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辱斯文
白氏当铺二楼一处房间内，苏少堂顿时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此次来白氏当铺求职还算顺遂，不过白清浅的最后一句话说的莫名其妙，让自己有些没有头绪。
白清浅款款走到苏少堂面前，一阵淡淡的清香钻进苏少堂的鼻中，白清浅轻启檀口说道:“方才是清浅有眼不识泰山，苏公子勿怪。”
苏少堂心思转动，白清浅客气的话已经说了，自己自然不能板着脸:“小姐有些折煞苏某了，苏某只是学了一些术算的皮毛，能答对也是运气使然。方才小姐说好好想想，不知是？”
白清浅一双明眸凝视苏少堂，像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那小女子直说了，苏公子既然精通术算，不知对查账可有兴趣？每月将汴梁城白氏当铺各个分号的账目排查清楚，当然了，清浅会教苏公子如何盘查。除此之外，清浅还有个不情之请，那就是平时可否教授管教下舍弟？”
苏少堂被白清浅说的摸不着头脑:“呃……这？”
“苏公子放心，每月五贯月俸可好？爹爹身体抱恙无法理事，因此这汴梁城的三家白氏当铺都是小女子一肩挑，再过几日还要再开一家分号，所以平时对舍弟也顾不上管教。日后清浅终归要嫁人，白家家业还得到他手里，苏兄放心，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小女子尽量满足。若是苏公子不愿意，仍旧可以选择做这账房的差事，小女子绝不会强求！”
幸福来的太突然，每月五贯简直超出苏少堂的想象，洛四海让自己去当篙师，才开出每月六百文的月俸。苏少堂有些懵，这一月查一次账，只要入了门应该是轻松无比，只是还要去管束白清浅的弟弟，自己却有些疑惑，白清浅为何不去请个教书先生去教导呢。
迎云见苏少堂没有搭话，瓜子脸横眉微皱，双手叉腰看着苏少堂:“榆木疙瘩，小姐这么有诚意，还不赶紧答应？仗着有才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是么？”
五贯的诱惑实在太大，这白清浅的弟弟顶多顽劣些，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况且自己穿越前还在培训班干过，怕他作甚，苏少堂咬了咬牙:“小姐，苏某应下了！”
丫鬟迎云长舒了一口气，白清浅的也露出一丝喜色，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
“如此可好，这个月的月俸苏公子先支取两贯，待会清浅让连掌柜带你去柜上支取。后日辰时公子再来此处，清浅让所有分号掌柜也都过来，大家都通下气；之后便去寒舍坐段时间，清浅让舍弟也行个拜师礼。”
“拜师礼就算了，苏某自会竭尽所能教好小公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迎云，你去叫连掌柜。”
“迎云这就去。”
苏少堂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白清浅这是下了逐客令，她掌管三家白氏当铺分号，近期竟然还要再开一家分号，这样的女子绝非等闲之辈，就连方才的话也是说的滴水不漏，自己刚展露些能力，她便立即笼络起来，偏偏让人看不出痕迹，心智、魄力均属上乘。
过了片刻功夫，丫鬟迎云便带着一个人进来了，赫然竟是方才的山羊胡，苏少堂哪还不明白，山羊胡就是白清浅嘴里的连掌柜，山羊胡此刻对苏少堂异常客气，一改方才的冷淡表情，苏少堂明白定是迎云将方才自己的事情告诉了他。几人寒暄片刻，苏少堂便同白清浅告辞而去，跟着山羊胡下楼到柜台支钱。
苏少堂离开房间不久后，丫鬟迎云便走到了白清浅身边，瓜子脸上浮现一些担心之色。
“小姐，这姓苏值得这么对待么？”
白清浅一张俏脸变得有些惆怅：“哎，自从爹爹病重，这些分号掌柜眼前一套背后一套，各怀心思。目前也只能从这账目着手，处理那两个贪墨的账房就是要做给各个分号看，但当前却不宜大动干戈，要不然人心浮动反而会坏了事，将这招账房先生的权利拿回来便已经是极限了。那苏少堂绝非常人，我有种直觉，说不定他有办法化解当前白家当铺的危机；再说世宽顽劣异常，不服管教，且看看他有没有办法让他洗心革面；只要是能做成二者之中的一件事，就算是给他十贯的月俸也不多。”
苏少堂辞别了山羊胡连掌柜，喜滋滋的背着一个钱褡子出了白氏当铺，两贯钱就是两千个周元通宝，放在肩上沉甸甸的，他倒是觉得这沉重的感觉让人颇有安全感，要是能重的更猛烈些就更好了。刚走到街上时，苏少堂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冷不丁的打了两个喷嚏，心里直犯嘀咕，这又是谁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苏少堂觉得那句歌词写的很好，碎银几两便能解世间慌张，有了钱他的腰杆便直了起来，左胳膊的伤口已经没了早上那样奇痒无比的感觉，更是让他心情舒畅，这日子越来越有奔头。
有了钱苏少堂就有了花钱的想法，想着后日就要到白氏当铺上班，身上的一身破衣服倒是不能再穿了，总得置换一身体面些的；苏芷庭家里的粮食也已经不多，自然需要买些回去；还有杨徽之自然要好好感谢一下，思来想去苏少堂觉得很有必要请他吃顿像样的晚饭，这光有饭菜没有酒肉也是不行，怎么也得弄些鸡鸭羊肉；还有玥儿那么不待见自己这个舅舅，怎么着也得买串糖葫芦哄哄小家伙。
有了想法，行动起来就快多了。
苏少堂先是去一家成衣店，一身浅蓝印花袍子登时吸引了自己的眼球，试穿了一下大小正好合身，他感慨与这身袍子还真是有缘，肉疼的掏出铜钱数清递给了成衣店掌柜，他肩上钱褡子里的钱瞬间少了一百二十文，不过也多了一个盛着浅蓝印花袍子包袱。
买了新袍子，苏少堂又辗转在大街上花了几百文买了粮食、酒肉、糖葫芦。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句俗语听起来熟悉，但是其中蕴含的道理往往很多人难以深刻理解。苏少堂粗略算了一下，这一趟下来已经不知不觉间花去了六百多铜钱，不去花钱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挣的钱少，看来以后要想在这个时代扎下根来，还要更努力些才好。
进了弓箭巷的苏少堂宛如一个从事搬运的力工，肩上背着好几个鼓囊囊的布袋，一只被绑了双脚的公鸡还时不时伸开翅膀的扑棱几下，弄得他脖子直发痒。
苏少堂甫一进了苏芷庭的家门，玥儿就跑过来凑热闹，苏芷庭一张俏脸满是惊讶的迎了出来，脚步也不再虚浮。苏少堂将手里拿的一串糖葫芦递给玥儿，玥儿便欢天喜地接到手中，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疯跑，豆芽摇着尾巴在后面追个不停。
苏芷庭听到自己的弟弟找到了一个月俸五贯的账房先生时候喜极而泣，连忙感叹六郎有了出息，接着疑惑的问起苏少堂什么时候学会的认字，苏少堂无奈只得扯了个谎，说是在老家跟同村的认字的苏九爷学的。
喋喋不休的唠叨是家人表达互相关心的一种方式，苏芷庭没说几句就提起找隔壁的尚媒婆给弟弟说个媒，苏少堂吓得赶紧拎着公鸡出到了门口，说要杀了晚上请杨徽之吃晚饭。姐弟二人这才转移话题，一边聊一边开始收拾起了晚餐食材，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残阳如血，剩余的霞光染红了天际，将汴梁城笼罩在一片红彤彤的氛围之中。早烧阴，晚烧晴，可以预见明日定是一个晴天。见天色不早，苏少堂哼着小曲就朝通达客栈走去，刚到通达客栈门口，柜台后的伙计便热情的招呼他进来，当得知眼前的人是来寻人并不是住店时，伙计一张脸冷的像万年无法消融冰山。
苏少堂心说这种势利眼最是好打交道，秉承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宗旨，掏出两个铜板扔在柜台上，那伙计脸色从寒冰一片瞬间换成阳春三月天，告了声罪就跑向了客房。
过了片刻，杨徽之提着两盒蜜饯出现在客栈的柜台，脸上洋溢着笑容。
“苏兄，杨某刚卖了画回来，正要去你那叨扰一番，不想你就来了。”
“哈哈哈，杨兄说叨扰就有些见外了，苏某还没谢过杨兄呢，家姐做了些饭菜，晚上咱们弟兄喝点小酒。”
两个人肩并肩离开了通达客栈，有说有笑着向弓箭巷深处走去。快到苏芷庭的宅子时，突然传来了传出了豆芽急促的叫声，苏少堂听得真切，赶紧加快了脚步。
“赶紧滚……咳、咳！”
“让赵某尝尝娘子手艺再走，日后进了赵家门也要做饭给赵某吃……不对，做这么多菜莫非……？”
“咳，无耻……”
“哈哈哈，赵某煞费苦心将娘子借契全部收来，今儿就是来摊牌的……过个十几日这房子都是赵某的，若是你嫁给赵某，这房子还是你的……”
“六郎……？”
苏少堂进了门槛便看到一个人背对着自己站在一桌饭菜前大笑，苏芷庭正哽咽着抱着玥儿靠在椅子前簌簌发抖。方才传入耳朵的声音让苏少堂足以判断出眼前背对自己的人是个无耻之辈，这个理由足以让他热血沸腾。
“去你大爷的，找死……”
苏少堂三步并作两步，伸出脚就踹向了眼前背对自己的人。片刻之后那人被踹的倒在地上，正欲转身之时，苏少堂已经骑到那人身上，雨点般的拳头带着十足的劲道砸向那人脸庞。
“哎呦，谁？”
“等打爽再告诉你！”
苏少堂如同火山喷薄般将怒火全部赋在握紧的拳头上，一拳接着一拳砸向了骑在身下之人的脸上。
“哎呦，……啊……停，疯了么你……啊……”
杨徽之不知从何处提了一根木棒，举起之后抡圆了挥向地面上的人，“砰”的一声之后，被苏少堂骑在地上的人便失去了动静。
苏芷庭一脸的惊惧:“莫打了……”
听了苏芷庭的话，苏少堂才恨恨的停住了拳头，地上的人的脸已经肿了一圈，嘴角还渗着血丝。苏少堂扭过头，杨徽之举着木棍浑身战栗，兀自喃喃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白清浅款款走到苏少堂面前，一阵淡淡的清香钻进苏少堂的鼻中，白清浅轻启檀口说道:“方才是清浅有眼不识泰山，苏公子勿怪。”
苏少堂心思转动，白清浅客气的话已经说了，自己自然不能板着脸:“小姐有些折煞苏某了，苏某只是学了一些术算的皮毛，能答对也是运气使然。方才小姐说好好想想，不知是？”
白清浅一双明眸凝视苏少堂，像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那小女子直说了，苏公子既然精通术算，不知对查账可有兴趣？每月将汴梁城白氏当铺各个分号的账目排查清楚，当然了，清浅会教苏公子如何盘查。除此之外，清浅还有个不情之请，那就是平时可否教授管教下舍弟？”
苏少堂被白清浅说的摸不着头脑:“呃……这？”
“苏公子放心，每月五贯月俸可好？爹爹身体抱恙无法理事，因此这汴梁城的三家白氏当铺都是小女子一肩挑，再过几日还要再开一家分号，所以平时对舍弟也顾不上管教。日后清浅终归要嫁人，白家家业还得到他手里，苏兄放心，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小女子尽量满足。若是苏公子不愿意，仍旧可以选择做这账房的差事，小女子绝不会强求！”
幸福来的太突然，每月五贯简直超出苏少堂的想象，洛四海让自己去当篙师，才开出每月六百文的月俸。苏少堂有些懵，这一月查一次账，只要入了门应该是轻松无比，只是还要去管束白清浅的弟弟，自己却有些疑惑，白清浅为何不去请个教书先生去教导呢。
迎云见苏少堂没有搭话，瓜子脸横眉微皱，双手叉腰看着苏少堂:“榆木疙瘩，小姐这么有诚意，还不赶紧答应？仗着有才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是么？”
五贯的诱惑实在太大，这白清浅的弟弟顶多顽劣些，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况且自己穿越前还在培训班干过，怕他作甚，苏少堂咬了咬牙:“小姐，苏某应下了！”
丫鬟迎云长舒了一口气，白清浅的也露出一丝喜色，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
“如此可好，这个月的月俸苏公子先支取两贯，待会清浅让连掌柜带你去柜上支取。后日辰时公子再来此处，清浅让所有分号掌柜也都过来，大家都通下气；之后便去寒舍坐段时间，清浅让舍弟也行个拜师礼。”
“拜师礼就算了，苏某自会竭尽所能教好小公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迎云，你去叫连掌柜。”
“迎云这就去。”
苏少堂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白清浅这是下了逐客令，她掌管三家白氏当铺分号，近期竟然还要再开一家分号，这样的女子绝非等闲之辈，就连方才的话也是说的滴水不漏，自己刚展露些能力，她便立即笼络起来，偏偏让人看不出痕迹，心智、魄力均属上乘。
过了片刻功夫，丫鬟迎云便带着一个人进来了，赫然竟是方才的山羊胡，苏少堂哪还不明白，山羊胡就是白清浅嘴里的连掌柜，山羊胡此刻对苏少堂异常客气，一改方才的冷淡表情，苏少堂明白定是迎云将方才自己的事情告诉了他。几人寒暄片刻，苏少堂便同白清浅告辞而去，跟着山羊胡下楼到柜台支钱。
苏少堂离开房间不久后，丫鬟迎云便走到了白清浅身边，瓜子脸上浮现一些担心之色。
“小姐，这姓苏值得这么对待么？”
白清浅一张俏脸变得有些惆怅：“哎，自从爹爹病重，这些分号掌柜眼前一套背后一套，各怀心思。目前也只能从这账目着手，处理那两个贪墨的账房就是要做给各个分号看，但当前却不宜大动干戈，要不然人心浮动反而会坏了事，将这招账房先生的权利拿回来便已经是极限了。那苏少堂绝非常人，我有种直觉，说不定他有办法化解当前白家当铺的危机；再说世宽顽劣异常，不服管教，且看看他有没有办法让他洗心革面；只要是能做成二者之中的一件事，就算是给他十贯的月俸也不多。”
苏少堂辞别了山羊胡连掌柜，喜滋滋的背着一个钱褡子出了白氏当铺，两贯钱就是两千个周元通宝，放在肩上沉甸甸的，他倒是觉得这沉重的感觉让人颇有安全感，要是能重的更猛烈些就更好了。刚走到街上时，苏少堂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冷不丁的打了两个喷嚏，心里直犯嘀咕，这又是谁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苏少堂觉得那句歌词写的很好，碎银几两便能解世间慌张，有了钱他的腰杆便直了起来，左胳膊的伤口已经没了早上那样奇痒无比的感觉，更是让他心情舒畅，这日子越来越有奔头。
有了钱苏少堂就有了花钱的想法，想着后日就要到白氏当铺上班，身上的一身破衣服倒是不能再穿了，总得置换一身体面些的；苏芷庭家里的粮食也已经不多，自然需要买些回去；还有杨徽之自然要好好感谢一下，思来想去苏少堂觉得很有必要请他吃顿像样的晚饭，这光有饭菜没有酒肉也是不行，怎么也得弄些鸡鸭羊肉；还有玥儿那么不待见自己这个舅舅，怎么着也得买串糖葫芦哄哄小家伙。
有了想法，行动起来就快多了。
苏少堂先是去一家成衣店，一身浅蓝印花袍子登时吸引了自己的眼球，试穿了一下大小正好合身，他感慨与这身袍子还真是有缘，肉疼的掏出铜钱数清递给了成衣店掌柜，他肩上钱褡子里的钱瞬间少了一百二十文，不过也多了一个盛着浅蓝印花袍子包袱。
买了新袍子，苏少堂又辗转在大街上花了几百文买了粮食、酒肉、糖葫芦。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句俗语听起来熟悉，但是其中蕴含的道理往往很多人难以深刻理解。苏少堂粗略算了一下，这一趟下来已经不知不觉间花去了六百多铜钱，不去花钱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挣的钱少，看来以后要想在这个时代扎下根来，还要更努力些才好。
进了弓箭巷的苏少堂宛如一个从事搬运的力工，肩上背着好几个鼓囊囊的布袋，一只被绑了双脚的公鸡还时不时伸开翅膀的扑棱几下，弄得他脖子直发痒。
苏少堂甫一进了苏芷庭的家门，玥儿就跑过来凑热闹，苏芷庭一张俏脸满是惊讶的迎了出来，脚步也不再虚浮。苏少堂将手里拿的一串糖葫芦递给玥儿，玥儿便欢天喜地接到手中，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疯跑，豆芽摇着尾巴在后面追个不停。
苏芷庭听到自己的弟弟找到了一个月俸五贯的账房先生时候喜极而泣，连忙感叹六郎有了出息，接着疑惑的问起苏少堂什么时候学会的认字，苏少堂无奈只得扯了个谎，说是在老家跟同村的认字的苏九爷学的。
喋喋不休的唠叨是家人表达互相关心的一种方式，苏芷庭没说几句就提起找隔壁的尚媒婆给弟弟说个媒，苏少堂吓得赶紧拎着公鸡出到了门口，说要杀了晚上请杨徽之吃晚饭。姐弟二人这才转移话题，一边聊一边开始收拾起了晚餐食材，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残阳如血，剩余的霞光染红了天际，将汴梁城笼罩在一片红彤彤的氛围之中。早烧阴，晚烧晴，可以预见明日定是一个晴天。见天色不早，苏少堂哼着小曲就朝通达客栈走去，刚到通达客栈门口，柜台后的伙计便热情的招呼他进来，当得知眼前的人是来寻人并不是住店时，伙计一张脸冷的像万年无法消融冰山。
苏少堂心说这种势利眼最是好打交道，秉承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宗旨，掏出两个铜板扔在柜台上，那伙计脸色从寒冰一片瞬间换成阳春三月天，告了声罪就跑向了客房。
过了片刻，杨徽之提着两盒蜜饯出现在客栈的柜台，脸上洋溢着笑容。
“苏兄，杨某刚卖了画回来，正要去你那叨扰一番，不想你就来了。”
“哈哈哈，杨兄说叨扰就有些见外了，苏某还没谢过杨兄呢，家姐做了些饭菜，晚上咱们弟兄喝点小酒。”
两个人肩并肩离开了通达客栈，有说有笑着向弓箭巷深处走去。快到苏芷庭的宅子时，突然传来了传出了豆芽急促的叫声，苏少堂听得真切，赶紧加快了脚步。
“赶紧滚……咳、咳！”
“让赵某尝尝娘子手艺再走，日后进了赵家门也要做饭给赵某吃……不对，做这么多菜莫非……？”
“咳，无耻……”
“哈哈哈，赵某煞费苦心将娘子借契全部收来，今儿就是来摊牌的……过个十几日这房子都是赵某的，若是你嫁给赵某，这房子还是你的……”
“六郎……？”
苏少堂进了门槛便看到一个人背对着自己站在一桌饭菜前大笑，苏芷庭正哽咽着抱着玥儿靠在椅子前簌簌发抖。方才传入耳朵的声音让苏少堂足以判断出眼前背对自己的人是个无耻之辈，这个理由足以让他热血沸腾。
“去你大爷的，找死……”
苏少堂三步并作两步，伸出脚就踹向了眼前背对自己的人。片刻之后那人被踹的倒在地上，正欲转身之时，苏少堂已经骑到那人身上，雨点般的拳头带着十足的劲道砸向那人脸庞。
“哎呦，谁？”
“等打爽再告诉你！”
苏少堂如同火山喷薄般将怒火全部赋在握紧的拳头上，一拳接着一拳砸向了骑在身下之人的脸上。
“哎呦，……啊……停，疯了么你……啊……”
杨徽之不知从何处提了一根木棒，举起之后抡圆了挥向地面上的人，“砰”的一声之后，被苏少堂骑在地上的人便失去了动静。
苏芷庭一脸的惊惧:“莫打了……”
听了苏芷庭的话，苏少堂才恨恨的停住了拳头，地上的人的脸已经肿了一圈，嘴角还渗着血丝。苏少堂扭过头，杨徽之举着木棍浑身战栗，兀自喃喃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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