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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文叔:倔驴,拉不住。

    “道长,我冤啊!”

    你能联想到一个长着满嘴獠牙女阿飘,嘴里却是发出莺莺燕燕的声音吗?

    我就碰到了,此刻躺在地面上的红衣女阿飘垂着发丝,娇弱的肩膀随着鼻息一下下颤动,娇俏的小脸上挂着两道泪痕,水雾般的眼眸中波光流转,一脸哀怨的神情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仿佛方才凶神恶煞的又是另一个人。

    都说女人的眼泪能打败天地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尤其是长相漂亮的女人。

    “道长,小女子冤啊~”

    又是一声娇柔无力的哀诉,也许是受了重伤身上气势收敛的缘故,红衣女阿飘的面容也不复了方才的恐怖狰狞。

    也许是畏惧我们,只见她淡淡的柳眉之下黑色如同宝石般黝黑的水眸不时的跳动着两下,抿起的血红色嘴角上琼鼻微微皱起,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即便是老爸铁石心肠这会儿也放下了手中的玉尺。

    啥世道,连个女阿飘现在都长得眉清目秀的,还让人活了吗?心中默念三遍罪过,罪过,我强烈鄙视一下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躁动。

    同时我也原谅一下自己,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有点原始的本能是件很正常的事。

    “但凡留恋人间的又有几个不冤,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手,到阎王那将自己罪行如数汇报清楚,说不定阎王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还减轻你几分罪孽。如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下无情!”

    老爸这段话说的有理有据,的确但凡待在人间不愿去投胎的不是有心愿未了,就是心中有某种执念无法放下。

    但如果仅仅这些就是待在人间的理由的话,那么每个人死后都如她那般,长此以往人间不就乱套了嘛。

    比如有人过马路,但被过路车辆不注意碾压死了,你说被压死的人冤吗?冤啊,人明明走的斑马线还看了红绿灯了,这样都被压死找谁说理去。

    但如果他冤死的前提是过路车辆突发状况,刹车失灵那又该怎么说?

    再说点狠的古代每个朝代或多或少的有过文字狱,但凡牵扯上文字狱的结局最好的就流放,最差的直接死刑。虽说流放看上去比死刑好這么一丁点,但翻阅任何史记不难发现,凡流放者能活着且成功到达流放地的十不存一。

    眼下老爸看似严肃的告诉女阿飘不要乱来,但实则在点醒对方,让对方不要再增孽业,迷途知返。

    不过貌似老爸的话并不管用,那红衣女阿飘还是一个劲的在那里哭着,一副吃定我们爷俩的架势,我跟老爸对视一眼,我看到了老爸眼中的无奈。

    想来他也拿这女阿飘没办法,不然不会由着她哭到现在。

    “你不投胎总要有个理由吧,你不说我们没法帮你,那样你只会永远停留在人间,停留在人间时间久了万一碰到七爷八爷,那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你不是阿飘吗,作为阿飘有几个不怕七爷八爷这两位大神了。

    毕竟他俩可不像我们父子那么好说话,如果真碰到這红衣女阿飘说不得当场就给她来个挫骨扬灰。

    提到七爷八爷时红衣女阿飘明显身子颤抖了一下,我心道知道怕就好办,就怕你油盐不进,那样我们父子反倒不好办了。

    大概等了有一小会儿,红衣女阿飘停止哭泣,娓娓道来在她身上发生的故事。

    她说她叫廖翠芬,跟我们一个村子住在我们村西头。本来她跟普通人一样嫁给了一个老实本分的男的,生了一个男娃娃。

    日子虽然清苦却过的还可以,本以为挺过了三年困难时期,丈夫出门打工日子就能过的好一点,哪曾想天不遂人愿。(出门打工那会儿很是少见,而且那时候可不是眼下,可不敢随意问人家要工钱,所以打一天工的收入基本就是些生活用品,最常见的就是大米,有点类似早年间过不下日子,出门乞讨的那些人。)

    就因为他们日子过的好一点反而成了罪过。

    困难时期过后的第四年,农历四月,正值小麦丰收的季节。

    按以往年头来说,这个时节天气应该是艳阳高照,但偏偏不凑巧那年居然下起了毛毛细雨,且一连就是好几天。

    在乡下呆过的朋友都知道,小麦不同于水稻,但凡粘上点水它就敢发芽给你看,即便是还长在地里也一样。

    几年的自然灾害促使大家分外珍惜来之不易的粮食,眼瞅到手的麦子还没收就在地里发芽那哪行啊?

    于是大家伙一合计赶快割了算了,免得夜长梦多。

    想法是好的,但整个大队就两台木制打麦机,一台自家的,另外一台是借的隔壁生产队的。

    那会儿的打麦机可不是后世随处可见的电动脱离机。

    想完成一整条脱粒的过程输出全靠一双脚,可以想象其速度之慢。

    可速度再慢好歹能用,但也不是谁能随便用的。

    按照以往的规矩,先是大爷爷家用完然后临近大爷爷周边的其他人再用。

    虽说這看上去不公平,但也实属无奈。因为那两台脱粒机原本就放在大爷爷家,想要用可以,你自己抬回去。(七几年脱粒机属于贵重设备,有任何人损坏是要问罪个人的)

    有人说不就是抬回去吗,有啥的,两三个人还不拎起来直奔吗?

    那你可想多了。

    老旧木制的脱粒机没个五六个人完全抬不动它,更别提抬着它跑动了。

    大家伙按规矩来加班加点的干,眼怕手不怕,离大爷爷家近的麦子收的七七八八,离的远的实在等不了的就叫来亲戚帮忙,先将麦子割了收回去再说。

    反正就是有条件的收完了,没条件的找人也收完了,总之一切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廖翠芬家是个例外,她家原是个外来户,在本地没有亲戚,而且距离大家伙住的地方还远。

    整个村西头這片除了她一户别无二家。

    由于离得远且平时与本地人基本不走动,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帮助她家。

    再加上他老头子外出打工被扣在当地衙门,所以想回来收麦子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我说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麦子在地里发芽,就没人管管吗?

    唉!我老爸拧着眉头叹了口气,直言但凡要是有人愿意帮忙就好了。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大家伙不愿帮,毕竟那会儿人还是很有良知的,之所以不愿意根本原因还出在大爷爷这里。

    常言道身财不均,是非多,不因女人必为财。

    廖翠芬家因为老头子常年在外打工,家里殷实一点,但不免也招来了一些人的眼热,偏偏年轻时候的廖翠芬长相还出众,村子里打她主意的人不止一个两个。

    令我震惊的是大爷爷就是其中的一位!

    我伸出手指算了算,天啊,大爷爷居然老牛吃嫩草?谁给他的胆?

    闭上嘴吧!老爸无奈道,瞅他那模样好像知道点啥。

    算起来眼前的廖翠芬跟老爸是同一时期的人,当年的事他应该多少知道点才对。

    我有心想问,但老爸将目光撇过去,闭口不言,我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静静地等待廖翠芬接下来的倾诉。

    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深夜,早早关门的廖翠芬母子迎来了不速之客。

    来人敲开廖翠芬家的大门后,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东厢房的床上,脸上阴沉沉的笑容其意味不言而喻。

    瞅了眼面前得意洋洋惹不起的恶人,再看着怀里三岁孩子恐惧的眼神,廖翠芬默默地流下眼泪。

    而后来人的面掏出裤兜里早就准备好的农药,大有一副你再逼我死给你看的架势。

    “呦,还挺倔,不过你那小伎俩爷会怕?爷吃过的大米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想用这唬我?你还嫩了点!”

    “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就真……真死在你面前!”

    “要我说你还是从了我算了,反正你老头子不在家,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至于那小阿飘,屁丁点大,他懂啥?来让爷好好瞧瞧,啧啧啧,瞧皮嫩的,都想上去咬一口……”

    来人哪里会信,只道是她性情刚烈,嬉笑中对其又是挑逗一番,一副吃定你的样子。

    “好,好,好,你等着,我做阿飘也不会放过你!”

    “哎——别,别……”

    见此廖翠芬心一横,一扬头,整瓶农药进了肚子。

    没多久廖翠芬在来人震惊的目光下到底不起,彻底没了呼吸。

    “不就是睡一下嘛,你就当被阿飘压了一下不就成了,至于嘛?”

    “得,到嘴的肉没吃着,惹得一身的麻烦!”

    而来人则是在廖翠芬到底之后慌不择路的逃走了,连着带来的手电筒都忘落下了都未曾发觉。

    雨夜中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以及廖翠芬儿子痛苦的哭啼声。

    “道长,你说这畜生该不该死?”

    女阿飘一指草堆上躺着的大爷爷,咬着牙愤怒的问道。

    這,這,這。。。

    “老爸,她说的不是真的吧?”喉咙下意识咽了两下,我走到老爸身边轻声问道。

    由不得我会如此,毕竟這是条鲜活的人命,大爷爷居然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廖翠芬,這完全颠覆了我印象中大爷爷的高大形象。

    “嘭!”房门被一脚踹开。

    “你胡说!”突然家成叔不晓得在哪里冒出来的,手中操着根扁担,边上文叔一个劲的拉着对方的,奈何对方在气头上,完全拉不住家成叔。

    “别激动家成,千万别坏了事!”

    此时家成叔正红着眼睛,脸上的横肉跳动着,在屋外听到自己老爸被别人如此诋毁心中怒不可遏的他,一把挣开后背的文叔,在我跟老爸没来得及阻止时,举起一根扁担就朝红衣女阿飘砸去。

    他怎么看见女阿飘的,我心里还纳闷家成叔是如何看到这女阿飘的,就见那女阿飘面对袭来的扁担不闪不避。

    “嘭”一声,扁担穿透女阿飘的身子重重砸在地上。

    家成叔一愣,好像没想到会如此。

    想想也是,寻常之物显然不会对女阿飘起作用。

    但家成叔這一扁担成功惹怒了廖翠芬。

    他当年害死我,现在他儿子又想置我于死地,你们都该死!

    下一刻廖翠芬身上红色的气息再度暴涨,眼中的那丝理智被内心中的愤怒淹没,清秀的脸颊同时被狰狞取代。

    我要你们死!

    要糟!我们爷俩同时感觉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