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谈判
乾清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叩问皇帝圣躬安！”
“朕安。起来吧。”
“谢皇上！”
于谦等人理了袍子，随后自觉地站成两列。
“陛下……倭国的事，臣等已然听说……关于出售军械一事，望陛下三思。”浙江出身的兵部侍郎祁广见自家尚书还在外出征，便只得自己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理由。”
“这……陛下……浙江兵军备松弛，战斗力羸弱，军中奢侈之风盛行，先前面对那些流寇倭人都需要费上好大力气，倘若我们将明军制式兵器，亲军级别的盔甲卖给倭国，倭寇用我们的装备来打我们，那浙江军恐怕无人能挡……”
“于谦，祁侍郎所言如何？”
“祁侍郎，所言非虚。”
浙江出身的于谦虽不愿承认，但这就是事实。这些事情，朱祁镇当然知道。若浙江的卫所军能打，当年戚继光也就不至于自己去募兵强军了。
“浙江一带无需多虑，怀瑜伯所率领的『东乔军』装备精良，配备精致火炮，神机箭，虎蹲炮等火器，并且有着专门对抗倭寇的阵型。这一点，大可放心。”
“陛下，倭寇学习能力甚是强大。若我们将我们的火器传入倭国……万一他们日后研制出来更强大的武器……”
“不必忧虑。对倭国出口的军事装备，仅限于冷兵器和制式盔甲。”
“那对倭国的贸易，由……”
“千雪商会代理。”
“进行贸易的船只……”
“工部造，拿着账单找户部拨钱。”
“贸易所得……”
“军备物资利润交于朝廷，其他物资嘛，照常收税就好。”
于谦等人一听，立马就知道为什么不叫户部尚书王佐了。这合计着主要还是陛下拿公款来给千雪商会谋私利啊！
“诸位可还有什么疑虑？”
“陛下……货物交易……”
“白银，以白银为主。若是倭国不愿意，那就算了。可还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
“好，宣倭国使节到奉天殿吧。”
奉天殿
“小使楠木麻里，参加大明大皇帝陛下！叩问大皇帝圣躬安！”
“朕安。楠木麻里，朕记得你此行目的，是代表南方几家贵族来与大明结盟，而不是代表南北合战胜利的北方，对不对？”
“是，陛下。”
“李杰。”
“臣在。”
“我大明使团船只，到达的是哪里？”
“回禀陛下，船只沿朝鲜航行一路向北，在倭国北海岸登陆。”
“北海岸……若朕没记错的话，船只沿朝鲜海岸转北而行，能到达的应该是效忠北朝的一色氏领地，根本不是什么南朝贵族！楠木，你是在戏弄朕吗？你身为南朝流落皇羿，为了那些许富贵，竟背叛南朝！效忠北朝！！”
朱祁镇内心回忆起自己曾经玩过的历史模拟游戏里带着大明军队吊打散装日本小boss时的场景，内心对楠木麻里的好感立即直线下滑。
假若他不知道日本那堆破事，一心赚钱心切，被这楠木麻里糊弄了过去，稀里糊涂地卖给东北朝一堆兵器与辎重那日后就有的玩了。等北朝他们胆子肥了实力足了，便可以下海入侵大明，烧杀劫掠。因为与大明官方交易的是“南朝”，所以骚扰大明沿海的倭寇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打着北朝的旗号，而朝廷为了压制日本北朝，必定会继续为“南朝”提供武器，这样一来，亲大明的真南朝实力越来越弱，远大明的真北朝实力越来越强，待北朝派彻底肃清南朝后，恐怕就是提前攻打大明了。
礼部侍郎李杰见朱祁镇大怒，慌忙跪在地上，一旁的侍卫在得到韩潘的示意后快步上前，直接将楠木麻里拖向殿外。
“是！我就是在戏弄大明！但陛下说错了！我楠木麻里不是效忠南朝！也不是效忠北朝！强娶自己女儿！强娶自己儿媳妇的腐败贵族！腐败政府！不值得我楠木麻里效忠！我效忠的不是南北朝！我楠木麻里效忠的是自由的日本！平等的日本！”
楠木麻里脑海中掠过自己被强娶的妹妹，自己被强娶的青梅竹马，立马变得双眼血红，不断地用日语嚎叫。一旁的侍卫实在忍受不住，将楠木麻里重重地摔在殿外的台阶上后，直接拔出了佩刀。
“且慢。”
朱祁镇挑了挑眉，大内侍卫立刻收起佩刀，单膝下跪于殿外。劫后余生的楠木麻里望着缓缓走来的正统帝朱祁镇，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跪在了地上。
“戏弄大明……呵……我大明国威浩荡，武运昌隆，你一小小东瀛，也敢戏弄我大明！想当年我大明水师七下西洋时，凡是戏弄我大明者，在我大明巨炮轰鸣之时，皆颤栗请罪。而如今，这份国威随着海船的销毁，想必是荡然无存了！”
话音刚落，几名大臣立刻觉得脸上变得火辣辣，但刚要出班说些什么时，就被于谦用眼神逼了回去。
“首辅……”
“陛下自有分寸，我等无需多言。”
于谦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哪是在责怪大明军备松弛？这分明说的就是要重造海船！解除海禁！
按照自家陛下的意思，为什么楠木麻里敢大言不惭？因为日本没有见过我大明的军队。
为什么日本没有见过大明的军队？因为没有大海船。
为什么没有大海船？因为大海船在宣宗朝时都被烧了！荡然无存！并且组织烧海船，设海禁的，主要就是江南文绅集团！
因此，自家天子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这个意思：我大明有今天，完全是江南文绅搞得鬼！
这样一来，立马就有为楠木麻里开脱，并借此继续打压江南文绅的意思了。现在，都察院关着一大批官员，江南地区又有崔永建的三千多名锦衣卫在查案，李握瑜的四千名『东乔军』在戒备，二人在江南待了快三个月，案件估计马上就能查清楚了。到时候名单一送入京中，
再配合着京师这帮人的自述名单……这恐怕能成为大明第四大案。
当然，他才不会因此而上书。因为这些人确实都不是什么好鸟。并且自家陛下也不弑杀，从把中央那些文官关在都察院而不是一刀砍了中就可以看出。若陛下真的要大开杀戒，直接让锦衣卫把那些人打一顿，供出名单，直接连坐就好，何必这么麻烦？而陛下并没有这么做，由此可以看出，自家陛下并不是弑杀。自家陛下抓人的目的，只是为了荡清官寇勾结的混乱局面，整肃海防，开放海禁，让大明百姓过得更好而已。无论是废除宫中殉葬，还是整治官场，自家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百官哭，好过百姓哭。
所以他作为内阁首辅，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全心全意地为陛下服务，仅此而已。
“起来吧。朕知道你并无此意。你会这么做，想必也是迫于无奈。对你的话，朕选择理解。为了公平，你是不是也该说出你们真实的打算呢？……李德远，准备些桌子和点心，我们……慢慢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叩问皇帝圣躬安！”
“朕安。起来吧。”
“谢皇上！”
于谦等人理了袍子，随后自觉地站成两列。
“陛下……倭国的事，臣等已然听说……关于出售军械一事，望陛下三思。”浙江出身的兵部侍郎祁广见自家尚书还在外出征，便只得自己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理由。”
“这……陛下……浙江兵军备松弛，战斗力羸弱，军中奢侈之风盛行，先前面对那些流寇倭人都需要费上好大力气，倘若我们将明军制式兵器，亲军级别的盔甲卖给倭国，倭寇用我们的装备来打我们，那浙江军恐怕无人能挡……”
“于谦，祁侍郎所言如何？”
“祁侍郎，所言非虚。”
浙江出身的于谦虽不愿承认，但这就是事实。这些事情，朱祁镇当然知道。若浙江的卫所军能打，当年戚继光也就不至于自己去募兵强军了。
“浙江一带无需多虑，怀瑜伯所率领的『东乔军』装备精良，配备精致火炮，神机箭，虎蹲炮等火器，并且有着专门对抗倭寇的阵型。这一点，大可放心。”
“陛下，倭寇学习能力甚是强大。若我们将我们的火器传入倭国……万一他们日后研制出来更强大的武器……”
“不必忧虑。对倭国出口的军事装备，仅限于冷兵器和制式盔甲。”
“那对倭国的贸易，由……”
“千雪商会代理。”
“进行贸易的船只……”
“工部造，拿着账单找户部拨钱。”
“贸易所得……”
“军备物资利润交于朝廷，其他物资嘛，照常收税就好。”
于谦等人一听，立马就知道为什么不叫户部尚书王佐了。这合计着主要还是陛下拿公款来给千雪商会谋私利啊！
“诸位可还有什么疑虑？”
“陛下……货物交易……”
“白银，以白银为主。若是倭国不愿意，那就算了。可还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
“好，宣倭国使节到奉天殿吧。”
奉天殿
“小使楠木麻里，参加大明大皇帝陛下！叩问大皇帝圣躬安！”
“朕安。楠木麻里，朕记得你此行目的，是代表南方几家贵族来与大明结盟，而不是代表南北合战胜利的北方，对不对？”
“是，陛下。”
“李杰。”
“臣在。”
“我大明使团船只，到达的是哪里？”
“回禀陛下，船只沿朝鲜航行一路向北，在倭国北海岸登陆。”
“北海岸……若朕没记错的话，船只沿朝鲜海岸转北而行，能到达的应该是效忠北朝的一色氏领地，根本不是什么南朝贵族！楠木，你是在戏弄朕吗？你身为南朝流落皇羿，为了那些许富贵，竟背叛南朝！效忠北朝！！”
朱祁镇内心回忆起自己曾经玩过的历史模拟游戏里带着大明军队吊打散装日本小boss时的场景，内心对楠木麻里的好感立即直线下滑。
假若他不知道日本那堆破事，一心赚钱心切，被这楠木麻里糊弄了过去，稀里糊涂地卖给东北朝一堆兵器与辎重那日后就有的玩了。等北朝他们胆子肥了实力足了，便可以下海入侵大明，烧杀劫掠。因为与大明官方交易的是“南朝”，所以骚扰大明沿海的倭寇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打着北朝的旗号，而朝廷为了压制日本北朝，必定会继续为“南朝”提供武器，这样一来，亲大明的真南朝实力越来越弱，远大明的真北朝实力越来越强，待北朝派彻底肃清南朝后，恐怕就是提前攻打大明了。
礼部侍郎李杰见朱祁镇大怒，慌忙跪在地上，一旁的侍卫在得到韩潘的示意后快步上前，直接将楠木麻里拖向殿外。
“是！我就是在戏弄大明！但陛下说错了！我楠木麻里不是效忠南朝！也不是效忠北朝！强娶自己女儿！强娶自己儿媳妇的腐败贵族！腐败政府！不值得我楠木麻里效忠！我效忠的不是南北朝！我楠木麻里效忠的是自由的日本！平等的日本！”
楠木麻里脑海中掠过自己被强娶的妹妹，自己被强娶的青梅竹马，立马变得双眼血红，不断地用日语嚎叫。一旁的侍卫实在忍受不住，将楠木麻里重重地摔在殿外的台阶上后，直接拔出了佩刀。
“且慢。”
朱祁镇挑了挑眉，大内侍卫立刻收起佩刀，单膝下跪于殿外。劫后余生的楠木麻里望着缓缓走来的正统帝朱祁镇，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跪在了地上。
“戏弄大明……呵……我大明国威浩荡，武运昌隆，你一小小东瀛，也敢戏弄我大明！想当年我大明水师七下西洋时，凡是戏弄我大明者，在我大明巨炮轰鸣之时，皆颤栗请罪。而如今，这份国威随着海船的销毁，想必是荡然无存了！”
话音刚落，几名大臣立刻觉得脸上变得火辣辣，但刚要出班说些什么时，就被于谦用眼神逼了回去。
“首辅……”
“陛下自有分寸，我等无需多言。”
于谦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哪是在责怪大明军备松弛？这分明说的就是要重造海船！解除海禁！
按照自家陛下的意思，为什么楠木麻里敢大言不惭？因为日本没有见过我大明的军队。
为什么日本没有见过大明的军队？因为没有大海船。
为什么没有大海船？因为大海船在宣宗朝时都被烧了！荡然无存！并且组织烧海船，设海禁的，主要就是江南文绅集团！
因此，自家天子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这个意思：我大明有今天，完全是江南文绅搞得鬼！
这样一来，立马就有为楠木麻里开脱，并借此继续打压江南文绅的意思了。现在，都察院关着一大批官员，江南地区又有崔永建的三千多名锦衣卫在查案，李握瑜的四千名『东乔军』在戒备，二人在江南待了快三个月，案件估计马上就能查清楚了。到时候名单一送入京中，
再配合着京师这帮人的自述名单……这恐怕能成为大明第四大案。
当然，他才不会因此而上书。因为这些人确实都不是什么好鸟。并且自家陛下也不弑杀，从把中央那些文官关在都察院而不是一刀砍了中就可以看出。若陛下真的要大开杀戒，直接让锦衣卫把那些人打一顿，供出名单，直接连坐就好，何必这么麻烦？而陛下并没有这么做，由此可以看出，自家陛下并不是弑杀。自家陛下抓人的目的，只是为了荡清官寇勾结的混乱局面，整肃海防，开放海禁，让大明百姓过得更好而已。无论是废除宫中殉葬，还是整治官场，自家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百官哭，好过百姓哭。
所以他作为内阁首辅，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全心全意地为陛下服务，仅此而已。
“起来吧。朕知道你并无此意。你会这么做，想必也是迫于无奈。对你的话，朕选择理解。为了公平，你是不是也该说出你们真实的打算呢？……李德远，准备些桌子和点心，我们……慢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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