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飞回来了

    没有手机的日子，大飞偶尔给我写信，报个平安，寄家里十几块钱，妹妹的学费。我不识字，总是找村里读过书的二妞给我回信，然后再把十几块塞回去。“妈有钱，你在外面留着花。照顾好自己，大飞。”短短几个字我看了又看，十几块钱用几层破布包好，生怕丢了。这样的日子过得也算可以。后来，大飞的来信越来越少，过年前夕，我让二妞又给他写信，问是否回家过年？何时回来，又给他寄了十几。天天惦记着回信。

    这一等就是一周多，二妞帮我拿了信，读给我听：“不回”“咋？就两个字？”“是的婶，没别的了”我来来回回看了半天，确实就两字，有点不安和难过。二妞见我不甘心，安慰着说“婶，别急，哥就是忙了，赚钱喽！等忙完了赚钱给你过好日子呢！甭难过啊！”“行！那妞你帮我留意着，看看有没有信件啊！”到了除夕了，依然没有儿子的来信，我给他写信他也没有回复，大年初一，同村的孩子都回来了。给我带来消息说，大飞在那边工厂现在忙得很，估计脱不开身写信，而且估计还要忙个两年才能回来。

    再次看到大飞是在两年后了，两年后的夏天，玲子放暑假了，我准备带着玲子去看看大飞，托村口的叔父买了两张票，准备次日晚上就出发去。第二天我还在收拾行李呢，，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妈！开门！我回来了！我是大飞！”

    我一听，大飞回来了？来不及穿鞋就往门口跑着去急匆匆开门，一打开门，激动的说不出话，抱着儿子就哭啊，“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儿？这些日子怎么都没消息啊？”大飞一脸憨憨笑的说，“妈，这不是忙吗？没时间啊。厂里最近老板不在，所有的事情都我和墨涵照顾着。实在回不来啊！”说着，就把在身后面一个女子拉进了屋里，我也愣住了。大飞介绍说“妈，这是老板的女儿，我女朋友”说着低头害羞的笑了，只见那女孩扎着一个个高高的马尾辫，生的也是俊俏，我比我们家大飞还高点，见着人比较高冷，还不爱笑。见着我，也没说啥，叫了句阿姨。我连忙接过他们的行李，寒暄着“饿了吧？你俩这一路坐车累坏了，快进来快进来！”坐着聊聊家常，玲子在一旁偷看着她那俊俏的嫂子一刻也离不开眼。

    很快，一上午过去了，我赶紧忙活起了饭菜，让玲子去买了肉，还买了她哥最爱吃的白菜味的饺子。一个人忙活了一桌，边忙活边看两个年轻人恩爱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才是一家人的样子，很多年家里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饭还没熟呢，大飞跑来厨房，“妈？做了啥好吃的啊？”

    “害，没啥，就一些你爱吃，你来厨房干啥，陪你女友去。人家一个人多不自在啊！”

    话音未落，大飞突然脸色大变：“妈！你做这么多米饭给谁吃啊？墨涵北方人只吃馒头面条，人家不吃米饭，再说我在那边也待了这么长时间，早就习惯那边的生活习惯了，口味也变了，你这白菜饺子我看着也没胃口，有没有红烧五花肉？我和墨涵都爱吃。”

    “哎呀，妈上午也没来得及买肉，玲子上午去买的也不多，再说不吃米饭哪成？不饿肚子吗孩？要不？我再下点面条吧？你看这……”

    “算了算了，我带墨涵出去吃吧，家里的饭菜他一个女孩子吃不习惯。”

    “别啊，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呢……”

    “妈，我和您说实话吧，这次回来也想在您这拿点钱给我们搭把手，我这两年在厂里搞了点钱，也因为墨涵，她爸是老板，给我不错的工资，我想娶她，其实我早就回来了，我在县城看房了，准备今年年底买一套房子给墨涵一个家，不能让她家瞧不起咱是不？您这手头还有……”

    我这心里一咕咚，泪就涌出来了。“儿啊，你说你买房这么大事，你也不和妈说一声。你这临时要钱，我也没啊。这样，我和你舅舅借点啊。哦！还有村口你叔父，对我们家照顾着，问他支援点应该可以。改明儿我去问问。”

    大飞一听，“成！妈。有您这句话就成，我回来也是想看看你和玲子，等房子一切搞好了，我就接你们过去住。”

    “成，儿有出息了。我们村还没人在县城买房呢！你死去的爸知道了肯定····…”

    “哎呀，够了妈！他打你打的还不够吗？还念叨他呢？他要是活着我可不愿意他去住我的新房呢！让他和那群赌鬼一起睡大街吧！”

    “哎……大飞···…你·····”说着大飞便带着女友出门了。

    “我这一桌子菜啊，看来能吃几顿了。”玲子在一旁看了看一脸无奈的我，说“妈，哥变了。还有，我不喜欢那个东北女人，你没看到她的脸，画的真的像个猴子屁股。”

    “去去去，小孩子别瞎说，她可是你嫂子，你哥不吃这饺子和米饭，咱两吃吧。”

    玲子两眼放光“今天开大荤啊！好久没吃这么丰盛了啊妈！”

    “那你今天多吃点，别浪费了。”看着一桌子的菜，我却为明天如何借钱而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