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咏月洗礼
“你说，你也杀了人，然后还进行了一次咏月洗礼。”
老街附近的一个下水道中，用绷带胡乱在伤口上裹了几圈的科林手脚上也都缠着几个乱七八糟的绳结，一圈又一圈的绳子高高堆起，如同死刑犯的沉重镣铐。
“是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想起那个深夜里还在努力翻找垃圾桶的流浪汉，科林如今回忆起来，心里还是深感愧疚，一脸懊悔：“他一开始还会动，到后面就没动静了。”
“那是种什么感觉？”顾京问他。
“我……不知道……”科林的表情略显迷茫，“我只觉得我身体有另一个人……”
“我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我没想杀他。”
“我那天不应该出去的。”
“但是月亮在对我说话。”科林捂着脑袋，“自从我读了福音书之后，月亮就一直在和我说话。”
“说什么？”顾京把两袋未拆封的面包加上一瓶水，丢在科林触手可及的不远处，一个比周围都要干燥的角落。
“零零碎碎的，都是些意义不明的呓语，但会让我很狂躁。而且有很多人在唱诗，他们邀请我一块唱。”
科林慢慢回忆：“一首不长的诗，但气氛很神圣，很空灵。”
“内容呢？”
“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那首诗带给我的感受。”科林描述着他沉在一片深黑的海底，然后被暗流刮带着来到一处火堆旁，无数看不清五官的人脸在拉着手歌唱，唱着那首空灵而神圣的诗篇。
“然后，我就感觉身体不再属于自己。”
他呆坐在墙边，也不在乎墙上黢黑的一层油腻，歪头倚靠，喉头滚动：“我杀了人，然后剖开了他的肚子。”
“没人教过我该怎么做，我就自然而然的动了起来。”
“就像是杀完一只鸡，我就得拔掉它的毛一样自然。”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我不想的。但是他的血，确实给我带来了力量。”
“所以你就盯上了我，想把我像那个可怜的流浪汉一样杀掉。”
顾京点点头，拿手指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把我的心肝脾肺肾统统挖出来，丢在地上。做的比真正的邪教徒还要恶心。”
“不是的。”科林无力的为自己做着辩白，“我没想着杀你，我一直没想着继续杀人。”
“这是场噩梦，我只是很难醒过来。”
他重重的拍着自己的脑袋：“只要我坐在这里，不走出去，去寻找下一个猎物，月亮的声音就不会停。”
“尤其是在夜里，它现在还在与我说话，明明……明明我已经见不到月亮了。”
“我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大学，我从小就是孤儿，供我长大的师父还在等我回去……”
“我还要出人头地，我还要为……师父重立武馆！”他瞪着眼睛，看向无人的空处，不停喃喃，“我不能进监狱，我不能被警探抓到。”
“哦，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理想的。”
潮气阵阵的下水道里，灰白色的石墙长满青苔，时不时的就会有小猫崽一样大小的老鼠从肮脏酸腐的水道里探头跑过，鼻头塞着两团卫生纸的顾京就坐在科林的几米外，手里把玩着那把帮助他反败为胜的小刀，屁股底下垫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
“仅仅是‘狩猎’就能给人带来如此巨大的改变。”
“把一个普通的学生变成残忍好杀的罪犯。”
顾京想起了之前林香君口中提起过的，他们举行的启明仪式中关乎林地，规则为狩猎的星神，是众兽之父，是渴求收获的猎人。
“而月亮是众兽之父的象征，夜晚则是狩猎之刻。”
顾京找到了一些关键，把从二年前开始的一系列血腥事件，串联起来的蛛丝马迹。
就他目前所知，两年前的血案和如今的启明仪式，都是由猎兽学派一手操办，而且根据寇全给出的线索，猎兽学派对玉凉市的舆论与司法机构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他们，无惧于一般意义上的法律制裁。
“能和我说说么，你从流浪汉之血中得来的力量有何体现。”
但出乎意料的是，面对这个问题，科林竟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没感受过吗？”
废话，感受过了问你干什么？
“你只管说就行。”顾京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身体变得更加轻盈，力量也在增加，毛发也生长的更加旺盛。”
听着，顾京走上前拨弄了一下科林手背上的汗毛，确实，比起常人来说，他的毛发又粗又硬，颜色还灰扑扑的，不像是正常人能长出来的体毛。
“还有我的指甲，才一天时间，就变的越来越尖了。”
这一次，不用顾京去翻看，科林就主动把他变得尖锐了的指甲给竖了起来。
“还有我的牙齿。”
他的两颗虎牙已经粗壮到和其他牙齿格格不入，微微张口，就直抵下唇。
“真可怕啊。”
顾京没想到咏月洗礼对人体的改造竟如此迅速，才一天时间，就有许多器官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改变。
还好，科林明显对众兽之父的力量十分抗拒，他不太愿意借用这些新长成的肉体武器，不然，在之前的打斗中，顾京就得多挂点彩了。
“你把尸体藏到哪去了？为什么我完全没听说过学院附近有第二起杀人案。”
“林香君帮了我。”
“她那么好心？”
“她说我们这些仪式的参与者应该互帮互助。”科林转述着当时她对他说的话，“梁宇已经出了事，我们剩下的人必须得团结起来，不能让狩猎的疯狂影响到其他人。”
“哦，想必她的解决方案肯定是集齐咏月福音的四个月相吧。”
科林没有否认，也给顾京展示了一下胸口上的图案，揭开衣领后，印刻在科林皮肤上的是一个类似于圆月的浅黑色环形：“她给了一个暂时的解决方法，尽管现在月亮的声音依旧在我耳边，但她给我的印记能让我保持清醒。”
“她说这有一天的效果，消弭焦躁，让我的情绪平和，在冲动到来的时候保持理智。”
“所以她给你完成任务的时限是一天。”
顾京听出了科林的潜台词。
“她让你来找我，还说我不合作，真好啊，借刀杀人。”顾京冷笑两声，“你一开始打算怎么对付我？”
“把你带回去。林香君说她有办法让你接受合作，以避免暴力的形式。”
“我倒是很想听听，她的‘办法’。”顾京耸了耸肩，“不过她大概是没机会了。”
“是啊。”科林只能自认倒霉，“你比我们想象的厉害多了。”
“而且你不需要集齐月相也可以免受月亮的蛊惑。”
在经历刚才一番问答后，就算脑子再转不过弯来，科林也意识到顾京没有像他一样听见月亮的呓语，他之前对顾京进行过一次以上的咏月洗礼的猜测也难以成立，“我应该，算是你的俘虏吧。”
“你打算把我一直留在这儿？”
他苦涩的低头：“我想，我现在对你说我没有恶意，肯定太晚了。”
“哦，确实。但也不能说太晚，起码，我要比你的拳头温和一些，现在我的左手比右手大出两圈，背上又全是擦伤，这些伤口全是拜你所赐。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显然我不能再让你有跟在我屁股后头的机会。”
“但是，你也不用太慌，科林同学，我不是杀人狂。如果我想看着你死，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帮你止血。”
说起怎么处理科林的事，顾京也有些头痛：“但是你别指望我会放了你，至少现在不行。”
“我会定期给你送水和食物，当然，这些都不是免费的，你需要为你自己的饮食付钱。然后，说一件不会让你有多开心的事，你的密传我不会再还给你，这是我的战利品了。”
科林倒是无所谓：“把那个害人的东西拿走吧，但愿能让我脑子里的月亮消停点。”
“行，只要我们合作愉快，你很快就能重获自由。”
“至于从你身上搜来的二百多元钱，我算算，大概能支持你一周的饮食。”
“一周之后，我会视情况延续对你的监禁，刑期不定，当然，饮食的消费都要记账。”
听到自己只是需要在下水道单独呆上几天后，科林明显松了口气，他的脸色好了很多：“我会乖乖呆在这里的，你可以放心，我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一时脑热，不会再发生了。”
“当然，当然。”
“你身上的麻烦很多，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跑。”
不过话虽这么说，顾京还是给了他一个警告：“但是为了防止你那贫瘠的脑浆难免有不够用的时候。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要是哪天我回来的时候没在下水道里找见你，我保证，一个小时后，你杀害了一名无辜流浪汉的举报信就会出现在某位警探的桌子上。”
假如科林没有说谎，这算是他的一个软肋。
不过他要真逃了出去，对顾京而言，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他没有什么必须要灭口的秘密握在科林手上，为此搭上一条谋杀公民的罪行不值当。
而且林香君骗了科林，他反过来还有可能为自己前驱。
他接下去要做的，就是验证科林言语的真假。
以此来判断对方是否可信，是否能成为自己的盟友。
拿走下弦月的密传之后，不管他自身的意愿如何，在王水月看来，他与林香君即将展开仪式的最后角逐，戏剧来到了最精彩的一幕。
“得早做准备。”
在科林发起袭击之前，顾京并不是很愿意卷入这一次的仪式搏杀。
如果不是因为揣摩不了引导者王水月与李环教授的态度，他早已经想方设法与林香君单方面和解了。
而他之前搜集资料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毕竟在这一场启明仪式的争斗中，顾京可以体面的输，但他绝不会愿意受制于人，把自己的小命交于他手。
他迫切的需要更多关于秘界的信息。
翻出下水道，重新安放好井盖。顾京收起怀中已经喷了大半瓶的杀虫剂。街边的夜色深深，他大概率错过了回宿舍的时候，但正好，顾京想到了第二个去处——旧物市场。
老街附近的一个下水道中，用绷带胡乱在伤口上裹了几圈的科林手脚上也都缠着几个乱七八糟的绳结，一圈又一圈的绳子高高堆起，如同死刑犯的沉重镣铐。
“是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想起那个深夜里还在努力翻找垃圾桶的流浪汉，科林如今回忆起来，心里还是深感愧疚，一脸懊悔：“他一开始还会动，到后面就没动静了。”
“那是种什么感觉？”顾京问他。
“我……不知道……”科林的表情略显迷茫，“我只觉得我身体有另一个人……”
“我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我没想杀他。”
“我那天不应该出去的。”
“但是月亮在对我说话。”科林捂着脑袋，“自从我读了福音书之后，月亮就一直在和我说话。”
“说什么？”顾京把两袋未拆封的面包加上一瓶水，丢在科林触手可及的不远处，一个比周围都要干燥的角落。
“零零碎碎的，都是些意义不明的呓语，但会让我很狂躁。而且有很多人在唱诗，他们邀请我一块唱。”
科林慢慢回忆：“一首不长的诗，但气氛很神圣，很空灵。”
“内容呢？”
“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那首诗带给我的感受。”科林描述着他沉在一片深黑的海底，然后被暗流刮带着来到一处火堆旁，无数看不清五官的人脸在拉着手歌唱，唱着那首空灵而神圣的诗篇。
“然后，我就感觉身体不再属于自己。”
他呆坐在墙边，也不在乎墙上黢黑的一层油腻，歪头倚靠，喉头滚动：“我杀了人，然后剖开了他的肚子。”
“没人教过我该怎么做，我就自然而然的动了起来。”
“就像是杀完一只鸡，我就得拔掉它的毛一样自然。”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我不想的。但是他的血，确实给我带来了力量。”
“所以你就盯上了我，想把我像那个可怜的流浪汉一样杀掉。”
顾京点点头，拿手指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把我的心肝脾肺肾统统挖出来，丢在地上。做的比真正的邪教徒还要恶心。”
“不是的。”科林无力的为自己做着辩白，“我没想着杀你，我一直没想着继续杀人。”
“这是场噩梦，我只是很难醒过来。”
他重重的拍着自己的脑袋：“只要我坐在这里，不走出去，去寻找下一个猎物，月亮的声音就不会停。”
“尤其是在夜里，它现在还在与我说话，明明……明明我已经见不到月亮了。”
“我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大学，我从小就是孤儿，供我长大的师父还在等我回去……”
“我还要出人头地，我还要为……师父重立武馆！”他瞪着眼睛，看向无人的空处，不停喃喃，“我不能进监狱，我不能被警探抓到。”
“哦，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理想的。”
潮气阵阵的下水道里，灰白色的石墙长满青苔，时不时的就会有小猫崽一样大小的老鼠从肮脏酸腐的水道里探头跑过，鼻头塞着两团卫生纸的顾京就坐在科林的几米外，手里把玩着那把帮助他反败为胜的小刀，屁股底下垫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
“仅仅是‘狩猎’就能给人带来如此巨大的改变。”
“把一个普通的学生变成残忍好杀的罪犯。”
顾京想起了之前林香君口中提起过的，他们举行的启明仪式中关乎林地，规则为狩猎的星神，是众兽之父，是渴求收获的猎人。
“而月亮是众兽之父的象征，夜晚则是狩猎之刻。”
顾京找到了一些关键，把从二年前开始的一系列血腥事件，串联起来的蛛丝马迹。
就他目前所知，两年前的血案和如今的启明仪式，都是由猎兽学派一手操办，而且根据寇全给出的线索，猎兽学派对玉凉市的舆论与司法机构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他们，无惧于一般意义上的法律制裁。
“能和我说说么，你从流浪汉之血中得来的力量有何体现。”
但出乎意料的是，面对这个问题，科林竟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没感受过吗？”
废话，感受过了问你干什么？
“你只管说就行。”顾京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身体变得更加轻盈，力量也在增加，毛发也生长的更加旺盛。”
听着，顾京走上前拨弄了一下科林手背上的汗毛，确实，比起常人来说，他的毛发又粗又硬，颜色还灰扑扑的，不像是正常人能长出来的体毛。
“还有我的指甲，才一天时间，就变的越来越尖了。”
这一次，不用顾京去翻看，科林就主动把他变得尖锐了的指甲给竖了起来。
“还有我的牙齿。”
他的两颗虎牙已经粗壮到和其他牙齿格格不入，微微张口，就直抵下唇。
“真可怕啊。”
顾京没想到咏月洗礼对人体的改造竟如此迅速，才一天时间，就有许多器官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改变。
还好，科林明显对众兽之父的力量十分抗拒，他不太愿意借用这些新长成的肉体武器，不然，在之前的打斗中，顾京就得多挂点彩了。
“你把尸体藏到哪去了？为什么我完全没听说过学院附近有第二起杀人案。”
“林香君帮了我。”
“她那么好心？”
“她说我们这些仪式的参与者应该互帮互助。”科林转述着当时她对他说的话，“梁宇已经出了事，我们剩下的人必须得团结起来，不能让狩猎的疯狂影响到其他人。”
“哦，想必她的解决方案肯定是集齐咏月福音的四个月相吧。”
科林没有否认，也给顾京展示了一下胸口上的图案，揭开衣领后，印刻在科林皮肤上的是一个类似于圆月的浅黑色环形：“她给了一个暂时的解决方法，尽管现在月亮的声音依旧在我耳边，但她给我的印记能让我保持清醒。”
“她说这有一天的效果，消弭焦躁，让我的情绪平和，在冲动到来的时候保持理智。”
“所以她给你完成任务的时限是一天。”
顾京听出了科林的潜台词。
“她让你来找我，还说我不合作，真好啊，借刀杀人。”顾京冷笑两声，“你一开始打算怎么对付我？”
“把你带回去。林香君说她有办法让你接受合作，以避免暴力的形式。”
“我倒是很想听听，她的‘办法’。”顾京耸了耸肩，“不过她大概是没机会了。”
“是啊。”科林只能自认倒霉，“你比我们想象的厉害多了。”
“而且你不需要集齐月相也可以免受月亮的蛊惑。”
在经历刚才一番问答后，就算脑子再转不过弯来，科林也意识到顾京没有像他一样听见月亮的呓语，他之前对顾京进行过一次以上的咏月洗礼的猜测也难以成立，“我应该，算是你的俘虏吧。”
“你打算把我一直留在这儿？”
他苦涩的低头：“我想，我现在对你说我没有恶意，肯定太晚了。”
“哦，确实。但也不能说太晚，起码，我要比你的拳头温和一些，现在我的左手比右手大出两圈，背上又全是擦伤，这些伤口全是拜你所赐。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显然我不能再让你有跟在我屁股后头的机会。”
“但是，你也不用太慌，科林同学，我不是杀人狂。如果我想看着你死，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帮你止血。”
说起怎么处理科林的事，顾京也有些头痛：“但是你别指望我会放了你，至少现在不行。”
“我会定期给你送水和食物，当然，这些都不是免费的，你需要为你自己的饮食付钱。然后，说一件不会让你有多开心的事，你的密传我不会再还给你，这是我的战利品了。”
科林倒是无所谓：“把那个害人的东西拿走吧，但愿能让我脑子里的月亮消停点。”
“行，只要我们合作愉快，你很快就能重获自由。”
“至于从你身上搜来的二百多元钱，我算算，大概能支持你一周的饮食。”
“一周之后，我会视情况延续对你的监禁，刑期不定，当然，饮食的消费都要记账。”
听到自己只是需要在下水道单独呆上几天后，科林明显松了口气，他的脸色好了很多：“我会乖乖呆在这里的，你可以放心，我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一时脑热，不会再发生了。”
“当然，当然。”
“你身上的麻烦很多，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跑。”
不过话虽这么说，顾京还是给了他一个警告：“但是为了防止你那贫瘠的脑浆难免有不够用的时候。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要是哪天我回来的时候没在下水道里找见你，我保证，一个小时后，你杀害了一名无辜流浪汉的举报信就会出现在某位警探的桌子上。”
假如科林没有说谎，这算是他的一个软肋。
不过他要真逃了出去，对顾京而言，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他没有什么必须要灭口的秘密握在科林手上，为此搭上一条谋杀公民的罪行不值当。
而且林香君骗了科林，他反过来还有可能为自己前驱。
他接下去要做的，就是验证科林言语的真假。
以此来判断对方是否可信，是否能成为自己的盟友。
拿走下弦月的密传之后，不管他自身的意愿如何，在王水月看来，他与林香君即将展开仪式的最后角逐，戏剧来到了最精彩的一幕。
“得早做准备。”
在科林发起袭击之前，顾京并不是很愿意卷入这一次的仪式搏杀。
如果不是因为揣摩不了引导者王水月与李环教授的态度，他早已经想方设法与林香君单方面和解了。
而他之前搜集资料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毕竟在这一场启明仪式的争斗中，顾京可以体面的输，但他绝不会愿意受制于人，把自己的小命交于他手。
他迫切的需要更多关于秘界的信息。
翻出下水道，重新安放好井盖。顾京收起怀中已经喷了大半瓶的杀虫剂。街边的夜色深深，他大概率错过了回宿舍的时候，但正好，顾京想到了第二个去处——旧物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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