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亮的梅雨季
傅海棠在回海彦的飞机上，感慨了一下自己在人世间行走的二十一年，可谓跌宕起伏，如果有本事的作家愿意给她写书，怕是能出一个系列的小册子。
不知道这次在赌场大佬手下，死里逃生能是书里的第几个章回，够写多少字。
小六爷美滋滋滴地高估着自己，脑子里演绎的都是在枪林弹雨里的潇洒自如。
其实这事儿，真没有她想的那么邪乎。
如周荀所说，她不愿做的事只要有钱自然有人会做，不是所有人都有如她一样执着甚至有些犯傻也要守护的传承。
谭章虽然不高兴，但周荀把傅海棠没有办完的事儿找人做了，还只花了一半的钱，所以他也没追究什么，傅海棠得以顺利地返回海彦。不过谭爷让人知会了拳场，既然傅海棠不屑与赌博生意为伍，那么等一年合同满了，就不要再续了。
周荀本就不愿意傅海棠隔三差五五姹紫嫣红地出现在他眼前，还拿他当挡箭牌躲着叶纯忻，所以也就做了顺水人情，把这黑脸给谭爷唱。
大四伊始傅海棠进入了半失业状态，又开始了到处找零活儿的揽钱时代，不过她现在接的零活儿比以前高级多了，大多都是脑力劳动，做做电脑维护，给人装个机子，升个配置什么的，偶尔自己也收些破烂儿，变废为宝什么的，然后卖给需要电脑的学弟学妹。
不鼻青脸肿了，她就有大把的零散时间去叶纯忻那里报道，送些好吃好喝的，慰问一下劳心劳力，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实验室，拿着小刀儿给小动物开膛破肚的叶无情。
叶纯忻这个学期选了附院第一把刀萧远的课。萧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师，也是远近驰名的高人。上他的课，如果没有课前预习，课后努力消化，两节课下来就得给甩出去老远，课堂表现分不够，别说考试合格，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大家都知道附院的两个大拿萧远和李城垣关系好，李城垣是出了名的温文儒雅的好脾气，可两个人为了抢叶纯忻这个得意门生，李城垣居然和萧远红了脸。虽然叶纯忻现在还不需要分科，但是硕士专业的选择将决定将来她更有优势去内科还是外科。
萧远主胸外，李城垣负责的是消内，无论将来叶纯忻回不回附院，他们都希望自己的领域里能多一位出类拔萃的新人，可以长江后浪推前浪，传承和推动这个领域的学术水平。
用李城垣的话说，叶纯忻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别看萧远人高马大的，可他就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和李城垣抢叶纯忻。一是因为就算他有一张雷厉风行的刀子嘴，但就是辩不过不紧不慢的李城垣，二是让人让习惯了，李城垣想要的，他向来都是笑脸相迎，双手奉上，谁叫他喜欢让着这个人呢。
可是这次他心里是真不愿意让，这么一颗百年不遇的外科好苗子，心细，胆大，下手稳准狠，不拿手术刀太可惜了。
于是他就私下里给叶纯忻上小课，超前地把外科的实践课给叶纯忻上了，他给叶纯忻办了一张他专属实验室的门禁卡，方便她去实验室做活体解剖练习。
叶纯忻是真的喜欢拿手术刀的感觉，一刀在手，生死就在一念之间，这种主宰生死的感觉，既让她感到敬畏，又让她觉得责任重大。
持刀时，她可以忘却一切凡尘琐事，心静如水，无喜无忧，表皮，肌理，骨骼，血管，一层层剥开，生命的奥秘就一点点地呈现在眼前。
可当第一次对有生命的动物下刀时，她面无表情地完成了萧远交给她的任务后，躲在傅海棠怀里哭了一个晚上，即使睡过去了，人依然忍不住抽泣，奇奇怪怪的梦，困扰着她，
请她吃饭时，身上依然存留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她兴致勃勃地给傅海棠讲凶案现场，全然没注意傅海棠越来越差的食欲。
“什么味道”傅海棠皱着眉头问“闻着就辣眼睛！”
“福尔马林”叶纯忻连忙把外套脱了“今天做心脏标本来着！你别闻，这味儿刺鼻！”
“心脏标本？哪种动物的？”
“六哥，我现在不用老鼠青蛙什么的练手了！是人类的心脏！萧老师为了让我练手，接了好多做标本的活儿！”
傅海棠用看非人类的眼神盯着叶纯忻，怀疑她是不是被那种非地球生物寄生了。
“我断过几根肋骨？”
“三根，左胸第八根，第九根，第十根！”
“什么时候来的例假”
“初二的那个寒假，我在你家睡的，早上起来褥子上都是血，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最喜欢的人是谁？”
“......”叶纯忻沉思了片刻，“六哥，你问这个干嘛，你最喜欢谁，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知道吗？傅海棠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是知道自己喜欢谁，可是我敢喜欢吗？
确认过这个人还是原装的小叶子，可就是怎么也不能将她和冷血的剜心人等同看待。尽管这个人在无知无觉中鼓动着她的心，但把手伸到别人的胸膛里，不是隐喻，暗喻，比喻，比拟，是字面意义的开胸破肚。
“不怕吗？小春？”傅海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着第一次动手打人时都手软脚软，在人身上动刀子这得多虎呀！
“怕呀，怎么不怕？”叶纯忻说“可萧老师说了，若连战胜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就没有资格站在手术台前去挽救更多的生命。六哥，我就是个普通人，我没有当英雄的想法，我只想在我手术台上的人可以活下来。”
年轻人的血总是会被轻易地点燃，不经意的一句话，不期而遇的一个人，一首可以产生共鸣的曲调，甚至只瞟一眼高空中那白色的羽翼。
傅海棠的血在这几十年里，被眼前的人温养着，从来没有冷掉过，时不时地冒小泡，如今冒着热气有开锅的迹象。
叶纯忻于她的吸引，不再仅限于十几年，不离不弃是如影随形，情感依赖，和她爆棚的占有欲。
由敬而佩，由仰而慕，这个人毕竟会站到自己只能目光可及的高度。
追随，这个词傅海棠第一次听到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叶纯忻造句“我毕生都要追随六哥的脚步。”
如今她却想，无论你到那里，我且追随着你，在我还跟得上的时候。
九十年代中期，国内利好政策让许多外商都看到了商机，大批外商引入，三教九流人人都想来分这块大蛋糕。
几经中转，谭章把自己在海外注册的公司洗得漂白漂白地转到内地。
周荀则利用放宽的政策开始把自己的资金逐步转到国外，在灰色地带继续扩充。
两人一拍即合成为了亲密的合作伙伴。
谭章在内地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就随性把家眷也迁回内地，所谓家眷并不是原配的母老虎，而是在港猎来的一位卓有名气的影视歌三栖新星。
刚刚升起就被谭章敛去星华，纳入囊中。
家中母老虎不是个善茬，家族势力大，谭章轻易也不敢得罪，原来有过几次苗头，都给掐死在摇篮里了，人要么废了，要么没了。
虽然把人带到内地，按理说海外势力也不敢在内地兴什么风浪，但还是不放心，谭章就摆脱周荀给家眷找一位贴身的保镖。
在家里时无所谓，有自己的人跟着，主要是金丝雀有外出的喜好，出门时要有信得过的人陪着，男人不合适，需要个女保镖。
其实这活儿不难，因为内地太安全，什么暗杀，绑架，都是电影里的事儿。棍棒刀枪，这些连地铁安检都过不去，裤腰上露点儿怯，都得给便衣抓了。主要还是防狗仔和疯狂变态的影迷。
只是这个性别要求，女保镖不好找，周荀就想到了傅海棠。
活好，钱多，时间灵活，傅海棠缺钱还欠周荀的人情，这活儿自然是接了。
蝶梦的名字是为了来内地改的，不过傅海棠在面试的时候还是认出了她是《外科医生》哪部连续剧里其中的一位主角。
她看过蝶梦演过的几部剧，也买过她MV的盗版碟，不算粉丝，但很喜欢，主要原因是她的背影和举手投足有几分叶纯忻的味道。
现在近距离接触，傅海棠觉得她眉宇间的气质和叶纯忻也有几分相似。
傅海棠原以为做人家二奶的人，都会有几分勾人的狐媚儿劲儿。
可蝶梦就是一份冷冷清清的淡然。
她指着沙发对傅海棠说“坐。”
傅海棠依然坐了。
她又在桌子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拢了拢袖口，遮住不经意间露出的淤痕，问傅海棠“抽烟吗？”
傅海棠装作没看见，在口袋里拿出银质烟盒说“我抽自己的。”
蝶梦笑笑，点着烟问“多大了？”
“二十二。”
“上学呢？”
“大四”
“缺钱？”
“嗯，还欠周老板一份人情。”
“有男朋友吗？”
“没有。”
“哦？女朋友呢？”
“蝶梦小姐，这是私事儿吧。我不打听您的，您也别问我的行吗？”
对话不到两分钟，傅海棠拿到了这份月薪小两万的工作。
条件很简单，只干活，不多话，陪着蝶梦外出时，只能穿男装。衣服由蝶梦提供。
蝶梦不过大傅海棠两岁，却总把年轻真好挂在嘴边，仿佛自己经历了沧桑，七老八十一样。
其实她外出的时间也不多，可每每出去购物，都和打劫一样，不光给自己花钱，还给身边的人，尤其是傅海棠，除了当保镖还得当模特。
她婉言拒绝，没用。
坚决不要，蝶梦也不强求，东西就留着，等她来上班的时候穿。
蝶梦身上总会出现淤痕，大多都盖得住，偶尔露在脖颈处的，她就用一条死贵的围巾遮住。
她不和傅海棠说，傅海棠也不问。就是在围巾滑落的时候会帮她轻轻遮回去。
有时会去夜店疯上一个晚上，也只是拉着傅海棠喝酒，跳舞。
喝醉了就在舞池里抱着傅海棠，在她耳边唤“阿瑾。”用傅海棠听不懂的方言说着什么。
阿瑾是谁，傅海棠也不问，只是轻轻地拥着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想要近身的蜂蝶都给另外两名保镖给挡了。
梦蝶的事儿傅海棠没和叶纯忻说。
一是怕她操心，二是这就是一份工作，也没什么好说的。
马上就要毕业了。傅海棠的托福成绩也出来了，又是一个擦边球，险过。
六月份的STA准备着呢，没有底。但尤柘帮她申请了几家学校，把她编制的几个小程序也一起递交上去，反应还不错，有两所学校回复，只要STA的成绩过线，可以提供半额奖学金。并且在校期间可以协助安排勤工俭学，或助学贷款。
傅海棠银行里的存款早就爬到了六位数。
叶纯忻的入学申请早就拿到了，就等着傅海棠的学校定下来，她好选择自己要去的学校。
前途一片光明。连五月底六月初的梅雨天都觉得透亮。
不知道这次在赌场大佬手下，死里逃生能是书里的第几个章回，够写多少字。
小六爷美滋滋滴地高估着自己，脑子里演绎的都是在枪林弹雨里的潇洒自如。
其实这事儿，真没有她想的那么邪乎。
如周荀所说，她不愿做的事只要有钱自然有人会做，不是所有人都有如她一样执着甚至有些犯傻也要守护的传承。
谭章虽然不高兴，但周荀把傅海棠没有办完的事儿找人做了，还只花了一半的钱，所以他也没追究什么，傅海棠得以顺利地返回海彦。不过谭爷让人知会了拳场，既然傅海棠不屑与赌博生意为伍，那么等一年合同满了，就不要再续了。
周荀本就不愿意傅海棠隔三差五五姹紫嫣红地出现在他眼前，还拿他当挡箭牌躲着叶纯忻，所以也就做了顺水人情，把这黑脸给谭爷唱。
大四伊始傅海棠进入了半失业状态，又开始了到处找零活儿的揽钱时代，不过她现在接的零活儿比以前高级多了，大多都是脑力劳动，做做电脑维护，给人装个机子，升个配置什么的，偶尔自己也收些破烂儿，变废为宝什么的，然后卖给需要电脑的学弟学妹。
不鼻青脸肿了，她就有大把的零散时间去叶纯忻那里报道，送些好吃好喝的，慰问一下劳心劳力，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实验室，拿着小刀儿给小动物开膛破肚的叶无情。
叶纯忻这个学期选了附院第一把刀萧远的课。萧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师，也是远近驰名的高人。上他的课，如果没有课前预习，课后努力消化，两节课下来就得给甩出去老远，课堂表现分不够，别说考试合格，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大家都知道附院的两个大拿萧远和李城垣关系好，李城垣是出了名的温文儒雅的好脾气，可两个人为了抢叶纯忻这个得意门生，李城垣居然和萧远红了脸。虽然叶纯忻现在还不需要分科，但是硕士专业的选择将决定将来她更有优势去内科还是外科。
萧远主胸外，李城垣负责的是消内，无论将来叶纯忻回不回附院，他们都希望自己的领域里能多一位出类拔萃的新人，可以长江后浪推前浪，传承和推动这个领域的学术水平。
用李城垣的话说，叶纯忻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别看萧远人高马大的，可他就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和李城垣抢叶纯忻。一是因为就算他有一张雷厉风行的刀子嘴，但就是辩不过不紧不慢的李城垣，二是让人让习惯了，李城垣想要的，他向来都是笑脸相迎，双手奉上，谁叫他喜欢让着这个人呢。
可是这次他心里是真不愿意让，这么一颗百年不遇的外科好苗子，心细，胆大，下手稳准狠，不拿手术刀太可惜了。
于是他就私下里给叶纯忻上小课，超前地把外科的实践课给叶纯忻上了，他给叶纯忻办了一张他专属实验室的门禁卡，方便她去实验室做活体解剖练习。
叶纯忻是真的喜欢拿手术刀的感觉，一刀在手，生死就在一念之间，这种主宰生死的感觉，既让她感到敬畏，又让她觉得责任重大。
持刀时，她可以忘却一切凡尘琐事，心静如水，无喜无忧，表皮，肌理，骨骼，血管，一层层剥开，生命的奥秘就一点点地呈现在眼前。
可当第一次对有生命的动物下刀时，她面无表情地完成了萧远交给她的任务后，躲在傅海棠怀里哭了一个晚上，即使睡过去了，人依然忍不住抽泣，奇奇怪怪的梦，困扰着她，
请她吃饭时，身上依然存留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她兴致勃勃地给傅海棠讲凶案现场，全然没注意傅海棠越来越差的食欲。
“什么味道”傅海棠皱着眉头问“闻着就辣眼睛！”
“福尔马林”叶纯忻连忙把外套脱了“今天做心脏标本来着！你别闻，这味儿刺鼻！”
“心脏标本？哪种动物的？”
“六哥，我现在不用老鼠青蛙什么的练手了！是人类的心脏！萧老师为了让我练手，接了好多做标本的活儿！”
傅海棠用看非人类的眼神盯着叶纯忻，怀疑她是不是被那种非地球生物寄生了。
“我断过几根肋骨？”
“三根，左胸第八根，第九根，第十根！”
“什么时候来的例假”
“初二的那个寒假，我在你家睡的，早上起来褥子上都是血，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最喜欢的人是谁？”
“......”叶纯忻沉思了片刻，“六哥，你问这个干嘛，你最喜欢谁，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知道吗？傅海棠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是知道自己喜欢谁，可是我敢喜欢吗？
确认过这个人还是原装的小叶子，可就是怎么也不能将她和冷血的剜心人等同看待。尽管这个人在无知无觉中鼓动着她的心，但把手伸到别人的胸膛里，不是隐喻，暗喻，比喻，比拟，是字面意义的开胸破肚。
“不怕吗？小春？”傅海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着第一次动手打人时都手软脚软，在人身上动刀子这得多虎呀！
“怕呀，怎么不怕？”叶纯忻说“可萧老师说了，若连战胜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就没有资格站在手术台前去挽救更多的生命。六哥，我就是个普通人，我没有当英雄的想法，我只想在我手术台上的人可以活下来。”
年轻人的血总是会被轻易地点燃，不经意的一句话，不期而遇的一个人，一首可以产生共鸣的曲调，甚至只瞟一眼高空中那白色的羽翼。
傅海棠的血在这几十年里，被眼前的人温养着，从来没有冷掉过，时不时地冒小泡，如今冒着热气有开锅的迹象。
叶纯忻于她的吸引，不再仅限于十几年，不离不弃是如影随形，情感依赖，和她爆棚的占有欲。
由敬而佩，由仰而慕，这个人毕竟会站到自己只能目光可及的高度。
追随，这个词傅海棠第一次听到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叶纯忻造句“我毕生都要追随六哥的脚步。”
如今她却想，无论你到那里，我且追随着你，在我还跟得上的时候。
九十年代中期，国内利好政策让许多外商都看到了商机，大批外商引入，三教九流人人都想来分这块大蛋糕。
几经中转，谭章把自己在海外注册的公司洗得漂白漂白地转到内地。
周荀则利用放宽的政策开始把自己的资金逐步转到国外，在灰色地带继续扩充。
两人一拍即合成为了亲密的合作伙伴。
谭章在内地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就随性把家眷也迁回内地，所谓家眷并不是原配的母老虎，而是在港猎来的一位卓有名气的影视歌三栖新星。
刚刚升起就被谭章敛去星华，纳入囊中。
家中母老虎不是个善茬，家族势力大，谭章轻易也不敢得罪，原来有过几次苗头，都给掐死在摇篮里了，人要么废了，要么没了。
虽然把人带到内地，按理说海外势力也不敢在内地兴什么风浪，但还是不放心，谭章就摆脱周荀给家眷找一位贴身的保镖。
在家里时无所谓，有自己的人跟着，主要是金丝雀有外出的喜好，出门时要有信得过的人陪着，男人不合适，需要个女保镖。
其实这活儿不难，因为内地太安全，什么暗杀，绑架，都是电影里的事儿。棍棒刀枪，这些连地铁安检都过不去，裤腰上露点儿怯，都得给便衣抓了。主要还是防狗仔和疯狂变态的影迷。
只是这个性别要求，女保镖不好找，周荀就想到了傅海棠。
活好，钱多，时间灵活，傅海棠缺钱还欠周荀的人情，这活儿自然是接了。
蝶梦的名字是为了来内地改的，不过傅海棠在面试的时候还是认出了她是《外科医生》哪部连续剧里其中的一位主角。
她看过蝶梦演过的几部剧，也买过她MV的盗版碟，不算粉丝，但很喜欢，主要原因是她的背影和举手投足有几分叶纯忻的味道。
现在近距离接触，傅海棠觉得她眉宇间的气质和叶纯忻也有几分相似。
傅海棠原以为做人家二奶的人，都会有几分勾人的狐媚儿劲儿。
可蝶梦就是一份冷冷清清的淡然。
她指着沙发对傅海棠说“坐。”
傅海棠依然坐了。
她又在桌子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拢了拢袖口，遮住不经意间露出的淤痕，问傅海棠“抽烟吗？”
傅海棠装作没看见，在口袋里拿出银质烟盒说“我抽自己的。”
蝶梦笑笑，点着烟问“多大了？”
“二十二。”
“上学呢？”
“大四”
“缺钱？”
“嗯，还欠周老板一份人情。”
“有男朋友吗？”
“没有。”
“哦？女朋友呢？”
“蝶梦小姐，这是私事儿吧。我不打听您的，您也别问我的行吗？”
对话不到两分钟，傅海棠拿到了这份月薪小两万的工作。
条件很简单，只干活，不多话，陪着蝶梦外出时，只能穿男装。衣服由蝶梦提供。
蝶梦不过大傅海棠两岁，却总把年轻真好挂在嘴边，仿佛自己经历了沧桑，七老八十一样。
其实她外出的时间也不多，可每每出去购物，都和打劫一样，不光给自己花钱，还给身边的人，尤其是傅海棠，除了当保镖还得当模特。
她婉言拒绝，没用。
坚决不要，蝶梦也不强求，东西就留着，等她来上班的时候穿。
蝶梦身上总会出现淤痕，大多都盖得住，偶尔露在脖颈处的，她就用一条死贵的围巾遮住。
她不和傅海棠说，傅海棠也不问。就是在围巾滑落的时候会帮她轻轻遮回去。
有时会去夜店疯上一个晚上，也只是拉着傅海棠喝酒，跳舞。
喝醉了就在舞池里抱着傅海棠，在她耳边唤“阿瑾。”用傅海棠听不懂的方言说着什么。
阿瑾是谁，傅海棠也不问，只是轻轻地拥着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想要近身的蜂蝶都给另外两名保镖给挡了。
梦蝶的事儿傅海棠没和叶纯忻说。
一是怕她操心，二是这就是一份工作，也没什么好说的。
马上就要毕业了。傅海棠的托福成绩也出来了，又是一个擦边球，险过。
六月份的STA准备着呢，没有底。但尤柘帮她申请了几家学校，把她编制的几个小程序也一起递交上去，反应还不错，有两所学校回复，只要STA的成绩过线，可以提供半额奖学金。并且在校期间可以协助安排勤工俭学，或助学贷款。
傅海棠银行里的存款早就爬到了六位数。
叶纯忻的入学申请早就拿到了，就等着傅海棠的学校定下来，她好选择自己要去的学校。
前途一片光明。连五月底六月初的梅雨天都觉得透亮。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