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一样的年夜饭
幸好有何家姥姥自己纳好的鞋底子，何家两个舅母和何清瑶柳婉茹母女赶工到半夜，终于将何家老夫妻和五个孩子的衣服都做了出来。
柳婉茹是打着哈欠坚持的，觉得自己要给姥姥姥爷亲手做衣服，有人帮忙就很好了，怎能独自偷懒去睡觉。
次日，白芒芒的阳光都升上高空，早饭都过了，柳婉茹还在呼呼大睡。
等她终于睡醒，午饭都开始准备了，何润泽写好的春联福字已经贴好每道门和院子。
她也顾不上吃早饭，不好意思的捧着自己和舅母们、娘一起做的棉衣棉裤棉背心和棉鞋送给了姥姥姥爷，把两个老人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中午简单吃了一锅猪肉炖菜和贴饼子，匆匆收拾了碗筷，何润泽柳婉茹和三个弟妹便跟着舅舅们去村里公用的大水塘买鱼，说是买，其实价格比正常鱼价要低上一半。
这是村里给大家的实惠，因着买鱼苗、请人打鱼草、年尾捞鱼要钱，所以还是要给上一半的钱，再有多的就分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和穷苦人家，不得不说这做法实在是好。
分到何家有三条大小不等的鱼，全要了，一起十三斤，六文一斤，共七十八文。小于两斤的鱼又都放回大水塘，等来年再捞。
几乎家家都买下了分到的鱼，价格实惠，即使吃不完做成腊鱼，等到逢年过节来客人也是一道好菜。
回时，看见村里的一个老人三条鱼几乎在地上拖，他已经拎不起十来斤的东西，正想着要不要去帮忙，何润泽跑了过去，帮忙拎着鱼送老人回去。
看婉茹好奇，二舅告诉她，这老人村里都称何七公，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儿子媳妇在镇上开面馆，生了三个孩子，镇上买了一个小院子，总共只三间半屋子，住不下老人。
女儿又被老人想要贴补儿子买房嫁到更偏远的山区去了，回来一趟都要三天，前几年他老伴走了，现在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
二舅说完叹气，“其实他不该为了给儿子买房子，把女儿嫁那么远，女儿也是儿啊，这不嫁出去头一年还回来过一次，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生死。他这儿子说不上孝顺，也说不上多么不孝，每两三月会回来一次，给老人送点粮食、肉菜和银钱。粮还好，菜哪里能吃那么久，老人就门口种了点，都是村里这个给一点，那个给一点，柴火也是。”
柳婉茹听完也是叹息，生儿生女都是命，为了儿子的前程搭进女儿，儿子也将前程看得重要，顾不上老父，这都是因果循环啊。
虽大泰朝重视孝道，但迫于生计和人性，这样的事情也比比皆是，只要不是将父母饿死，老人不上告，不公开指责，基本上村长也是不管。
人各有命，柳婉茹很快也就放下了，带着几个孩子跟着舅舅们回家去了。快到家门口，何润泽也回来了。
两个舅舅一起杀了鱼，又杀了一只公鸡，何姥爷在厨房烧热水。
接下便是全家大清洁的时候，前些日子已经抽空将家里大扫除，这天便是沐浴换新衣迎新年的时候了。
柳婉茹回房发现母亲已经给她缝好一套衣裙放在火炕上，浅绿色的棉上衣上面绣着深绿色折枝莲叶和浅粉色线的莲花，虽简单，却极其养眼，裙子是家里黑布做的撒开式棉褶裙。
这么短的时间母亲还绣花，肯定来不及给自己做了，柳婉茹想着便翻来翻去的看，果然只她这一套。
柳婉茹心中感动，默默站了一会，心想母亲已经做了，便高高兴兴的换上吧，这样她更高兴，也一定要告诉母亲，这衣裙自己极喜欢。
家里只两个木桶，男女分开，便一个接一个沐浴完换好衣服出来。
穿新衣的柳婉茹拉着润月一起在房间里挽发髻，先给润月扎上新买的紫色丝带，显得活泼鲜亮又可爱。
翻过年便迈向十三岁的婉茹却有了少女的明丽，长睫杏眼，琼鼻朱唇，圆脸也细长了一些，唯有一双眉毛有些英气，扎着深绿色的丝带，整个人看起来明丽又生气蓬勃。
晚餐便是何家两个舅母和何清瑶三人做的，早早开始准备了。
何家老夫妻也去沐浴更衣了。
夜色降临，除了厨房的三个女人，其他人都聚集在正房的大火炕上，摆着两张炕桌，准备何润泽柳婉茹和几个孩子一桌，大人们一桌，何家姥爷的酒香被温的四下飘逸。
随着何家大舅母高喊一声上菜了，何润泽和柳婉茹赶紧去帮忙端菜，其余人都摆好碗筷、酒盅，翘首以待。
一式两份：公鸡炖草菇、梅菜扣肉、红烧大肠、清蒸鱼、黄豆焖猪蹄、韭菜豆芽炒鸡蛋、白菜猪肉豆腐炖粉条、油炒花生米，整整八个菜，主食是粗米饭。
这在农家已经是很丰盛的年夜饭了，每道菜色都让人口内生津，按捺不住，一时热闹不已。
此时的柳家三个大男人都是甩手掌柜，柳胡氏也不想做，只自己沐浴好换上新衣，嘱咐两个儿媳妇做年夜饭。
因着往年都是何清瑶来安排，知道柳家人的德性，也不愿打扰自己丈夫，上午就开始准备了，柳家两个媳妇却是午后才接到柳胡氏的指令。
虽然豆腐、猪肉是买的现成的，鱼和鸡却是要现杀，又要烧一家人的热水，又要给几个孩子倒水洗澡，新衣虽然早做好了，但也是忙的后脚打后脑勺。
眼看夜色降临，灶房里还没有菜香，在柳胡氏的催骂声中，两个儿媳妇来不及沐浴，就各自领着自己沐浴后穿戴一新不情愿进灶房的女儿在厨房忙活开。
鱼杀了有两个多时辰，放在外面没有收回来，都冻的发硬，估计只有红烧才不腥气，可这就要多费些时间。
因着婆婆催的紧，又只有两个锅，两个儿媳妇合计鸡就不做了，过年想必她也不会骂得太过分。
忙了一个时辰，终于做好六个菜：蒜苗炒肉片、红烧鱼、粉蒸肉、酸菜豆腐炖粉条、蒸一大海碗鸡蛋羹、油炒花生米，一锅大米饭。
因蒜苗焦掉了些，菜一半都是蒸煮，滋味简单，菜色普通，不符合过年要丰盛喜气的氛围，又惹了柳胡氏咒骂，说今年这么好的饭菜，做成这样真是糟蹋东西。
虽然知道婆婆不会太过分，但这话也是难听，两个儿媳忍着气和女儿摆好碗筷、上好菜，松口气刚想坐下好好吃顿年夜饭，男人们又抱怨酒竟然是凉的，两个媳妇只得起身去热酒。
柳胡氏这又骂道，“你们俩除了生孩子厉害，就不如何清瑶的脚后根，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全然不记得她自己是怎样动口不动手，懒惰又不提前安排才导致的这般忙乱。
两妯娌既是暗暗恼恨婆婆，又是嫉恨何清瑶和怀念她在家，她在两人事情至少要少做一半，事情也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就算挨骂也有她在前面顶着。
何家年夜饭吃了整整一个时辰，孩子们便开始守岁收压岁钱。
五个孩子都得了四个红封，每个五文，说是今年的钱都自己收着买零嘴，三个小的自是欢呼跳跃。
柳婉茹是打着哈欠坚持的，觉得自己要给姥姥姥爷亲手做衣服，有人帮忙就很好了，怎能独自偷懒去睡觉。
次日，白芒芒的阳光都升上高空，早饭都过了，柳婉茹还在呼呼大睡。
等她终于睡醒，午饭都开始准备了，何润泽写好的春联福字已经贴好每道门和院子。
她也顾不上吃早饭，不好意思的捧着自己和舅母们、娘一起做的棉衣棉裤棉背心和棉鞋送给了姥姥姥爷，把两个老人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中午简单吃了一锅猪肉炖菜和贴饼子，匆匆收拾了碗筷，何润泽柳婉茹和三个弟妹便跟着舅舅们去村里公用的大水塘买鱼，说是买，其实价格比正常鱼价要低上一半。
这是村里给大家的实惠，因着买鱼苗、请人打鱼草、年尾捞鱼要钱，所以还是要给上一半的钱，再有多的就分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和穷苦人家，不得不说这做法实在是好。
分到何家有三条大小不等的鱼，全要了，一起十三斤，六文一斤，共七十八文。小于两斤的鱼又都放回大水塘，等来年再捞。
几乎家家都买下了分到的鱼，价格实惠，即使吃不完做成腊鱼，等到逢年过节来客人也是一道好菜。
回时，看见村里的一个老人三条鱼几乎在地上拖，他已经拎不起十来斤的东西，正想着要不要去帮忙，何润泽跑了过去，帮忙拎着鱼送老人回去。
看婉茹好奇，二舅告诉她，这老人村里都称何七公，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儿子媳妇在镇上开面馆，生了三个孩子，镇上买了一个小院子，总共只三间半屋子，住不下老人。
女儿又被老人想要贴补儿子买房嫁到更偏远的山区去了，回来一趟都要三天，前几年他老伴走了，现在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
二舅说完叹气，“其实他不该为了给儿子买房子，把女儿嫁那么远，女儿也是儿啊，这不嫁出去头一年还回来过一次，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生死。他这儿子说不上孝顺，也说不上多么不孝，每两三月会回来一次，给老人送点粮食、肉菜和银钱。粮还好，菜哪里能吃那么久，老人就门口种了点，都是村里这个给一点，那个给一点，柴火也是。”
柳婉茹听完也是叹息，生儿生女都是命，为了儿子的前程搭进女儿，儿子也将前程看得重要，顾不上老父，这都是因果循环啊。
虽大泰朝重视孝道，但迫于生计和人性，这样的事情也比比皆是，只要不是将父母饿死，老人不上告，不公开指责，基本上村长也是不管。
人各有命，柳婉茹很快也就放下了，带着几个孩子跟着舅舅们回家去了。快到家门口，何润泽也回来了。
两个舅舅一起杀了鱼，又杀了一只公鸡，何姥爷在厨房烧热水。
接下便是全家大清洁的时候，前些日子已经抽空将家里大扫除，这天便是沐浴换新衣迎新年的时候了。
柳婉茹回房发现母亲已经给她缝好一套衣裙放在火炕上，浅绿色的棉上衣上面绣着深绿色折枝莲叶和浅粉色线的莲花，虽简单，却极其养眼，裙子是家里黑布做的撒开式棉褶裙。
这么短的时间母亲还绣花，肯定来不及给自己做了，柳婉茹想着便翻来翻去的看，果然只她这一套。
柳婉茹心中感动，默默站了一会，心想母亲已经做了，便高高兴兴的换上吧，这样她更高兴，也一定要告诉母亲，这衣裙自己极喜欢。
家里只两个木桶，男女分开，便一个接一个沐浴完换好衣服出来。
穿新衣的柳婉茹拉着润月一起在房间里挽发髻，先给润月扎上新买的紫色丝带，显得活泼鲜亮又可爱。
翻过年便迈向十三岁的婉茹却有了少女的明丽，长睫杏眼，琼鼻朱唇，圆脸也细长了一些，唯有一双眉毛有些英气，扎着深绿色的丝带，整个人看起来明丽又生气蓬勃。
晚餐便是何家两个舅母和何清瑶三人做的，早早开始准备了。
何家老夫妻也去沐浴更衣了。
夜色降临，除了厨房的三个女人，其他人都聚集在正房的大火炕上，摆着两张炕桌，准备何润泽柳婉茹和几个孩子一桌，大人们一桌，何家姥爷的酒香被温的四下飘逸。
随着何家大舅母高喊一声上菜了，何润泽和柳婉茹赶紧去帮忙端菜，其余人都摆好碗筷、酒盅，翘首以待。
一式两份：公鸡炖草菇、梅菜扣肉、红烧大肠、清蒸鱼、黄豆焖猪蹄、韭菜豆芽炒鸡蛋、白菜猪肉豆腐炖粉条、油炒花生米，整整八个菜，主食是粗米饭。
这在农家已经是很丰盛的年夜饭了，每道菜色都让人口内生津，按捺不住，一时热闹不已。
此时的柳家三个大男人都是甩手掌柜，柳胡氏也不想做，只自己沐浴好换上新衣，嘱咐两个儿媳妇做年夜饭。
因着往年都是何清瑶来安排，知道柳家人的德性，也不愿打扰自己丈夫，上午就开始准备了，柳家两个媳妇却是午后才接到柳胡氏的指令。
虽然豆腐、猪肉是买的现成的，鱼和鸡却是要现杀，又要烧一家人的热水，又要给几个孩子倒水洗澡，新衣虽然早做好了，但也是忙的后脚打后脑勺。
眼看夜色降临，灶房里还没有菜香，在柳胡氏的催骂声中，两个儿媳妇来不及沐浴，就各自领着自己沐浴后穿戴一新不情愿进灶房的女儿在厨房忙活开。
鱼杀了有两个多时辰，放在外面没有收回来，都冻的发硬，估计只有红烧才不腥气，可这就要多费些时间。
因着婆婆催的紧，又只有两个锅，两个儿媳妇合计鸡就不做了，过年想必她也不会骂得太过分。
忙了一个时辰，终于做好六个菜：蒜苗炒肉片、红烧鱼、粉蒸肉、酸菜豆腐炖粉条、蒸一大海碗鸡蛋羹、油炒花生米，一锅大米饭。
因蒜苗焦掉了些，菜一半都是蒸煮，滋味简单，菜色普通，不符合过年要丰盛喜气的氛围，又惹了柳胡氏咒骂，说今年这么好的饭菜，做成这样真是糟蹋东西。
虽然知道婆婆不会太过分，但这话也是难听，两个儿媳忍着气和女儿摆好碗筷、上好菜，松口气刚想坐下好好吃顿年夜饭，男人们又抱怨酒竟然是凉的，两个媳妇只得起身去热酒。
柳胡氏这又骂道，“你们俩除了生孩子厉害，就不如何清瑶的脚后根，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全然不记得她自己是怎样动口不动手，懒惰又不提前安排才导致的这般忙乱。
两妯娌既是暗暗恼恨婆婆，又是嫉恨何清瑶和怀念她在家，她在两人事情至少要少做一半，事情也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就算挨骂也有她在前面顶着。
何家年夜饭吃了整整一个时辰，孩子们便开始守岁收压岁钱。
五个孩子都得了四个红封，每个五文，说是今年的钱都自己收着买零嘴，三个小的自是欢呼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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