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实情（二）
失去阳台隔断的阻挡，夜风肆无忌惮地贯入房中，虽然已是初夏，依然感到些许凉意。
蔡婧雯的回答印证了田海波的判断。刘星河并非死于自杀，照片中的三个人存在关联，只是罗依萍没有想到他们之间还有着鲜为人知的往事。
从蔡婧雯沮丧的表情中，罗依萍看出蔡婧雯对夏文博的失望，似乎并不愿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王文博同他们三个是什么关系？”罗依萍问。
“是我把夏文博介绍给刘星河的。”蔡婧雯皱了一下眉头，接着说：“这是一个错误。当时利用钢琴、小提琴、萨克斯演奏所形成的空间隧道很不稳定，而夏文博吹奏的双簧管正好可以弥补这个缺陷，能够有效延长空间隧道的持续时间。”
“我记得夏文博吹奏的是单簧管。”罗依萍说道。
“他以前吹奏双簧管，失去记忆后忽然对单簧管产生了兴趣。”蔡婧雯解释道，并提起二十年前警局组织的那次演练：“你们组织音乐家协会四位音乐人在红太阳演艺厅演奏时，原计划演奏双簧管的就是夏文博。我担心他虽然失去记忆，但是再次演奏《黑色星期五》时想起什么，于是想办法使他没有如约前往。”
罗依萍心中的谜团逐渐被解开。电子琴合成了钢琴、小提琴、萨克斯、双簧管四种乐器的旋律，分别由刘星河、丁剑辉、冶明成和夏文博演奏，前三个人因为错误的演奏频率，接连被巨猩所害。唯独夏文博逃过一劫，结果还是在二十年后异常死亡。
“夏文博也是被巨猩杀死的？”罗依萍问。
“夏文博是自杀的。这也是他咎由自取。”蔡婧雯忿忿地说道。
“自杀？”
“是的。演奏双簧管产生的隧道窄小，不足以通过巨猩的庞大身躯。只有配合其他三种乐器才能建立稳定持续的空间隧道。况且巨猩不会有工夫慢条斯理吊死夏文博的。”蔡婧雯解释道，继而又说出心中的疑惑：“我发现自从你们进入摩罗地狱后，摩罗地狱便进不去了。”
罗依萍追问：“进不去？什么意思？”
“在得知你们进入摩罗地狱后，我尝试着连通隧道，结果每次闪过一道涟漪后便归于平静，就像是一道被锁住的门。”蔡婧雯回答。
“你明知摩罗地狱有巨猩的守护，为什么还要尝试进入？”
“我想知道巨猩是否被石屋埋葬。没有巨猩的守护，我便可以自由进出摩罗地狱，也许权杖就藏匿在那里。”
“你是如何了解到调查报告的具体内容？”罗依萍不敢相信蔡婧雯对报告细节掌握的如此清楚，希望查出机密外泄的原因。
蔡婧雯微笑着拒绝回答。
罗依萍无奈只好继续话题：“如果不是巨猩所为，那么夏文博为什么要自杀呢？”
再次提到夏文博，蔡婧雯‘哼’了一声，拎着枪托来回摇晃，罗依萍身体向后靠了靠。
“夏文博不知何时恢复了部分记忆，用相片要挟我为他谱曲，他获得的布鲁塞尔国际管弦乐终身成就奖的乐谱就是我创作的。最近又以相片为交换条件向我索要《黑色星期五》曲谱，否则就将相片和平行空间的秘密公之于众。”蔡婧雯言语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口吻：“这个家伙整日混迹于酒色场所，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精神早已涣散。吹奏《黑色星期五》会带给演奏者消极的负面情绪，所以就……。”蔡婧雯形象地用手勒住脖子。
罗依萍曾经感受到《黑色星期五》带给人的压抑，知道对于意识力薄弱的人，悲观消极的乐曲有可能成为压垮演奏者的最后一根稻草。
“《黑色星期五》与《来之归之处》有什么不同？”罗依萍接着问。
“原理是一样的。《来之归之处》是我根据《黑色星期五》改编的，只是两者抒发的情感不同。”
“是在抒发你对刘星河的思念？”
蔡婧雯笑了笑表示认可。
“你对田队说自己想要忘记刘星河，所以改名陈望荷，实际上却对他念念不忘？”
“人是矛盾的，理智告诉自己需要向前看，忘掉过去。可是内心深处却难以割舍对星河的思念。”
罗依萍从蔡婧雯忧郁的眼神中看到留恋和伤感，回想起王丽得知冶明成死亡时的落寞，心里为她们感到一丝莫名的忧伤。
“夏文博书桌上《来之归之处》的诗句是你写的吧？没有经历过痛苦和绝望的人是写不出来的。”
“不是我。我也没有想到夏文博还是这份才情。”
从蔡婧雯的叙述中，罗依萍明白了夏文博的死因，乐曲使人自杀的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可是这几个人为何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帮助蔡婧雯还不得而知，于是问：“刚才你说他们都绕不过一个‘贪’字，这又是怎么回事？”
蔡婧雯把枪放在地上，说：“星河的确是为了我。他在得知我寻找权杖后，希望能够帮到我。鉴于平行空间的敏感性，星河私下联系丁剑辉和冶明成一同演奏。丁剑辉图名，冶明成图利，夏文博既图名又图利。就这样达成了一致。”
蔡婧雯简单叙述了其他三个人的情况。
丁剑辉大学毕业后继承了养父母的产业，成为当地有头有脸的富商，但是在看到刘星河获得国际门德尔松大奖后，掌声不绝荣誉满身，周围人更是赞不绝口。这使丁剑辉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落差，认为仅仅有钱还不行，还要出名。只有出名才能让全省乃至全国的人记住自己。
在第一次进入沃卡时，丁剑辉便有意带回植物和昆虫，以此证明自己进入平行空间，可能没想到因为空间矫正让他带回来的东西凭空消失。于是他偷偷地将数码相机带进沃卡，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后来他又拿了一台光学相机让夏文博拍照留念，于是就有了那张合影。背景是沃卡空间最著名的建筑‘帕俎’金字塔群。
随着记忆的清除，丁剑辉的成名梦也就荡然无存了，可是在他潜意识中依稀保留着乐谱和相片的残缺记忆，这使他在临死前紧紧攥住那张合影。
冶明成没有考上大学，在工厂里务工，工厂倒闭后便四处给人干些零活，还去夜场吹奏萨克斯。这次为了配合演奏，每天需要支付冶明成一百元钱，后来随着配合逐渐默契，他便开始不断加价，等到夏文博加入的时候，已经涨到了一天五百。
至于夏文博，曾经也是位踏实本分刻苦努力的音乐人，可是清除记忆后性情大变，不仅要求蔡婧雯为他谱曲，还从蔡婧雯处勒索过上百万。
谈起夏文博的所作所为，蔡婧雯表现出一脸不屑，并扬起脖颈用力向上舒展。
罗依萍见蔡婧雯没有防备，伸出脚尖试图勾回电击枪，可是电击枪只是在原地旋转。蔡婧雯低头看见笑了一下，轻轻一推，枪体顺着地板滑向罗依萍。
罗依萍一边将电击枪装入枪套，一边说：“你和刘星河在音乐圈有很多朋友，为什么不找其他人？”
“知根知底啊。丁剑辉虽然想出名，但他最担心周围人知道他是被收养的。冶明成喜欢贪便宜，怕事、胆子小，在福利院的时候曾经被大孩子羞辱过，不敢吭声，长大了更怕人知道。”
罗依萍明白‘羞辱过’是什么意思。她处理过一桩案子，一名六岁的小男孩被三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羞辱过，后来精神分裂，给整个家庭造成毁灭性打击。
“丁剑辉死后，冶明成迅速把相片烧了，是不是还是想起些什么？”罗依萍猜测道。
“有这种可能。被清除记忆的人似乎还残存着一些记忆片段。”
“夏文博既然演奏过《黑色星期五》，难道不会保留乐谱吗？”罗依萍问道。
“星河会在演奏前将乐谱发给每个人，演奏后再收回，后来除了星河手里的乐谱，其他全部销毁了。夏文博演奏时间短，想要完全记住乐曲并不容易。至于丁剑辉和冶明成，三个月的排练不仅会在他们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还会形成肌肉记忆，即使清除记忆也很难完全消除乐曲对他们的影响。”
“难怪丁剑辉别墅里的乐谱是手写的，看来他是根据记忆重新复写出来的。”罗依萍说道。
“虽然保存了乐谱，但是却忘记了不能使用440赫兹演奏乐曲的禁忌。”蔡婧雯不无遗憾地说。
“我一直有个疑问，既然是禁曲，那么你是怎么得到《黑色星期五》的？”罗依萍问。
“《黑色星期五》很久以前出现在沃卡空间，不知道何人谱写，也不知道如何流传到希蓝。”蔡婧雯回答。
“原来是这样。”罗依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你对沃卡空间的情况了解的如此清楚，似乎比……”。
罗依萍硬生生将‘缔丽莎’三个字咽了回去。
蔡婧雯并未留意罗依萍言语的变化，回答道：“父亲留下了一本笔记，上面记载着……”
突然，一束强光射进房间，罗依萍和蔡婧雯眼前一片雪白。耳朵听见机器轰鸣的响声，同时传来喊话声：“蔡婧雯，现在怀疑你犯有妨害公务罪和故意杀人罪，请双手张开双臂伸展趴在地上。警号3001973罗依萍，正式通知你已被停职，请将枪械放在地上后退三米保持冷静。”
蔡婧雯的回答印证了田海波的判断。刘星河并非死于自杀，照片中的三个人存在关联，只是罗依萍没有想到他们之间还有着鲜为人知的往事。
从蔡婧雯沮丧的表情中，罗依萍看出蔡婧雯对夏文博的失望，似乎并不愿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王文博同他们三个是什么关系？”罗依萍问。
“是我把夏文博介绍给刘星河的。”蔡婧雯皱了一下眉头，接着说：“这是一个错误。当时利用钢琴、小提琴、萨克斯演奏所形成的空间隧道很不稳定，而夏文博吹奏的双簧管正好可以弥补这个缺陷，能够有效延长空间隧道的持续时间。”
“我记得夏文博吹奏的是单簧管。”罗依萍说道。
“他以前吹奏双簧管，失去记忆后忽然对单簧管产生了兴趣。”蔡婧雯解释道，并提起二十年前警局组织的那次演练：“你们组织音乐家协会四位音乐人在红太阳演艺厅演奏时，原计划演奏双簧管的就是夏文博。我担心他虽然失去记忆，但是再次演奏《黑色星期五》时想起什么，于是想办法使他没有如约前往。”
罗依萍心中的谜团逐渐被解开。电子琴合成了钢琴、小提琴、萨克斯、双簧管四种乐器的旋律，分别由刘星河、丁剑辉、冶明成和夏文博演奏，前三个人因为错误的演奏频率，接连被巨猩所害。唯独夏文博逃过一劫，结果还是在二十年后异常死亡。
“夏文博也是被巨猩杀死的？”罗依萍问。
“夏文博是自杀的。这也是他咎由自取。”蔡婧雯忿忿地说道。
“自杀？”
“是的。演奏双簧管产生的隧道窄小，不足以通过巨猩的庞大身躯。只有配合其他三种乐器才能建立稳定持续的空间隧道。况且巨猩不会有工夫慢条斯理吊死夏文博的。”蔡婧雯解释道，继而又说出心中的疑惑：“我发现自从你们进入摩罗地狱后，摩罗地狱便进不去了。”
罗依萍追问：“进不去？什么意思？”
“在得知你们进入摩罗地狱后，我尝试着连通隧道，结果每次闪过一道涟漪后便归于平静，就像是一道被锁住的门。”蔡婧雯回答。
“你明知摩罗地狱有巨猩的守护，为什么还要尝试进入？”
“我想知道巨猩是否被石屋埋葬。没有巨猩的守护，我便可以自由进出摩罗地狱，也许权杖就藏匿在那里。”
“你是如何了解到调查报告的具体内容？”罗依萍不敢相信蔡婧雯对报告细节掌握的如此清楚，希望查出机密外泄的原因。
蔡婧雯微笑着拒绝回答。
罗依萍无奈只好继续话题：“如果不是巨猩所为，那么夏文博为什么要自杀呢？”
再次提到夏文博，蔡婧雯‘哼’了一声，拎着枪托来回摇晃，罗依萍身体向后靠了靠。
“夏文博不知何时恢复了部分记忆，用相片要挟我为他谱曲，他获得的布鲁塞尔国际管弦乐终身成就奖的乐谱就是我创作的。最近又以相片为交换条件向我索要《黑色星期五》曲谱，否则就将相片和平行空间的秘密公之于众。”蔡婧雯言语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口吻：“这个家伙整日混迹于酒色场所，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精神早已涣散。吹奏《黑色星期五》会带给演奏者消极的负面情绪，所以就……。”蔡婧雯形象地用手勒住脖子。
罗依萍曾经感受到《黑色星期五》带给人的压抑，知道对于意识力薄弱的人，悲观消极的乐曲有可能成为压垮演奏者的最后一根稻草。
“《黑色星期五》与《来之归之处》有什么不同？”罗依萍接着问。
“原理是一样的。《来之归之处》是我根据《黑色星期五》改编的，只是两者抒发的情感不同。”
“是在抒发你对刘星河的思念？”
蔡婧雯笑了笑表示认可。
“你对田队说自己想要忘记刘星河，所以改名陈望荷，实际上却对他念念不忘？”
“人是矛盾的，理智告诉自己需要向前看，忘掉过去。可是内心深处却难以割舍对星河的思念。”
罗依萍从蔡婧雯忧郁的眼神中看到留恋和伤感，回想起王丽得知冶明成死亡时的落寞，心里为她们感到一丝莫名的忧伤。
“夏文博书桌上《来之归之处》的诗句是你写的吧？没有经历过痛苦和绝望的人是写不出来的。”
“不是我。我也没有想到夏文博还是这份才情。”
从蔡婧雯的叙述中，罗依萍明白了夏文博的死因，乐曲使人自杀的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可是这几个人为何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帮助蔡婧雯还不得而知，于是问：“刚才你说他们都绕不过一个‘贪’字，这又是怎么回事？”
蔡婧雯把枪放在地上，说：“星河的确是为了我。他在得知我寻找权杖后，希望能够帮到我。鉴于平行空间的敏感性，星河私下联系丁剑辉和冶明成一同演奏。丁剑辉图名，冶明成图利，夏文博既图名又图利。就这样达成了一致。”
蔡婧雯简单叙述了其他三个人的情况。
丁剑辉大学毕业后继承了养父母的产业，成为当地有头有脸的富商，但是在看到刘星河获得国际门德尔松大奖后，掌声不绝荣誉满身，周围人更是赞不绝口。这使丁剑辉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落差，认为仅仅有钱还不行，还要出名。只有出名才能让全省乃至全国的人记住自己。
在第一次进入沃卡时，丁剑辉便有意带回植物和昆虫，以此证明自己进入平行空间，可能没想到因为空间矫正让他带回来的东西凭空消失。于是他偷偷地将数码相机带进沃卡，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后来他又拿了一台光学相机让夏文博拍照留念，于是就有了那张合影。背景是沃卡空间最著名的建筑‘帕俎’金字塔群。
随着记忆的清除，丁剑辉的成名梦也就荡然无存了，可是在他潜意识中依稀保留着乐谱和相片的残缺记忆，这使他在临死前紧紧攥住那张合影。
冶明成没有考上大学，在工厂里务工，工厂倒闭后便四处给人干些零活，还去夜场吹奏萨克斯。这次为了配合演奏，每天需要支付冶明成一百元钱，后来随着配合逐渐默契，他便开始不断加价，等到夏文博加入的时候，已经涨到了一天五百。
至于夏文博，曾经也是位踏实本分刻苦努力的音乐人，可是清除记忆后性情大变，不仅要求蔡婧雯为他谱曲，还从蔡婧雯处勒索过上百万。
谈起夏文博的所作所为，蔡婧雯表现出一脸不屑，并扬起脖颈用力向上舒展。
罗依萍见蔡婧雯没有防备，伸出脚尖试图勾回电击枪，可是电击枪只是在原地旋转。蔡婧雯低头看见笑了一下，轻轻一推，枪体顺着地板滑向罗依萍。
罗依萍一边将电击枪装入枪套，一边说：“你和刘星河在音乐圈有很多朋友，为什么不找其他人？”
“知根知底啊。丁剑辉虽然想出名，但他最担心周围人知道他是被收养的。冶明成喜欢贪便宜，怕事、胆子小，在福利院的时候曾经被大孩子羞辱过，不敢吭声，长大了更怕人知道。”
罗依萍明白‘羞辱过’是什么意思。她处理过一桩案子，一名六岁的小男孩被三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羞辱过，后来精神分裂，给整个家庭造成毁灭性打击。
“丁剑辉死后，冶明成迅速把相片烧了，是不是还是想起些什么？”罗依萍猜测道。
“有这种可能。被清除记忆的人似乎还残存着一些记忆片段。”
“夏文博既然演奏过《黑色星期五》，难道不会保留乐谱吗？”罗依萍问道。
“星河会在演奏前将乐谱发给每个人，演奏后再收回，后来除了星河手里的乐谱，其他全部销毁了。夏文博演奏时间短，想要完全记住乐曲并不容易。至于丁剑辉和冶明成，三个月的排练不仅会在他们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还会形成肌肉记忆，即使清除记忆也很难完全消除乐曲对他们的影响。”
“难怪丁剑辉别墅里的乐谱是手写的，看来他是根据记忆重新复写出来的。”罗依萍说道。
“虽然保存了乐谱，但是却忘记了不能使用440赫兹演奏乐曲的禁忌。”蔡婧雯不无遗憾地说。
“我一直有个疑问，既然是禁曲，那么你是怎么得到《黑色星期五》的？”罗依萍问。
“《黑色星期五》很久以前出现在沃卡空间，不知道何人谱写，也不知道如何流传到希蓝。”蔡婧雯回答。
“原来是这样。”罗依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你对沃卡空间的情况了解的如此清楚，似乎比……”。
罗依萍硬生生将‘缔丽莎’三个字咽了回去。
蔡婧雯并未留意罗依萍言语的变化，回答道：“父亲留下了一本笔记，上面记载着……”
突然，一束强光射进房间，罗依萍和蔡婧雯眼前一片雪白。耳朵听见机器轰鸣的响声，同时传来喊话声：“蔡婧雯，现在怀疑你犯有妨害公务罪和故意杀人罪，请双手张开双臂伸展趴在地上。警号3001973罗依萍，正式通知你已被停职，请将枪械放在地上后退三米保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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