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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闯王就这德性?

    “敢问小李将军,如今贵庚几许?”出了中军营帐,赵立立刻热情的问。

    “俺十八,三月生!咋啦?”李来亨白了他一眼。

    “太好了,你我既是同岁,若结拜为兄弟,日后于兵荒马乱中好歹彼此有个照应啊”赵立真诚的道

    “你几月的?”李来亨斜着眼问。

    “二月!”

    “哼,想当俺哥,就凭你!”李来亨冷笑一声,迈步便走。

    赵立连忙揉着屁股跟上,他并不是那种天生自来熟的性子,但对眼前这位与自己同岁,后来号称“小闯王”,夔东十三家抗清力量的核心人物,顺军遗产和精神的最后继承者,还是颇感兴趣的。

    对与之成为室友,也颇为兴奋,虽然对方看起来一副高冷的样子。

    无妨,相处一段时日便好了。

    英雄人物嘛,多少都有点个性的。

    来到百余步外一座营帐前,李来亨拇指倒戳了戳身后,冲帐外亲军嚷道:“速去唤大夫,给那小子敷伤,再准备一副新铺,俺没有与人同榻的习惯!”说罢,掀开帐帘,迈步入内。

    赵立尾随而入,一股令人欲仙欲死的气味顿时扑面而来,他赶紧捂住鼻子。

    只见不算阔大的营帐内,铺位凌乱𣎴堪,军靴军袜军服扔的到处都是,十几只酒坛子东倒西歪,案几上搁着吃剩的肉块,地上分布着大一块小一块的酒渍……怎一个狼藉了得。

    赵立抽了抽鼻子,立刻准确判断出气味主要来源乃是军靴军袜。

    敢情李来亨竟生了一双香港脚,且是极品那种。

    这是隆冬时节,若是盛夏,这帐内岂不成了老鼠,苍蝇,蚂蚁的乐园?

    赵立前世也算不修边幅之人,但跟眼前的李来亨比起来简直算洁癖患者了。

    这分明就是一垃圾场,哪里能住人啊。

    他正狂吐着槽,李来亨已大咧咧坐在案几边,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起来。

    “喂,兄弟,肉都冻住了,当心吃了拉稀!”赵立连忙好心提醒。

    “老子一直都这么吃,还不生龙活虎的!”李来亨眉头一挑,满是不屑的说。

    “兄弟,你这营帐未免也太脏了吧,住着容易生病,也不收拾收拾。”赵立皱着眉头道。

    “老子一直都是这么住,还不活蹦乱跳的!”李来亨哼了声,将一块沾着冻汁的硬肉放进嘴里大嚼。

    敢情大名鼎鼎的“小闯王”年轻时就是这德性,估计以后也好不到哪儿去。

    毕竟生活习惯一旦养成,改起来并不比戒毒容易。

    一瞬间,赵立对英雄人物的定义有了重新认知,对作为室友的期盼也荡然无存,竟有一种想返回先前士卒营帐的冲动。

    白日没死在城墙下,夜里估计有可能会被熏死。

    迟疑了一会儿,他摇着头,扇着鼻子,走过去小心翼翼将军靴军袜逐一拎起来放进一只空酒坛,盖上坛塞;然后快步来到帐帘外,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李来亨冷眼瞥着,也没说什么。

    好一通咕噜咕噜,吧唧吧唧的声音过后,便传来咔咔咔的声响,赵立扭头一看,只见他正在脱盔卸甲。

    他先将头盔和腰刀取下,轻轻搁在案几上;再将蓝色棉甲脱下,挂在一根木桩上,然后用指头轻轻弹掉上面的雪花,再用袖口仔细擦拭。

    这一下,倒令赵立有些另眼相看了。

    嗯,不错,不错。如此邋遢一个人,对自己的战甲却如此精心护理,这才是英雄人物该有的模样嘛。

    新铺铺好后,军中大夫也挽着药箱来了。

    赵立脱了裤子,趴在铺上敷药。

    正呲牙咧嘴着,那股令人欲仙欲死的气味忽又冲鼻而来,且尤为猛烈,整个人竟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慌忙抬头,只见李来亨正坐在铺位上,脱了靴袜,一双油光水滑的香港脚新鲜出炉。

    赵立敢肯定,就这双极品臭脚,若冲锋陷阵,绝对堪称一大致命杀器。

    敌人来不及抵挡,就会被熏倒一大片。

    若得此足百对,何愁抗清大业不成?

    只是现在不能拿来对付自己人呀。

    他赶紧捂住鼻子叫道:“喂,兄弟,你就不能将靴袜像我那样塞进酒坛子里么;再去搞盆热水,兑点醋洗洗脚,快!”

    李来亨脸蓦的一沉,猛一瞪眼,指着他怒道:“喂,小子,你进来后就一直摆臭脸,唧唧歪歪个不停!

    告诉你,俺忍你很久啦!”

    赵立怔了怔,“兄弟,这可是集体营帐,你总得顾忌别人感受吧!收拾一下,你自个住着也舒服啊。”

    “哼!大丈夫当领千军万马扫荡天下,像个婆娘一样整天盯着窝里这点破事,算什么英雄好汉!”李来亨却一挥手,大气的道。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赵立立刻反驳。

    “去,去去!你少跟俺来这套!”

    李来亨愣了愣,不耐烦的摆摆手,藐视道:“小子,莫要以为俺不知道,你故意跑到俺义父帐外尿尿,故意挨军棍,其实就是胆小怕死,不想上阵冲锋!”

    靠,这都让你瞧出来了,果然不简单。

    “不过,你也别得意!”

    李来亨冷笑道:“此战过后,若战局演化并非你吹牛的那般,某照样会剁下你项上人头!”

    得,这回说的是人头,而非狗头。

    只是斩字换成了剁,杀气更浓了。

    碰到这样水火不浸的主,赵立也无话可说了。

    高傲倔强,嫉恶如仇,勇猛刚愎……短短接触下来,他已经给李来亨贴上了一连串标签。

    想想也是,若没有这样的性格,怎会有二十年后举家自焚的决绝和悲壮呢?

    罢了,罢了,看在那震撼天地的壮举份上,我赵立就暂时先让着你吧。

    “咦,李过对这个义子当了如指掌,却安排咱与其同住,莫非有另外的考量……”他忽又这般想道。

    好在李来亨嘴上虽硬,但似乎还是听进去了,将靴袜塞进空酒坛,塞上坛塞。

    然后倒铺便睡,用被褥将双脚裹着,不一会儿便鼾声均匀了。

    “能吃能睡,身体怪棒,倒也算是一种福气。半月前是你把咱强行拉过来入伙的,我赵立会向你证明,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就是这件事!

    你会因此而改变日后的命运!”赵立看着熟睡的李来亨,默默感叹道。

    大夫敷完药,交代了几句,便掩着鼻子匆匆离开了。

    营帐内的气味虽不如刚进来时那般猛烈,但还是难闻的很。

    没法子,今夜只能先将究了。

    折腾了一整日,赵立也有些困了,不知不觉间便趴着睡着了。

    ………

    中军营帐内,李过留田见秀,袁宗第,刘芳亮三人吃了一会儿酒,再亲自送他们出帐。

    “田老哥,你如何看赵立那小子的战役推演?”三人并辔行了数百步,刘芳亮忍不住问。

    “袁老弟,你怎么看呢?”田见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袁宗第,这是他一向的风格。

    袁宗第斟酌半晌道:“此子的推演貌似合情合理,丝丝相扣;其实是建立在明军不战而逃,何腾蛟私心太重,临了不传递军情这两个关键点上。

    只要任何一点出偏差,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

    见田见秀又望向自己,刘芳亮认同的点点头。

    田见秀沉吟半晌后方道:“二位老弟不愧是知兵之人,其实老哥我也不太看好,只是不愿当场驳了毫侯的面子。”

    “不过……”

    他顿了顿,又道:“老哥我还是真心希望这小子预判的完全准确;毕竟我大顺军太需要一场大胜了,须知自奴酋努尔哈赤起兵抗明以来,八旗军被整建制消灭的战例还没有出现过。

    若我顺军能办到,将震动天下!”

    “是啊!”刘袁二人也满是期待的叹道。

    “只是听毫侯讲,此子本是一山野农夫,仅上过两年私塾,强征过来不足半月……

    若真有如此神算的本事,莫说我等三人,牛金星,李岩,杨永裕等均远不及也,就是放眼天下,亦无人能出其右。

    纵使是韩信在世,想必亦不过如此!”田见秀感叹道。

    “恐怕比韩信还要强!”

    袁宗第立刻道:“其一,此子出道年纪比韩信小太多;其二,韩信年轻时好歹向秦国国尉尉缭学过兵法,此子竟能生而知之,简直堪称妖孽也!”

    “呵呵…这些年老哥我倒是见过不少妖孽,被戳穿皮后,无一不是装神弄鬼,跳大绳的货色!”田见秀笑道:“若此子是真正的妖孽,倒也是我大顺军之福音也!”

    “那倒是!”刘袁二人连忙道。

    田见秀回头望了一眼李过的大帐,一双细长丹凤眼微微一眯,似乎又想到其他的事;半晌后,突然猛一挥马鞭。

    “驾,驾驾……”

    “哒哒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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