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饭之恩
滞留室里，一个身着深红衣裙的老年女性正盘坐在床上闭目运功。
这身红色衣裙虽然已经稍显年头，但仍非常洁净，不曾褪色，甚至连上面篆刻的符文都灵力流转良好。
能看得出这身衣服的主人十分爱护衣裳，平常将其养护得很好。
在这简陋的滞留室内，床头上有一个小小的仪盘，上面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正漂浮在其正中间。
这时老妇伸手一指，这颗“水珠”顺着她神识的指引飞入她的口中，随着她的运功，散成精纯的灵气顺着全身的经脉游走。
游走间，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她身上散溢出来，在她周身营造出朦胧虚幻的光景。
好像水雾在太阳底下折射出的光晕，美不胜收，整个人仿佛下一刻便要融入仙境一般。
缓缓睁眼，老妇身形幻化，又变回了程放的模样。
“不行。就算是变成了燕老太的模样，这灵气吸进来也都会全部散掉，根本没法修炼。”
这种仪盘据说也是那位真人发明的，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每日凝聚灵气成珠，修炼时便只要将这珠子导入自身，便可省却大量的集气功夫。
若是需要突破时，便将此仪盘中心喷嘴连入口中，灵网中的灵气便会涓涓而来，供应突破。
程放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上，没有任何变化。
他看着床头仪盘里重新凝聚出的“水珠”，按照刚才的做法伸手一指。
……
这灵气凝结成的珠子没有任何反应。
程放大叹一口气，朝着珠子伸手一捞。
手指在灵气中穿行而过，什么都没带起来。
“水珠”还是自顾自地轻轻旋转着，散射着波光粼粼。
好看，又是一件引进自家后能大卖的拳头产品。
程放丧气地倒头躺在床上，开始闭眼凝神。
一串挂着双鱼同心坠的红绳正静静地漂浮在他的脑海当中。
但和拿在手上的时候相比，不同的是此时两个吊坠的颜色十分晦暗。
这就是老太婆的两个遗愿吗？
【我要突破筑基期，我想要再变回年轻时候的样子，我好久好久没看见她了……】
【还有，我想登上一个大大的舞台，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看见我的舞蹈，听到我的歌声！那是……我最开始就错过的地方……】
回想着拿到这串红绳时听到的话语，程放的心情有点烦躁。
连修炼都没有办法修炼，那要怎么突破筑基期？
这老婆子都被人整成这样了，第一个愿望不应该是什么报仇雪恨，把卖药的这帮人全部绑起来，把那个红色的药丸塞在他们嘴里当饭吃吗？
老太婆留在鸿镜里的那个录影，他当然看过了。
那时他刚打开这个鸿镜，盘算着后续该怎么办，就看到了这个出现在最显眼位置的录影。
……
画面中燕红绡正有点紧张的坐在窗前，用手理了理自己花白的头发。
“我不知道是谁会看到这个视频，李大瘸子？王秃子？还是哪位警官？当然是我自己最好不过了。”
她勉强地笑了笑，想缓和一下气氛，又像是想安慰一下自己。
“如果这个录影被看到了，估计我人已经没了吧，”
燕红绡紧紧握着手里的药瓶，貌似出神地说，“听卖药的那个人说，失败了会死的很难看，我不知道会有多难看，希望你别介意。”
“我年轻的时候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喜欢我的人能排一条大街这么长的队”，她大大地比划了一下，咧嘴想笑一笑，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我那时候，想当大明星，想让大家都喜欢我，每天连上鸿镜就能看见我……”
“……我真的不想死，我才74岁，我还想再活74年”，她垂头捂住了自己的脸，从指缝中传来啜泣的声音，“我已经感觉到我没剩下几年了，我想最后再试试……”
房间里回荡着她哭泣的声音。
突然窗外传来了一声大吼，“燕大美女？！”
“哎……”燕红绡一惊，赶忙擦掉眼泪。
只是运起灵力朝两眼一抹，就让她看起来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好像刚才那一幕没发生过一样。
“死老太婆！！！”见屋里燕红绡应的含糊，屋外的人不耐烦地又喊了一声，
“我都要忙死了你倒是过来搭把手啊！一天天的就知道盯着你那破手机，你让手机给你做饭吧！”
窗外的人嘴巴就和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往外喷句子。
燕红绡也把头伸出窗外大吼了一句，“你个死小孩，什么手机手机的，人家几百年前就叫鸿镜好吧？”
“老娘给你口饭吃，嘴里一句好听的没捞着，整日就知道东翻西找。”
把头缩回来，燕红绡看着鸿镜继续说道：
“对，还有这个夯货。”
燕红绡挥手一拨，鸿镜滴溜溜地转向窗外。
“看到这个录影之后，帮我报警收一下尸，我这破屋子就是你的了。”
“我捡回来的这个小孩有点毛病，啥口诀都练不了，刀子划破了手也半天不止血，但手脚很麻利，就拜托你让他打打杂，给口饭吃。”
窗外，穿着破旧短打的青年，正把案板上切好的食材一堆一堆地拨进足以把他装进去的黑色大锅里。
青年的嘴巴还是没闲着：
“娘咧，嘴巴动挺快，脚步半天一下没挪，怪不得人家飞天遁地，你混成这个鬼样子。”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青年脸上的笑容，仍旧清晰可见。
……
程放把红绳重新套回脚上盖起来，躺在床上拨楞着水球玩。
这个状态他能碰到灵气，但留不住。
塞进嘴里就从牙缝飘出来，堵住嘴巴就从鼻子、耳朵、眼睛飘出来。
若是把这些地方全都堵住，那便会从下面出来。
可能这就叫七窍生烟。
想要突破，恐怕只能寻找其他的方法。
……比如，找找其他人的遗物。
他回忆着和燕老太过去一个月的经历。
其实不过就是一个月吃饭的缘分，两人说不上有多么地了解对方、牵挂对方。
老太天天拉着他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多漂亮、有多少个地下人物都争着要她当情人，他只当她吹牛。
他跟老太说自己的世界如何如何，自己所学多么前途无亮，进入社会就能澄清玉宇、扭转乾坤，老太也只当他做白日梦。
前天晚上老太死后，他甚至有想过，干脆把燕老太的身体藏在平时放食材的冰柜里当一段时间腊肉。
自己则变成她的样子再伪装一段时间。
可惜，那天冰柜断灵气了，这样人放不住。
他还有考虑过跑去邻居家让别人报警，自己藏起来好了。
可惜太远了，那天他不想跑。
按照情绪，那个夜里很适合下着倾盆大雨，最好还加上电闪雷鸣，这样就和那些影视剧一样，拉满了悲怆的氛围。
可惜，夏日的夜里，只有闷热和聒噪的蝉鸣，留给人无限的烦躁。
在自己的世界，父母还在等他回家，电脑里下好的大作还在等待他来开肝，祖国的人山人海还在等着他去感受。
既然没有办法修炼，不能复刻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龙傲天剧本。
那这个有着太多令人看不惯的东西的世界，程放不感兴趣，他只想回家。
但在回家的路上，他现在愿意绕一下路。
这个相比石头更不起眼的存在，想找找那些卖药的人，讲讲道理。
不多时，滞留室门口的光幕‘嗡’地消失了。
外面传来了值班警察的声音。
“程放小朋友，你的临时拘留期限过了，来登记一下手续吧。”
这身红色衣裙虽然已经稍显年头，但仍非常洁净，不曾褪色，甚至连上面篆刻的符文都灵力流转良好。
能看得出这身衣服的主人十分爱护衣裳，平常将其养护得很好。
在这简陋的滞留室内，床头上有一个小小的仪盘，上面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正漂浮在其正中间。
这时老妇伸手一指，这颗“水珠”顺着她神识的指引飞入她的口中，随着她的运功，散成精纯的灵气顺着全身的经脉游走。
游走间，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她身上散溢出来，在她周身营造出朦胧虚幻的光景。
好像水雾在太阳底下折射出的光晕，美不胜收，整个人仿佛下一刻便要融入仙境一般。
缓缓睁眼，老妇身形幻化，又变回了程放的模样。
“不行。就算是变成了燕老太的模样，这灵气吸进来也都会全部散掉，根本没法修炼。”
这种仪盘据说也是那位真人发明的，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每日凝聚灵气成珠，修炼时便只要将这珠子导入自身，便可省却大量的集气功夫。
若是需要突破时，便将此仪盘中心喷嘴连入口中，灵网中的灵气便会涓涓而来，供应突破。
程放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上，没有任何变化。
他看着床头仪盘里重新凝聚出的“水珠”，按照刚才的做法伸手一指。
……
这灵气凝结成的珠子没有任何反应。
程放大叹一口气，朝着珠子伸手一捞。
手指在灵气中穿行而过，什么都没带起来。
“水珠”还是自顾自地轻轻旋转着，散射着波光粼粼。
好看，又是一件引进自家后能大卖的拳头产品。
程放丧气地倒头躺在床上，开始闭眼凝神。
一串挂着双鱼同心坠的红绳正静静地漂浮在他的脑海当中。
但和拿在手上的时候相比，不同的是此时两个吊坠的颜色十分晦暗。
这就是老太婆的两个遗愿吗？
【我要突破筑基期，我想要再变回年轻时候的样子，我好久好久没看见她了……】
【还有，我想登上一个大大的舞台，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看见我的舞蹈，听到我的歌声！那是……我最开始就错过的地方……】
回想着拿到这串红绳时听到的话语，程放的心情有点烦躁。
连修炼都没有办法修炼，那要怎么突破筑基期？
这老婆子都被人整成这样了，第一个愿望不应该是什么报仇雪恨，把卖药的这帮人全部绑起来，把那个红色的药丸塞在他们嘴里当饭吃吗？
老太婆留在鸿镜里的那个录影，他当然看过了。
那时他刚打开这个鸿镜，盘算着后续该怎么办，就看到了这个出现在最显眼位置的录影。
……
画面中燕红绡正有点紧张的坐在窗前，用手理了理自己花白的头发。
“我不知道是谁会看到这个视频，李大瘸子？王秃子？还是哪位警官？当然是我自己最好不过了。”
她勉强地笑了笑，想缓和一下气氛，又像是想安慰一下自己。
“如果这个录影被看到了，估计我人已经没了吧，”
燕红绡紧紧握着手里的药瓶，貌似出神地说，“听卖药的那个人说，失败了会死的很难看，我不知道会有多难看，希望你别介意。”
“我年轻的时候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喜欢我的人能排一条大街这么长的队”，她大大地比划了一下，咧嘴想笑一笑，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我那时候，想当大明星，想让大家都喜欢我，每天连上鸿镜就能看见我……”
“……我真的不想死，我才74岁，我还想再活74年”，她垂头捂住了自己的脸，从指缝中传来啜泣的声音，“我已经感觉到我没剩下几年了，我想最后再试试……”
房间里回荡着她哭泣的声音。
突然窗外传来了一声大吼，“燕大美女？！”
“哎……”燕红绡一惊，赶忙擦掉眼泪。
只是运起灵力朝两眼一抹，就让她看起来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好像刚才那一幕没发生过一样。
“死老太婆！！！”见屋里燕红绡应的含糊，屋外的人不耐烦地又喊了一声，
“我都要忙死了你倒是过来搭把手啊！一天天的就知道盯着你那破手机，你让手机给你做饭吧！”
窗外的人嘴巴就和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往外喷句子。
燕红绡也把头伸出窗外大吼了一句，“你个死小孩，什么手机手机的，人家几百年前就叫鸿镜好吧？”
“老娘给你口饭吃，嘴里一句好听的没捞着，整日就知道东翻西找。”
把头缩回来，燕红绡看着鸿镜继续说道：
“对，还有这个夯货。”
燕红绡挥手一拨，鸿镜滴溜溜地转向窗外。
“看到这个录影之后，帮我报警收一下尸，我这破屋子就是你的了。”
“我捡回来的这个小孩有点毛病，啥口诀都练不了，刀子划破了手也半天不止血，但手脚很麻利，就拜托你让他打打杂，给口饭吃。”
窗外，穿着破旧短打的青年，正把案板上切好的食材一堆一堆地拨进足以把他装进去的黑色大锅里。
青年的嘴巴还是没闲着：
“娘咧，嘴巴动挺快，脚步半天一下没挪，怪不得人家飞天遁地，你混成这个鬼样子。”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青年脸上的笑容，仍旧清晰可见。
……
程放把红绳重新套回脚上盖起来，躺在床上拨楞着水球玩。
这个状态他能碰到灵气，但留不住。
塞进嘴里就从牙缝飘出来，堵住嘴巴就从鼻子、耳朵、眼睛飘出来。
若是把这些地方全都堵住，那便会从下面出来。
可能这就叫七窍生烟。
想要突破，恐怕只能寻找其他的方法。
……比如，找找其他人的遗物。
他回忆着和燕老太过去一个月的经历。
其实不过就是一个月吃饭的缘分，两人说不上有多么地了解对方、牵挂对方。
老太天天拉着他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多漂亮、有多少个地下人物都争着要她当情人，他只当她吹牛。
他跟老太说自己的世界如何如何，自己所学多么前途无亮，进入社会就能澄清玉宇、扭转乾坤，老太也只当他做白日梦。
前天晚上老太死后，他甚至有想过，干脆把燕老太的身体藏在平时放食材的冰柜里当一段时间腊肉。
自己则变成她的样子再伪装一段时间。
可惜，那天冰柜断灵气了，这样人放不住。
他还有考虑过跑去邻居家让别人报警，自己藏起来好了。
可惜太远了，那天他不想跑。
按照情绪，那个夜里很适合下着倾盆大雨，最好还加上电闪雷鸣，这样就和那些影视剧一样，拉满了悲怆的氛围。
可惜，夏日的夜里，只有闷热和聒噪的蝉鸣，留给人无限的烦躁。
在自己的世界，父母还在等他回家，电脑里下好的大作还在等待他来开肝，祖国的人山人海还在等着他去感受。
既然没有办法修炼，不能复刻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龙傲天剧本。
那这个有着太多令人看不惯的东西的世界，程放不感兴趣，他只想回家。
但在回家的路上，他现在愿意绕一下路。
这个相比石头更不起眼的存在，想找找那些卖药的人，讲讲道理。
不多时，滞留室门口的光幕‘嗡’地消失了。
外面传来了值班警察的声音。
“程放小朋友，你的临时拘留期限过了，来登记一下手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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