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拜年
何润泽不好意思的开了口，“其实今年我也攒了三两银子，也可以交给爷爷奶奶补贴家用。”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三两碎银放在桌上。
何长劲夫妻和何大舅舅母也都很惊喜，这润泽不只是没要家里的生活笔墨费用，还能攒下三两，真真是能干又贴心。
何黄氏看了眼老头子，两人已经默契到一眼便心领神会。
何长劲把桌上的钱放进何润泽手中，“你能如此顾家，我们很高兴，但是你大了，也有同窗好友要交往，这钱你便自留着，不必交公。”
何润泽见众人都如此，自己也不好推辞，就向祖父母和自己爹娘、叔婶都作了一礼，“多谢家里辛劳供我读书。”
这样知礼，何家二舅舅母也是高兴得很，问道，“润泽明年是准备下场了吗？”
“夫子说我明年下场考童生问题不大，但劝我不要着急，再认真读一年，后年下场，一举拿下秀才，考个靠前的名次。”
“好好，听夫子的，我们不要着急。”何长劲拍桌赞同道。
这样的好消息比赚多少银子都高兴，改换门庭就是靠读书和科举，这才是一个家族的希望。
何家的守岁夜就这样在对未来的美好规划和畅想中热热闹闹过着，孩子们听着大人们说话，吃着各样零嘴，熬了一个时辰便都睡了。
何润泽和柳婉茹跟着大人们熬到了迎新年，两人站在门外看着雪，相视一笑，彼此道，“新年好。”
大泰朝七年新的一天开始，何家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大家相互拜年问好。
早餐是红糖煮的剥好壳的鸡蛋、红枣糖水和之前蒸的红糖开花馒头。
大年第一天吃甜甜蜜蜜的早餐就寓意这一年都要甜甜蜜蜜，所以再穷的人家这一天也会煮一锅红枣糖水鸡蛋。
吃过早餐，何清瑶便带着柳婉茹、何家大舅拿着节礼翻过山去柳家拜年，何润泽也自告奋勇要跟着，美其名曰到时不方便的时候可以帮姑姑说话。
大家一听也是对的，大年初一也不能太受气。
何家姥姥和两个媳妇在家招待可能来拜年的客人，顺便做衣裳。
何家姥爷便带着二儿子和几个孩子去村里比何长劲大的本家和相好的辈分高的人家家里拜年。
这一天就是在本村走走，基本不外出，像何清瑶这是例外，也是何家和何清瑶的诚意。
大年第二天第三天便是媳妇们走娘家的时候。
因着有何大舅父子帮忙拿东西和在前面开路，心情也不同数月前的疲累，虽然踩着大雪，几人拄着棍一个多时辰就走到了柳家。
一路上也碰到柳村人，都神色各异的和何清瑶母女打招呼，何清瑶笑的有些勉强，只是寥寥几句的应答和相互拜年问好。
柳婉茹则是热情的回复，昂头挺胸，她和母亲什么错也没有，什么也不需要怕，就是要理直气壮。
四人到的时候，柳家众人都在。
柳胡氏也不管新年第一天不能骂人的习俗，正叉着腰指派两个儿媳妇做活，骂两个孙女懒，云云。
面对柳胡氏，柳婉茹也是心有阴霾和发紧的，和母亲都深吸了一口气，进门喊道，“娘、奶奶，我们来给您拜年，祝您新年康泰如意。”
何家父子也见了礼。
柳家两个小儿媳和她们的女儿也和何清瑶见了礼，但场面尴尬，终究没有多话。
柳胡氏脸色更显阴沉，还是忍住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进屋吧。”说罢自己率先走进了待客的堂屋。
屋里火炕上坐着柳福和两个儿子，一边抽烟一边剥着花生，一看就是装作闲聊像没听见他们进来一样。
柳婉茹抿了抿嘴，心里叹口气。
何清瑶几人上去给柳福见了礼，待柳福应声，又和两个小叔相互见礼后，便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柳胡氏。
柳胡氏接过一看有块五斤重的好五花肉、一包茶叶、二十多个鸡蛋、两包糖、两块细棉料子，面色稍好，便招呼两个孙女进来泡糖水。
何清瑶几人坐到八仙桌旁，桌上摆着一盘花生、一盘糖角、一盘红枣，还有一盘芸豆糕，比以往场面好看的多，想必是待人来拜年挣场面的。
柳婉容进来看大伯母和柳婉茹客人一般坐着等自己招待，心中很不舒服，可是大年初一因为起晚便挨了骂，也不敢流露出什么。
比柳婉茹小一岁的三房大女儿柳婉君没什么表情，叫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是看得出来是不大高兴的。
比柳婉茹大两岁的柳婉容很快转变态度，面上显得温婉热情，奉上新年的迎客茶--红糖水，还给几人见了礼。
何清瑶和柳家大舅见小辈给自己见礼，便拿出红封，给了柳婉容和柳婉君。
何清瑶又问二房的两个儿子柳辰彦、辰运和三房的小儿子辰陆去哪了，得知出去玩了，又多拿三个红封分别交给柳婉容和柳婉君，让她们转交。
柳福这时才穿上鞋从火炕起身走了过来，有种颇具威严高人一等的气势。
何清瑶几人背脊不由都紧张起来，何家最难处的不是恶言恶语刻薄的柳胡氏，是这位喜欢拿捏人好面子又自私自利心狠的柳家当家人柳福。
何清瑶见公公过来，立刻站起身，其他三人也跟着起来。
柳福神色神色稍霁地点头示意都坐下，然后抽了口烟，颇具长者威仪的看了眼何清瑶和柳婉茹，眼角都没有给何大舅父子。
“老大媳妇，年前我们发生了点不愉快，你也还愿意做我柳家媳妇，那打算什么时候带我们柳家的孙女搬回来，若还是气不顺，我老头子亲自去何家村接你吧。”
一开口语气虽然平缓，却强硬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既指责了何清瑶气性大，不敬老人，生气回娘家久住不归，又带走柳家血脉，还要要挟老人低头。
何清瑶果然涨的脸通红，心中又气又委屈又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忍下不语。
柳婉茹也顾不上什么大年初一，正要为母亲出头，回呛几句。
却听见何大舅沉声道，“亲家公言重了，我妹妹只是不知公公婆婆改变心意，还以为你们要执意代懿之休妻，所以未归。至于带走婉茹是怕她再冲撞你们，祖父打伤孩子事小，惹得你们和懿之生了嫌隙就不好了，我看懿之对女儿宠爱得紧。”
柳婉茹一听很惊诧，平时沉稳寡言的大舅竟如此能言善道，这回答也算滴水不露了。难怪表哥何润泽心思玲珑，果然是有遗传的。
柳福面色很不好看，柳家二儿柳大河赶紧上前帮腔，“亲家说的哪里话，我们当时只是一时气昏了头，并没有真的打算要休妻，打伤婉茹那也是意外，也是祖父对孩子爱之深责之切。”
说完又转向柳婉茹，“弟妹带孩子早些回来吧，免得懿之回来误会你和爹娘不和，教他为难。”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三两碎银放在桌上。
何长劲夫妻和何大舅舅母也都很惊喜，这润泽不只是没要家里的生活笔墨费用，还能攒下三两，真真是能干又贴心。
何黄氏看了眼老头子，两人已经默契到一眼便心领神会。
何长劲把桌上的钱放进何润泽手中，“你能如此顾家，我们很高兴，但是你大了，也有同窗好友要交往，这钱你便自留着，不必交公。”
何润泽见众人都如此，自己也不好推辞，就向祖父母和自己爹娘、叔婶都作了一礼，“多谢家里辛劳供我读书。”
这样知礼，何家二舅舅母也是高兴得很，问道，“润泽明年是准备下场了吗？”
“夫子说我明年下场考童生问题不大，但劝我不要着急，再认真读一年，后年下场，一举拿下秀才，考个靠前的名次。”
“好好，听夫子的，我们不要着急。”何长劲拍桌赞同道。
这样的好消息比赚多少银子都高兴，改换门庭就是靠读书和科举，这才是一个家族的希望。
何家的守岁夜就这样在对未来的美好规划和畅想中热热闹闹过着，孩子们听着大人们说话，吃着各样零嘴，熬了一个时辰便都睡了。
何润泽和柳婉茹跟着大人们熬到了迎新年，两人站在门外看着雪，相视一笑，彼此道，“新年好。”
大泰朝七年新的一天开始，何家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大家相互拜年问好。
早餐是红糖煮的剥好壳的鸡蛋、红枣糖水和之前蒸的红糖开花馒头。
大年第一天吃甜甜蜜蜜的早餐就寓意这一年都要甜甜蜜蜜，所以再穷的人家这一天也会煮一锅红枣糖水鸡蛋。
吃过早餐，何清瑶便带着柳婉茹、何家大舅拿着节礼翻过山去柳家拜年，何润泽也自告奋勇要跟着，美其名曰到时不方便的时候可以帮姑姑说话。
大家一听也是对的，大年初一也不能太受气。
何家姥姥和两个媳妇在家招待可能来拜年的客人，顺便做衣裳。
何家姥爷便带着二儿子和几个孩子去村里比何长劲大的本家和相好的辈分高的人家家里拜年。
这一天就是在本村走走，基本不外出，像何清瑶这是例外，也是何家和何清瑶的诚意。
大年第二天第三天便是媳妇们走娘家的时候。
因着有何大舅父子帮忙拿东西和在前面开路，心情也不同数月前的疲累，虽然踩着大雪，几人拄着棍一个多时辰就走到了柳家。
一路上也碰到柳村人，都神色各异的和何清瑶母女打招呼，何清瑶笑的有些勉强，只是寥寥几句的应答和相互拜年问好。
柳婉茹则是热情的回复，昂头挺胸，她和母亲什么错也没有，什么也不需要怕，就是要理直气壮。
四人到的时候，柳家众人都在。
柳胡氏也不管新年第一天不能骂人的习俗，正叉着腰指派两个儿媳妇做活，骂两个孙女懒，云云。
面对柳胡氏，柳婉茹也是心有阴霾和发紧的，和母亲都深吸了一口气，进门喊道，“娘、奶奶，我们来给您拜年，祝您新年康泰如意。”
何家父子也见了礼。
柳家两个小儿媳和她们的女儿也和何清瑶见了礼，但场面尴尬，终究没有多话。
柳胡氏脸色更显阴沉，还是忍住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进屋吧。”说罢自己率先走进了待客的堂屋。
屋里火炕上坐着柳福和两个儿子，一边抽烟一边剥着花生，一看就是装作闲聊像没听见他们进来一样。
柳婉茹抿了抿嘴，心里叹口气。
何清瑶几人上去给柳福见了礼，待柳福应声，又和两个小叔相互见礼后，便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柳胡氏。
柳胡氏接过一看有块五斤重的好五花肉、一包茶叶、二十多个鸡蛋、两包糖、两块细棉料子，面色稍好，便招呼两个孙女进来泡糖水。
何清瑶几人坐到八仙桌旁，桌上摆着一盘花生、一盘糖角、一盘红枣，还有一盘芸豆糕，比以往场面好看的多，想必是待人来拜年挣场面的。
柳婉容进来看大伯母和柳婉茹客人一般坐着等自己招待，心中很不舒服，可是大年初一因为起晚便挨了骂，也不敢流露出什么。
比柳婉茹小一岁的三房大女儿柳婉君没什么表情，叫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是看得出来是不大高兴的。
比柳婉茹大两岁的柳婉容很快转变态度，面上显得温婉热情，奉上新年的迎客茶--红糖水，还给几人见了礼。
何清瑶和柳家大舅见小辈给自己见礼，便拿出红封，给了柳婉容和柳婉君。
何清瑶又问二房的两个儿子柳辰彦、辰运和三房的小儿子辰陆去哪了，得知出去玩了，又多拿三个红封分别交给柳婉容和柳婉君，让她们转交。
柳福这时才穿上鞋从火炕起身走了过来，有种颇具威严高人一等的气势。
何清瑶几人背脊不由都紧张起来，何家最难处的不是恶言恶语刻薄的柳胡氏，是这位喜欢拿捏人好面子又自私自利心狠的柳家当家人柳福。
何清瑶见公公过来，立刻站起身，其他三人也跟着起来。
柳福神色神色稍霁地点头示意都坐下，然后抽了口烟，颇具长者威仪的看了眼何清瑶和柳婉茹，眼角都没有给何大舅父子。
“老大媳妇，年前我们发生了点不愉快，你也还愿意做我柳家媳妇，那打算什么时候带我们柳家的孙女搬回来，若还是气不顺，我老头子亲自去何家村接你吧。”
一开口语气虽然平缓，却强硬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既指责了何清瑶气性大，不敬老人，生气回娘家久住不归，又带走柳家血脉，还要要挟老人低头。
何清瑶果然涨的脸通红，心中又气又委屈又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忍下不语。
柳婉茹也顾不上什么大年初一，正要为母亲出头，回呛几句。
却听见何大舅沉声道，“亲家公言重了，我妹妹只是不知公公婆婆改变心意，还以为你们要执意代懿之休妻，所以未归。至于带走婉茹是怕她再冲撞你们，祖父打伤孩子事小，惹得你们和懿之生了嫌隙就不好了，我看懿之对女儿宠爱得紧。”
柳婉茹一听很惊诧，平时沉稳寡言的大舅竟如此能言善道，这回答也算滴水不露了。难怪表哥何润泽心思玲珑，果然是有遗传的。
柳福面色很不好看，柳家二儿柳大河赶紧上前帮腔，“亲家说的哪里话，我们当时只是一时气昏了头，并没有真的打算要休妻，打伤婉茹那也是意外，也是祖父对孩子爱之深责之切。”
说完又转向柳婉茹，“弟妹带孩子早些回来吧，免得懿之回来误会你和爹娘不和，教他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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