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天上掉下个铃妹妹
姜九微在高空中喘了几口不大的气。从深渊降临到振兴会，再到现在，她从没想过万丈高空竟然会成为她和同伴的避难所。
刚刚一个劲光顾着逃命，完全忽视了去路，这下子缓过神来，她才意识到自己逃到了一个多么了不得的地方，稍有恍神，等待她的都是粉身碎骨，她必须休息好后再带着吱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歇——好——了？”吱吱突然扯了扯姜九微的衣角，高空之上风本就大得惊人，这一扯更是把姜九微吓得够呛。风声太劲了，她只能靠口型勉强判断出吱吱到底在说什么来着。
还没等姜九微点头，吱吱就主动抱上了姜九微的腰，给姜九微整得一怔神，可她马上反应过来了吱吱此举为何——
她再不逃，恐怕就真的没机会逃了。
从高处往下望，第一眼的感觉是头晕目眩，扭曲的事物在眼前重重叠叠，清冷的风又无时无刻刺激着俯视者的感官，这样的晕眩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更远处的景色夺去了注意。姜九微深黑色的眸子聚了焦，缩成了尖尖一截，倒映出了熊熊燃烧的一抹红出来。那是一条有些眼熟的火龙，你追我赶，烧得正烈的火龙。
锦阳城的城市规划不像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底蕴的城市——一般的老城市，除了最原始的老城区外，往往都是东修一块西扩一截，而锦阳城是个例外：它打市中心都是规划得工工整整的，田字形的街道错落有致。这个生姜九微养姜九微的地方，正在以一种追尘莫及的速度毁去。
冲天的火光勾勒出了城市街道的形状，烧出了一道道笔直的线来——那正是规划得方整的街道的轮廓，火是从远处蔓延过来的，依稀可以辨认正是死亡展台所在的十字路口的方向。火很大，里面还夹杂着滚滚黑烟，即便在高空上也能听见从下方偶尔传来的爆炸声。
不用说，肯定是外来觉醒者的杰作。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现在都切实威胁到了自己。照这个架势，不出十分钟，自己所在的高楼下的街道就会葬在一片火海中，而火烧上来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姜九微动了动四肢，重新站了起来，被风吹起的乌黑发丝遮住了她的表情，也叫人猜不出她下一步动作。她往前踏了一步，落空了，随即，整个人都成了自由落体的状态，直直向下方坠去——
极度紧张下，吱吱话都说不出了，到嘴边的尖叫都被哽在喉咙里，姜九微的行为在它的眼里与自杀无异。惯性让衣物勾勒出了身体的形状，在身后鼓起了包，吱吱都已经做好下一秒变成一摊肉酱的准备了，可想象中的巨疼并没有袭来。
地面在瞳孔里不断被放大，摩擦的空气像是能点出火星来，姜九微再次动了，她的目光像钉钉子一样钉在了街边小楼上，她甚至能感受到冲击溅起了地上的沙砾，所幸影之舞生效了——影之舞来得果然像光照在物品上影子生成的速度般快，姜九微赌对了，她和吱吱还活着，还好端端地站在街边小楼的天台上。
“这…你的能力也太炫酷了吧，还能控制自己从高空掉落？”吱吱毫不知情自己是从生死关头上走了一遭，它还以为这一切都在姜九微的计划之内，发出了赞叹。
姜九微没打算解释，一阵后怕同样涌上了她的心头，可这种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另外一种刺激的快意给取代了，一种奇妙的、成功带来的报复性快意，她有些理解那些极限运动员所痴迷的是什么了。
如果再来一次，姜九微相信自己一定还是会做出这样生死攸关的决定：没办法，她清楚自己的体力不足以支持一次完整的影之舞——从高楼跃迁到楼下的影之舞。她的能力不可控性很强，在目光确定了目的落点后，途中发生什么都不会受到她的控制，而是由她的身体本能地去规划最优解。如果方才在楼顶贸然勉强使用影之舞，很有可能她在跃迁的途中就因为体力透支而身体失控，在到达目的地前就变成了真的自由落体。
所以她选择了先进行自由落体，在即将着陆的时候再发动影之舞，只是这个法子着实有些考验她的反应和心脏罢了，好在成功了。
姜九微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吱吱，你还想要那张砂纸吗？”
吱吱没吭声，刚才的经历已经让它明白了砂纸再非池中物，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取得的了。但是一下子让它选择放弃，它也没那么容易轻易割舍，那毕竟也确确实实是属于部落啊。
“我帮你做决定吧，我们去拿回那张砂纸。这么多人抢，一定是个好东西。”姜九微的声音有些发哑，身体却已经蠢蠢欲动了起来。她和吱吱一前一后又走向了芳华中学的方向。
她和其他觉醒者相比，体力、异能强度…这一系列能够想到的东西，她无不处在劣势。唯一能够算得上是优势的，就是她是土生土长的锦阳人，对老城区错综复杂的地形无比熟悉，这种微不足道的优势，她必须要抓紧才能够最大地发挥出来。
“你还记得砂纸具体存放的位置吗？努力回忆一下。”姜九微开口问道。
“就是芳华中学食堂下面呀，我之前就记起来了。”
“芳华中学可不止一个食堂。他们的高中部和初中部是分开的，保不齐不同年级都有不同的食堂。”
“在…最好吃的那个食堂里！那里总是有很多人，不止白天有，晚上也有，很晚很晚了都有。”吱吱努力地回忆道。
半夜食堂都有供应吗？！姜九微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就读的普通中学的食堂，每次只要一过饭点，哪怕只是超过一分钟，食堂保准撤得连一碗汤都不剩下。不愧是锦阳最好的学校，晚上都要供应吃食，保证学生们以最佳状态学习。
等等，晚上？
姜九微忽地灵光一动，一下子就知道砂纸藏身在哪里了——正是高三食堂下面，只有上晚自习的学生们才需要在夜里加餐，而因为教育局前些年改革提出的种种补课减负的条框限制，只有高三的学生才能名正言顺地上晚自习。
“我知道在哪了。”有了目的地，姜九微自然地加快了步伐。
她与火光逆向而行。那端的火烧得正烈，温度都被烤得上升了几分，空气似乎都灼烧得变了形，一股子难闻的臭味弥漫在街道里。
芳华中学在火光的方向，希望它还没有被火焰烧成废墟。
“到了……就在里面了。”吱吱抬起头望着大气庄重的乳白色大门，门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芳华中学，大门外还有一排蒙灰的优秀学生照片宣传墙。曾经熙熙攘攘的青春都就此褪了色，只有天那边的火光映亮了里面林立的建筑物。中学校园里空无一人，宛如某个平常的下课后。
姜九微忙快步走进了校园的大门，学校占地面积果然很大，她和吱吱饶了几圈，才稍微摸清些门道。
先不提交替在教学楼间的操场和运动场地，光是食堂，这个中学就有足足七个，真叫她料准了——不同的年级都单独配有专门的食堂，为的就是不打挤。在横七竖八地穿过了操场宿舍后，藏在学校最里面的角落的那栋低矮建筑才是高三的食堂，而那也是离火光最近的地方。
学校的侧门、后门都被拉上了粗粗的铁链子，上面挂着拳头大的锁。姜九微尝试用强化过的身体去翻墙或者开锁，都失败了。觉醒者的体能强化也是有局限的，哪怕再厉害的能力，放在绝对的自然力量前都是微不足道的。更何况姜九微在觉醒者里也只能算是个毛头小子，自然拿这些东西没有办法。
她们进出食堂的办法只有一个——走正门进去，而且出口也似乎只能原路返回。食堂背后的街被火光截断，她们速度得快，水火无情，不知什么时候交会殃及过来，而侧面全部都是封死了的围墙铁栏。
高三食堂近在咫尺，对砂纸他们似乎也胜券在握。可是姜九微和吱吱都停在了食堂门口，迈不进去脚。
原因很简单——食堂里面，被一个巨大无比的碧蓝色球体给占据了。它看上去像是一个胀满了的柔软水球，感觉它还在不断地膨大，姜九微甚至担心下一秒球就会爆炸。食堂没有一丝空隙了，她们想要进去，一定会和这个球撞个满怀。
这里哪还有路可以走？
吱吱一皱眉，也发现了事态不对，经历了街上离奇的遭遇，它本就有些打退堂鼓了：“要不算了吧，我不想要砂纸了。我只想回去。”
回去？回到哪里去？姜九微在心里暗自琢磨，这耗子不是在逃亡途中吗，它难不成还觉得自己有家可回吗？
“我不是说回我的家。”吱吱明白姜九微错会了意思，说道：“九微你不是有想去的地方吗？虽然你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来。去你想去的地方呀。”
姜九微还没来得及搭腔，也没来得及走近仔细观察蓝色大球的模样，就被食堂后面烧得更烈的火光给夺去了注意力，因为那里似乎有一道人影，正从火里直直朝她所在的方向飞掠而来。
不是以一种自然的奔跑的状态，更像是被巨大的气流给冲击了过来。
人影和火光一样熟悉。
紫色的火光将姜九微的脸都映成了紫色，姜九微顾不得自己透支的体力，忙再次发动了影之舞，她的身体一下子出现在了半空中，打横一把抱住了那道黑色的人影。
轻飘飘的，像一朵烧焦了的铃兰花，正是双马尾。
刚刚一个劲光顾着逃命，完全忽视了去路，这下子缓过神来，她才意识到自己逃到了一个多么了不得的地方，稍有恍神，等待她的都是粉身碎骨，她必须休息好后再带着吱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歇——好——了？”吱吱突然扯了扯姜九微的衣角，高空之上风本就大得惊人，这一扯更是把姜九微吓得够呛。风声太劲了，她只能靠口型勉强判断出吱吱到底在说什么来着。
还没等姜九微点头，吱吱就主动抱上了姜九微的腰，给姜九微整得一怔神，可她马上反应过来了吱吱此举为何——
她再不逃，恐怕就真的没机会逃了。
从高处往下望，第一眼的感觉是头晕目眩，扭曲的事物在眼前重重叠叠，清冷的风又无时无刻刺激着俯视者的感官，这样的晕眩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更远处的景色夺去了注意。姜九微深黑色的眸子聚了焦，缩成了尖尖一截，倒映出了熊熊燃烧的一抹红出来。那是一条有些眼熟的火龙，你追我赶，烧得正烈的火龙。
锦阳城的城市规划不像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底蕴的城市——一般的老城市，除了最原始的老城区外，往往都是东修一块西扩一截，而锦阳城是个例外：它打市中心都是规划得工工整整的，田字形的街道错落有致。这个生姜九微养姜九微的地方，正在以一种追尘莫及的速度毁去。
冲天的火光勾勒出了城市街道的形状，烧出了一道道笔直的线来——那正是规划得方整的街道的轮廓，火是从远处蔓延过来的，依稀可以辨认正是死亡展台所在的十字路口的方向。火很大，里面还夹杂着滚滚黑烟，即便在高空上也能听见从下方偶尔传来的爆炸声。
不用说，肯定是外来觉醒者的杰作。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现在都切实威胁到了自己。照这个架势，不出十分钟，自己所在的高楼下的街道就会葬在一片火海中，而火烧上来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姜九微动了动四肢，重新站了起来，被风吹起的乌黑发丝遮住了她的表情，也叫人猜不出她下一步动作。她往前踏了一步，落空了，随即，整个人都成了自由落体的状态，直直向下方坠去——
极度紧张下，吱吱话都说不出了，到嘴边的尖叫都被哽在喉咙里，姜九微的行为在它的眼里与自杀无异。惯性让衣物勾勒出了身体的形状，在身后鼓起了包，吱吱都已经做好下一秒变成一摊肉酱的准备了，可想象中的巨疼并没有袭来。
地面在瞳孔里不断被放大，摩擦的空气像是能点出火星来，姜九微再次动了，她的目光像钉钉子一样钉在了街边小楼上，她甚至能感受到冲击溅起了地上的沙砾，所幸影之舞生效了——影之舞来得果然像光照在物品上影子生成的速度般快，姜九微赌对了，她和吱吱还活着，还好端端地站在街边小楼的天台上。
“这…你的能力也太炫酷了吧，还能控制自己从高空掉落？”吱吱毫不知情自己是从生死关头上走了一遭，它还以为这一切都在姜九微的计划之内，发出了赞叹。
姜九微没打算解释，一阵后怕同样涌上了她的心头，可这种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另外一种刺激的快意给取代了，一种奇妙的、成功带来的报复性快意，她有些理解那些极限运动员所痴迷的是什么了。
如果再来一次，姜九微相信自己一定还是会做出这样生死攸关的决定：没办法，她清楚自己的体力不足以支持一次完整的影之舞——从高楼跃迁到楼下的影之舞。她的能力不可控性很强，在目光确定了目的落点后，途中发生什么都不会受到她的控制，而是由她的身体本能地去规划最优解。如果方才在楼顶贸然勉强使用影之舞，很有可能她在跃迁的途中就因为体力透支而身体失控，在到达目的地前就变成了真的自由落体。
所以她选择了先进行自由落体，在即将着陆的时候再发动影之舞，只是这个法子着实有些考验她的反应和心脏罢了，好在成功了。
姜九微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吱吱，你还想要那张砂纸吗？”
吱吱没吭声，刚才的经历已经让它明白了砂纸再非池中物，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取得的了。但是一下子让它选择放弃，它也没那么容易轻易割舍，那毕竟也确确实实是属于部落啊。
“我帮你做决定吧，我们去拿回那张砂纸。这么多人抢，一定是个好东西。”姜九微的声音有些发哑，身体却已经蠢蠢欲动了起来。她和吱吱一前一后又走向了芳华中学的方向。
她和其他觉醒者相比，体力、异能强度…这一系列能够想到的东西，她无不处在劣势。唯一能够算得上是优势的，就是她是土生土长的锦阳人，对老城区错综复杂的地形无比熟悉，这种微不足道的优势，她必须要抓紧才能够最大地发挥出来。
“你还记得砂纸具体存放的位置吗？努力回忆一下。”姜九微开口问道。
“就是芳华中学食堂下面呀，我之前就记起来了。”
“芳华中学可不止一个食堂。他们的高中部和初中部是分开的，保不齐不同年级都有不同的食堂。”
“在…最好吃的那个食堂里！那里总是有很多人，不止白天有，晚上也有，很晚很晚了都有。”吱吱努力地回忆道。
半夜食堂都有供应吗？！姜九微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就读的普通中学的食堂，每次只要一过饭点，哪怕只是超过一分钟，食堂保准撤得连一碗汤都不剩下。不愧是锦阳最好的学校，晚上都要供应吃食，保证学生们以最佳状态学习。
等等，晚上？
姜九微忽地灵光一动，一下子就知道砂纸藏身在哪里了——正是高三食堂下面，只有上晚自习的学生们才需要在夜里加餐，而因为教育局前些年改革提出的种种补课减负的条框限制，只有高三的学生才能名正言顺地上晚自习。
“我知道在哪了。”有了目的地，姜九微自然地加快了步伐。
她与火光逆向而行。那端的火烧得正烈，温度都被烤得上升了几分，空气似乎都灼烧得变了形，一股子难闻的臭味弥漫在街道里。
芳华中学在火光的方向，希望它还没有被火焰烧成废墟。
“到了……就在里面了。”吱吱抬起头望着大气庄重的乳白色大门，门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芳华中学，大门外还有一排蒙灰的优秀学生照片宣传墙。曾经熙熙攘攘的青春都就此褪了色，只有天那边的火光映亮了里面林立的建筑物。中学校园里空无一人，宛如某个平常的下课后。
姜九微忙快步走进了校园的大门，学校占地面积果然很大，她和吱吱饶了几圈，才稍微摸清些门道。
先不提交替在教学楼间的操场和运动场地，光是食堂，这个中学就有足足七个，真叫她料准了——不同的年级都单独配有专门的食堂，为的就是不打挤。在横七竖八地穿过了操场宿舍后，藏在学校最里面的角落的那栋低矮建筑才是高三的食堂，而那也是离火光最近的地方。
学校的侧门、后门都被拉上了粗粗的铁链子，上面挂着拳头大的锁。姜九微尝试用强化过的身体去翻墙或者开锁，都失败了。觉醒者的体能强化也是有局限的，哪怕再厉害的能力，放在绝对的自然力量前都是微不足道的。更何况姜九微在觉醒者里也只能算是个毛头小子，自然拿这些东西没有办法。
她们进出食堂的办法只有一个——走正门进去，而且出口也似乎只能原路返回。食堂背后的街被火光截断，她们速度得快，水火无情，不知什么时候交会殃及过来，而侧面全部都是封死了的围墙铁栏。
高三食堂近在咫尺，对砂纸他们似乎也胜券在握。可是姜九微和吱吱都停在了食堂门口，迈不进去脚。
原因很简单——食堂里面，被一个巨大无比的碧蓝色球体给占据了。它看上去像是一个胀满了的柔软水球，感觉它还在不断地膨大，姜九微甚至担心下一秒球就会爆炸。食堂没有一丝空隙了，她们想要进去，一定会和这个球撞个满怀。
这里哪还有路可以走？
吱吱一皱眉，也发现了事态不对，经历了街上离奇的遭遇，它本就有些打退堂鼓了：“要不算了吧，我不想要砂纸了。我只想回去。”
回去？回到哪里去？姜九微在心里暗自琢磨，这耗子不是在逃亡途中吗，它难不成还觉得自己有家可回吗？
“我不是说回我的家。”吱吱明白姜九微错会了意思，说道：“九微你不是有想去的地方吗？虽然你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来。去你想去的地方呀。”
姜九微还没来得及搭腔，也没来得及走近仔细观察蓝色大球的模样，就被食堂后面烧得更烈的火光给夺去了注意力，因为那里似乎有一道人影，正从火里直直朝她所在的方向飞掠而来。
不是以一种自然的奔跑的状态，更像是被巨大的气流给冲击了过来。
人影和火光一样熟悉。
紫色的火光将姜九微的脸都映成了紫色，姜九微顾不得自己透支的体力，忙再次发动了影之舞，她的身体一下子出现在了半空中，打横一把抱住了那道黑色的人影。
轻飘飘的，像一朵烧焦了的铃兰花，正是双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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