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激斗
“谁躲在那里！”
无声缓步，月光落下屋檐，照出半个人影上墙，身后的尖刀锋利，离着小巷里的角落，一步一近。
“出来！”
顾京微微眯眼，老城区的小巷曲折狭窄，弯弯绕绕中，他紧盯着不远处足够容身的角落，地砖旁断着一根指长的枯枝。
墙上的影子更近了些，顾京慢慢猫下了腰，做出了准备攻击的姿势。
这么晚了还鬼鬼祟祟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哪怕前世生活在治安水平很好的国家，顾京也不会天真到以为来的是个善茬。
一个普通路人可不会在他回头之后特意躲起来。
他是谁，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是仪式的参与者，还是单纯的抢劫犯？
没有回答，此时，来人与顾京不过一墙之隔，或许他也发现了顾京的逼近，就连双方的呼吸，都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变的轻缓，逐渐消失。
未知的对手，难以窥探的视野死角。
此刻此刻，逼仄的地形对于顾京而言，可谓是相当不利。
但在没有搞清楚跟踪者的底细之前，他不可能再把自己的后背露给对方。
毕竟，在梦里。
老猎人手握的燧发枪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在这短短数秒之间，打破沉寂的是一阵密集的脚步。
这么快？！
顾京瞳孔微微一缩，就见一个身穿斗篷的黑影从近处的拐角猛的飞窜出来，赶不上看清此人的形貌，顾京当先感受的是当头打来的一阵强风，他下意识的躲开，一个烂旧的木框落在身后，发出一声裂响。
“喝啊！”
伴随着袭击者沉重的喘息，高大的黑影就跟在这砸出的木框后，出拳，还是出拳！
来人的拳路似是颇有章法，拳未出时，脚便先进一步，一扭身就顺势抽中顾京横挡的空隙，重重的击在他的胸口，再是跟进，复绊一脚勾住顾京的脚后跟，叫他翻个仰倒。
好快的拳，好大的力气！
哐当一声！
完全被对方在技巧上压倒的顾京只来得及仰起头脸，避免后脑与地板硬碰硬造成直接昏厥。但无有缓冲的后背确是直楞楞的与石头比了个高低，一时间，胸口涌起的沉闷直叫人张口欲呕，眼冒金星之余，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热辣辣的疼痛。
“遭了。”
完全没预料到对手速度有如此之快的顾京只来得及心里一声喊，就见一步得势，步步紧逼的黑影跨骑在他的腰部，抓出双手，一手死死摁住他肩膀，顶着地面，不让他有复起的机会。一手高举成拳，直冲自己的鼻头乱揍，想要叫他第一时间失去反抗能力。
若是前身的顾京，面对如此迅猛的袭击，恐怕早已被来人打了个七荤八素，只有蜷缩起来讨饶的份。
但是……
现在的我，不一样。
还有机会。
面对如雨飞落，重如珠帘的拳头，顾京胡乱的用左臂护住头脸。这不知身份的强敌长的人高马大，手臂足有常人的大腿粗，被狠狠压着锤了几下，一时间，顾京直感自己的小臂骨都阴恻恻的发着疼。
挡不住了。
不能再让他锤下去了。
一拳，两拳…三拳…四拳……
狼狈拿手拼命护住头脸的顾京，另一只手却始终没有动作，甚至于在最初被扑倒时候，就已藏于身后。
如同毒蛇，只有嗅着绝对精准的空隙，才会露出那锐利的尖牙。
坏了！
黑影的心头也是闪过一丝警兆。
但是——
太晚了。
一声怒吼撕破天际，惊起一片飞鸟。来自身后的背刺如狂风般转瞬即至，只听得他闷哼一声，顾京便感浑身上下的压制一松，一刀扎在黑影屁股上的他终于找着机会，狠狠的顶起膝盖，上半身竭力弯起。
他有蛮力不假，但他的屁股肉还能是用铁铸的不成。
拔刀再刺，背后二番袭来的刀刃让戴着连帽，脸上扯了块灰巾蒙面的斗篷大汉再也不敢压着顾京继续逞凶。
他堪堪躲开第二次刺击，一个翻滚躲到一旁，伸手一摸臀部，指尖湿哒哒一片，再一抬眼，便瞧见不远处的顾京业已半卧起身，一条腿弯起，一条腿的膝盖跪在地上，手里拿着小刀，寒光直逼眼底。
“有刀？！”
兔起鹘落之间，两人的一番起伏不过瞬息，但黑影此刻已然明白，自己发动突袭造出的优势，终是不在了。
本以为面对的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得到过一次咏月洗礼的自己应该手到擒来……
除非……
她骗了我。
黑影的呼吸愈发粗重。
“而且……”
他看向顾京，眼底的恐惧渐起。
对方不仅仅有着利刃防身。
更有可能经历了比他次数更多的咏月洗礼。
不然没法解释，顾京貌似平平无奇的肉体力量，那肌肉的隆起程度，怎能在自己取得进攻优势之后，还能硬是与自己久经锻炼的健硕身躯顽抗许久。
大意了。
苦于自己赤手空拳的黑影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提前拣根棍子，如今臀部受创，血流不止，很快，这不轻不重的创口就会成为他在战斗中的拖累。
可恶，难怪古武没落，这只执着于拳脚上的小小争利面对利刃造出的优势，完全没有抗衡的底气。
尤其是在对方的身体素质也相当优秀的情况下，你锤他十拳，他就只是鼻青脸肿，你被他刺中一刀，恐怕立时就有性命之危。
如今，死亡缓至，他很可能就会因这极小的创口而死。
黑影第一时间想到了跑。
可是，回望四周，原先作为偷袭和躲藏极好的巷道反而成了禁锢他的巢窟。
这里狭小，不易闪躲，两人相距又极近。
如果背身蹿逃，几乎是必然的，手执利刃，穷追不舍的顾京就会在他背上多添几个新窟窿。
他不敢赌，不敢赌顾京的速度一定比他慢。
而且在黑影看来，顾京至少经历过一次咏月洗礼，他的手上必定沾有无辜者的血。
这是个杀人鬼。
同情、怜悯还有善良，珍贵的人性将在一步步的祭礼中遗失，以此来换取冷酷、渴血和精准无比的狩猎技巧。
真正进行了一次咏月洗礼的黑影明白，如他一般正处于启明过程中的人，脾气和性格都不能和常人同日而语了。
是了，就在这一步之遥，黑影清楚的瞧见，月亮之下，半身沐浴着银光，半身隐于阴影中的顾京眼神冰冷，神情冷漠，持握尖刀的右手丝毫不抖，刀尖正对，甚至于，黑影还能见到自己在冷然的刀锋上起舞的倒影，近……太近了。
近到两人只是才一动，就会重新纠缠在一块。
黑影的喉咙里压抑不住的发出抽冷气似的低吼，死死捏住了顾京的右腕，在这之下，如黄油般沥开血肉的刀锋齐根没入了壮汉的肩膀内。这是他主动迎向刀刃的结果，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要害，但随着顾京转动刀把，黑影发出了痛苦的吼叫，求生欲望令他竭尽全力的将顾京推开，整个人踉跄一步，捂住肩头不住向外喷血的伤口，往巷子的出口逃去。
这就是他的目的，用一处新的伤口来换取逃跑的机会。
但是……
跑得掉吗？
掂了掂手中的尖刀，刀刃上还残留着些许渐冷的鲜血。
入夜的水气微寒，深吸一口，满口满鼻的腥味，还有依旧在隐隐作痛的后背与小臂骨。
这一刻，顾京的意识仿佛再次回到了梦中的视角，俯瞰着逃跑过程中，仍时不时回头观察他动向的黑影，像，太像了。
像极了梦里，那哀叫着逃跑的恶兽。
而自己，咬着新燃起的烟斗，一脸平静的老猎人就那么老神在在的端着枪，有如郊游，神态轻松的与他的小徒弟说起：“爱丽丝……注意好要用照门对准你的目标，当两者都处同一条线时，就像我这样！”
“嗖！”
冰冷的刀锋划破空气，在夜色下绽放出点点红梅。
已在十数米外的黑影循声扑倒，是咬牙忍下的痛哼。他很快就抱着自己被刀刃贯穿的小腿在地上扭了两扭，又马上扶墙爬起，一步一瘸的跳上走了两步，直到被赶上的顾京一脚踢倒之前，此人都还没放弃逃走的希望。
扯下他脸上遮面的灰布巾，来人的身份倒也不出顾京所料。
“科林。”
顾京打量了他一会，见这外邦的同学像条鼓气鱼一样的瞪大了双眼，眼里血丝密布，满脸通红，脑门冒汗，喘着粗气。也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废话，就走到他脚边，伸手捏住了还挂在他小腿上的刀柄。
“别拔，啊…嘶……，别拔，求你了。”
“为什么？”
“会出血的，会止不住的。”
他卷着舌头，看得出来说话都用了大力气。讲完这两句后，还用顾京听不明白的外语支吾着喊了两声，听语气倒不是在骂，更像是在发泄痛楚。
“你跟踪我。”
顾京踩着他的背，手还留在刀把上，也不动，也不松。
“是，是。”或是因为疼，或是因为失血，他的唇色已有些发紫，声音也有些哆嗦，“是林香君，林香君寻我来找你。”
“她和你说了什么？”
“说只要能从你身上拿到新月的密传，我们就都能得救。”
“她为什么不自己来？”
“她害怕，说你不合作。”科林动了动自己的肩膀，刚才逃跑的时候他还拿手捂着，现在被顾京踩在脚下，伤口又一次崩开，新涌出的血已经浸透了上衣，透出来滴在了地上，“求你了，帮我止一下血，不然我活不过今天晚上。”
“我什么都会说的。”在死亡的威胁下，他竭力展现着自己的诚意，“还有下弦月的密传，都可以拿去，我身上的钱，你都可以拿去。”
“别让我死！”他用家乡的语言喊道，“让冬日的雪花远离我，我不是为自己活着。”
无声缓步，月光落下屋檐，照出半个人影上墙，身后的尖刀锋利，离着小巷里的角落，一步一近。
“出来！”
顾京微微眯眼，老城区的小巷曲折狭窄，弯弯绕绕中，他紧盯着不远处足够容身的角落，地砖旁断着一根指长的枯枝。
墙上的影子更近了些，顾京慢慢猫下了腰，做出了准备攻击的姿势。
这么晚了还鬼鬼祟祟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哪怕前世生活在治安水平很好的国家，顾京也不会天真到以为来的是个善茬。
一个普通路人可不会在他回头之后特意躲起来。
他是谁，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是仪式的参与者，还是单纯的抢劫犯？
没有回答，此时，来人与顾京不过一墙之隔，或许他也发现了顾京的逼近，就连双方的呼吸，都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变的轻缓，逐渐消失。
未知的对手，难以窥探的视野死角。
此刻此刻，逼仄的地形对于顾京而言，可谓是相当不利。
但在没有搞清楚跟踪者的底细之前，他不可能再把自己的后背露给对方。
毕竟，在梦里。
老猎人手握的燧发枪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在这短短数秒之间，打破沉寂的是一阵密集的脚步。
这么快？！
顾京瞳孔微微一缩，就见一个身穿斗篷的黑影从近处的拐角猛的飞窜出来，赶不上看清此人的形貌，顾京当先感受的是当头打来的一阵强风，他下意识的躲开，一个烂旧的木框落在身后，发出一声裂响。
“喝啊！”
伴随着袭击者沉重的喘息，高大的黑影就跟在这砸出的木框后，出拳，还是出拳！
来人的拳路似是颇有章法，拳未出时，脚便先进一步，一扭身就顺势抽中顾京横挡的空隙，重重的击在他的胸口，再是跟进，复绊一脚勾住顾京的脚后跟，叫他翻个仰倒。
好快的拳，好大的力气！
哐当一声！
完全被对方在技巧上压倒的顾京只来得及仰起头脸，避免后脑与地板硬碰硬造成直接昏厥。但无有缓冲的后背确是直楞楞的与石头比了个高低，一时间，胸口涌起的沉闷直叫人张口欲呕，眼冒金星之余，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热辣辣的疼痛。
“遭了。”
完全没预料到对手速度有如此之快的顾京只来得及心里一声喊，就见一步得势，步步紧逼的黑影跨骑在他的腰部，抓出双手，一手死死摁住他肩膀，顶着地面，不让他有复起的机会。一手高举成拳，直冲自己的鼻头乱揍，想要叫他第一时间失去反抗能力。
若是前身的顾京，面对如此迅猛的袭击，恐怕早已被来人打了个七荤八素，只有蜷缩起来讨饶的份。
但是……
现在的我，不一样。
还有机会。
面对如雨飞落，重如珠帘的拳头，顾京胡乱的用左臂护住头脸。这不知身份的强敌长的人高马大，手臂足有常人的大腿粗，被狠狠压着锤了几下，一时间，顾京直感自己的小臂骨都阴恻恻的发着疼。
挡不住了。
不能再让他锤下去了。
一拳，两拳…三拳…四拳……
狼狈拿手拼命护住头脸的顾京，另一只手却始终没有动作，甚至于在最初被扑倒时候，就已藏于身后。
如同毒蛇，只有嗅着绝对精准的空隙，才会露出那锐利的尖牙。
坏了！
黑影的心头也是闪过一丝警兆。
但是——
太晚了。
一声怒吼撕破天际，惊起一片飞鸟。来自身后的背刺如狂风般转瞬即至，只听得他闷哼一声，顾京便感浑身上下的压制一松，一刀扎在黑影屁股上的他终于找着机会，狠狠的顶起膝盖，上半身竭力弯起。
他有蛮力不假，但他的屁股肉还能是用铁铸的不成。
拔刀再刺，背后二番袭来的刀刃让戴着连帽，脸上扯了块灰巾蒙面的斗篷大汉再也不敢压着顾京继续逞凶。
他堪堪躲开第二次刺击，一个翻滚躲到一旁，伸手一摸臀部，指尖湿哒哒一片，再一抬眼，便瞧见不远处的顾京业已半卧起身，一条腿弯起，一条腿的膝盖跪在地上，手里拿着小刀，寒光直逼眼底。
“有刀？！”
兔起鹘落之间，两人的一番起伏不过瞬息，但黑影此刻已然明白，自己发动突袭造出的优势，终是不在了。
本以为面对的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得到过一次咏月洗礼的自己应该手到擒来……
除非……
她骗了我。
黑影的呼吸愈发粗重。
“而且……”
他看向顾京，眼底的恐惧渐起。
对方不仅仅有着利刃防身。
更有可能经历了比他次数更多的咏月洗礼。
不然没法解释，顾京貌似平平无奇的肉体力量，那肌肉的隆起程度，怎能在自己取得进攻优势之后，还能硬是与自己久经锻炼的健硕身躯顽抗许久。
大意了。
苦于自己赤手空拳的黑影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提前拣根棍子，如今臀部受创，血流不止，很快，这不轻不重的创口就会成为他在战斗中的拖累。
可恶，难怪古武没落，这只执着于拳脚上的小小争利面对利刃造出的优势，完全没有抗衡的底气。
尤其是在对方的身体素质也相当优秀的情况下，你锤他十拳，他就只是鼻青脸肿，你被他刺中一刀，恐怕立时就有性命之危。
如今，死亡缓至，他很可能就会因这极小的创口而死。
黑影第一时间想到了跑。
可是，回望四周，原先作为偷袭和躲藏极好的巷道反而成了禁锢他的巢窟。
这里狭小，不易闪躲，两人相距又极近。
如果背身蹿逃，几乎是必然的，手执利刃，穷追不舍的顾京就会在他背上多添几个新窟窿。
他不敢赌，不敢赌顾京的速度一定比他慢。
而且在黑影看来，顾京至少经历过一次咏月洗礼，他的手上必定沾有无辜者的血。
这是个杀人鬼。
同情、怜悯还有善良，珍贵的人性将在一步步的祭礼中遗失，以此来换取冷酷、渴血和精准无比的狩猎技巧。
真正进行了一次咏月洗礼的黑影明白，如他一般正处于启明过程中的人，脾气和性格都不能和常人同日而语了。
是了，就在这一步之遥，黑影清楚的瞧见，月亮之下，半身沐浴着银光，半身隐于阴影中的顾京眼神冰冷，神情冷漠，持握尖刀的右手丝毫不抖，刀尖正对，甚至于，黑影还能见到自己在冷然的刀锋上起舞的倒影，近……太近了。
近到两人只是才一动，就会重新纠缠在一块。
黑影的喉咙里压抑不住的发出抽冷气似的低吼，死死捏住了顾京的右腕，在这之下，如黄油般沥开血肉的刀锋齐根没入了壮汉的肩膀内。这是他主动迎向刀刃的结果，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要害，但随着顾京转动刀把，黑影发出了痛苦的吼叫，求生欲望令他竭尽全力的将顾京推开，整个人踉跄一步，捂住肩头不住向外喷血的伤口，往巷子的出口逃去。
这就是他的目的，用一处新的伤口来换取逃跑的机会。
但是……
跑得掉吗？
掂了掂手中的尖刀，刀刃上还残留着些许渐冷的鲜血。
入夜的水气微寒，深吸一口，满口满鼻的腥味，还有依旧在隐隐作痛的后背与小臂骨。
这一刻，顾京的意识仿佛再次回到了梦中的视角，俯瞰着逃跑过程中，仍时不时回头观察他动向的黑影，像，太像了。
像极了梦里，那哀叫着逃跑的恶兽。
而自己，咬着新燃起的烟斗，一脸平静的老猎人就那么老神在在的端着枪，有如郊游，神态轻松的与他的小徒弟说起：“爱丽丝……注意好要用照门对准你的目标，当两者都处同一条线时，就像我这样！”
“嗖！”
冰冷的刀锋划破空气，在夜色下绽放出点点红梅。
已在十数米外的黑影循声扑倒，是咬牙忍下的痛哼。他很快就抱着自己被刀刃贯穿的小腿在地上扭了两扭，又马上扶墙爬起，一步一瘸的跳上走了两步，直到被赶上的顾京一脚踢倒之前，此人都还没放弃逃走的希望。
扯下他脸上遮面的灰布巾，来人的身份倒也不出顾京所料。
“科林。”
顾京打量了他一会，见这外邦的同学像条鼓气鱼一样的瞪大了双眼，眼里血丝密布，满脸通红，脑门冒汗，喘着粗气。也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废话，就走到他脚边，伸手捏住了还挂在他小腿上的刀柄。
“别拔，啊…嘶……，别拔，求你了。”
“为什么？”
“会出血的，会止不住的。”
他卷着舌头，看得出来说话都用了大力气。讲完这两句后，还用顾京听不明白的外语支吾着喊了两声，听语气倒不是在骂，更像是在发泄痛楚。
“你跟踪我。”
顾京踩着他的背，手还留在刀把上，也不动，也不松。
“是，是。”或是因为疼，或是因为失血，他的唇色已有些发紫，声音也有些哆嗦，“是林香君，林香君寻我来找你。”
“她和你说了什么？”
“说只要能从你身上拿到新月的密传，我们就都能得救。”
“她为什么不自己来？”
“她害怕，说你不合作。”科林动了动自己的肩膀，刚才逃跑的时候他还拿手捂着，现在被顾京踩在脚下，伤口又一次崩开，新涌出的血已经浸透了上衣，透出来滴在了地上，“求你了，帮我止一下血，不然我活不过今天晚上。”
“我什么都会说的。”在死亡的威胁下，他竭力展现着自己的诚意，“还有下弦月的密传，都可以拿去，我身上的钱，你都可以拿去。”
“别让我死！”他用家乡的语言喊道，“让冬日的雪花远离我，我不是为自己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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