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大惊,小怪! » 第十二章 渣男,正东哥

第十二章 渣男,正东哥

    “来啦,来啦!”

    大概有几分钟后,一个头顶狗头帽的中年男子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

    “呦,二爷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开门的正是乔大爷,看到来人是我跟爷爷连忙让过身将我们往家里领。

    “嗯,拉客的生意还不错吧,平日里可没怎么见到你。”

    爷爷头也不抬,一马当先往正屋走去。

    边上的乔大爷听了这话乐了,忙低头说多亏您当初给我指条明路,不然您瞧瞧我哪能盖的了那两座房子。

    顺着乔大爷指的方向我们爷孙俩瞧了瞧,恩,一水的红砖大瓦房,外面贴了层瓷砖,个还挺大,看来没少花钱。

    放眼十里八地,手笔当真少见啊。

    看来这些年乔大爷靠着拖拉机没少挣钱,不然也不会在红砖外面贴一层瓷砖。

    瓷砖放就眼下的年代还不是流行款,真正流行的时候还在千禧年以后,可以说乔大爷这一手完全是走在了时代的前沿啊。

    “嗯,不错,是挺敞亮的。”

    两个新盖的房子在阳光下虽然有些晃眼,但爷爷还是强撑着看了一会儿,而后挥挥手不行了,不行了,太漂亮了,晃眼。爷爷说。

    听了这话我微微有点错愕,因为我分明看见爷爷看两间屋子时眼中厉光一闪而过。

    这眼神我自然熟悉,每当爷爷碰到棘手的事或者是发觉某个东西在哪里作祟,他都是这个眼神。

    如果我所料不错爷爷接下来的动作就是用烟杆子敲手心。

    果然,下一秒爷爷习惯性的拿着右手的烟杆,敲在左手心,一下一下,时不时眼睛转溜两下,神情有些若有若无的凝重。

    “這还不是托您的福嘛。”乔大爷没看出来爷爷的心态变化笑着两手插在袖口,转身对咱爷孙说快进里面坐坐。

    到了正屋喝了两口热茶,乔大爷家正屋与寻常人家没两样,一个方桌,四条凳子,墙上顶着一家人的照片。

    双方入座乔大爷给爷爷点上一根大前门,爷爷本来不想抽来着,但碍于乔大爷实在太热忱了,推脱不过,就学着叼在嘴里抽了两口。

    还别说爷爷叼香烟的模样,还真有点像电影里座山雕的样子。瞅着爷爷云里雾里的,我不由心中一乐。

    “抽两口?”估摸着是真抽不习惯,爷爷将香烟递给我,我忙有些着急的说這我那会啊。

    冷哼一声,爷爷说你就给我装吧。见此乔大爷还想给我递烟来着,被爷爷给拦下了,说他一小辈抽了无非就是乌龟吃大麦,糟蹋好东西。

    “今来是麻烦你件事,准确的说是给你家老大解决一件麻烦。”

    茶也喝了,烟也抽了,该客道的都客道了,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這。。。”听了这话乔大爷皱起眉头,“您的意思是?”

    “你甭瞒我了,阿东媳妇是不是流产啦。”

    闭上双眼,爷爷食指敲了敲桌面,看似询问的话,语气中却早已笃定。

    這哪跟哪,还没结婚怎么就流产呢?

    我心说爷爷不会是搞错了吧,但细细一想,爷爷可不是喜欢无故放矢的人,既然敢这么说,那必定有这个事。

    可以啊,没想到看见大姑娘老实的跟个哑巴的正东哥,也会玩先上车后补票这手。

    到底是在大城市里见过世面了。

    不过爷爷无缘无故提流产又是怎么回事?

    乔大爷面色一紧,幽幽叹口气说,还是没瞒过您。

    爷爷巴了口烟,“说说吧。”

    “哎”乔大爷低着头,语气中充满无奈,“这事我也不好说。。。”

    “吞吞吐吐的。”爷爷冷哼一声,转头吩咐我把正屋的门给关上,说天太冷别山里的动物给进来了。

    直到门关上乔大爷才慢吞吞的说起来。

    他家他大儿子正东两年前原是有个对象,是以前的同学来着,是隔壁村子来着。

    本来小两口是在城里打工来着,女方是个能吃苦,肯吃苦,愿意踏实过日子的主。

    乔大爷老两口子见了那女孩还是挺喜欢来着,原以为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给孩子们安排结婚了,接着就是抱孙子。

    可天不遂人愿,老两口原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却出现了波折。

    说到這乔大爷低头捂着一张老脸,不吱声了。

    “是正东那小子变心了?”爷爷冷冷一笑,就乔大爷的反应他心里猜了个十之八九。

    “啪!”

    一巴掌拍在桌上,乔大爷怒声道,“当初我就一铲子把他给铲了,省的他祸害人家姑娘!”

    原来正东哥进城打工没半年就看上城里一姑娘,对原先的女孩变了心。

    不过九十年代对恋爱方面的态度不再像以前一样,一切都讲究自由,包括恋爱。

    当那女孩发觉正东哥背着她跟别的人好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想要提出和平分手的正东哥当场就傻了。

    在这个肚子大了等于结婚的年代,像他这种情况不结婚是不行的。

    就算他想分手,也要掂量掂量人女方家里的菜刀有多长,利不利。

    说来那女孩对他真没话说,城里打工那会儿起早贪黑伺候他,没有任何一句怨言,此外还要上班,上班得来的钱更是一个不漏全都上交给他。

    这种媳妇当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原正东哥准备认命了,这媳妇想想也挺不错的,他不能对不起人家。

    他认命了,但人城里的姑娘可不认命。

    合着你睡了人黄花闺女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姓乔的,你当老娘是用来刷熟练度的吗?小号满级了爆出神兽了就脚底下抹油?”

    门都没有!

    “蓉蓉,对不住,你也晓得的,人都大肚子了,咱不能不负责不是?”乔正东。

    “那我呢?你把我睡了就该不负责任是吧?我该你的嘛!”李蓉蓉。

    “姓乔的,今日这事没个说法你就等着农场安排你去插秧吧!”

    人城里女孩家里有点关系,当时就把正东哥拦着不让走,说没个说法就安排他去蹲号子去。

    而远在老家的乔大爷一家听了登时脸都绿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儿子蹲号子啊,要从号子里出来那还有人样吗?

    不管对方提什么条件此刻他们都一口答应,毕竟人在城里的关系实在太硬了。

    当初为了打探他们的底,乔大爷可是认认真真的挨个在周围探访过的,得知对方背后的能量之后,乔大爷那双腿都僵了。

    要不是他那会儿有拖拉机代步了,指不定他当时就要瘫在地上。绕是如此乔大爷摇手把时摇了半天也没打着火。

    之后还是有人看不下去给他摇着的呢。

    从那以后不管城里女娃子说啥他们都应着,生怕怠慢了人家。

    城里女孩说让他跟正东哥分手行啊,分手费十万,有就当场分,没就等着吃官司吧!

    十万啊!就九十年代而言就是个天文数字。

    活了大半辈子乔大爷也没见多这么多钱,更别提一下子掏出来了,心说姑娘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是在说笑嘛,我有必要跟个乡下泥腿子费劲在这掰扯嘛?”

    “姑娘莫说笑,别说十万,就算一万老头子我砸锅卖铁也掏不出这钱啊,还望看在你与正东往日的情意份上,饶过正东吧,我们全家都会感激不尽的。”乔大爷。

    “感激?一泥腿子的感激能值几个钱?看来不给你们点颜色你们是真的不晓得好歹了。”李蓉蓉。

    谁会跟苦哈哈开玩笑,城里女孩一听乐了,讽刺乔大爷一句后就准备让正东哥看点颜色。

    乔大爷哪里不晓得对方的能耐,忙道,“姑娘你别急,我们这不谈着了嘛?没结束就没必要大动干戈,但你这十万做实太多了,你看能不能少点?”

    好说歹说终于稳住了对方后,乔大爷说他们真没那么多钱,让女方别为难他们。

    闻言,那女的一挑眉,“行,谁让我是个心软的人呢,要不是喜欢正东的紧我也不会让你们轻易得逞。这样吧,這事就这么算了,你回去准备准备我跟正东的婚事,之前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咱们一笔勾销。”

    估计那女的也觉得逗乡巴佬没意思,提出另一个条件,那便是正东哥必须跟他结婚。

    好家伙,正东哥艳福不浅啊!

    爷爷白了我一眼,说我懂啥艳福,书没读几本,整天尽想着祸祸人姑娘家。

    讪笑一声,乔大爷哪里听不出话中的意思,又给爷爷面前的茶碗填满茶后,叹一口气坐下来。

    “道理咱都懂,可是城里的那位能量实在太大了,我们这些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实在惹不起人家啊!”

    “所以,你们就对不起咱村里的女娃子呢?”

    撇了一眼乔大爷,爷爷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说凉啊,太凉心啦。

    “老爷子,咱实在是逼得没办法了,当时正东的腿已经被打断一根了,我要是不答应正东另一条腿也得被打断啊,我实在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啊!”

    闻言爷爷面色缓和很多,说实在的,换了我是乔大爷在当场,我也会答应对方的要求,毕竟哪个做父亲的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打断两条腿。

    “咱隔壁村里的女娃娃你没给人说法?”

    “哪能啊!”乔大爷急道,生怕爷爷误会连忙道,“咱到底是有错在先,人女娃子一点错都没有,哪能不给人说法,咱当时就到人家里说明的情况,愿意就这情况给他们家点钱。”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是应该给人家点青春损失费,好歹人肚子里还怀着你乔家的种,不给点说法真说不过去。

    话锋一转,乔大爷苦涩道,“可谁知那女娃子是个倔脾气,认定了正东了,此生非正东不嫁,谁要是逼她跟正东分手,她就死给谁看。”

    那女娃子家晓得乔大爷家情况,倒也没为难他家,但也没给好脸色,问乔大爷要了翻倍的赔偿费后愿意两家和平分手。

    乔大爷哪能不答应,只要能保住儿子别说翻倍,十倍他也愿意。

    就在乔大爷以为此时就这么过去的时候,隔壁村里的那女娃子死了,死在城里的公路上。

    据说是家里非逼着女娃子打胎,可她不愿意,非说这是正东哥的种,谁都不可以动他!

    家里人逼了紧了,女娃子一时想不开,对着迎面而来的大卡车就冲了过去,结果一尸两命,惨不忍睹。

    “唉,造孽啊!”

    很明显爷爷火了,一根烟杆狠狠地敲在桌子上,气的再说不出话来。

    我听了久久无言,世间竟有性情如此刚烈的女子,可惜她所托非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倘若有来世,希望那姑娘能投个好人家,至少不会再次面对命运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