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空心
天快亮了。
律纤缃跟在刘放的右后方，若即若离地牵扯着他的心意。
一个人的心脏就长在身体的左侧，律纤缃无疑选择了一个触动男人的绝佳位置。
刘放只顾向北，一言不发，竟好似忘记了身侧佳人的存在。
律纤缃走了片刻，撇了撇嘴，道：“你是哑巴？”
刘放道：“你知道我不是。”刘放没有说出口的是，他虽主动邀请律纤缃同行，但又隐隐感到一丝不妙。
这是一种人人都有的直觉，而刘放的直觉向来不错。
律纤缃道：“我知道的多着哩，也不一定事事都对呀。”她何其聪明，当即猜到刘放的想法，主动引开了话题。
刘放的语气果然放松了一些：“你知道什么？”
律纤缃轻巧地跃到刘放身前，神秘兮兮地道：“你应该先问问，我对你一无所知，又为何愿意跟着你走？”
刘放愕然道：“是我……我请律姑娘和我一起走的。”
律纤缃马上道：“如果你是坏人呢？如果你要把我引到陷阱去呢？”
两句质问煞有其事，刘放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好久才憋红了脸道：“你什么都没问，为何愿意跟着我走？”
律纤缃摇摇头笑道：“因为你傻，我聪明。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要去哪儿了，咱俩正好顺路。”
刘放惊讶地摸了摸浑身上下，喃喃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律纤缃洋洋得意道：“你若是个凡人，还穿着这套破衣裳，我八成认你是个乞丐。”
刘放诺声道：“我喜欢这套衣服。”
律纤缃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可你偏偏是个剑法不俗的筑基修士，又戴着这块玉佩……”她边说着，纤指一动，刘放脖子上系着的红绳玉佩就在一息间不翼而飞。
精妙的小擒拿术配合灵力的收放，刘放但觉颈间一凉，等他反应过来，律纤缃已将百草怪留下的信物抓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打量起来。
异变突起，刘放着急去抢，却被律纤缃轻松闪过，只得愣在原地、无计可施。
律纤缃看够了玉佩，随手扔给刘放，抱肩道：“我也买过冰清宫的认证灵石，你怕是被骗了吧。”
刘放一头雾水，奇道：“你说什么？”
律纤缃眨着眼盯着刘放，笑道：“算了，不管那些。你是不是要去冰清宫？”
刘放承认道：“嗯。”
律纤缃又把视线转向刘放身后的石剑，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道：“很好。”
刘放不清楚律纤缃为什么要说“很好”二字，硬着头皮问道：“律姑娘也往冰清宫走？”他自与此女相遇，便处处受制于她，对其颇为头疼，却又无可奈何。
律纤缃简短地应道：“是的。”说完加快步伐，走在刘放的前面。
见律纤缃一言不发，刘放正猜测她去冰清宫的用意，听其突然开口道：“刘放，刘放……我唤你刘放哥哥可不可以？”
刘放迟疑道：“我说不定还没你大哩。”他没注意到律纤缃声线的变化。
“我问你，可不可以？”
刘放只好道：“自然可以。你叫我刘放哥哥、刘放弟弟都可以。”
律纤缃道：“噢。”
她又柔声叫道：“刘放哥哥。”
走在后面的刘放看不到律纤缃的表情，只道她还想捉弄自己，故意不去理睬。
律纤缃又喊了一遍：“刘放哥哥。”
刘放不情愿地回道：“怎么了？”
“不开玩笑，你真的很俊。”
刘放“哼”了一声道：“律姑娘莫要取笑我了。”
律纤缃却真情流露道：“你之前认识过几个女孩子？”
刘放道：“不多。”
律纤缃道：“有没有十个？”
刘放想了一会儿，模棱两可地道：“或许有九个，或许正好十个。”
律纤缃道：“单凭你的相貌，我敢打赌，这些女孩子里至少有六七个倾心于你。”
刘放心情稍好，笑道：“那律姑娘可错了。”
律纤缃却道：“你没谈过恋爱？”
刘放道：“没有。”
律纤缃道：“那咱俩不如直接在一起吧。”
刘放道：“嗯？”
律纤缃道：“我懒得追你了，你又肯定不会追我。反正你我都还没有心上人，干脆在一起算了。”
刘放道：“什么？”
律纤缃飞快地道：“我数到三，能行的话，咱俩就在这儿结为道侣。”
刘放停步道：“律姑娘，我……”
“三。”
刘放不晓得该说什么，脑筋急速运转，脱口问道：“律姑娘，你先前有过道侣么？”
“没有。二。”
“再等一下……”
“一。给我答案。”
律纤缃转身，贴近刘放的前胸，轻声道：“你没拒绝，就是同意了。”
刘放还待另辩，却被律纤缃软如香玉的小手堵住两片嘴唇。
二人距离无限缩短，刘放目光微斜，看到了律纤缃若隐若现的单薄亵衣，耳根登时通红。
律纤缃没用一点儿灵力、更没用一招一式，已然完全降伏了刘放。
她附在刘放耳边，缓缓道：“从今天起，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
说完，律纤缃刻意地扯了扯胸前本就不多的布料，又用温和到极致的声音道：“我是你的女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律纤缃看了看周围，手指轻轻抚过刘放精致的下颚线，话里有话道：“这儿附近没人……有人也无妨。”
刘放没答话。他该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凌乱的呼吸渐渐沉重，他几乎连骨头都被律纤缃的魅言惑语酥软了。
律纤缃看到刘放的反应，贴得更近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但你要为我先做一件事。”
刘放的眼中的疑惑显而易见。
律纤缃柔软的身躯已紧紧地贴在刘放上下起伏的滚烫胸膛上。
她小声说了四个字。
“我要你死。”
让刘放的骨头融化的不仅是甜言蜜语，更是匕首上淬炼的毒药。
让刘放的心脏冷却的不仅是化骨奇毒，更是突如其来的欺骗和背叛。
他的心口已齐根没入了一把附着灵力与毒力的尖刃。
但是刘放没死。
律纤缃呆了片刻，从袖中抽出第二把刀，插在刘放的右臂上。
她本欲插向刘放的小腹，但后者的骤然倒地仍是让律纤缃算准的一击落空了。
律纤缃喘了口粗气，她不理解刘放能抗住第一刀的原因。
无论如何，刘放终于是倒下了。
虽有插曲，律纤缃不算失手。
安玉山解除了匿息术，冷冷地道：“你有一万种杀死他的方法，怎的偏偏要选这种？下贱。”
看到这个让自己爱恨交加的男人，律纤缃的眼神瞬间变了，由高傲变为低贱，由不驯变为顺从。
她从刚才的震惊中脱离出来，俯首垂眸道：“你不就喜欢我这一点？你若不喜欢，就不会在旁边看得那么起兴了。”
安玉山怒颜喝道：“放屁，放屁！”
他一把扯过律纤缃的长发，捏着她不停颤抖的通红脸蛋儿，低吼道：“你差点失手了，你差点没命了。”
律纤缃的俏脸被这只有力的大手摁得变了形，可她却无丝毫怒意，反而亲了亲安玉山的嘴，道：“他已倒了，我还活着。”
“对，你没失手，你还有命。”安玉山稍稍冷静了些，推开律纤缃，看着刘放苍白的面庞，妒心大起，“呸”道：“你不仅有了命，你还动了真情。你就是个滥情的女人。”
律纤缃的脸简直比刘放还白：“我不希望你这样看我。”
安玉山邪笑道：“我也不希望你的胸口再多两条纹身。”
讲这话时，他的眼瞳中充满了偏执的喜意，活脱脱像个疯子。
律纤缃静静地立在原地，安玉山则负起刘放，招手道：“走。”
于是律纤缃就走。
二人加快步伐，安玉山筑基巅峰修为，轻车熟路地赶到一座突兀的高塔前。
塔越高，人们心中的敬畏越重。
高耸如云的宝塔，用得上的也不过区区几层而已。
塔里有一个男人，仅有的几名手下都被他派出去了。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章华。
塔里还有一个女子，她不说话，只握着手中的剑。
这个女子的名字叫做林或雪。
章华正在塔底的大厅喝茶。他本来更爱喝酒，但近来的繁杂事务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清醒。
林或雪没喝茶，也没喝酒。她坐在章华对面，什么也没喝。
塔门没锁，章华也没表露出丝毫化神修士的气场，倒像个温文儒雅的中年人。
门开，安玉山卸下刘放，长跪拜道：“章护法，此人与冰清宫有染。”
章华冷眼看向一旁站定的律纤缃，不管安玉山，对她道：“这一定不是你的主意。”
他不等回应，紧接着道：“因为这么漂亮的女人通常不会太蠢。”
安玉山眉头一皱，咽了口唾沫，毕恭毕敬道：“章护法金口玉言，只要晚辈能给出冰清宫剑修的情报，便许我古神宫下士之位。”
章华继续审视着律纤缃傲人的身材和妖娆的容颜，感慨道：“纵情声色，有损于心智，此话原本不假。有你这样的女人在身旁，他还能如此生龙活虎，也算一桩奇事。”
安玉山暗里握紧了拳头，扭头对律纤缃道：“你过来，跟章护法说说此人的来历。”
律纤缃上前一步，机械地道：“他是剑修，要往冰清宫去，想必与冰清宫里的剑修有关。”
章华道：“有趣的逻辑，但我要一具尸体何用？”
律纤缃道：“他暂时还没死，还可以搜魂。”
章华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林或雪，道：“古神宫广发英雄帖，要立神剑分宗，广纳天下剑修。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神剑宗未来的宗主却得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剑修施展搜魂术。”
安玉山直流冷汗，连连拜道：“贱内愚昧，还望护法大人海涵。”
章华终于看向安玉山，一字一句道：“你记住。她会包容你的自以为是，但别人不会。”
话音未落，安玉山已被一道奇异的焰火燃成了灰烬。
律纤缃眼中透出不可名状的复杂，有喜有忧。
章华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自言自语道：“此法小成，对付佟离绰绰有余。”
林或雪淡定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诺大的正厅安静下来。
章华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负手道：“律姑娘，你走吧。戒掉你的怪癖，安心修炼，找个正常的男人。”
于是律纤缃就走。
律纤缃跟在刘放的右后方，若即若离地牵扯着他的心意。
一个人的心脏就长在身体的左侧，律纤缃无疑选择了一个触动男人的绝佳位置。
刘放只顾向北，一言不发，竟好似忘记了身侧佳人的存在。
律纤缃走了片刻，撇了撇嘴，道：“你是哑巴？”
刘放道：“你知道我不是。”刘放没有说出口的是，他虽主动邀请律纤缃同行，但又隐隐感到一丝不妙。
这是一种人人都有的直觉，而刘放的直觉向来不错。
律纤缃道：“我知道的多着哩，也不一定事事都对呀。”她何其聪明，当即猜到刘放的想法，主动引开了话题。
刘放的语气果然放松了一些：“你知道什么？”
律纤缃轻巧地跃到刘放身前，神秘兮兮地道：“你应该先问问，我对你一无所知，又为何愿意跟着你走？”
刘放愕然道：“是我……我请律姑娘和我一起走的。”
律纤缃马上道：“如果你是坏人呢？如果你要把我引到陷阱去呢？”
两句质问煞有其事，刘放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好久才憋红了脸道：“你什么都没问，为何愿意跟着我走？”
律纤缃摇摇头笑道：“因为你傻，我聪明。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要去哪儿了，咱俩正好顺路。”
刘放惊讶地摸了摸浑身上下，喃喃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律纤缃洋洋得意道：“你若是个凡人，还穿着这套破衣裳，我八成认你是个乞丐。”
刘放诺声道：“我喜欢这套衣服。”
律纤缃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可你偏偏是个剑法不俗的筑基修士，又戴着这块玉佩……”她边说着，纤指一动，刘放脖子上系着的红绳玉佩就在一息间不翼而飞。
精妙的小擒拿术配合灵力的收放，刘放但觉颈间一凉，等他反应过来，律纤缃已将百草怪留下的信物抓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打量起来。
异变突起，刘放着急去抢，却被律纤缃轻松闪过，只得愣在原地、无计可施。
律纤缃看够了玉佩，随手扔给刘放，抱肩道：“我也买过冰清宫的认证灵石，你怕是被骗了吧。”
刘放一头雾水，奇道：“你说什么？”
律纤缃眨着眼盯着刘放，笑道：“算了，不管那些。你是不是要去冰清宫？”
刘放承认道：“嗯。”
律纤缃又把视线转向刘放身后的石剑，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道：“很好。”
刘放不清楚律纤缃为什么要说“很好”二字，硬着头皮问道：“律姑娘也往冰清宫走？”他自与此女相遇，便处处受制于她，对其颇为头疼，却又无可奈何。
律纤缃简短地应道：“是的。”说完加快步伐，走在刘放的前面。
见律纤缃一言不发，刘放正猜测她去冰清宫的用意，听其突然开口道：“刘放，刘放……我唤你刘放哥哥可不可以？”
刘放迟疑道：“我说不定还没你大哩。”他没注意到律纤缃声线的变化。
“我问你，可不可以？”
刘放只好道：“自然可以。你叫我刘放哥哥、刘放弟弟都可以。”
律纤缃道：“噢。”
她又柔声叫道：“刘放哥哥。”
走在后面的刘放看不到律纤缃的表情，只道她还想捉弄自己，故意不去理睬。
律纤缃又喊了一遍：“刘放哥哥。”
刘放不情愿地回道：“怎么了？”
“不开玩笑，你真的很俊。”
刘放“哼”了一声道：“律姑娘莫要取笑我了。”
律纤缃却真情流露道：“你之前认识过几个女孩子？”
刘放道：“不多。”
律纤缃道：“有没有十个？”
刘放想了一会儿，模棱两可地道：“或许有九个，或许正好十个。”
律纤缃道：“单凭你的相貌，我敢打赌，这些女孩子里至少有六七个倾心于你。”
刘放心情稍好，笑道：“那律姑娘可错了。”
律纤缃却道：“你没谈过恋爱？”
刘放道：“没有。”
律纤缃道：“那咱俩不如直接在一起吧。”
刘放道：“嗯？”
律纤缃道：“我懒得追你了，你又肯定不会追我。反正你我都还没有心上人，干脆在一起算了。”
刘放道：“什么？”
律纤缃飞快地道：“我数到三，能行的话，咱俩就在这儿结为道侣。”
刘放停步道：“律姑娘，我……”
“三。”
刘放不晓得该说什么，脑筋急速运转，脱口问道：“律姑娘，你先前有过道侣么？”
“没有。二。”
“再等一下……”
“一。给我答案。”
律纤缃转身，贴近刘放的前胸，轻声道：“你没拒绝，就是同意了。”
刘放还待另辩，却被律纤缃软如香玉的小手堵住两片嘴唇。
二人距离无限缩短，刘放目光微斜，看到了律纤缃若隐若现的单薄亵衣，耳根登时通红。
律纤缃没用一点儿灵力、更没用一招一式，已然完全降伏了刘放。
她附在刘放耳边，缓缓道：“从今天起，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
说完，律纤缃刻意地扯了扯胸前本就不多的布料，又用温和到极致的声音道：“我是你的女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律纤缃看了看周围，手指轻轻抚过刘放精致的下颚线，话里有话道：“这儿附近没人……有人也无妨。”
刘放没答话。他该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凌乱的呼吸渐渐沉重，他几乎连骨头都被律纤缃的魅言惑语酥软了。
律纤缃看到刘放的反应，贴得更近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但你要为我先做一件事。”
刘放的眼中的疑惑显而易见。
律纤缃柔软的身躯已紧紧地贴在刘放上下起伏的滚烫胸膛上。
她小声说了四个字。
“我要你死。”
让刘放的骨头融化的不仅是甜言蜜语，更是匕首上淬炼的毒药。
让刘放的心脏冷却的不仅是化骨奇毒，更是突如其来的欺骗和背叛。
他的心口已齐根没入了一把附着灵力与毒力的尖刃。
但是刘放没死。
律纤缃呆了片刻，从袖中抽出第二把刀，插在刘放的右臂上。
她本欲插向刘放的小腹，但后者的骤然倒地仍是让律纤缃算准的一击落空了。
律纤缃喘了口粗气，她不理解刘放能抗住第一刀的原因。
无论如何，刘放终于是倒下了。
虽有插曲，律纤缃不算失手。
安玉山解除了匿息术，冷冷地道：“你有一万种杀死他的方法，怎的偏偏要选这种？下贱。”
看到这个让自己爱恨交加的男人，律纤缃的眼神瞬间变了，由高傲变为低贱，由不驯变为顺从。
她从刚才的震惊中脱离出来，俯首垂眸道：“你不就喜欢我这一点？你若不喜欢，就不会在旁边看得那么起兴了。”
安玉山怒颜喝道：“放屁，放屁！”
他一把扯过律纤缃的长发，捏着她不停颤抖的通红脸蛋儿，低吼道：“你差点失手了，你差点没命了。”
律纤缃的俏脸被这只有力的大手摁得变了形，可她却无丝毫怒意，反而亲了亲安玉山的嘴，道：“他已倒了，我还活着。”
“对，你没失手，你还有命。”安玉山稍稍冷静了些，推开律纤缃，看着刘放苍白的面庞，妒心大起，“呸”道：“你不仅有了命，你还动了真情。你就是个滥情的女人。”
律纤缃的脸简直比刘放还白：“我不希望你这样看我。”
安玉山邪笑道：“我也不希望你的胸口再多两条纹身。”
讲这话时，他的眼瞳中充满了偏执的喜意，活脱脱像个疯子。
律纤缃静静地立在原地，安玉山则负起刘放，招手道：“走。”
于是律纤缃就走。
二人加快步伐，安玉山筑基巅峰修为，轻车熟路地赶到一座突兀的高塔前。
塔越高，人们心中的敬畏越重。
高耸如云的宝塔，用得上的也不过区区几层而已。
塔里有一个男人，仅有的几名手下都被他派出去了。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章华。
塔里还有一个女子，她不说话，只握着手中的剑。
这个女子的名字叫做林或雪。
章华正在塔底的大厅喝茶。他本来更爱喝酒，但近来的繁杂事务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清醒。
林或雪没喝茶，也没喝酒。她坐在章华对面，什么也没喝。
塔门没锁，章华也没表露出丝毫化神修士的气场，倒像个温文儒雅的中年人。
门开，安玉山卸下刘放，长跪拜道：“章护法，此人与冰清宫有染。”
章华冷眼看向一旁站定的律纤缃，不管安玉山，对她道：“这一定不是你的主意。”
他不等回应，紧接着道：“因为这么漂亮的女人通常不会太蠢。”
安玉山眉头一皱，咽了口唾沫，毕恭毕敬道：“章护法金口玉言，只要晚辈能给出冰清宫剑修的情报，便许我古神宫下士之位。”
章华继续审视着律纤缃傲人的身材和妖娆的容颜，感慨道：“纵情声色，有损于心智，此话原本不假。有你这样的女人在身旁，他还能如此生龙活虎，也算一桩奇事。”
安玉山暗里握紧了拳头，扭头对律纤缃道：“你过来，跟章护法说说此人的来历。”
律纤缃上前一步，机械地道：“他是剑修，要往冰清宫去，想必与冰清宫里的剑修有关。”
章华道：“有趣的逻辑，但我要一具尸体何用？”
律纤缃道：“他暂时还没死，还可以搜魂。”
章华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林或雪，道：“古神宫广发英雄帖，要立神剑分宗，广纳天下剑修。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神剑宗未来的宗主却得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剑修施展搜魂术。”
安玉山直流冷汗，连连拜道：“贱内愚昧，还望护法大人海涵。”
章华终于看向安玉山，一字一句道：“你记住。她会包容你的自以为是，但别人不会。”
话音未落，安玉山已被一道奇异的焰火燃成了灰烬。
律纤缃眼中透出不可名状的复杂，有喜有忧。
章华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自言自语道：“此法小成，对付佟离绰绰有余。”
林或雪淡定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诺大的正厅安静下来。
章华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负手道：“律姑娘，你走吧。戒掉你的怪癖，安心修炼，找个正常的男人。”
于是律纤缃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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