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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救死扶伤的法则

    傅海棠为了地球那边儿的尤二哥破了一次例,打了妄语,李淑云顺利地到周荀公司报到。

    傅海棠觉得自己欠了周荀一份好大的人情,于是当周荀在SPARK隔壁开了间网吧时,她在咖啡店兼职的时候也会到网吧去做电脑维护,免费劳动力。

    网吧后面有一间独立的仓库,存放一些备用机和电脑配件,有一天傅海棠去仓库找内存条,发现在里面放了几台没见过的机器,长得和游戏厅里的街头霸王的机器差不多,只是操控按钮不一样,也没有旋转手柄,看起来很简单,只需要投币,选择BETONE,BETMAX,然后再按下SPIN键就可以。

    卡拉ok的老板杨晨自己的生意不做,坐在其中一台开了机的设备前,往里投币,按键,按键,投币,红着眼睛,抽着烟,嘴巴里还不依不饶地嘟囔“我cao,就不信我开不到!”机器的屏幕上苹果,西瓜,梨,欢快地伴着的音乐,喜庆地转动着,不过似乎都不是杨晨想要的。

    傅海棠在边上瞄了一会儿,觉得这东西没意思,这种不动脑子的傻瓜游戏,真的只有傻子才会去玩儿!

    她刚要出去,就被杨晨叫住。

    “海棠,海棠,你帮我投一会儿,我去趟厕所!憋死我了!”杨晨数了十个币子递给傅海棠

    “有这么大瘾吗?也不怕把你的膀胱憋爆了!”傅海棠笑着他,在他手里接过币子,看着上面的老虎图案,“这机子是干嘛的,你要开游戏厅吗?”

    “不是我的,周哥让我帮着试的,说是要放到前面网吧里的!”杨晨跺着发麻的脚往厕所跑。

    傅海棠无聊地往机器里丢着币子,按键,脑袋跟着里面的大小水果转动着。心里想着,这里怎么没有菇娘,茹娘金灿灿的比黄梨子好看多了,小春也喜欢吃。

    正想着屏幕上跳了个7,接着又跳了7,然后又来了个7,原来叮叮咚咚的音乐,突然变了,屏幕上炸开了礼花,然后机器下面一张小嘴,开始拼命往外面吐币子。

    傅海棠吓了一跳,心想不好,把机器玩坏了!她试着按桌面上的按钮,可是都没有反应,机器依然不依不饶地口吐币子,跟消化不良似的。

    “我靠!”这时候交完水费的杨晨回来了,见到这情景,觉得不甘心,自己努力了一晚上的成果就这么让傅海棠给收了。

    “你怎么弄的?”

    “我什么也没弄呀,就是和你一样投币,按键,别的什么也没碰。”傅海棠半蹲着卷起衣襟去接机子里溢出来的币子。“快想想办法,杨哥,让它停下来!”

    “停什么停,你个傻蛋,你中大奖了!”杨晨笑着把傅海棠拉起来,把她衣襟里的硬币抖在地上。

    “MD,我投了四多个币,就开了两个小的,有好几次都觉得自己要中了,可都没中,你十个不到就弄了个大奖出来,这机器不是在玩我吧!”

    傅海棠看着满地的硬币,才明白这是个以少博多的游戏,“四百多?这RTP有点高吧”

    傅海棠若有所思的说

    “嗯...随机号码生成器都会产生随机的,不同系列的号码。这些结果都依赖于算法和随机号码生成器软件的组合,而这些系统本身就决定了你下注的每一个旋转的结果,这游戏是没有记忆的,随机号码生成器和游戏的任何其他部分都不知道你赢了头奖,还是输了,只有这算法可以左右RTP,如果出厂设置的RTP可以调整,让我想想......”

    “你说什么,什么P?”杨晨感觉自己是在听琴的牛,一句也没懂。

    “怎么调整RTP,你有办法吗?”周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不过他显然是听到了傅海棠的自然自语,而且至少知道RTP是玩家回报率。

    “有算法,就是有程式,有编程,就可以重新编程。”傅海棠陷在自己的思考中,没有在意问话的人是谁,“把主板拿出来看看,研究一下就知道了!”

    说着她就要拆机子。

    “唉,你可别乱来,这机子是有封条的,不是厂家的人拆的,人家不保修的!是吧?周哥!”杨晨拦在机器前,跟护主的钱串子似的“你知道这一台机器多少钱吗?”

    傅海棠这才意识到周荀也在仓库。

    她有时对上和程序有关的东西就兴奋,一时忘了这不是自己的东西。

    “不好意思,周哥!中了大奖,兴奋了!”

    她笑着问“我刚才中的那些,能兑现吗?”

    “能”周荀挑着眉毛看着这现实版的周扒皮,“你要是能帮我把这机器的算法改一改,调一下RTP,我这里有十台,我朋友在奥城有三十台机子,打包给你,二十万。干不干?”

    “啊?”傅海棠一时没反应过来,本来和周荀兑现是一句玩笑话,不想竟引出这么一大笔生意。

    “你什么朋友,奥城,那不是要出国?我还没有护照呢?出国不要钱吗?”

    “这个你先别管,我就问你,你有没有把握改算法?”

    “改算法,不是问题,就是我还没有看到主板呢,不知道是用哪种语言写的程序。”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本来是找了别的程序员来做这事,人临时出事儿,去不了了,你就当帮忙跑一趟,我们朋友有几台新机子不好用,厂家的人员会到他那里修,你扮成服务人员在边上看就是了。这事儿成不成都没关系,反正你是我请了帮忙去看的,算公出,费用由公司出。护照,签证也由公司帮你解决。”

    傅海棠在奥城见到那位被人称为谭爷的人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和蔼敦厚的人眼熟,私下里问了周荀才知道,原来自己打拳的那个场子就是这位谭爷投资的,法定代理人是阿森,可那场子其实是姓谭的,谭章很少在国内活动,但一年偶尔去场子里的一两次,都和傅海棠有过擦肩而过,所以傅海棠觉得他面熟,他也知道傅海棠。

    “能文能武呀!傅小姐!”谭章和傅海棠握了握手,笑容可掬,一点也没有老板的架子。

    谭爷的人和蔼,请客的场面也大,似乎给足了周荀的面子,但傅海棠总是感觉哪里有些怪,仔细观察了,才觉得大家和这位谭爷都刻意保持着距离,也可是说是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仿佛是怕靠得太近被咬,可是又不敢逃。有了这一点觉悟,傅海棠警觉起来,心里想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笑面虎?

    傅海棠这次的运气似乎格外好,厂家的程序员来检测主板的时候,做得很仔细,也没有对旁边这端茶倒水不会说英文的女服务员起防备,受美色诱惑还故意拖延着让人伺候。

    傅海棠偷师,偷了个锅满碗满,谭爷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程序员用来测试的电脑和密码也弄到手了。

    傅海棠收了一半的订金,开始在谭章给安排的空场子里,对着三十几台游戏机改算法写程序。

    傅小六想得简单,实际干起来才知道工作量不小,钱不是好赚的。一天一夜下来,头晕眼花地和周荀抱怨要休假。说好好休息才是革命的本钱,不会休息的IT,写的程序都是挨踢的。

    于是她得了一天假期。第一次出国,她怎么也要去最热闹的地方晃晃。周荀没时间陪她,专门给她请了个当地导游。她说要去这人国家最有特色的地方看看,到最有特色的餐馆吃吃。导游心领神会,带着她逛了好几家金碧辉煌的赌场。

    傅海棠不喜欢赌博,甚至厌恶赌博,姥姥那里不知道听到过多少,因为吸大烟,赌博而卖儿卖女的老故事;还有总是来家里借钱,总被姥姥用苕扫轰出去的满口谎言的远方亲戚。

    可是赌场里面的吃的还是不错,傅海棠吃得沟满壕平,经过赌场时,导游递过来几个硬币说是赌场免费送的赌资。

    傅海棠看着那币子眼熟,拿到手里看了看,留了一个,其余的又还给了导游,她若有所思地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十赌九输,我的定力不好,还是不要招惹这种倾家荡产的事儿!”

    她的声音不高,却还是引起了几个赌客人注意,人人回头给了她一个白眼,脸上明显地写着“晦气!闪一边儿去!”

    于是傅海棠对着那几位印堂发黑的人抱歉地笑了笑,很快地闪了。

    出了赌场的门,里面的灯火辉煌怎么也比不上外面的阳光明媚,傅海棠对着蓝天白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呼吸了一口没有酒醉金迷的新鲜空气,刚感慨了一句“真好!”

    一个好字拉长了,还没有收尾,就见一个黑影掠过眼帘,嘭地一声,沉闷地砸在不远处的花岗岩地面上。

    很小的一滴雨滴,滴到傅海棠的额头,她略为迟疑“下雨了?”

    她狐疑地用手指抹去了额前的雨滴,拿到眼前看,才发现在这雨是有颜色的。

    “啊~”身边的导游一声尖叫!紧接着有人喊“tiulaua!”

    眼前一片混乱,有人当场晕倒,有人转身呕吐,有人撒腿就跑,有人则拿着相机咔咔拍照。

    傅海棠想走近了去看看究竟,却被赶来的赌场保安挡了下来,但借着身高越过保安的肩头,她还是看到了地上的那一摊,原来应该是一个人,但现在只能用一摊东西来形容。

    “别看!”突然有个人影挡在傅海棠眼前,个子不高,但刚刚可以遮住傅海棠的视线,傅海棠收回心神,定定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周荀。

    “那....是个人吗?他怎么了?”她给周荀看她的食指,原来鲜艳的颜色,现在已经暗了下来。

    “赌场的客人,可能是输了想不开!”周荀抓着傅海棠的手臂,拉着她往人群外面走。“我让她带玩,她怎么带你来了这种地方!”

    “这得输多少呀,才这么想不开”

    傅海棠敏感地捕捉到了人群里的家乡口音。

    “倾家荡产呗!”

    “不止是倾家荡产吧,怕还借了钱吧!”

    “嗯,说不定还欠了赌场的高利贷呢!被讨债了吧!”

    傅海棠任周荀拖拉着走到停车场,人也缓过了心神,她把周荀拉着他的那只手从她的手臂上拿了下来,把口袋里的那个有老虎头像的硬币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这个游戏机是用来赌博的吧?”傅海棠淡定地看着周荀“那个谭爷也是做赌博生意的吧?”

    周荀迎着傅海棠的目光,“以少博多,以大博小,这个机器的算法你都懂,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傅海棠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因为愚钝,和对周荀这个人的信任“国内赌博是犯法的!我怎么知道你拿它是用来赌博的,这机器拿它怎么用!放在学校附近吗?”

    “傅海棠,无论这机器是用来干什么的,你拿钱干活,赚得是明白钱,你不做也有别人来做,我没有害你。我知道你缺出国的钱,我借你,估计你也不会要,所以这活好,钱多,这笔钱赚了,你的钱也差不多够了吧,就不用再去拳场打拳,也不用再因为受伤躲着叶纯忻了!有什么不好?”

    周荀说得都是实情,但是傅海棠过不去心里的那份大义。

    傅海棠上了周荀的车,一路上没有再和周荀讲话,到了酒店的房间,她给叶纯忻打了个电话。

    她问叶纯忻,如果有一条捷径可以帮他们实现梦想,但这条捷径有可能会违背她自小以来一直信奉的正义,她走是不走?

    叶纯忻答非所问地对她说,无论她在哪里读书都不会影响她救死扶伤的目标和信仰。温言书会理解,但她更希望六哥可以陪着她。

    傅海棠放下电话以后,就让酒店帮忙订了回国的机票。

    她找到周荀,把手上的钱交给周荀。

    “改过算法的机器,谭爷让人搬走了,我也没有本事去他场子里改回来,收的订金,我用了一部分,现在没有办法全都退回去,你先帮我垫着,回头我还给你。”

    周荀不理解地问“你这是何必呢?”

    傅海棠说“我不能用违背我们信仰赚来的钱,去陪小春读救死扶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