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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2)

    两人走了没多久,就回到了工地上。

    工地上荒寂无人,只有一栋烂尾楼屹立在夜空下,它残缺而高大的身影显得格外悲壮。两人把身上的工服换下,刚才为了去下水道找钥匙,两人还穿上了防滑的长筒靴,带上了探照灯,现在一并给取下。两人换上日常的服装后,一刻也不停留,匆匆忙忙地走了,两人走去了“九泉区中心小区”,那里是两人居住的地方。他们两个是邻居,关系相当的好。

    小区下灯火还亮着几处,尽管是午夜了,可仍有夜宵店在营业,两人本无心吃夜宵,可谁知店里有位顾客认识他俩,而且一看到他们就招呼起来,他俩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向那人走去。

    那个人也在附近工作,他就是那个曾和卫岸明见过一面的货车司机。只见他仍旧一副叼着烟,微眯着眼的倦怠样,他面前的圆桌上放着一盘烤熟了的花生,一盘吃得精光的烤鱼,以及一盘所剩无几的韭菜。

    两人搬来座位一一坐下,随即三人开始畅谈了起来。店主见又有客人来了,笑呵呵地凑上前问两位顾客要吃什么,他们也不想久留,于是只点了几样小菜。

    “怎么今天这么晚完工?”司机的声音软绵绵的。

    “李哥他腰上的钥匙没挂好,还偏偏掉到下水道的井盖下面去了。然后我和他就去找,找完回来,别的人早就下班回家了!”钱喆要来了一瓶酒,他开了瓶盖,顿时酒香四溢。

    “哦,是这样啊。”

    “你怎么还在这里逗留呢?晚上不回家,老婆不会管吗?”

    “我在想一则莫名其妙的通话。”

    “什么通话?”

    “说来奇怪,四月七号那天我接连遇到了两个人,他们都问我货车上货物的情况,我哪知道那么多呢?最离奇的是,第二个在电话里的人问我是不是有件货送错了,可货早就卸下来了,我说要查的话我明天给他查去,毕竟我当时太困了,可没想到那个人比我想象中的要急,说自己来查,我好心说要帮他,但却被他拒绝了。”

    “那是挺奇怪的啊。”

    “可不是嘛,现在都过午夜十二点了,已经是新的一天了。昨天早上的时候那人还给我打了电话,说要去仓库看看货,我寻思他也不敢乱来,就跟博物馆的老板说明了这件事,然后他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给我发来了信息,好像是些感谢的话吧,我懒得回复了。搞不懂啊,十点钟闭馆,他怎么在那么晚的时候去啊?”

    “说不定是去干些鬼鬼祟祟的事。”李辉山插上一嘴,他夹了几颗花生,一颗一颗地丢在嘴里嚼着。

    “算了,不去想它了,白天的事够折磨人了。”司机深呼吸一口气:“欸,你的手怎么回事?”

    “被下水道的一只老鼠咬了,不碍事。”李辉山有些不受控制地挥舞起手来,他感到手掌有些发热,但他又确实不想去医院花钱。

    “你可小心得传染病啊。”司机关心地看了他一眼。

    夜空下的城市冷清极了,三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家,李辉山和钱喆在十三楼和十四楼的电梯处互相告别。随即,李辉山敲响了房门,只见一个眯着眼睛的孕妇挺着大肚子,她叉着腰的样子像是有些生气,而她那副小家子气的脸庞却为她平添一股风韵。

    “欸,你先让我进去,别让旁人看我们的笑话。”李辉山闪身溜进屋里,回头朝她露出了笑容。

    “一天到晚的,跑哪儿鬼混去了?”她嘟起嘴唇来,有些委屈的样子。

    “我们女儿学区房的钥匙给弄丢了,我找了半天才找了回来。”

    “你下次不准一声招呼都不打。”她央求似的眸光激荡在他的心田,她拥入他的怀中,眼泪水不自觉地在眼眶中打转:“你让我怎么和你交代呢?”

    “你为什么哭呀?”李辉山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珠,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不禁感到一阵冰凉。他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慑住了一样,声音有些发虚:“你让我进去,我有些累。”

    李辉山今年才三十岁,尽管他在工地上做工,事业上并不顺利,可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的妻子,梁珊珊,一心一意地爱着他。他们有一个六岁的女儿,她在附近的一个学校上学,李辉山给她配了一个学区房。三个月前,梁珊珊又怀上了一个。

    “乐乐她怎么不在房里?今天不是放假吗?”李辉山一回到房里,照常要看一眼亲爱的女儿,可今天他却没有看见熟睡的人影。

    “我问过她的班主任了,放学还好好的,可她就是不见了。”梁珊珊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水扑簌簌地留下来,“我报了警,可现在还是没找到。”

    忽地,李辉山感到眼前天旋地转,他的脑袋发昏,只觉得呼吸不上来了,他仰天猛地咳了一声,随即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话说接到了梁珊珊报警电话的公安局还在排查凶手中。公安局的局长是一名老练的警长,名叫赵国安,年龄约莫三十五岁了。在上一世他做了不少好事,名气相当的大。

    凌晨四点左右,公安局内的众警员还在排查着附近的监控,他们在几个小时前就在寻找线索了,希望能查到哪怕一点有关于乐乐去向的蛛丝马迹。终于,一位警员激动地拿着一张照片比对起来,只见面前暂停的监控录像中的一个模糊的人影和手中照片的人的形象十分贴合,警员赶忙招呼起局长来,局长急匆匆地赶来后,定睛一看照片,只见照片里的人赫然是一名在逃的毒贩,这名毒贩老早就犯了法,两三年前就被各大地方公安局通缉了,没想到如今他逃到了嘉南市。

    赵国安又看了看录像里的地址,只见那个毒贩所在地点就是九泉区中心小区,赵国安猛拍桌子,下令继续搜查这个人的去向。

    他走出了局子,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他工作得有些频繁了,不禁揉起了眉头。

    正当这时,梁珊珊又打来了电话,赵局长特意留了她的电话号码。

    “怎么回事?”

    “我…”梁珊珊猛地咳了两下,她的语气又虚又弱:“孩子他爸,好像……好像得了什么怪病。”

    “能具体讲讲怎么回事吗?”赵局长不知不觉间烦闷起来。

    “他疯了!他朝我冲过来,要咬我,把我扑倒在地上。”梁珊珊一口气说了出来,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身上还长满了灰色的斑点,简直不是个正常人!”

    “你把他送医院了吗?”

    “没有,我不敢,但我打来了医院电话,让他们派救护车来。”她的声音有些悲怆:“我关上了他卧室的门,他现在像只野兽一样吼叫着。求你快来吧,救救他,他好像快要不行了。”

    “你被他抓伤了吗?这貌似是种传染病。”

    “没有,我只是碰了他几下,不过我现在确实有些难受。”

    “你这是有被感染的征兆啊,你等着,我让医院那边加快速度。”赵局长安抚着她的心情,她这才停止了哭泣。

    电话挂断了,他又给医院打了个加急电话,吩咐他们的救护车迅速点。

    干完这些事后,他靠在了公安局入口的铁门上,心里为李辉山一家祈祷着,希望他们能渡过这次难关。

    “最近的刑事案件有点多啊。”他一刻不停地揉着眉头,喃喃自语着:“什么传染病这么严重?”

    还没等他多加思考,电话铃又嗡嗡地响了起来。

    “喂,您是?”

    “是我啊,大昌市公安局局长魏阳。”

    “嚯,原来是老魏啊!怎么今儿个你的口气那么官派呢?”赵国安一扫刚才的烦闷,一听是魏局长,他高兴得不得了。

    “你这不当上局长了嘛,我也不能总叫你小赵吧。”

    “承蒙您关照嘛,不然局长的位置哪能轮到我呢!”

    “我跟你说个事,你现在有空吗?”

    “有点忙,不过你说就是了,不耽误太久就行,我这边还有一些案子要处理。”

    “你那边的派出所——”魏阳顿了顿,似乎是在酝酿接下来的说辞:“是不是新拘留了个叫卫岸明的大学生?”

    “好像是有那么个人物,怎么了?”

    “他是我所里的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