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借钱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这公鸡今天怎么不叫唤了，天冷喽，公鸡也懒喽。”孩子们都在睡觉，我蹑手蹑脚的起床生怕惊动玲子，玲子这孩子也是浅睡眠，一有动静就醒，迷迷糊糊的问：“妈，这么早你去哪？”我吧唧一口玲子：“乖……小点声，你哥哥嫂子还在隔壁房间睡觉，我起来把饭做好出去办点事，你记得吃，还有鸡记得喂下，对了，我给你嫂子准备了新碗筷，在橱柜第二排，你早上拿给你嫂子。现在赶紧睡觉，不然上课打瞌睡，李老师又要拿着竹棍子打你手板心了。”

    月亮还挂着呢，看来真的挺早，不早不行啊，村口叔父一早就要去集市卖猪肉，不去早点怕是没人在家啊。村口叔父是我们老邻居了，对我们家一直很照顾，孩子他爸去世的时候，一切后事都是他和我孩子舅张罗着，也是尽心尽力，经常给我们娘几个送米送菜，找他借钱确实不太好意思。但是也是没办法。我家大飞他看着长大的，怎么说也是会支援点，而且他儿子听说当上干部了……

    “咳咳咳”

    还没到村口就听到叔父的咳嗽声，只见他一手拿到一把刀，一手拎着一块还在滴血的猪肉，豁的一声用刀用力一割，一整块瘦肉就下来了。

    “飞儿妈，你来的正好，这块瘦肉我刚准备送去你家呢，听说你儿子回来了，还带了个媳妇，估计在外面混的不错啊！”

    “哎呀叔啊，这些年您一直照顾我们家，我都记在心里，你这肉我不能要，昨儿我还托玲子去买了肉呢，家里还有。”

    “哎呀，妇人家家的，你不要，你孩子不吃了？快拿回去给孩子炖肉吃，这肉好的很啊，你看这纹路……”

    “叔，其实今天这么早来，是有一事相求……我家大飞这小子不知道啥时候在县城里看了房，准备年底结婚了，但是还差点钱付首付，我寻思着，您家儿子不是当干部了吗……你看能不能……”

    “别说了，飞儿妈，快进屋来。”叔父突然脸色大变，把我拉进屋。

    “飞儿妈，我儿当上干部这事，你可别在外面乱说，他刚在市里干上差事还不久，处处都要钱啊，就我这卖猪肉，起早贪黑不也是为了他吗？”说着，在破旧的屋子里靠窗最里面的抽屉拿出一记账本，满满当当的记着送礼的明细。

    “看着没？这一笔一划都是钱，你以为当上干部这么容易吗？”叔凑近我的耳边说，“没钱办不了事。”

    “那叔，我家这事，你看……”

    “真不好意思啊，飞儿妈，我这边暂时拿不出多少，家里就几头猪了，卖了也不值几个钱，之前还有点钱，主要这不是送礼送掉了……”

    “行，叔，大家都是当父母的，都明白，我自己再想想办法。这肉啊，您留着卖，我家里还有呢！”

    说罢，我便踏上回家的路上，我的步伐变得沉重，就像是被灌了铅。

    “嘿，这天，越来越不对劲，还蒙蒙亮呢，鸡也不叫了。”自己嘀咕嘀咕着，便到了家门口，刚到家门口，大飞一个健步跑上来“妈，你去哪了？听玲子说你一大早就出去了，是不是去村口借钱去了？”

    我这脸色一黑，没答话。

    “玲子上学了吗？我让她给你媳妇拿的新碗筷她照做了没？”

    “我们出去吃了，隔壁二妞家不是开了包子店吗？早上带她吃了馍，我吃了几个肉包子，还要了点小酒喝。”

    “妈做的饭不吃，又出去吃，妈听人说了。那些包子肉都是一些死猫子死狗子的肉，妈都没见到过二妞爸去市场买菜，你自己想想，那肉打哪来的……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和我们思想不一样，妈是过了苦日子的人，你们，都过的精贵了，家里的饭也不吃了……”

    “妈，你今天是怎么了？小声点，别给墨涵听见了。人家家里条件好，和你儿子回来就不错了，咱家这家里就这条件，带她吃点好吃的怎么了，都说了人家北方人，吃不习惯我们这南方饭，又没花多少钱，对了，妈，你借到钱了没啊？”

    “没……但你放心，妈有路子的，你爸生前还有几个赌鬼欠他钱，还有欠条在家，我下午去他们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