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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榕树之国,持玉受难

    榕城之府,此地少年男女皆美妙风姿,好攻诗文,崇音律。

    月孛节,城内街道之上处处高灯悬挂,街道两旁有百戏杂陈,吹拉弹唱,欢喜热闹,千家灯火,葳蕤生光。

    城南一块,长街两侧桐木荫蔽浓密,却无蚊虫飞舞,被当地人戏称之为青萝帐,取其树荫浓郁、隔绝蚊虫之意。

    四人刚到城南不久,正在那长街之上,各色摊位之间流动。

    见此场景,望舒不由得发问道:“魔界之内竟然还有此等人世福地?”

    “此地便是传闻中的榕树之国了,传闻此地为魔祖遗留,国内镇压有大恐怖。万魔因此辟易而不敢乱入,国内之民由此才能如同外界一般,得享安乐。

    只是此等人世安乐也是为催眠大魔而设,恍然如梦而已,一旦大魔苏醒,此地之民要受之苦当不下于外界百倍。只是即便如此,人人也以此国为上。”

    几人正说话间,望舒就见身前忽然飘过一股香气,一个头戴翠鸟羽冠的蓝衣女子,却是挎着篮子,在几人身前聘婷走过。

    这边几人还未如何,跟在后面的老狗戴礼却是已然跟着女子走出了十多步了。

    蓝衣女子见身后跟着一男子,回头微笑道:“你是谁家的郎君,为何跟着我行走?殊不知男女有别、夫妻有分不成?”

    戴礼眼神飘忽,回道:“哪里是特地跟着你,只是观赏花灯,闲庭信步,刚好同路而已。”

    蓝衣女子见戴礼明明生的五大三粗,却又故意装的文绉绉的,不由的打趣道:

    “月孛之节,我也不与你争论。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老水井旁的向南青瓦房,你如果累了可以等会儿进去坐坐,歇歇脚。”

    老狗闻言,欣然前往,正要跟上,却是被老羊一把抓住。

    老羊压低嗓音道:“你是疯了吗,忘了之前的女悦之魔了吗?怎么还敢不明就里的跟着就走?”

    “这是哪里的话,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自然是已经吸取了教训。只是现在却是我的姻缘已到,哪里能够有任其白白溜走的道理?”

    “放屁!你见哪个小姑娘不是这样的话,你再给我胡扯,我定要好好和你掰扯掰扯你之前的风流韵事了。”

    望舒顺势拉过老狗:“不过是和人家小娘子说了几句话,怎么还真文绉绉起来了?”

    “自然是近香远臭的道理,和你们几个变态待的久了,我都要忘了我是本性质朴、学书爱知之人了。”

    “哈哈哈哈哈。”

    “笑死人了,你大字不识一个,还学书质朴。”

    “姑且做个人吧。”

    …………

    几人打打闹闹,只互相说了几句话,再一回头,那女子却是已然不见。

    老狗一时之间怅然若失。

    月色初上,今日明明是月孛节,城里还办了灯会,请了杂戏,但街道两侧商铺、摊位一见月色,却是急急忙忙关闭、收拢。

    街上行人也匆匆忙忙赶回家门。

    四人也不好再过闲逛,本想投诉驿站,却是没想到,此地居然仍要榕树之国内的户籍、路引等文书,不然不可入店。

    连找了四五家客栈、驿馆都是此类。

    不得以之下,一行人只好往那老水井旁的青瓦房来投。

    那蓝衣姑娘倒也爽快,明知四人无有路引、户籍,却也允了四人入内。

    “榕树之国内,百族共生,各种族之间天性使然,往往血肉相食,不能随意而居。

    各家驿馆也是如此,为免宾客相食,只能分而群治。但苦于有智生灵修行玄术,常常变化身形迷惑他人,所以各驿站、客馆都要用户籍文书、路引证明来验明正身,以免虎入羊群。”

    蓝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举着宝珠之灯领着四人走进瓦房。

    四人一来到宅子,就见里面还有两个青衣女子正席地而饮。几人相互见礼之后,入了席,又互通了姓名,这才得知那蓝衣女子居然姓虫。

    另外两个女子笑道:“你们莫要看我这姐姐姓氏怪异,你们可知,自古之三族创立百家之姓、魔祖罗睺创立魔界之后,这虫姓就是此地之国姓。

    若非有此关系,我们也不敢请各位入府相聚。”

    接着吟道:“良宵一刻为那般,琼液成双预酬先。丝叶相连无反转,愿同松竹保千年。”

    虫女闻言,嗔怪她们,抬手轻打,大家哄笑之间,气氛逐渐融洽。

    六人借着月色,饮酒唱歌,喝了好久。

    望舒说:“却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虫女:“月公子且讲,若是不便明说之处,我们自然不会提及。”

    “想来三位我看的出来,我们四人是初入此地。”

    “嗯。”

    “却是不知为何,此地竟然有月?”

    虫女闻言,哈哈一笑,回道:“看来月公子不止是刚入我等榕树之国,还是刚入魔界才对。

    此地封印之大魔,既为月孛星。月孛是虚星,不像计都魔主一般能够烛照一界,即便得我等举一国之力侍奉,也只能在榕树之国内显化月影。

    我等创立月孛之节,又在节日浓烈之时家家户户闭门而居,也取能安然度过月孛之劫之意。”

    事关自己修行,望舒不由得继续问道:“月孛是虚星?这是何意?”

    “月孛之魔被封印在此,不得现世。所以外界诸魔主、魔尊、魔王、大魔小魔、阴魔阳魔才能得以吸取各种欲望,修持自身。

    倘若月孛星醒来,它本身所代表的生灵本能之想法、欲望、潜在的性欲、宿命的缘分、宿命的影响等,都会受其影响,汇聚于一身,到那时,魔界之内起码三成的修行资源都将消失。

    所以魔祖才将其封印、镇压,为的就是魔界能少此大魔,得以繁荣昌盛。

    我们在此建国的目的就是用人世祥和,填补这月孛星对世界的无限恶念。”

    “那为什么魔祖不直接杀了大魔月孛星,只是把它镇压在此呢?难不成这世间除了那紫霄宫里坐着的那位,还有人能越过魔祖去?”

    青衣女:“嗯?月公子,你对月孛星倒是极其上心啊?”

    “哈哈哈哈,我这属实是乡下人进了城,见什么都想问上一问罢了。”

    “月孛乃是水之余也,在天无象,在地无明,九天行一度,主晦暗阴缺,遇凶则助凶、遇吉则吉。是天地之一环,不可缺也。

    魔祖既然封印它就能取得同样的效果,那么打杀了它做什么呢?多付出一些更安心吗?

    而且月孛是众生心灵情绪刺激、折磨、扭曲、丑化之后所映照而出的大星,是恶曜,代表了魔界的一面,你难不成要魔祖自毁城角不成。

    最重要的是,打杀了月孛星你让我们去哪?”

    说罢,青衣女便摆摆手,继续饮起酒来。

    夜深露重。

    虫女挽了老狗的手走进房门。

    …………

    第二日,计都星代替大日巡游上界。

    老狗与虫女徘徊巷头,几人见老狗目露春光,心摇摇,好似春风沐体、只恨良宵苦短,像是昨夜好事已成。

    两人腻腻歪歪,不觉卯时鼓响,虫女洒泪作别道:“回去吧,明年今日再会。”

    随即吟诗一首:“鱼肠之中书缱绻,青萝帐里为鸳鸯。自怜孤影清秋冷,洒泪百回折夕光。”

    老狗闻言,居然也是当街落泪,看来是动了真情。

    虫女不得已拿出一条白绢手帕给他擦拭眼泪。

    老狗不舍得送回,擦完眼泪放入怀里。

    虫女嘱咐道:“莫要告诉别人我俩之事,也不要将这手帕昭示于人,不然会给我招来祸患。”

    说完快步离去,竟然不入瓦房,反倒消失在街道两侧的树荫之中。

    老狗惆怅回转,忍不住拿出手帕嗅上面的香气。

    几个同伙也不再出言打趣,只在一旁安慰。

    反倒是垒石这些日子常有急智,开口说道:“何不去问问两位青衣女这虫女家住何处。要是上门求取也是方便。”

    老狗支支吾吾,却是也不说话,老羊见此,夺过白帕观看,忽然叫道:“怪不得入了树荫,越来是蚕女。”

    却想这是两位青衣女正锁了瓦房,要出门去,听了此言,不由得开口道:

    “什么蚕女!虫姐姐是此地蚕官,负责榕树之上一应虫类结网之事。若不是赶巧,虫姐姐怎么也不会看上这夯货才是。”

    原来这虫女因为在榕树之上犹有官职,一年之中往往只得一日之假。而蚕类天性,在产卵之前白白嫩嫩,娇俏可人,可一旦要孕育子嗣,就会变成飞蛾,丑陋无比。

    且榕树之国又供奉月孛星,月孛代管情欲、性欲,各类魔官、妖官都受其影响,往往乱欲。

    若是在外界,乱欲倒也无妨,只是在此时、此地乱欲,容易被月孛星感知,进而同化,吞吃,所以榕树之官在此时,都可得一日假期避开此劫。

    本来月孛节时,虫女就是从榕树之上下到城内,打算如同往日,投奔两位青衣女躲避此劫。

    却是没想半路上被老狗叫破身影,这才有了这桩露水情缘。

    “而且,你为何不尊姐姐嘱咐,将手帕拿出,示与他人!

    你这小人,以后当与我姐妹再无瓜葛。”

    说罢,那两位青衣女将门上钥匙往井内一丢,化作青烟,飘摇无影。

    几人再看那白帕,却是不知何时,变成黄白之色,沾满污渍,竟隐隐约约传来腐臭之味,原来这白帕已然变作了下葬时蒙在死人脸上的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