱼死网破,亦不能将这大好河山、汉家子孙任那蛮夷鱼肉。”

    赵栻说完,气势勃发,铿锵有力,仍然显得意犹未尽,倒不是真的做戏,却也是肺腑之言。每当他读这段史书,往往怅然若失。

    张邦昌听着赵栻一番言论,对这位17岁的少年更觉震惊,这哪里是长居深宫、无所事事的少年王爷?即使是太上皇、当今圣上也说不出这番言论。

    不由得,张邦昌想起一个人,康王赵构,自从与赵构一起入金营谈判,康王之秉性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如若今官家为康王,是否又是另一番光景。

    “张卿,本王还想问你,当今天下,谁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赵栻看张邦昌处于震惊中,继续追问道。

    “康王正在集结重兵,勤王于河北…”张邦昌正想着赵构,几乎下意识答到。

    “哈哈哈…”赵栻大笑,使得张邦昌从震惊中醒来,茫然看着赵栻。

    “放眼天下,我大宋皇室,唯有九哥在外,所论扶大宋于危难,解救太上皇与官家,非九哥莫属。然则,九哥自三月前被封为兵马大元帅,于相州开府,年初京师危难之时,官家急令九哥驰援京师,然九哥集兵马于大名府,太上皇与官家及京师全体军民翘首以盼,如久旱盼甘霖,九哥可曾有举兵来援?京师城破,九哥又兵至东平府,离京师已渐行渐远矣。若我所料不差,九哥现应至济州府,试图放开金兵北撤路线,从东北至东南绕敌于后。”

    “当今之世,能救万民于水火,续大宋万世之基业者,必要敢为不可为之事,有气吞山河之志。*******,*******。可怜我大宋数百万子民惨遭蹂躏,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两句话像一个惊雷,炸响在张邦昌的耳畔,正有一种振聋发聩的感觉。

    张邦昌不止一次地期盼赵构领兵解汴京之围,又不止一次地幻想赵构破营而入,救太上皇与官家。说到底,古时正直的文人还是太多单纯,经过赵栻这番话,虽然没有直言赵构畏敌如虎以及借刀杀人,但稍加分析,竟惊的他一身冷汗。

    更令人震惊的是,张邦昌虽作为傀儡皇帝,但仍派有心腹打探各路消息,赵构所行路线大致与赵栻所说不差,而赵栻身居敌营,竟能够凭借地理位置和揣摩人心,料事如神。

    这真的是以前不为外人道的和王吗?

    若真如此,和王当朝,绝不至沦落至此。

    赵栻看着张邦昌的样子,直到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循循善诱道。“本王有心拯救大宋,赴汤蹈火,万死莫辞,但身单力薄,特来求先生相助。”

    张邦昌再次起身,整理着装,郑重地拜倒在地。

    “殿下但有吩咐,罪臣在所不辞。”

    赵栻这次没有起身去扶,既然已经达到收服的效果,毕竟徽宗、钦宗仍在世,不可能让这一辈子泡在四书五经里的士人当即改换门庭,但已在张邦昌种下一颗追随的种子。

    “本王想借张卿国玺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